深夜在馬爾克堡的塔樓昏暗的石頭走廊中,一名侍女正手持着火把挨個的檢查房間,自從馬爾克的領主施瓦布伯爵大人收服了周邊的地方貴族們以後,馬爾克堡中便經常會有來自各地的貴族們,他們或者與施瓦布交好,或者是來做生意,作爲領主的施瓦布當然要盡地主之誼,确保這些貴族們能夠吃好睡好,而馬爾克中那些新奇的食物和溫暖的火炕,也給這些高貴的客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們非常歡喜的住了下來。當然貴族們不論走到哪裏都會帶着他們的家眷們的,更何況是到别人的領地中去吃喝呢,于是高談闊論的貴族們帶着自己的老婆孩子,駕着搖搖晃晃的馬車,在随從們的護衛下進入馬爾克堡,将客房住的滿滿當當的,小孩子們的相互打鬧聲音将馬爾克堡幾乎掀翻了天,有時候還會因爲小孩子的無知差點引起火災等事情,于是無奈的施瓦布隻好讓城堡中的仆人們,眉頭排列出值班表輪流深夜檢查,以防止出現安全隐患。
“額~~~~。”侍女小心翼翼的走在走廊中,今天看起來小孩子們在大人們的照顧下都睡的很安穩,寒冷的冷風從城堡窗戶處吹了進來,侍女裹了裹身上的粗羊毛披肩,當她走到走廊盡頭的房間門口的時候聽見奇怪的聲音,那個聲音是從這個房間中發出的,侍女停下了腳步她側耳傾聽了一下,過了片刻果然又從房間中發出了那個聲音。
“斯瑞克大人?”侍女輕輕的敲了一下門,房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木門發出咯吱的聲音,在這個空曠寂靜的城堡中格外陰森,侍女用手中的火把照耀了一下,這個房間中非常簡陋,本來作爲施瓦布的情報官斯瑞克可以使用更加舒适的房間,但是斯瑞克卻說自己習慣了簡單的生活拒絕了施瓦布的好意,選擇這個最背陰最遠了人群的位置,侍女小心的移動了一下身體,她想要看看在木床上的斯瑞克是否安全,但是在冰冷的木床上除了稻草和淩亂的粗亞麻被外什麽也沒有。
“是誰~~。”忽然侍女感到自己的眼前一花,一道明亮的光線照在她的眼睛上,頓時讓她什麽都看不見了,手中的火把無聲無息中滅掉了。
“啊~~~。”侍女發出驚叫聲向後退了幾步,但是因爲太緊張被自己的衣裙絆倒,她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擡起頭看了看面前的黑影,黑影的手中似乎拿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是你啊,你到這裏來做什麽?”當明亮的月亮透過房間上側的窗戶照射進來的時候,侍女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是斯瑞克大人,他**着上身,充滿爆發般力量的肌肉上滿是傷痕,他的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眼睛在黑夜中似乎也散發着滲人的亮光,用不信任和警惕的目光死死的盯着侍女。
“我,我聽見大人的房間中有動靜,于是進來看看。”侍女在斯瑞克的面前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結結巴巴的說道。
“唔,我沒有什麽事情,以後不要随便進入我的房間。”斯瑞克收起了手中的匕首,對侍女說道。
“是,是大人。”侍女連忙爬起來,在斯瑞克大人的身邊永遠都有一種陰冷的感覺,她巴不得立即離開這個可怕的房間。
“哎,又做惡夢了,呼~~~。”當侍女走出房間後,斯瑞克坐在自己的木床上,他拿起那柄匕首輕柔的撫摸着,侍女沒有聽錯那個奇怪的聲音是斯瑞克在夢中的呼喊,在沒有點上蠟燭隻有月光伴随的房間中,斯瑞克再也無法入睡了,“好久了,大概就是昨天發生的事情,那一天也和今天差不多吧,也是這個明亮月光的夜晚。”
那時候斯瑞克還是個小孩子,并且出生于米蘭城邦國中一座著名的水之都,他的家族是這個城邦中最有名氣的家族之一,并且擁有着玻璃的制作秘方,可以說整個米蘭城邦國中的玻璃産業都出自他的家族中,在水之都中最繁華的地段是他的家族豪宅,呈三角狀的珍貴烏木房頂和白色大理石的建築,讓整個水之都的貴族們爲之贊歎,腰間佩戴着鋒利的長劍,身穿華貴呢絨服裝的家族成員們,自豪而驕傲的佩戴着家族紋章,行走在水之都的大街上,市民以及農奴們紛紛彎腰向這個高貴富足的家族成員們行禮。
“啊,我最高貴親愛的朋友。”頭戴蘭金色圓餅頭巾,身穿麥提呢寬袖服裝的水之都市長,熱情的向帶着斯瑞克的他的父親和母親而來。
“你好,尊敬的市長大人。”斯瑞克的父親略微的點點頭,以示向這位名義上的統治者行禮,與其他國家不同,米蘭城邦國們,各個城邦的統治權都掌握在這些富足的貴族商人們手中,市長、總督、公爵都不過是些表面上的統治者而已。
“哈哈,怎麽今天的天氣不錯吧。”市長收回自己的雙手,旋轉身體揚起臉假裝談起了天氣,臉上依然挂着溫和的笑容,在水之都很少有人能夠不給這個家族人的面子,更何況面前的這位貴族可是族長。
“是啊,所以帶我的兒子蘭道夫和夫人到公園中走動一下。”
“是,是,那裏的空氣很好,對了尼魯拉斯,市議會最近提出想要修建一所新的教堂,你是什麽意見呢?”市長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唔,又是那些貪得無厭的主教們的主意嗎?”尼魯拉斯皺起眉頭,這些教會的主教們幾乎天天向城邦伸手要錢,他們肥腸碌碌的身體已經攢夠了米蘭城邦國中商人們的血汗錢了,但是他們依然貪婪的吸吮着,并且還不時的威脅着商人們的靈魂,說不交出财富就是與魔鬼同舞,可是據尼魯拉斯所知僅僅一個小修道院就擁有一千個莊園,而大主教們過着比王侯還奢侈的生活。
“是呀,這次可是聖父身邊最得寵的愛德華樞機主教大人的提議。”市長說完咽了咽口水,那個冰冷的銀發老頭,讓市長感到害怕,當愛德華大人瞪視着自己的時候,就好像自己的身體和靈魂已經被推倒地獄邊緣一樣。
“狡猾,貪婪,嗜血,無恥,這些詞都不足以形容這個老混蛋。”尼魯拉斯憤怒的說道,而他的夫人驚恐的看着自己的丈夫,他們的孩子則天真無暇的四處張望着,并試圖脫離自己母親牽着的手。
“母親,我要去河邊玩耍。”蘭道夫使勁的想要擺脫自己母親的雙手,奶聲奶氣的說道。
“安靜點寶貝。”尼魯拉斯的母親安撫道。
“别,我的朋友,愛德華大人的耳目到處都是。”市長驚恐的看了看四周。
“哼,我不會同意的,想要建教堂讓他掏自己的腰包吧,我這裏一個子都不會給他的。”尼魯拉斯頭也不回的拉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離開了,他身邊的護衛用不友好的目光看了看市長。
“哎,這可怎麽辦?”市長知道沒有尼魯拉斯和他家族的支持,這個決議在市議會可是絕對不會通過的,他苦惱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看着遠去的尼魯拉斯。
“怎麽了?看起來事情不順利呀?”這時候從大樹的樹蔭下,走出一個帶着寬邊帽,穿着灰色披風的男子,他對市長說道。
“是,是的,我盡力了,真的盡力了。”市長面色蒼白的說道。
“那麽,好吧,剩下的就看我們的了。”男子看了看尼魯拉斯的背影,嘴角露出輕蔑的笑容,在這幾百年來多少國王公爵試圖與教會爲敵,但是他們都沒有什麽好下場,看起來這個尼魯拉斯不明白呀。
“大膽,異端,惡魔,我要把他活活燒死。”在樞機主教的修道院中,在用黃金和絲綢裝飾的卧室中,愛德華樞機主教大發雷霆的将一件精美的瓷器狠狠的摔碎,這位深受聖父寵愛的樞機主教雖然年已五旬,但是依然精力旺盛,對于權力和金錢的渴望和貪婪超越了所有的人。
“請您發話吧,神聖的大人。”男子手中拿着寬邊帽子,他的臉上右側有一道深深的傷疤,他單膝跪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任由瓷器碎片打在身上。
“忤逆我就是忤逆聖父,忤逆聖父就是忤逆教會,忤逆教會就是忤逆上帝,忤逆上帝的人隻有一個下場,你明白了嗎?”愛德華樞機主教看了一眼男子,惡狠狠的說道。
“明白了。”男子彎腰站起身走到愛德華樞機主教身前,虔誠的親吻了一下樞機主教左手上的戒指,然後緩緩退下,當走到門口的時候愛德華樞機主教的聲音再次響起。
“把宗教裁判所的異端審判官帶上,不要放過任何一個人。”
從愛德華樞機主教的修道院中,飛奔出一群披着鮮紅的鬥篷的人們,他們騎乘着駿馬飛奔而出,奇特的高頂帽子上刺繡着金色的十字架,馬的側面挂着各種各樣奇怪的武器,當他們出現的時候連小孩子都忘記了哭喊,騎士也會因爲發抖而丢掉手中的劍,農夫們放棄農具躲藏在農舍中,商人們丢掉貨物瑟瑟發抖,他們就是冷酷的異端裁判官,他們的身體中沒有人類的熱血,有的隻有執行上帝旨意的職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