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倫格人沒有貴族和統治者,對于這些還處于部落習慣的瓦倫格人來說,由有威望的長老們組成的民主議會,就能夠決定所有瓦倫格人的命運,各個村落中的成年男子們以及隊長們來到長老聯合議會所在的村落中,在這座坐落在山谷中的村莊中心,有一座瓦倫格人建造的噴泉,噴泉的上端由白色的石頭壘砌而成一個窪口,口處積滿清涼的泉水,在夏日炎炎的時候,村落中的人們圍繞着這座噴泉,享受着這種恩惠,村落中一座窄長的長屋是長老們在一起商讨瓦倫格人大事的地點。
身穿黃黑條紋連衣裝的瓦倫格人扛着各種老舊的大刀長矛,在自己村子隊長們的帶領下聚集在長屋外面,他們的武器老舊,長矛的頂端布滿了鐵鏽,而身上除了亞麻布衣服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盔甲,有盔甲的也隻有極少數的隊長和戰士有,他們的盔甲也是許多時代之前祖傳的皮革甲以及少量的鏈甲,這樣一支瓦倫格人組成的部隊,能夠面對武裝到牙齒的公爵家族騎士,完全是憑借着對部落的忠誠和勇敢。
“茨布萊茲,我的朋友,好久不見了。”與茨布萊茲一樣的一位隊長,看見身穿綴鐵片皮甲的茨布萊茲,上前高興地拍着茨布萊茲的肩膀。
“你好,萊姆。”茨布萊茲抱住他的肩膀,親切的高喊道,長屋外面此時人聲鼎沸,瓦倫格人相互問候着各自的家人和收成。
“隊長們請進入長屋,開始舉行會議,其他人在外面等候着結果。”一名白發蒼蒼的長老走出來,對外面的瓦倫格人宣布道。
瓦倫格人各個村落的隊長,依次進入長屋中,長屋裏的光線略有些昏暗,中間的篝火燃燒着柴火,長老們圍坐在一起相互咬耳交談着,長屋中發出嗡嗡的聲音,茨布萊茲與萊姆一起在靠近門口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時候長老中的輪值長老站起身來,張開雙手向下虛空按了按,長屋中的吵雜聲立即消失了,人們等候着輪值長老的發言。
“所有的人已經到其了沒有。”輪值長老向四周看了看,然後說道。
“都到了。”
“到了。”
“很好,那麽我們開始會議吧,在座的各位已經得到了伯根德公爵的消息了吧。”輪值長老彎着腰看了看長屋中的人們,瓦倫格人都點點頭,這個消息已經如同風一樣吹過山谷,人們都知道那匹可惡的餓狼又要來了。“在很多年以前,那時候你們許多人還是孩子的時候,公爵的父親的手下,侵襲了我們的家鄉,許多房屋和田地被燒毀,許多勇敢的人被殺死,而時隔這麽多年以後,他們又來了,現在我們讨論下怎麽應付柏根德公爵和他的手下吧。”
“還能怎麽辦?開戰,撕裂那些該死的走狗。”彪悍的山地民族瓦倫格人,大聲的嚷嚷起來,那聲音幾乎要把房頂掀翻。
“等一下,諸位,誰都知道要打垮那些該死的入侵者,那些該死的普門布魯斯帝國的公爵們數代以來虐待我們,将沉重的賦稅一層又一層的強加在我們頭上,可是,同胞們看看我們的裝備,沒有盔甲沒有戰馬,如何跟那些身披重甲,騎在馬上地動山搖的沖鋒而來的騎士們作戰?”茨布萊茲冷靜的說道,與隻是專心在山地中生活的同胞們不同,曾經到過柏根德公爵領地遊曆的茨布萊茲清醒的認識到雙方兵力的差距。
“什麽?我的老友,你怎麽替那些該死的公爵走狗們說話,雖然我們沒有重甲,沒有戰馬,但是我們勇敢的瓦倫格人是不會屈服的。”萊姆激動的站起身,高聲的大呼道。
“沒錯,我們是勇敢的瓦倫格人。”在長屋中瓦倫格人大聲喊道,屋子外面的人們不知道出什麽事情了,激動的聚集起來紛紛議論着。
“我的朋友萊姆,我并不是說不作戰,隻是不能就這樣和騎士們硬拼,要知道幾乎沒有部隊能夠正面抵抗騎士的沖鋒,你知道他們的馬槍有多長嗎?”茨布萊茲并不是一個懦夫,但是也不是一個頭腦發熱的武夫,他很清楚自己的同胞沒有正面對抗敵人的力量。
“茨布萊茲,你有什麽注意?”輪值長老擡起滿臉皺紋的臉,對茨布萊茲說道。
“唔,長老們,請看。”茨布萊茲走到長屋牆壁上挂着的地圖面前,這是瓦倫格領地的地圖,雖然粗糙,但是足夠辨認地形和标識的村莊,“柏根德公爵的手下要進入我們的地盤,必須要通過西邊的小平原,我們放棄那裏的村莊,将他們集體轉移進入山地,在山地中柏根德人的騎士派不上用場,而我們卻可以大膽的襲擊他們。”
“什麽?放棄我的村子?不行。”萊姆沒有想到茨布萊茲會出這樣的主意,他立即否定了這個計劃,而西邊的小平原因爲土地肥沃,生産的農作物幾乎頂的上整個瓦倫格的收入,是瓦倫格人重要的糧倉,如果放棄那裏就等于把自己的糧倉拱手讓給敵人,長老們聽見這個計劃後也頻頻搖頭。
“茨布萊茲,我們不能放棄那裏,那裏是我們重要的糧倉,如果被柏根德公爵的人毀掉,我們将如何面對整個部族。”輪值長老也不同意這個計劃,他嚴肅的搖頭否決。
“長老們,那裏是一片平原,在哪裏我們幾乎沒有可能擊敗柏根德公爵的騎士,而我們擅長的山地戰也無法發揮,撤到山上那裏才是我們的戰場。”
“就算,我們撤退了,那些騎士如果不追來怎麽辦?而我們卻成了不放一箭,就将領土拱手相讓的懦夫。”萊姆憤怒的說道,如果茨布萊茲不是自己的朋友,他一定會認爲對方是敵人的間諜。
“那些傲慢的騎士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就好像我們不會放過他們一樣,将他們引入山中在那裏消滅他們。”茨布萊茲極力的勸說着自己激動的同胞們,可是被怒火燃燒的瓦倫格人并沒有看出這個計策的絕妙之處,他們很快将茨布萊茲排除在會議之外,并很快通過了在小平原禦敵于領地之外的計劃,長老會議發布命令将所有能夠拿起刀槍的瓦倫格人聚集起來,送往西部小平原處嚴令抵擋柏根德公爵部隊前進的腳步。
“開戰,開戰~~。”當長老會議的命令發布出來的時候,聚集在長屋外面的瓦倫格人們,高舉着武器大聲的歡呼着,這個直接的命令很符合瓦倫格人的民族性格。
“真是可悲,完全沒有勝算。”茨布萊茲悲哀的搖着頭,他的眼中的眼淚幾乎要掉落下來,他似乎已經看見布滿瓦倫格人屍體的戰場上,流淌着自己同胞們的鮮血。
“好了,茨布萊茲,既然長老們已經命令下來了,我們就要執行命令,我知道您從小總是有些小主意,但是這次你錯了。”萊姆并沒有因爲茨布萊茲提出的計劃而産生芥蒂,作爲瓦倫格人來說在長老會議上任何言語都不會冒犯對方,他們在私下依然是好朋友。
“我的朋友,我不想看見自己同胞的鮮血白白流淌,我們需要更有勝算的計劃和戰術。”
“忘了你的計劃吧,我的朋友。”萊姆對自己朋友入了魔似的想法而歎氣,他拍拍茨布萊茲的肩膀走出了長屋。
茨布萊茲到底沒有阻擋自己同胞們,魯莽的戰争計劃,整個瓦倫格部族人按照長老議會的命令,聚集在西部小平原上,那裏幾乎積滿了瓦倫格人,他們在自己村莊隊長們的帶領下,按照排列着古老的三列密集的陣型,手持五花八門武器的瓦倫格人喧鬧聲響徹雲霄,他們的腳下踩着吱吱作響的積雪,人們呼出白氣看着對面的陣地,當正午時分的時候,戰場上響起了轟鳴聲,在地平線上出現了一片由長長的馬槍組成的樹林,漸漸的戴着半圓鍋狀頭盔的騎士頭部顯露在瓦倫格人面前,騎士們的身體随着馬的颠簸抖動着,他們身上的鏈甲和闆甲發出嘩嘩的聲響,盔甲在積雪下反射着滲人的光亮,身上由各種鮮豔顔色組成的罩衫,讓對面衣衫褴褛的瓦倫格人自慚不如。
騎士們在将軍的帶領下組成幾個長方形陣列停止了前進,在他們的身後沉重的步伐聲同樣響起,身披鏈甲和硬皮革甲的重步兵大方陣出現,重步兵們手持長戟和長劍目不斜視的在軍士長帶領下就位,他們不但盔甲齊整而且還身披着如騎士般同樣鮮豔的戰衣,在柏根德公爵手下将軍的旗幟下士兵們精神抖擻面對敵人。
“好多人啊。”瓦倫格人看見柏根德公爵手下那些明亮盔甲的士兵,還有騎着戰馬的騎士們,緊張的嘴唇幹涸。
“噢。”萊姆看見自己開始膽怯的同胞們,高舉自己手上的長矛大聲高吼起來,在他的帶動下瓦倫格人們同樣高吼道,戰場上響起的聲音讓瓦倫格人的士氣恢複不少,他們用赤紅的雙眼瞪着對面的柏根德公爵的士兵們,似乎要将那些人生吞活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