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布看着亞斯那被勾起好奇心的臉,也許是對施瓦布危言聳聽的不屑,也許是想嘲弄施瓦布,總之亞斯停止了手中玩弄的匕首,準備傾聽施瓦布的解釋。
“沒錯亞斯大人,公爵大人如果失敗了,那麽封臣們一定會對公爵質疑而放棄對他的效忠,到時候您當然可以收攏封臣們的忠心,成爲整個北方真正的實權者。”施瓦布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在房間中找了一把堅固的交叉底座的木凳舒服的坐了下來,而亞斯被施瓦布的話所吸引沒有阻止他。
“唔,很動聽,然後呢?您想說明什麽?”
“恩,亞斯大人,您大概和偌維德人相互之間有協議吧。”
“你是想說我通敵?”亞斯不滿的皺起眉頭,但是心裏卻對施瓦布的敏銳驚訝已,還好亞斯非常确定自己的那些信件從未落入任何人的手裏。
“不用怕,亞斯大人這裏沒有任何人在。您就這麽确定偌維德人會遵守,您與他們之間的協議嗎?”施瓦布心想這些粗鄙的計謀與中國古代人比起來差遠了,不就是想讓公爵和偌維德人之間相争,好漁翁得利嘛,施瓦布接着說道,“但是,亞斯大人,您想過沒有,如果公爵此時被偌維德人打敗了,有什麽樣的後果?”
“什麽後果?”亞斯在施瓦布的引導下,問道。
“如果公爵被徹底打敗,那麽在整個北方将沒有人能夠阻擋偌維德人,整個北方領地将如同一個**的女人,沒有任何防備的力量。到那個時候,您認爲國王陛下會坐視不管嗎?畢竟公爵是國王最重要的封臣之一。”
“可是,國王會摻和到封臣之間的事情嗎?再說北方是公爵的領地,即使是遭到破壞也和國王沒有關系吧。”亞斯不解的說道。
“當然,可北方是王國的屏障,沒有這座屏障,偌維德人将長驅直入到達南方領地,那裏可是國王陛下的直屬王室領地。”施瓦布沒有想到這些貴族們包括國王在内,根本沒有國家的概念,他們隻是守着自己的土地,隻要災禍不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國王根本不會在乎公爵的領地會遭到偌維德人的洗劫,還好施瓦布反應迅速聯系到遊牧民族的習性說道。
“這也是有可能的,但是這和我有什麽關系?”亞斯不解的問道。
“亞斯大人,公爵大人的長子目前可是在國王的宮廷中服務的,學習禮儀和貴族們的行爲準則,聽說教導公爵大人長子的就是王後陛下。”這些信息都是施瓦布與公主瑪麗以及老勞克等人的交談中獲得,此時這些信息被編入施瓦布的謊言中,真真假假讓陰險的亞斯不能辨别。“您認爲,在公爵大人無力抵抗的情況下,國王會坐視不管嗎?至少公爵大人的長子就會對國王陛下施加影響,到那時候您将會發現,您面對着的是一股公爵家族與王室聯手的局面。”
“對呀,我幾乎要把那個乳臭未幹的小子給忘記了。”亞斯驚訝的發覺到自己的計劃,在施瓦布的描述中充滿了漏洞,“那我該怎麽辦?施瓦布爵士?”
“現在您相信我是站在您這一邊的吧。”施瓦布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自己以前宮廷陰謀戲看的比較多,在這些搞政治的人心中,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而此時要讓亞斯将自己看做自己的利益共同者。
“當然,我一直相信您的友善。”亞斯連忙說道。
“讓公爵大人和偌維德人保持一種平衡是符合您的利益的,任何一方被打敗都會讓您利益受損。”
“你是說玩平衡的戰略,可是偌維德人不會等待那麽久的。”
“那就必須讓偌維德人依賴您。您訓練過獵犬嗎?亞斯大人。”
“當然,我有十幾條好獵犬。”
“您什麽時候,看見主人被獵犬牽着鼻子走的,主人能控制獵犬不就是因爲能給獵犬喂食物嗎?但是,當獵犬自己會找食物的時候,您認爲它還會回到您的身邊,聽從主人的擺布嗎?更何況您所依靠的偌維德人是危險的豺狼。”
“您說的對,我太把希望寄托在偌維德人的身上了。”亞斯被施瓦布一頓忽悠,弄的心神不定,不是他智商低,實在是缺少了施瓦布一千多年的見識,“那我們現在該有什麽好辦法?”
“讓貴族們稍安勿躁,偌維德人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不會撐得太久的,當他們撐不住的時候,就是收服他們的好機會。”
“好吧,我會盡力的。”亞斯覺得自己有能力控制住那些激進派的貴族們,常年的努力讓亞斯在這些人身邊都安插了間諜,亞斯微笑着站起身從櫥櫃中取出葡萄酒,爲施瓦布和自己倒上兩杯酒,然後爲了怕施瓦布擔心有毒,非常有誠意先喝了一口酒,“讓我們的親密合作,喝一杯吧。”
“施瓦布大人,不好了。”正當兩人舉起酒杯,各懷着心思的準備喝下去酒的時候,門外跟從施瓦布一起來的科羅傳來一個聲音。
“怎麽回事?”亞斯皺眉問道。
“是我的侍衛,能讓他進來嗎?”施瓦布知道科羅輕易不會打攪自己的,一定是有什麽特别的事情發生。
“好吧,讓他進來。”亞斯的侍從将科羅放進亞斯的房間,亞斯的身邊常常有三名持劍侍從護衛。
“施瓦布大人,不好了,年輕的貴族們不聽從巴登伯爵的勸阻,帶領着部隊向偌維德人的營地而去,他們說要獨自去打敗偌維德人。”
“什麽?糟糕。”施瓦布一聽大驚失色,那些年輕的貴族們所帶領的部隊,隻有一千多人,雖然其中不乏勇猛的騎士跟随,但是如果偌維德人有所準備的話,那麽貴族們一定會吃敗仗的。
“該死。”亞斯也面色蒼白的将手中的杯子掉落在地上,他沒想到貴族們會這麽快行動,而自己還沒有準備好如何應對這個局面。
“讓我們快點去看看,亞斯大人你有辦法聯系到伯爵他們嗎?”
“來不及了,如果他們已經出了城堡,恐怕已經追不上了。”
“我去找巴登伯爵。”施瓦布兩步并作一步的,走出亞斯的房間,快步的向巴登伯爵所在的地方走去。
“施瓦布大人,真是糟糕,那些伯爵們完全不聽從我的勸阻。”在走到大廳的時候,施瓦布碰上了面色蒼白,沒有戴着尖頂帽子的卡羅琳娜伯爵夫人,可能是太過匆忙她将自己的頭發散披下來,隻是戴着一支銀色花藤造型的小頭冠,這倒是讓她有了一種少女般的純真。
“巴登伯爵呢?”施瓦布邊走邊問道。
“他在城牆上,看上去非常沮喪,而公爵大人還沒有起床,我們沒敢禀報給他這件事情,但是他遲早會知道的。”
“那就去告訴他吧。”城堡中的兵力突然少了一半,公爵怎麽都會知道的,那還不如早點告訴他的好。
“好吧,那您呢?”
“我去找巴登伯爵,必須把貴族們追回來,晚了就糟糕了。”施瓦布快速的登上城牆上,在一段城牆上巴登伯爵手扶着堅實的城牆,看着遠方冒着的煙塵,那是貴族們騎兵的馬蹄揚起的塵土。
“是您呀,施瓦布爵士。”巴登伯爵身穿一件鏈甲上衣和由小鎖鏈編織而成的長襪,外面罩着一件墨綠色的罩衫,一件綠色披風拖在地上,腰間挂着一柄長劍,乍一看是一位英姿不凡的貴族,可是他的臉上卻充滿了疲憊和愁苦。
“巴登伯爵大人,您必須阻止他們。”施瓦布急切的說道,自己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可不是爲了吃敗仗的。
“讓他們去吧,小夥子們要建功立業就讓他們去吧,我确實已經老了,不複當年的勇猛了。”從不認輸的巴登伯爵竟然在施瓦布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看起來這次所受到的打擊不小。
“可是,這不是建功立業的時候,偌維德人一定準備了圈套等着他們呢。”
“你怎麽能确定呢?”巴登伯爵疑惑的問道。
“那天晚上的勝利根本就是個誘餌,就好像在釣魚一般,或者是捕捉獵物,爲的就是挑起我們的進攻。”施瓦布看了看四周,除了在不遠處保護自己的科羅以及巴登伯爵的護衛外沒有任何的陌生人,這才謹慎的說道,“而且這一切都和亞斯有關系,他參加了這份計劃,這整個都是陰謀。”
“你确定。”巴登伯爵不知道這是施瓦布的诽謗污蔑,還是正在發生的事實。
“沒錯,但是亞斯不會承認的,可是我保證偌維德人正等着伯爵們去送死呢。”
“好吧,我立即帶上我的人去把他們找回來,真是該死,我們内外交困,如果這真是亞斯的陰謀,那我一定要把那個小子的腦袋擰下來。”巴登怒氣沖沖的說道,身上垂暮之氣一掃而空,他握緊自己的劍柄,然後轉身離開城牆,來到自己的部隊中點齊人馬,向貴族們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