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恩珂堡下偌維德人圍繞着護城河與守衛們展開激烈的對射,來自北方黑森林中的射手們,拉開手中的複合弓箭,把箭矢射向城頭,強勁的箭矢攜着勁風刁鑽的射入牆垛之間,露出臉試圖瞄準的馬恩珂守衛的面部,箭矢發出悶響刺入守衛的眼睛,那名守衛慘叫一聲捂着自己的臉,從城頭上摔落下去。
“弓弩手集中平射。”施瓦布見城牆上的馬恩珂堡守衛們的遠程漸漸被壓制,連忙将馬爾克軍團的弓弩手們集中起來,手持弩的弓弩手們被施瓦布排列成三列,然後施瓦布對他們說道,“第一排射擊,第二排準備,第三排填充,第二排射擊的時候,第一排填充,第三排預備,明白了嗎?”
“是,大人。”戴着寬沿圓帽子的弓弩手們紛紛點點頭,他們戴着施瓦布特别爲他們準備的皮革手套,每個人的大拇指上還套着鐵扳指,這是施瓦布仿照滿族八旗的騎射而制作的,鐵扳指可以輕易的将緊繃的弓弩弦拉開,而且不會傷害手指。
“預備放。”集中起來的弓弩手們,擡起裝填好的弩,對準從缺口處向裏沖,卻被長槍方陣擋住的偌維德人發射,弩箭雖然沒有弓箭的射程遠,但優勢是近距離力道大容易瞄準。
“啊。”被作成三棱頭的弩箭,如飛蝗般向被擠壓在狹窄的缺口處的偌維德人飛去,弩箭射入偌維德人高大的身體中,發出怦怦的悶響,鮮血從箭頭處飛濺出來。
“盾牆。”偌維德勇士們立即将背後的圓盾取下,擋在自己的身前,弩箭射入盾牌中,發出哚哚的聲音,露出箭尾在圓盾上微微顫動,雖然偌維德人用盾牆保護了自己,但是這狹小的空間讓許多偌維德人站立不穩,當他們不小心晃動的時候,露出的胳膊和面部,立即會被密集的弩箭射中,強勁的弩箭帶起血肉讓偌維德人的攻擊隊伍中慘叫連連。
“弓箭手抛射。”索倫站在攻城隊伍中,看着在被打開的缺口處厮殺的雙方士兵,馬爾克軍團的弓弩手給第一波的偌維德人極大的殺傷,作戰經驗豐富的索倫立即命令偌維德弓箭手擡高射角,向城堡内抛射。
“嗖刷。”被排成列的偌維德弓箭手們,一起拉弓在索倫的指揮下,将手中的弓箭齊齊抛射向馬恩珂堡内。
“這是什麽聲音?”施瓦布正在指揮着長槍方陣的時候,突然光頭奧托大叫道,施瓦布擡起頭透過面罩上的孔洞,看見天空上許多黑色的小點在城堡上空,然後逐漸變大。
“卧槽,是弓箭。”施瓦布話音剛落,箭矢如同雨點般落在馬爾克軍團士兵們的頭頂。
“啊。”被射中的馬爾克軍團士兵紛紛慘叫,箭矢射中他們的頭部、肩部和胳膊處,本來完美的方陣也露出許多缺口,偌維德人興奮的歡呼着,從缺口處向城堡内擠進來。
“該死,卡廉,卡廉上尉,讓劍士們堵住缺口。”一支箭矢射中施瓦布肩部和手臂铠甲之間的縫隙處,施瓦布忍着巨疼按住傷口,大聲的命令道。
“是,爵爺,傭兵們跟我來。”卡廉一揮手中的劍,對身後的傭兵們說道,然後奔向缺口處。
“啊哈,偌維德的狗熊們,讓你們嘗嘗大劍的味道。”身穿花花綠綠服裝的傭兵們,舉起手中的大劍沖向偌維德人,他們雙手緊握大劍,在接近偌維德人的一刻,猛的怒吼着狠狠揮舞着利劍,一人高的大劍瞬間帶着血雨和敵人斷肢引起慘叫聲。
“奧丁神,賜予我們力量。”偌維德勇士們知道如果此時被打敗,那麽等待着自己的将是索倫嚴酷的戰斧,以及家人的羞辱,他們扔掉妨礙視線的頭盔,握着戰斧瞅準身邊的馬爾克軍團士兵揮砍,完全不顧刺向自己的長槍。
“啊。”喊殺聲在城堡内外震天響,兵器冰冷的碰撞聲紛紛擾擾,渾身是血的戰士拼命厮殺,雙方的屍體在缺口處堆積在一起如同山丘,流淌的鮮血将護城河水染成紅色。
“大人,這些南方人真是頑強。”索倫的手下,看着逐漸被推出缺口的偌維德勇士們說道,勇士們不是不勇敢,隻是敵人用長槍這種長兵器堵住缺口,将試圖沖進去的偌維德勇士如肉串般串在長槍上面,而幸運的沖進去的偌維德勇士,又要面對敵人大劍的威脅。
“這是那個叫施瓦布的混蛋嗎?如果被我捉住,我一定要剝掉他的皮,用他的頭蓋骨做成酒杯。”索倫憤怒的說道,他緊握雙手,仿佛施瓦布就在他面前,而他要把這個可惡的敵人捏碎似得。
“噢,噢。”當最後一名偌維德勇士被馬爾克軍團士兵們,從城堡内推進護城河中的時候,馬爾克軍團士兵們高舉手中的武器歡呼着。
“大人,再組織一次進攻嗎?敵人應該已經精疲力竭了。”索倫的手下建議道,隻是那些在歡呼的馬爾克軍團士兵們,怎麽看也不像是精疲力竭的樣子。
“不,這隻是一次試探進攻,看看我們的傷亡,然後我去向國王禀報。”索倫搖搖頭讓傳令官,傳令停止進攻,軍官開始清點傷亡人數。
“爵爺,您沒事吧。”光頭奧托扶着被箭矢射中的施瓦布,然後擔心的問道。
“敵人,退了?”施瓦布看着從護城河邊撤退回去的偌維德人問道,“我們損失了多少人?”
“我們隻是傷亡了十多人,這個開始還不錯。”奧托高興的說道,偌維德人的勇猛是整個大陸出了名的,強壯的體魄和鋒利的戰斧,除了全副武裝的騎士很少有士兵能抵抗他們這麽長時間,而施瓦布和他的馬爾克軍團做到了。
“我們隻是占了地利,如果是無險可守的地方,我不敢說我們會完整的站在這裏。”施瓦布搖搖頭,肩部的箭傷讓他的嘴唇抽動了一下。
“爵爺,我帶領您去把箭拔出來。”光頭奧托扶着施瓦布向軍械庫走去,在那裏有能夠包紮傷口的女仆。
“哦,上帝保佑,我們終于堅持住了。”一直冒險站在高塔上,觀看戰局的伯爵夫人總算松了一口氣,看着被打退的偌維德人。
當馬恩珂堡的城牆被擊破的時候,她以爲馬恩珂堡就要完蛋了,那時候她決定自己絕對不會讓自己活着落入偌維德人手中,雖然教義中不允許自殺,但是她會選擇與敵人作戰而死,可是沒有想到那位施瓦布爵士竟然打敗了偌維德人,他麾下的士兵用那長的驚人的長槍,将偌維德人死死的擋在城堡外。
“伯爵夫人,聽說那位施瓦布爵爺受傷了。”侍女來到伯爵夫人的身邊小聲的說道,伯爵夫人聽見後攥緊自己呢絨裙邊。
“嚴重嗎?”
“是箭傷。”
“我去看看,跟我來。”伯爵夫人帶領着自己的侍女,向收容傷兵們的軍械庫中走去。
“斯。”施瓦布坐在一張木椅上,去掉了身上的盔甲,将射入肩部的箭露了出來,流古迪拿起一支小刀在火中烤了一下消毒,然後從傷口處切了下去,施瓦布咬着一塊布疼痛的滿頭大汗。
“忍着點,爵爺,很快就好了,還好有鏈甲的保護,弓箭射入的不是太深,好。”流古迪準确的割開肌肉,施瓦布的鮮血飚出,飛濺在他的臉上,但是流古迪依然準确的将箭取了出來。
“啊,該死的,如果有絲綢就好了。”施瓦布松了一口氣,想到柔韌性好的絲綢可以防箭,但絲綢太昂貴了和黃金是同一個價格,相同柔韌的如同絲綢般的就是紙了,這讓施瓦布想起了宋朝的紙甲。
“請您休息會,傷口還要用火燙一下。”
“不,不用,如果消毒的話,用高度的酒最好,如果沒有就用動物脂肪就可以了,其他的傷員也可以這樣做。”施瓦布擺擺手對流古迪等人說道,如果是施瓦布親自教導的醫師們在的話一定知道怎麽做,但是這裏的女仆們并不知道,施瓦布隻好命令道,說完後施瓦布便躺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雖然是個小手術,但是也失去了許多血液,讓他體力不支。
不知道睡了有多久,施瓦布睜開朦胧的眼睛,他看見在自己的頭部方向,站着一位女性,施瓦布努力的睜開雙眼,原來那是伯爵夫人。
“伯爵夫人,您怎麽來了?”施瓦布連忙坐起來問道,軍械庫中彌漫着血腥味道和傷兵們的呻吟聲,不知道這位高貴的伯爵夫人是如何忍受的。
“我聽說您受傷了,所以請求流古迪爵士讓我來看看您,畢竟現在整個馬恩珂堡的安全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伯爵夫人似乎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她自如的仿佛在自己的屋宅中。
“請放心,伯爵夫人,我沒有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偌維德人暫時是不會進攻了。”
“哦?這是爲什麽?”伯爵夫人微微皺起眉頭,好奇的問道。
“是因爲公爵大人的軍隊還虎視眈眈的在觀察着偌維德人的動向,如果他們在這裏損失太多的兵力,那麽将無法應付公爵大人的進攻。”
“可是,偌維德人可以進攻下這座城堡,然後占據這裏對抗我的哥哥。”伯爵夫人反問道。
“恩,有這種可能,但是偌維德人的國王如果不是笨蛋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做。”施瓦布對這位伯爵夫人耐性的說道,“與我們相比,偌維德人對守城可不在行,如果被公爵大人的部隊團團包圍,您認爲在一片陌生的國土上,那些偌維德人能支撐多久?”
“沒錯,您說的太對了。”聽了施瓦布的分析,伯爵夫人眼睛一亮,本來充滿絕望迷人的藍眼睛恢複了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