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瓦布的騎兵沖進傭兵的隊列中,帶給對手極大的混亂,如果是一般的軍隊在這次沖鋒下必然會士氣動搖,可是這些傭兵們有着堅韌的品性,他們即使在這種不利的境地中依然頑強的戰鬥着,鮮血染透了許多傭兵的衣服,其中有馬爾克士兵也有傭兵們自己的鮮血,支撐着傭兵們戰鬥着的不是對羅伯特的忠誠,而單單是處于一種絕境中的勇氣。
施瓦布親眼看見一名傭兵連隊長在被馬撞飛後,頑強的站起來,雖然傭兵連隊長身上的重盔甲起到了保護的作用,但是那位傭兵隊長将自己的頭盔都來不及撿起,便搖晃着站起身拿起劍重新投入戰鬥。
傭兵可怕的大劍一揮之下将馬爾克士兵劈成兩半,馬爾克士兵的内髒和鮮血落在草地上,屍體如半截木頭倒在地上,周圍的馬爾克士兵們漸漸的竟然有了懼怕。
“我是馬爾克軍團軍士長馬格。”爲了提高馬爾克士兵們的士氣,馬格提起劍沖向一名傭兵連隊長,戰場上軍官之間常常會自發的發起單挑。
“我是北方傭兵團連隊長,西蒙。”那名傭兵連隊長接受了挑戰,他的雙手握着一柄沾滿鮮血的雙手劍,在他的身上有許多傷痕。
“殺。”雙方捉對厮殺在一起。
馬格一個箭步上前用劍刺向傭兵連隊長,而那爲傭兵連隊長向後靈活的退了一步,然後用劍向馬格的咽喉部位劃了過去,劍鋒冰冷的氣息沖向馬格,馬格連忙向後一步,但是雙手劍的長度遠遠超過馬格手中的劍,劍鋒刺中了馬格的胸口,但是馬格胸甲是施瓦布特意制作的,胸甲通過冷鍛法非常堅固,并且施瓦布根據後世的經驗,胸甲并沒有做成一整塊,而是一條條的隆條狀,雖然工藝稍稍複雜了一點,但是作爲厮殺在第一線的基層軍官,施瓦布更願意爲其制作防護性更好的護甲。
傭兵連隊長的劍鋒刺在隆條狀的胸甲上,然後被滑到了另一邊,西蒙心中暗叫可惜,但是馬格可不放過這個好機會,馬格狠狠的将劍猛刺到西蒙左邊肩膀上,西蒙悶哼一聲,馬格的劍準确的刺入西蒙鏈甲外肩甲的縫隙處,鮮血從傷口湧出來。
“該死的,見鬼。”西蒙忍住疼痛,當馬格将劍抽出來的時候,西蒙的身體搖晃了一下,但是依然頑強的做出防禦的姿勢。
而此時的局勢漸漸進入焦灼的狀态,科羅帶領着騎兵在陣列中抽出劍,左右砍殺着馬下的傭兵們,可是失去了速度的騎兵在傭兵長矛的攻擊下,幾名騎兵在猝不及防下被擊中而打下馬。
“這些傭兵還真難纏,擲彈兵跟我來。”施瓦布皺着眉頭,對局勢略有不滿,施瓦布決定親自出馬,他夾緊馬腹向戰場奔去,光頭奧托和流古迪呐喊着抽出劍跟在施瓦布的身後,擲彈兵們也緊緊的跟在将領們的身後。
施瓦布身穿的是改良後的黑甲,多個部位已經經過鐵匠們的隆條處理,這件雖然樣子古樸,但是卻很實用的盔甲深的施瓦布的喜愛,施瓦布沒有實用馬槍,因爲失去了神力後,他便改變了自己使用鈍器的習慣,而改用雙刃劍之類的利器。
“奧托,流古迪爵爺,繞着陣列邊上砍殺,不要陷進陣列中去。”施瓦布一邊大喊一邊放下自己的面罩,透過面罩上的數十個镂空的小十字架,看着前面颠簸的路面,施瓦布瞅準一名舉着長戟作勢要刺自己的傭兵,在躲過長戟駿馬錯過傭兵的一瞬間,施瓦布舉起劍狠狠的砍了下去,而在砍的時候施瓦布并沒有看着這名傭兵,他感覺到自己手中的劍砍到肉中,噴出的鮮血染在施瓦布的盔甲上。
“施瓦布。”看見沖過來的施瓦布,正在奮力作戰的羅伯特惱怒的喊道,此時的羅伯特沒有了往日的得意,精緻的盔甲上被長槍刺出了許多傷痕,羅伯特的臉上也布滿了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别人的,羅伯特胯下的駿馬在長槍兵第二波的沖擊中被刺中而倒下,馬被殺死的時候,羅伯特狼狽的摔在肮髒的泥土裏。
“幸虧我們沒有參戰。”在距離雙方交戰五百步的地方,卡廉和自己的傭兵們觀看着這場戰鬥,雖然對羅伯特的所作所爲卡廉深惡痛絕,但是對羅伯特手下的傭兵戰鬥力,卡廉還是認同的,畢竟那些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可是面前的局勢卻讓卡廉大吃一驚。
馬爾克軍團中雖然有大量的新兵,但是卻被組織的非常好,可以說是用有效的層層組織彌補了戰鬥經驗的不足,還有那可怕的三段式沖鋒,幾乎打垮了傭兵們的進攻。
步兵,騎兵的配合也可圈可點,看起來這位施瓦布爵爺真不是泛泛之輩啊,在傭兵生涯中卡廉見多了傲慢自大的貴族,這些貴族什麽都不懂,卻要裝作一副什麽都精通的樣子,對于戰争,傲慢的貴族總是認爲人越多越能夠勝利,戰場隻要一次沖鋒就能解決的事情,但是卡廉知道戰争是一件極其複雜的藝術,而能夠掌握這種藝術的人真是少之又少。
此時戰場上已經進入了白熱化的狀态,戰場上的鮮血将泥土和草地染成紅色,屍體和受傷的士兵層疊在一起,武器的碰撞聲響徹整個戰場,而日頭漸漸西沉,戰鬥在不知不覺中進行了一天。
施瓦布在連續砍殺了幾名傭兵後,擡起頭看了看天空那夕陽,戰場上雙方的士兵們已經精疲力竭,有的士兵已經沒有了力氣,隻能坐在地上用眼神狠狠的盯着對方,血污和汗水布滿了全身,将襯衣和盔甲弄的極爲不舒服。
“羅伯特。”施瓦布對着在戰列另一頭的羅伯特喊道,“夠了,讓我們的士兵們休息吧,明天再打怎麽樣?”
“好吧,該死的。”羅伯特喘着粗氣,失去了坐騎的他可沒有施瓦布的悠閑,他也希望結束這場該死的戰鬥,真是失算。
施瓦布和羅伯特分别離開,并命令士兵們結束戰鬥,傭兵們在命令下松了一口氣,他們手腳并用的爬出戰場,倒提着手中的武器踉踉跄跄的離開戰場,而馬爾克士兵們則在小鼓和笛子的聲音中,有序的排列成行軍隊形向城堡撤退,雖然馬爾克的士兵們和傭兵們一樣累,他們感覺自己的腳如同一塊巨大的岩石,但是依然緩慢而有序的後撤着,輕弩兵則警戒着防止對方的反撲。
“主在上,這個馬爾克的領主是個魔鬼,他怎麽訓練軍隊的。”看見馬爾克士兵們的隊列,羅伯特的心裏不是滋味,自己被一群剛剛放下農具的農夫打成了這樣,這是自己一生中的軍旅生涯的恥辱。
“頭,我們怎麽辦?”在一旁看熱鬧的卡廉的傭兵們問道,看了這場戰鬥傭兵們扪心自問,即使是将羅伯特的部隊換做自己,也是同樣的結果,因此他們對馬爾克軍團充滿了敬意,這是出于對強者的敬佩。
“我們在這裏安營,今天就在這裏休息。”卡廉想了想心中下定決心,對自己的隊伍命令道。
“是,頭。”卡廉的傭兵們服從自己領導者的命令,他們的休息方式很簡單,用武器交叉在一起,然後蒙上亞麻布,在亞麻布上塗上泥土,一個窩棚就做好了,這足以休息的了,但同時他們羨慕的看着撤退進城堡中的馬爾克士兵們,那些堅固的岩石做成的建築是多麽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