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兵聚集地此時如同被澆上油的火焰,這些脾氣暴躁的傭兵們圍繞着羅伯特,他們穿戴着各自的盔甲,手中拿着各式的武器,有長戟、長矛、雙手大劍以及斧子等鈍器,傭兵們口中憤怒的發出怒吼,在他們之中一個粗犷的聲音不時的在傭兵們中響起。
“老好人卡廉是多麽好的一個人,上帝保佑願他的靈魂安息,我們之中許多人受過他的恩惠,他,是我的好兄弟,是我的朋友,我最親密的夥伴,可是他現在卻被人惡毒的殺害了。”羅伯特假惺惺的捂着自己的眼睛,他穿着破爛的皮甲,皮革甲上滿是塵土顯得格外悲涼,不明真相的傭兵們憤怒要求羅伯特說出兇手的名字,他們要爲卡廉複仇。
“告訴我,是誰幹的。”
“對,我們要把兇手的腦袋砍下來。”
“把兇手的四肢釘在長矛上,讓他流幹發臭的鮮血。”
“安靜下來同胞們。”羅伯特假裝哀傷的張開雙臂,他将憤怒和無奈的神色完美的表現在自己的臉上,傭兵們安靜下來看着他,羅伯特抽泣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很明白你們的心情,但是我怎麽能夠眼看着将你們送入不可能戰勝的戰場上呢,而讓我的雙手沐浴在同胞們的鮮血中,不,我絕不能這樣做。”
“說吧羅伯特。”
“是啊,告訴我們。”
“不,不,不,我不能夠這樣做。”羅伯特假意轉過頭,好像不忍心在這樣做似得。
“告訴我們。”羅伯特越是這樣,越是激起傭兵們的憤怒,他們高舉手中的武器要求懲罰兇手,羅伯特見戲演的差不多了,便轉過身憤怒的說道,“是那該死的貴族,我詛咒他們的靈魂,呸,那些下流坯子,他們殺死了可敬的卡廉,貪婪的馬爾克的領主,施瓦布爵士他派人暗殺了卡廉。”
“什麽?”傭兵們安靜下來,相互看了看,他們沒想到爲什麽卡廉會和馬爾克的領主有什麽關系。
“好了,我知道我們拿那些貴族根本沒有辦法,散去吧,散去吧。”羅伯特用眼角掃了一下周圍的人群,見衆人有些退怯便向自己的手下偷偷使了一個眼神。
“殺死貴族,殺死兇手施瓦布爵士,要求賠償。”羅伯特的手下立即反應過來,大聲的呐喊道,從衆的心理讓傭兵們熱血沸騰起來,他們被煽動的沖昏了頭腦跟着叫喊起來。
“那好,既然大家都有了決心,那麽集合隊伍,我們去馬爾克找施瓦布爵士要求公正。”羅伯特高舉雙手大聲的說道,傭兵們群情激奮的四散準備武器和裝備。
很快傭兵們便整好裝備和武器,在羅伯特的帶領下浩浩蕩蕩的向馬爾克進軍,羅伯特在自己手下的護衛下得意洋洋的騎在馬上,他已經換上了一套精緻的鏈甲,在鏈甲的要害部位用皮帶扣着闆甲,這些闆甲皆價格不菲。
傭兵們排列成基本的行軍隊列,隊列的前端是手持長矛、長戟等武器的傭兵,在中間是手持雙手劍的劍士他們通常作爲重步兵投入戰場,在最後是手持弩和弓箭的遠程步兵,以及一些騎兵,傭兵們大多穿着蓬松的外衣和各種顔色的襯衫,并且喜歡在自己的衣服外面裝飾着些華麗的布料,還有些老兵将些花花綠綠的布條塞在自己衣服的破洞中,所以在傭兵中穿着越是如同小醜一般的色彩缤紛,越說明其加入傭兵中時間比較長,其戰鬥力也是非常強悍的。
傭兵們的聚集地離馬爾克并不遠,不一會的工夫便進入了馬爾克的森林中,穿過這座茂密的森林便進入馬爾克平原地帶,傭兵們小心翼翼的撥開灌木從,他們四下偵查直到确定沒有危險才繼續前進。
“馬上就要到了,那個愚蠢的馬爾克的領主大概還蒙在鼓裏,哈哈。”羅伯特得意的對自己計謀滿意,隻要将傭兵們煽動起來,那麽剩下的就好辦了,那些馬爾克的農民兵們看見這些手持巨劍的傭兵出現在面前,一定會大驚失色吧。
很快隊伍穿過了森林,一切平安無事,而在這時候在前面偵查的斥候突然看見一副不可思議的景色,他大驚失色下連忙撥轉馬頭向羅伯特奔去。
“什麽事情?”羅伯特看見驚慌的偵查斥候,心中隐隐有點不安,他不自覺的将手放在劍柄上。
“大人,前面,快看。”斥候指了指森林外面,羅伯特驅馬上前,幾名手下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當羅伯特驅馬走到森林出口處的時候,他看見在森林外的平原上,馬爾克軍團已經嚴正以待的列陣以待,施瓦布将軍團排成一個大方陣,方陣中持着長槍的士兵在軍士長的帶領下緊密的靠在一起,如林一般的長槍帶來蕭殺之氣,在方陣的四端分别安置着持劍的劍士,而方陣外圍散列着一些輕弩手,在兩側還有數十騎兵候命,而在最後面的帝國之鷹旗幟下,施瓦布身穿黑色盔甲騎着馬老神在在的看着森林的方向。
施瓦布的前面還有兩排身材高大的士兵似乎是侍衛,在施瓦布的左邊分别是流古迪、科羅以及光頭奧托,而在右邊有一名身穿盔甲頭戴巨盔看不清面目的騎士。
“既然已經到了這裏,我們也沒有什麽退路了。”羅伯特雖然對施瓦布有所準備感到意外,但是他不認爲施瓦布的手下是傭兵們的對手,他一揮手傭兵們從森林中魚貫而出,并很快排列成三行隊列,西方的戰争基本上在戰陣上的排列都是幾何圖案,要麽方形、要麽長條狀,圓陣和菱陣也是常常用來防禦,最常用的就是棋盤陣列,将士兵如同國際象棋一般安置。
“對方排成了棋盤陣,看來對方的指揮官還是久經戰陣的。”科羅看了看對面的傭兵們點點頭,在開闊的平原地帶,誰的正面寬度越寬,得到的優勢越大,雖然會減薄陣線厚度,但是卻能包圍對手。
“他們的人數比我們多,并且都是上過戰場的傭兵。”流古迪皺着眉頭說道,雖然施瓦布的手下經曆了嚴苛的訓練,但是到底戰場經驗太少,能否抵擋的住傭兵們的進攻,這是個問題。
“那就讓我去減少一點對方的優勢吧。”施瓦布笑着一夾馬腹,沖右邊的騎士點點頭,騎士緊跟在施瓦布的身後,小侍從威廉打着旗幟也跟在施瓦布身後。
“他們看起來有話說。”羅伯特帶着自己的手下也離開陣列,向兩隻部隊中間的戰場走去,當雙方在中間碰上了面。
“你們是什麽人,爲什麽進攻我的領地。”施瓦布先聲奪人的說道,畢竟作爲貴族的施瓦布對自己領地的統治權是毋庸置疑的。
“尊敬的大人,我們是傭兵,我們的一位上尉被人暗殺了,有迹象表面是馬爾克中的人幹的,我們來此是希望爵爺您能夠給我們一個公正。”羅伯特也不示弱的說道。
“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馬爾克中的人幹的?”施瓦布問道。
“有人親眼看見馬爾克的騎兵在我們駐地附近徘徊,然後我們的上尉便失蹤了,在森林中發現了血迹和幾名傭兵的屍首,還有一把卡廉上尉的短劍。”早有準備的羅伯特信誓旦旦的說道,這時候施瓦布身旁的騎士急躁的向前挪動了一下,騎士跨下的駿馬嘶叫了一聲,施瓦布連忙用手擋着騎士讓他安靜下來。
“這麽說你就憑借這幾點就認爲是我們殺死了卡廉上尉?”施瓦布不滿的說道。
“這就夠了,主可以作證。”
“哈,你這條毒蛇撒謊還要将主帶上。”施瓦布嗤之以鼻的說道,然後沖後面的騎士點點頭,“夠了,你可以去了。”
“什麽?”羅伯特不明白的說道,而騎士不也不言語一甩馬鞭,狠狠的抽在馬的屁股上,駿馬吃痛下向前躍起,騎士快速的奔跑向傭兵們的陣列,羅伯特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大聲的喊道,“怎麽了,你要幹什麽?”
“戒備。”看見一名全身披甲的騎士向隊列中沖過來,傭兵連長們連忙向自己手下下令道,後排的弓弩手擡起弩瞄準騎士,前排的傭兵緊握着長戟應對騎士的沖鋒。
“不好射箭,是我。”騎士在奔跑中大聲的喊道,一邊說着一邊取下來自己頭上的巨盔,露出一張傭兵們熟悉的面龐。
“是卡廉。”
“是卡廉上尉。”
“他回來了。”
“怎麽回事?”傭兵們放下手中的武器,對面前的一幕驚訝不已,而羅伯特大驚失色的看見本來應該死掉的卡廉又出現在自己面前,難道是他的靈魂出現了嗎,這個施瓦布爵士難道是個會魔法的巫師。
“同胞們,不要相信羅伯特,他是個陰險的卑鄙小人,是他收買我的副官偷襲我的,辛苦主的恩典碰見了施瓦布爵爺救了我。”卡廉憤怒控訴着無恥的羅伯特,傭兵們相互看着不知道該相信誰。
“他已經被貴族收買了,虧我還想爲他複仇。”羅伯特見勢不妙連忙反咬一口,不能不說這是個頭腦反應迅速的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