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克城堡中光頭奧托在老勞克的房間中和他談話,老勞克的房間在城堡方塔内最左邊,進入其中房間中的光線從門正對面上方小窗口照射進來,一張鋪着稻草的木床擺放在角落裏,房間中的書籍反而占了更大的空間,老勞克趴在書寫桌上用沾着墨水的羽毛筆,仔細的在陳俊造的紙上書寫着什麽,他的态度是那樣認真神聖。
“你對領主大人在那天的變化怎麽看?”光頭奧托小心翼翼的從這些雜亂的書籍中找到站立的一席之地,他對着認真書寫的老勞克說道。
“什麽變化?打敗敵人嗎?”老勞克沒有擡起頭,他顫顫巍巍的用自己的眼睛反複看着紙面并思考着如何書寫。
“你知道的,那天領主的變化真的讓人感到很奇怪,簡直就不像是人類,作爲上帝仆人的修道士你怎麽看?”
“怎麽看?你是想問如果領主是魔鬼怎麽辦?對嗎?”老勞克擡起頭看了看光頭奧托,光頭奧托似乎陷入糾結之中,老勞克接着說道,“如果他是魔鬼你怎麽辦?”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在那時候是他救了我們,即使他是魔鬼我也會追随他的。”光頭奧托有點痛苦的說道。
“我們不能随随便便指責一個人是魔鬼,更何況是一名貴族。你怎麽知道誰是魔鬼、誰是天使呢,這些事情隻有上帝知道,我們要做的隻是做好我們的職責。”
“你說的對。”光頭奧托點點頭,對他來說事情越簡單越好。
“放心好了,雖然我不知道領主的身上發生了什麽,但是他絕對不是魔鬼,我在他的食物裏放了些聖水,他完全吃了下去而沒有任何不适應。”
“是嗎,這就好。”光頭奧托松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的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不知道大人他們到達漢若威沒有?”老勞克自言自語的看着窗口說道,從心裏他很喜歡這個時常冒出些稀奇古怪點子的領主。
此時的陳俊帶領着自己的隊伍進入了漢若威,當陳俊看見漢若威的城牆和市鎮的時候,感慨自己的領地真的是鄉下。被兩層城牆保護的漢若威人口衆多建築密集,城堡教堂中的鍾聲在上空盤旋,在城牆的大門上方挂着兩面紅龍方旗,代表這座城市爲漢若威公爵所有。
穿着黑色和灰色粗亞麻布衣的市民和店主在城市中穿梭着,曲折狹窄的小巷奔跑的小孩子嘻嘻哈哈打鬧着,在街兩旁是各種商店,鐵匠鋪中鐵匠們将燒紅的鐵打造成各種武器,幾名市民站在盔甲鋪前購買鏈甲,這讓陳俊感到很驚訝,要知道這些鏈甲都很貴重,看起來漢若威的市民還是很富有的。
“大會開始了,公爵要在漢若威舉行騎士比武大會,貴族們和騎士們還有平民都可以參加。”當陳俊正将自己繳獲的戰利品賣給商鋪店主的時候,許多人沿街叫嚷着這個好消息,陳俊拉住身邊一個人問道。
“怎麽回事?”
“公爵大人要舉行比武大會了,這真是盛況啊。”市民帶着驕傲的神色說道,他看了看陳俊接着說道,“快點報名參加吧,大人,勝利者将得到豐厚的獎賞和榮譽,如果表現的好說不定會被公爵大人收爲封臣賜予土地或者城堡。”
“還有那些人參加?”
“多了,很快整個北方有名的大貴族們就會帶着自己美貌的女兒和夫人參加宴會,而英勇有名的騎士也會到來的,快去吧大人,您會認識到那些可愛的貴夫人的。”
“恩,這倒是挺有趣的。”陳俊對認識什麽貴夫人不感興趣,但是對大會勝利者的獎賞倒是充滿好奇,他讓自己的隊伍駐紮在城外和矮子偌德一起向内城的報名點走去。
一路上許多身穿明亮盔甲的騎士騎在馬上,在自己侍從的帶領下向同一個方向走去,他們認識的還會相互打招呼走在一起交談,各種顔色的旗幟很快彙聚在一起,内城幾名紋章法庭的官員正坐在那裏等待着。
這些官員們将會對報名的騎士和貴族進行辨認,以防止有人冒名頂替,而冒牌者将會被立即絞死并懸挂在邊境以儆效尤。
“大人,您的血統證明書?”三名帶着翹角帽的黑袍官員坐在木方桌後向陳俊說道,他們面無表情的審視着陳俊,似乎想要從陳俊的臉上分辨出他的血統一般。
“給您,來自馬爾克堡的施瓦布爵士的血統證明書。“矮子偌德熟練的将血統證明書遞上去,官員展開羊皮紙看上面畫着的如同樹枝般的譜系,上面的印章也沒有問題。
“大人,您要參加什麽項目?”官員們客氣的對陳俊說道,他們中的一名用鵝毛筆沾了沾墨水準備記錄在羊皮紙上。
“劍術和馬槍比賽。”陳俊對他們說道,官員們立即恭敬的記下來,然後用絲帶将卷成一卷的羊皮紙紮好,用燃燒的蠟滴上一大滴蠟,再用銅章蓋上印章。
報完名後陳俊準備找到一家旅店安頓下來,在外城中如同迷宮般的小巷中,終于找到一家挂着啤酒桶圖案的木牌,看起來這就是旅店了,陳俊知道這些旅店通常和酒館是同一功能。
推開門的時候一陣酒味和人們喧鬧的吵雜聲迎面撲來,陳俊和矮子偌德走進去,旅店中沒有人在意喝酒的喝酒,與侍女調笑的調笑,各種人都在這裏找尋歡樂。
“大人,您需要什麽?”陳俊走到趴在櫃台上的酒店老闆面前,酒店老闆是一個身強力壯的大漢,他圍着一隻油膩膩的皮革圍裙,身上發出一陣怪味。
“給我找個房間,我需要休息。”陳俊對着他說道,酒店老闆點點頭招招手,一名金黃長發的年輕侍女緩緩走來。
“您是來參加比賽的吧,大人。”酒店老闆好奇的問道。
“沒錯。”陳俊隻想快點找到地方休息,比賽将在三天後開始,他必須讓自己的身體和心理處于最佳狀态。
“大人,這邊走。”侍女帶着陳俊從旅店一側的木梯向上走去,在第二層是供客人休息的地方,這裏分爲兩個大房間,一間是在地上鋪着厚厚稻草的地鋪,另一間則是有幾張木床。
“這裏很潮濕。”陳俊皺了皺眉頭,對居所有點不滿意,但是出門在外也沒有辦法。
“也許您需要個暖床的人,大人。”侍女嬉笑着在陳俊的耳邊說道,氣息吹入陳俊的耳朵癢癢的,陳俊的手不自覺的放在自己胸口,那裏有塊水晶項墜。
“不,謝謝。”陳俊斬釘截鐵的說道,侍女有點點失望,她的手有意無意的碰在陳俊的臀部。
“如果您有什麽需要可以來找我。”侍女依依不舍的離開,在離開時特意給陳俊留下一盞油燈,陳俊關上門躺在木床上,矮子偌德睡在隔壁的地鋪那裏。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如同電影一般浮現在陳俊的腦海中,在不知不覺中漸漸熟睡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陳俊被樓下的吵雜聲驚醒,他感到腹中有些饑餓于是用火石點起油燈,漆黑的房間内亮堂起來,陳俊推開門向樓下走去。
“我說,這次的勝利者一定是騎士奧格蘭爵士。”
“不,我押茨木堡的法克西姆伯爵勝利。”
在樓下擠滿了人,有吵鬧的平民還有安靜的在角落喝酒的貴族,四周點亮的油燈将這裏照的明亮,許多人正圍在一起大聲的在争論什麽。
“主人,快來。”矮子偌德看見陳俊連忙将他帶到一張桌子旁,在桌子上放着一些熏魚幹和水果,饑腸辘辘的陳俊也不挑剔拿起熏魚吃了起來,突然那名金發侍女将一杯麥芽酒放在陳俊的手邊,陳俊詫異的看着她,但是金發侍女卻調皮的沖他眨眨眼睛到另一邊忙去了。
“他們在吵什麽?”喝着麥芽酒陳俊向矮子偌德問道。
“他們在賭博,押這次誰會赢。”
“哦,有人押我嗎?”陳俊好奇的問道。
“這,主人,您是第一次參加這種大會。”矮子偌德吞吞吐吐的說道,陳俊知道看起來是沒人會認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貴族會赢,矮子偌德接着說道,“不過主人我押您會赢。”
“你押了多少。”
“我全部的積蓄,五個銀納所。”矮子偌德得意的伸出五根手指頭,開心的說道。
“太少了,賠率是多少?”
“一賠十。”
“到那裏去押?”
“在那邊,那個褐色頭發的人那裏。”
“好。”陳俊站起身向那個褐色頭發的男人走去,他正在喝着杯子裏的麥芽酒,當看見陳俊的時候他擡起頭。
“有什麽事情,大人。”
“我想賭博。”
“哦?您打算押哪一位大人。”
“押我自己,馬爾克堡的施瓦布爵士。”陳俊自信的說道。
“什麽押您自己,第一輪您打算押多少錢?”男人對面前這個自大的鄉下貴族感到好笑,不過無所謂隻要自己能賺到錢就行了。
“第一輪押一百個銀納所。”
“什麽一百個。”旅店中的人在聽見後,都倒吸一口氣,一比十的賠率雖然赢了就能得到一千個銀納所,可是這也太大氣。
“我們隻收現錢,大人。”男人以爲陳俊想要賒賬,于是提前警告道。
“沒問題,給你。”陳俊從自己的錢袋中掏出一百個銀納所,放在男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