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馬自行歎了口氣,肅穆道:“秦村長,還是把逆子提出來吧,請杜司令審訊一下。(手打)若他真的傷害了你朋友的家人,那就槍斃他,罪有應得!”
秦嶽揉了揉鼻子,他眯着眼看向馬自行,省長先生一副滿身正氣的樣子,讓他心裏遊移不定,這位省長···難道真的是個大公無私的人?
這麽想着,秦嶽把目光偏向旁邊的幾個人,恰好注意到杜騰飛對着他使了個眼色,做出‘調查過’的嘴型。
在心底回味了一下‘調查過’的意思,秦嶽有些恍然大悟。仙人闆闆,不是這省長多麽大公無私,而是他曾經找那些逃回去的人做過詳細的調查,别人不清楚,當事人還不清楚嗎?他們當時根本沒有給秦嶽等人帶來什麽損傷!
老狐狸,秦嶽腹诽一句,臉上堆起笑容道:“領導,這事不好辦啊,馬兄當然不可能承認自己犯的罪,現在這麽亂,人證物證也無法取證,就是讓包龍圖來也斷不了這案子啊。”
“那怎麽辦?我真沒有那麽多的黃金。”馬自行歎息道,“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殺死,秦村長,給個解決方案吧。”
秦嶽咧了咧嘴道:“那您有多少黃金?大家都是人民公仆,要不我給你打個折扣,九折怎麽樣?”
馬自行揮揮手,一個帶着眼鏡的中年人迅速走上來,遞給他一個公文包。
看着這不過屁股大的黑包,秦嶽内心沮喪,開玩笑呢吧,這包即使全裝上金沙又能裝多少?一噸,老子要的是一噸啊。
對着秦嶽笑了笑,馬自行打開公文包,從中掏出四支鋼筆,遞給他道:“這是四支金筆,我私人擁有的黃金就這麽些,唉。”
着,馬自行有些惆怅的看了這幾支鋼筆一眼,道:“這些筆陪伴了我幾十年,它們是我在宦海裏沉浮的唯一見證了,想不到,因爲逆子,唉!”
看着這四支比自己指都細的鋼筆,秦嶽眼睛濕潤了,仙人闆闆啊,老子今天終于碰上對手了。這四支金筆還不是通體黃金,據他目測,這玩意也就筆尖是黃金的,加起來有多重?十克天了!
秦嶽嘴唇哆嗦一下,有種被人涮了的感覺,要不是這人是省長而且身邊還有一位軍區司令,那秦嶽早就給他一頓老拳了。
“領導,你開什麽玩笑?大家都這麽忙,你準備用這個就打發了兄弟?”秦嶽嚯的一下站起身叫道,“不别的,領導,我光爲了抓住你兒子耗費了多大的人力物力?總得給個幾百公斤的黃金賠償一下吧?”
馬自行手裏握着四支筆,語重心長的道:“秦,我沒想打發你,你要明白,一旦你拿走這四支筆代表什麽,你這是在敲詐啊,這是犯罪的行徑!”
仙人闆闆,你兒子派人殺人就不是犯罪了?秦嶽被馬自行的倒打一耙氣的渾身顫抖,結果馬自行接着道:“大家都聽到了,剛才你自己主動,是你抓了我兒子的。”
秦嶽發現自己跟這老狐狸耍嘴皮子根本沒前途,兩人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他索性把衣襟一撕,痛快的道:“不錯,就是兄弟綁了你兒子,咋的,拿黃金來,否則老子撕票!”
隻要有了這些黃金,立馬換出一支天啓部隊來,那時候老子去哪裏不行?怕你們報複?笑話!
看雙方大有撕破臉的意思,杜騰飛急忙道:“大家别急,坐下、都坐下,這是做什麽?”他湊到馬自行的耳畔聲道,“那個、馬伯伯,這家夥真能做到的,他就是個二愣子!”
馬自行沉着臉頭,他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波瀾壯闊的羅格湖,平靜的道:“那逆子的所作所爲我又不是不知道,屢教不改,或許,讓他去陪陪他母親也是好事,阿秀孤獨好久了。”
“要去陪貴夫人,那也得先把他贖回去,對吧?”秦嶽嘿嘿笑道。
杜騰飛剛要開口什麽,馬自行站起身擺擺手道:“算啦,我們回去吧,秦,站在一個省長的位置上,我對你一聲感謝,你這的确算是爲民除害。”
“那你不要馬兄去陪他老媽了?”秦嶽驚詫的問道。
一直沒話的方敬塘踏前一步,聲道:“省長的夫人已經去世十五年了。”
仙人闆闆!秦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睛有些發紅的馬自行,心裏暗道麻痹的,你不是玩真的吧?老子就想換黃金而已,你真不要兒子了?
“秦,站在一個父親的位置上,你能讓我再見我兒子一面嗎?”馬自行疲憊的問道。
秦嶽看馬自行神情絲毫不見作假,他跳着腳嗷嗷叫道:“領導,你夠狠!行,老子不要黃金了,兒子還你,但是在這裏你守着這麽多人的面給我發個誓,以後決不能再縱容你兒子胡作非爲,更不能讓他來報複我!”
馬自行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直視着秦嶽道:“我是GCD,從不信那些因果報應,發誓什麽的對我來沒用。不過我可以用一位老黨員的黨性向你保證,回去我就把我兒子送進部隊當兵!”
“不能光是這樣,你還欠我一份人情,以後你得無條件的幫我做一件事!”秦嶽強硬的道。
“隻要那件事不犯法、不違背我的良心,那行!”馬自行沉穩的應道。
仙人闆闆,秦嶽無力的坐回凳子,這是什麽事啊,一噸黃金就換了這麽一個承諾、一份人情?再想想那四百公斤黃金的欠條,秦嶽對濟北官場的高層有些打怵了。
灰頭土臉的馬慶騰被民兵拉出來,此時的馬大少再沒有那副意氣風發的樣子,眼睜睜的看着幾十個手下在跟前被槍決,他的精神變得極其頹廢起來。
秦嶽以爲,看到做省長的父親出現在眼前,馬慶騰這子會留下幾句狠話來吓唬吓唬自己,哪知這家夥看了自家老爹一眼,面無表情的坐進車裏。
馬自行歎了口氣,低聲道:“子不教父之過、子不教父之過啊。”這麽念叨着,他也走上了汽車。
“就這麽放這子走了?”石猛瞪大眼睛叫道,在他的印象裏自家村長還沒有這麽吃癟過呢。
秦嶽苦笑一聲,這個跟頭,他認栽了——他是真不敢殺馬慶騰,因爲他得爲羅格島五百民衆負責。
“剩下的那兩個呢?”石猛又問道,“也放了嗎?”
“放了?”秦嶽陰狠的冷笑一聲,“沒有一噸的黃金,誰***也别想走!那兩個不用管,該撕票就撕票!”
馬自行一夥人剛剛走,又有一個車隊趕了過來,這支車隊隻有五輛越野車,不過秦嶽随後收到漢斯的傳訊,在後面還有一支由二十二輛重卡組成的車隊。
看着越野車開過來,秦嶽翻了翻白眼,也不收拾桌椅,左腳踩在張椅子上,桀骜如同座山雕。
開到金錢,越野車車門打開,十四五個人走下來,領頭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的眼鏡男子,在他旁邊是個正方臉膛的中年人。
不用自我介紹,秦嶽也知道兩人的身份,眼鏡男子相貌和留洋頗像,而方臉膛中年人和王彬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毫無疑問。前者是劉泰,後者是王志康,亂世之前,華南省的**就是兩人聯手統治的。
秦嶽懶得應付這兩個人,隔着老遠他就大聲問道:“黃金帶來了沒有?”
王志康和劉泰久居高位,需要兩人聯手對付一個人似乎隻在很久遠的記憶裏有過,自從上位,兩人雖然經常見面,但是極少是爲了辦一件事。
對于秦嶽這突然冒出來的愣頭青,兩人都并不了解,劉陽等人的行動是通過他們同意的。
昨天上午聽有人竟然在幸存區的市場裏大肆抛售糧食,兩人都很憤怒,他們的手裏不是沒有糧食,隻不過還沒到時候,現在幸存區的居民還能吃個半飽,他們是打算等到幸存區揭不開鍋的時候再痛宰幸存者一刀的。
得知秦嶽等人将幸存者手裏七七八八的黃金搜刮去了,二人心疼的要死。好在從軍部熟人處得知,這個愣頭青的車隊裏并沒有重武器,于是就定計黑吃黑,決定半路截殺秦嶽等人,搶走他從幸存區裏搜刮去的黃金。
同時,兩人恰好聽馬慶騰和秦嶽有隙,便挑撥了那笨蛋二世祖一同出兵。結果,就在兩人等待手下帶着貨物凱旋時,卻有消息稱,他們派出去的車隊全軍覆沒了,而且兩人都有親屬落在了秦嶽手裏···
王志康和劉泰慢吞吞的走近秦嶽身邊,前者打了個哈哈道:“這位想必就是秦兄弟?我叫王志康,這是劉泰兄弟,大水沖了龍王廟啊,這可是個誤會。”
誤會你個仙人闆闆,秦嶽不置可否的冷笑一聲,直視着兩人問道:“黃金帶來了嗎?你們來的太晚,現在漲價了,一人一噸半黃金,有就換,沒有就回去拿。”
劉泰‘呵呵’的笑道:“秦哥兒也太心急了吧,這次就是個誤會···”
秦嶽沒心情和這些人扯淡,猛然一揮手,五十個手持戰地枯骨的民兵從兩旁沖出來,槍口冷冷的指着王劉一幹人,保險‘啪啪啪’的打開。
看到這一幕,王志康和劉泰的臉色都陰沉了下來,他們想不到秦嶽這人竟然這麽兇悍。兩人都是大流氓,在他們的意識裏,談判就是先談後判,哪能上來就動手?可惜兩人不知道,秦嶽是個悍匪。
王劉一幹人中有人想掏槍,石猛痛快的扣動扳機,将這些人打成碎肉。
手下被槍殺,王志康的濃眉猛然往上聳動一下,口中厲喝道:“秦兄,沒有回轉的餘地了嗎?難道非要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