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嶽或許一生忘不了這一幕,在這城外到處有蟲子橫行、人類性命朝不保夕的時候還能看到這麽唯美的場面。
在區門口旁的一株梧桐樹下,一個穿着淡黃長裙的女子在微微淺笑,看到秦嶽扭頭,她微笑着的招了招手。
女子年齡大約二十五六,秀發高卷盤在腦後,兩鬓各有一縷黑色的頭發垂下,在微風中緩緩飄動。女子靜靜的站在樹下,就好像曠野中的一株馬蹄蓮,迎風舞動,漫天飄香。
有權有勢真不錯,竟然可以擁有這樣的女人使喚,秦嶽在心底羨慕的想道,“沒關系,我這人有個優,從來不責備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不過你們老闆也太不解風情了,讓你這麽一個俏佳人出來抛頭露面,啧啧···”
秦嶽沒有繼續下去,不是不想或者詞窮了,而是因爲感覺到方子山在扯他的衣服,他驚詫的回過頭去,卻看到方子山在玩命的對他眨眼睛。
“你沙眼嗎?是不是被風一吹眼睛就發澀?”秦嶽呵呵的笑着問道。
女子也看到了方子山的動作,聽了秦嶽的話,她忍不住輕輕的笑了一聲,伸出手道:“方上尉沒有介紹過我嗎?我叫蕭纾婕,就是你口中那不解風情的老闆。”
秦嶽愣了一下,他真沒想到在方子山口中那個很有權勢的老闆竟然是這麽一個俏美的女士,在他看來,亂世是強者當權的時候,女人在這時候應該隻能依附在男人身邊才對,顯然,他這想法錯了。
“不好意思,我叫秦嶽,蕭老闆,久仰久仰。”秦嶽握着蕭纾婕的手嚴肅的道,這隻手的肌膚柔軟細膩,但有些冰涼,可以想象她在外面已經等了不短時間。
看秦嶽沒有放手的意思,方子山咳嗽一聲;看這混蛋還在握着蕭纾婕的手,他又使勁的咳嗽了兩聲。區兩旁的軍人臉色鐵青,一個個用冰冷的眼神看着秦嶽。
秦嶽又不是個蠢貨,自然明白方子山的意思,但蕭纾婕又沒有往回抽手的意思,他幹嘛主動放開?不準人家手冷,希望借他的體溫來暖和一下呢。
蕭纾婕沒有表示不滿,隻是輕輕的笑了一聲,道:“秦先生,邀請您來寒舍有些冒昧,希望您不要介意,因爲我實在有要事在身,先前不能親自去市集。”
了解了解,像這樣清泠的美人的确不能去那那鬧哄哄的集市,秦嶽做出個了然于胸的表情,擺擺手道:“我絕不介意,我這人沒别的優,就是脾氣好。哦,纾婕,我朋友都叫我秦嶽,你也别秦先生、秦先生的叫了。”
跟在兩人身後的方子山聽了這話差噴血,纾婕?這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
趁着秦嶽擺手,蕭纾婕不動聲色的将手收了回去,她頭,對着秦嶽做了個請的動作。
區裏的住房和普通的樓房沒什麽區别,就是綠地多了一、樹木多了一、噴泉多了一、車庫多了一,秦嶽咂了咂舌,這裏是區還是别墅區?
蕭纾婕将秦嶽請進區前側的一棟樓,在五樓的一個住房前停下腳步,她敲了敲門,随後門被打開,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将兩人迎了進去。
“寒舍簡陋,秦先生請多擔待。”蕭纾婕微笑着道,随後優雅的脫下皮鞋,換上一雙靓麗的水晶高跟拖鞋。
秦嶽走進這房間,他轉首一看,眼神就凝固住了,他指着挂在牆壁上的一副照片有些結巴的問道:“那、那位是···”
光潔的牆壁上挂了一副足有一人高的大照片,那上面蕭纾婕穿着雪白的婚紗笑得甜蜜,在她的旁邊是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那青年穿着筆挺的軍裝,精神抖擻、帥氣逼人。
聽了秦嶽的話,蕭纾婕的眼眸中露出不易察覺的哀婉,她勉強的微笑道:“那是我丈夫,他叫譚志邦,也是濟北軍區的軍人。”
這麽美的女人怎麽結婚了呢?秦嶽在心底哀歎一聲,今天他受到了兩個打擊,一是慕雪妃離開了羅格島,二就是這蕭纾婕竟然結婚了,不過譚志邦這名字他好像在哪裏聽過啊。
既然是軍嫂,那就動不得了,一旦被判定破壞軍婚可麻煩了,秦嶽不認爲自己手頭上的人能對抗得了整個濟北軍區。
“那···譚夫人,你找我來是想做什麽生意?”秦嶽謹慎的問道,連名稱都改了。
其實現在秦嶽恨不得想抽自己的臉,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在外面守着那麽多大兵拉這女人的手幹什麽?還跟着跑人家裏來了,這下黃泥巴落褲裆裏,不是屎也是屎了。
蕭纾婕先是歎息一聲,然後道:“生意先不急,我聽你有一個漂亮的妻子,是嗎?相見就是緣分,我有東西要送給她,你稍等。”
等看到蕭纾婕口中的‘東西’,秦嶽呲了呲牙,今天的生意不好做了。
隻見一套包裝華美的化妝品擺放在秦嶽跟前,唇彩、粉底、護膚霜、香水等等,一概而全。這套化妝品用一個燈籠一樣的黃包盛着,在黃包的一方寫着三個字,‘資生堂’;下面還有一排更的字,‘成立144周年慶典、全球限量144套’。
“秦嶽,多謝你這一次帶這麽多糧食來救濟濟北市,這一次你可是解了咱們幸存區的燃眉之急,要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麽想,那麽幸存區裏怎麽還會有人餓肚子呢?”蕭纾婕坐在秦嶽對面道。
這生意不大對啊,又是送化妝品、又是給老子戴高帽子,幹什麽?爲了一車的糧食,至于嗎?秦嶽心裏不解的想道,這麽想,嘴上可不能這麽,“沒有、沒有,我是一個商人,市民們以物換物,公平得很。那個、譚夫人,有話你直吧,在這裏待得時間太長,我怕你丈夫誤會,還有,你還是叫我秦先生吧。”
外面好幾支車隊正在對他虎視眈眈,秦嶽還不想再得罪人,要是連軍隊也得罪了,那自己可是寡婦死兒子、真沒指望了,那時候杜騰飛也救不了自己。
“秦先生真是痛快,我想購買你剩下的所有糧食,請你開價。”蕭纾婕微笑道。
秦嶽暗道叫你直你的還真痛快,他幹笑道:“那行,我那邊還剩下四五十噸的糧食和半車廂的蔬菜,還有不少方便面之類的袋裝食品,這樣你給我一百公斤的黃金就行。”
一百公斤的黃金不多吧?濟北市可是華南省的省會,華南省無論人口還是經濟實力都在全國名牌前五啊,秦嶽在心底嘟囔道。
蕭纾婕平靜的正視着秦嶽,也不話,隻是這麽直直的看着秦嶽。
“别這麽看我,八十公斤黃金行吧?”秦嶽被蕭纾婕那雙會話的眼睛看的很别扭,隻好改了價格。
蕭纾婕這次總算開口了,她皺了皺秀眉道:“秦先生,做生意要有誠意啊,你這樣在這裏無理取鬧算什麽?”
“我這怎麽無理取鬧了?八十公斤黃金不多啊,我四車糧食賣了三百二十公斤的黃金,按這價位,剩下的兩車也能賣一百六十公斤,我可隻收了一半啊。”秦嶽委屈的叫道,要不是市民手裏沒了黃金,他閑的蛋疼才來這裏。
蕭纾婕無奈的搖搖手道:“算了,既然你不願意和我做生意,那我們還是不要合作了吧。”
“那你怎麽個價格?”秦嶽使勁搓了搓臉問道,不合作怎麽行,待會出城就是戰鬥,帶着兩車糧食戰鬥?
“如果你隻要黃金,那就是十公斤,我隻有這麽多。”蕭纾婕平靜的道。
秦嶽瞪大眼睛站起身,他抖了抖身體失笑道:“十公斤?你在開玩笑吧?你手裏沒有黃金,可你背後那位手裏也沒有黃金嗎?别告訴我濟北市的銀行都是空的。”
聽了秦嶽最後一句話,蕭纾婕扭動玉頸看向别處,道:“銀行被人搶掠過,當時蟲子入城的時候非常亂,銀行裏的黃金都被人搶光了。”
糊弄我吧?秦嶽腹诽一句,發牢騷一樣道:“十公斤肯定不行,最少五十公斤!否則我甯願把糧食帶回去。”
蕭纾婕直視了秦嶽一會,随即頭道:“好吧,秦先生,那就五十公斤的黃金。而且,請你相信,我買下這些糧食絕不是爲了盈利,我隻想、隻想讓幸存區裏的孩子有飯吃。”
出最後一句話時,蕭纾婕眼神溫婉如水,散發着動人的輝光。
“五十公斤的黃金,仙人闆闆,五十公斤的黃金啊!”秦嶽坐在方子山的車裏哈哈大笑道,他看着手頭上一張白紙,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方子山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冷哼道:“賺了很多吧?秦先生,你真是個厲害的大商人。”秦嶽下午的所爲讓他深感不齒,但原因不詳。
秦嶽把手裏的白紙拍在方子山的大腿上,繼續哈哈大笑道:“是啊,我他娘的真會做生意,仙人闆闆,五十公斤的黃金,四十斤是***欠條啊!”
方子山低頭一看,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我蕭纾婕欠下秦嶽先生四十公斤的黃金,日後必還。2016,9,08,蕭纾婕”。
看到這一幕,方子山知道自己誤會秦嶽了,他抖動了下嘴唇,最後拍拍秦嶽的肩膀道:“秦頭,節哀順變。”這世道,欠條算毛事啊?他終于了解秦嶽大笑中的無奈了。
把糧食、蔬菜、食物都卸下,秦嶽殺氣騰騰的帶着車隊離開這座重城。當卡車開出濟北市城牆大門時,他把戰地枯骨取出來挨個發給民兵,咬着牙怒吼道:“野戰、野戰,弟兄們,給我打起精神來,仙人闆闆,殺!殺!殺!”
民兵們不知道自家村長這是犯了什麽病,不過這些漢子剛剛在濟北市收獲了美女,心情高漲、鬥志高昂,既然秦嶽這麽喊,所有的人跟着嗷嗷叫道:
“野戰、野戰、野戰!殺、殺、!殺”
後面車廂裏的女人膽顫心驚,作爲新時代的女性,她們深知野戰這倆字的含義,這麽多男人,到時候得是什麽樣的場面。
第三更送上,第四更準備了,呵呵感謝‘書友081024181938851’和‘夢想未來’,我隻能,弟兄們都是純爺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