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刺耳的鈴聲響起,先前還很是寂靜的羅格島如同開了鍋的沸水,迅速從沉睡中醒了過來。
最先出現的是第三隊的值班民兵,從哨崗獲得了信息之後,兩輛裝載了重機槍的挖沙船同時開動;第四隊的民兵各就各位,所有重機槍都裝好了子彈帶,機關炮和火箭筒同時開始尋找目标。
稍後,第一隊和第二隊的民兵在武器室領了步槍,散落到島各個地方進行警戒。
警鈴響的時候秦嶽還在摟着黎珊呼呼大睡呢,這個周他可在女孩身上使夠了力氣,黎珊終于知道爲什麽秦嶽以前不動她了,她真的還太,承受能力太差了。
如果隻是警鈴響,秦嶽才沒有興趣出去看是怎麽回事呢,他已經把漢斯放出去了,有紅色警戒世界出身的漢斯去,就是蟲族攻城也不怕。
不過警戒很快演化到了另一個等級,漢斯敲了敲門道:“将軍,我想你需要出來看一下。”
既然漢斯都來叫門了,秦嶽也不好繼續睡下去,他草草地穿好衣服,勸睡黎珊之後走出門,打了個呵欠問道:“少校,難道蟲族渡過水庫沖上來了?或者,有會飛的蟲族出現了?”
漢斯嚴肅的道:“不,将軍,沒有會飛的蟲族出現,隻有兩架武裝直升機在接近。”
“武裝直升機?”秦嶽被漢斯的話吓了一跳,的确,自從出門之後,秦嶽就聽到巨大連續的風吹聲出現在耳畔,他搓了搓眼睛往東方一看,睡意立馬飛到了九霄雲外。
現在是早上六半左右,火紅的朝陽剛剛出現在地平線上,淩亂而整齊的陽光灑落在湖面上,給清晨的羅格水庫鍍上一層鮮豔的火紅色。
迎着火紅的朝陽,兩架巨大的軍綠色直升機出現在東方的天空中,螺旋機翼快速的轉動着,一陣陣狂風接連不斷的掃向湖面,将平整的水面變得波瀾起伏起來。在直升機兩側,火箭發射器和導彈整齊的挂在一起;在後艙門旁,一架直升機裝重機槍懸挂在外面,顯得殺氣十足。
看着這兩架威武的直升機,秦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操,真牛逼!”
漢斯剛要什麽,卻聽秦嶽繼續道:“可惜老子沒買防空炮活着愛國者飛彈,否則打下來看他怎麽牛。”
漢斯無語,這将軍參軍前一定是個流氓。
兩架直升機越飛越近,羅格島上的民兵都有些慌了神,看着這兩架大家夥飛過來,大部分民兵直接放下了手裏的槍支,他們不光是怕這直升機,更害怕直升機背後代表的軍隊。
直升機還沒有飛到島上空,強烈的氣流先吹了過來,湖水被風吹起,波浪一樣拍打着島,發出‘砰砰’的聲響。
羅培山跑到秦嶽跟前大聲道:“村長,是不是濟北市軍區來人接咱們了?要不要讓大家把槍都放下?現在沒人敢用槍指着這飛機啊。”
直升機發動機的響聲和機翼的轉動聲非常大,即使羅培山是在扯着嗓子大喊,秦嶽聽得也不是很清楚。不過秦嶽不是個笨蛋,隻聽到羅培山話中的幾個詞,他就明白了這話的全意。
“漢斯,這就是你訓練出來的部隊嗎?”秦嶽咆哮道,“這就是軍人該有的表現嗎?”
其實秦嶽理解衆人的心情,一直生活在以‘和諧’、‘順服’爲基調的華夏社會,老百姓們對軍隊和政府有着本能的恐懼。按照華夏法律,私自持有槍械是犯法的,尤其是現在羅格島上的人哪是私自持有槍械,簡直就是組成了一支軍隊。
理解歸理解,可這不能成爲秦嶽原諒民兵們扔掉武器的理由,他憤怒的瞪着漢斯道:“我們的火箭炮呢?我們的重機槍隊呢?在哪裏?!在哪裏?!”
看到精心訓練過的部下未戰心先怯,不了解華夏國情的漢斯更爲憤怒,他拔出腰上的手槍冷冰冰的道:“在戰場上丢掉武器是軍人的恥辱,将軍,他們需要鮮血來警醒自己。”
看到漢斯拔出一支烏黑的手槍,雖然沒聽清他了什麽,羅培山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麽了。
“拿起槍、把自己的武器都拿起來!”羅培山瘋了一樣的吼叫道,邊吼叫邊用腳踹着這些變得麻木的民兵。
秦嶽歎了口氣,他伸手壓住漢斯的手槍道:“不,少校,他們還不是真正的軍人,給他們一個機會吧,我們是軍人,不是劊子手。”
漢斯收起槍,線條剛硬的臉上露出清晰的不滿,他對着幾個民兵怒斥道:“第四隊,火箭炮準備!重機槍槍口上擡,準備!”
一個周的苦訓,漢斯嚴厲的形象深深的印在了民兵們的心裏,聽到他的斥責聲,所有的民兵慌亂的進入預定陣地,五個火箭筒迅速被擡了出來。
看到這混亂的一幕,秦嶽無奈的搖了搖頭,武裝直升機擁有極強的偵查能力,而且一旦發現對手可以同時鎖定多個目标,如果這兩架直升機真的對他們有敵意,那此時這些火箭筒所在的陣地早被摧毀了。
一架直升機緩緩的飛到了島上方,當直升機停滞在了空中時,一條軟梯被放了出來,然後幾個人順着軟梯爬了下來。
“老朋友,哼哼。”看清楚最後一個出現者的相貌,秦嶽忍不住冷笑了一句。
最後一個人雖然動作靈敏如猿猴,但身體相當瘦弱,而且一副娃娃臉的樣子,正是曾經來過羅格島的方敬塘。
所有人下來之後,兩架直升機同時後退,距離羅格島的方向遠了一些。
秦嶽領着羅培山等人迎了上去,隔着方敬塘老遠,他就和氣的大笑道:“稀客啊,方頭,你帶着兩架直升機來幹什麽?是出來采景嗎?我們羅格湖景色很漂亮,你們可以盡管看。”
方敬塘微笑道:“柳先生,您笑了,我們搭乘這直升機當然是來拿魚和糧食的,現在誰還有心情出來觀光呢?”
“哦,我還以爲你們是來示威的呢。”秦嶽恍然大悟的道,“下次來的時候把時間和方式清楚,我手下的弟兄還以爲有人來攻打這島子呢。看,我們連家夥都準備好了。”
秦嶽一揮手,幾個扛着單兵火箭筒的大漢站了起來,還有兩架重機槍露了出來。
“差一就誤會了。”秦嶽故作自責的道,“要是剛才手下弟兄一個不心把火箭彈發射出去,那可不就慘了嗎?”
方敬塘聽的出秦嶽話中赤·裸·裸的威脅,不過他仍然笑道:“柳先生笑了,我們自家人怎麽可能打起來?這一次錯在我們,不過我們的木船都成了你們的戰利品,不坐飛機來不了啊。”
秦嶽笑了笑,他拍拍方敬塘的肩膀道:“你不錯、很不錯,來,有什麽事情我們去屋裏細談。”
細談?方敬塘苦笑一聲,直升機可是耗油的,要是細談他都供不起油。
秦嶽不由方敬塘拒絕,大手一使勁,将方敬塘拉進了一間當做會議室的屋子。方敬塘掙了一下,但是胳膊仍然被死死的攢在秦嶽的手裏,這讓他心底大爲吃驚,想不到秦嶽的力量這麽大。方敬塘自從成爲變種人,除了曹睿志,在力量上他還沒有在任何人手裏吃過虧呢。
将方敬塘拉進會議室,秦嶽不談交易,先開始介紹自己的手下,從羅培山到康海生,介紹完骨幹又把民兵挨個介紹。
方敬塘看着門外那排的老長的隊伍,心裏無奈,他提醒道:“柳先生,這樣是不是洩露了你們羅格島的底細?”
秦嶽揮揮手,豪邁的笑道:“方頭這是胡什麽,别人不了解方頭我能不了解嗎?再咱們是朋友,哪用得着互相隐瞞什麽?對不對?我姓柳的可不能讓朋友們看了。”
方敬塘苦笑着頭道:“是、是,柳先生的心意我是了解,不過你的人我認識的差不多了,咱們談别的吧。”
秦嶽皺了皺眉頭道:“我們羅格島的事情你真了解的差不到了嗎?”
方敬塘再次苦笑着了頭。
一看方敬塘頭,秦嶽道:“好,朋友之間不該互相隐瞞什麽,現在你對我們羅格島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我對你們青山監獄還一不了解,怎麽樣,你準備給朋友介紹什麽嗎?”
被将了一軍,方敬塘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隻好做無所謂的樣子道:“那不知道柳先生想要知道什麽?”
“那兩架軍用直升機是怎麽回事?爲什麽你們有軍用帳篷還有陸軍列裝的步槍?變種人是怎麽回事?你們幸存區裏有多少變種人?”秦嶽滔滔不絕的問道,“現在華南省的情況怎麽樣了?華夏和其他國家情況怎麽樣了?”
方敬塘目瞪口呆的聽着一連串的問題從秦嶽口中流出來,一時無語。
等秦嶽把話問完,方敬塘避重撿輕的道:“我們青山監獄很大,所以危機一降臨被濟北軍區當做在藝海市的補給基地,這兩架直升機和那些軍用品都是軍隊留下的。至于現在外面的情況···”
到這裏方敬塘停頓了一下,有些悲哀的道:“因爲有軍區存在,華南省還保住了兩個城市和四個縣城,南方一些省市直接完了。”
“而且不知道什麽原因,那裏怪物更多,整個南方除了幾個有重兵把守的重城,其他地方都淪陷了。其他國家情況不是很了解,不過情況也不容樂觀。前些日子聽我們在北方的鄰居有多座重城被攻破,國民死傷慘重,現在大量幸存者正準備向我們國内轉移。”方敬塘越聲音越低沉,蟲族的強大和殘忍讓每一個人都感到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