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消息,正在睡覺的秦嶽洗了把臉站在島一側等待這些人的到來。
看着皮劃艇出現,已經被涼水泡的七暈八素的衆人精神起來,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多了四條傷口,每一條傷口都被水泡成慘白色,而且被魚咬的都爛了。
羅培山指揮島上的大漢們将兩架重機槍和兩台機關炮擡到了秦嶽跟前,其他的機槍和火箭炮也都放到了顯眼處,島上每個大漢都分到了一支步槍。當然,這些槍裏都是沒有子彈的,秦嶽不信青山來的人敢動手。
皮筏距離島越來越近,實際上當這兩個皮劃艇出現在視野中時,秦嶽就看清了上面的人。漢斯的出現給秦嶽的視力帶來了很大的提升,作爲狙擊手,漢斯擁有一百八十度、五千米監視視野。
對于紅色警戒中的狙擊手而言,所謂監視視野,就是以狙擊手本體爲圓心畫一個圓圈,在圓圈範圍内,邊界處的東西和眼前的東西一樣清晰。一旦超出監視視野,那就跟普通人的視覺一樣了。
領頭的皮筏上站了四個人,站在最前的是一個看上去隻有二十七八歲的青年。這青年身高大約一米七左右,體型瘦弱,就像一個剛畢業沒多久的大學生。不過他擁有大學生沒有的沉穩氣質,而且眼神銳利而堅忍,就像一隻豹子。
兩隻皮筏上一共有十個人,光頭也在其中。
“那個青年是誰?”秦嶽用腳碰了碰趙英的腦袋問道。
“哪個青年?”趙英茫然的問道,以他的目力,根本還看不清來人的相貌。
等皮筏靠的近了,秦嶽再問的時候趙英張了張嘴唇,什麽話也沒,臉上表情很是猶豫。
看到趙英的樣子,秦嶽冷笑道:“你是不是以爲這些人來了你們就肯定安全了?告訴你,現在就是天皇老子來了,能決定你們死活的還是我!”
“他就是方敬塘。”趙英垂頭喪氣的道,秦嶽注意到這話他是低着頭的,顯然并不想讓對方看到他回答秦嶽的話了。
“方敬塘?”秦嶽重複一句,微笑道,“變種人嗎?很好。”
隔着老遠,青年就自我介紹道:“朋友你好,我叫方敬塘,是青山監獄的一個管事的。上午我們那裏有人來這裏鬧事,對此我深感抱歉,希望朋友您能大人大量,不要和這些人一般見識。”
秦嶽撇撇嘴,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但怎麽着也得見識你一下。
兩艘皮筏緩緩的破開波浪靠近島,看着那排列在曠野處的一台台重型武器,方敬塘瞳孔猛地縮了一下,内心倒吸了一口涼氣暗道,這怎麽可能?這些人是從哪裏得到的這些重武器?
秦嶽微不可查的在身後擺了擺手,羅培山立馬指揮幾個壯漢開始掉轉槍頭,使槍口随着方敬塘等人的走動而移動。
被烏洞洞的機槍槍口指着,除了方敬塘,來的人都吓得心驚膽顫。有幾個在皮筏上還氣勢洶洶的青年,一看到這陣勢頓時萎了,老老實實的跟在方敬塘身後不敢話。
看着那些幾乎被湖水泡的暈眩過去的手下,方敬塘眉毛皺了一下,然後擡起頭微笑道:“朋友,這是一個誤會,我們隻是想和你們開個玩笑而已。我向你陪個罪,希望你能放過這些人。”
秦嶽剛要話,方敬塘又繼續道:“你請放心,回了我們的幸存區以後,我們典獄長一定不會饒過這些人,肯定會給你一些交代。”
爽快,既然你直入主題,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秦嶽這麽一想,臉上堆起笑臉道:“方頭是嗎?哈哈,行,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你們想怎麽辦就怎麽辦。”
看秦嶽這麽好話,羅培山有些意外,他沒想到秦嶽此時竟然這麽慫包。顯然方敬塘等人也沒想到事情這麽快就有了轉機,一看秦嶽如此軟弱,方敬塘身後幾個青年又飛揚跋扈起來。
“你以爲放了就行了嗎?我們兄弟不過是想來開個玩笑,可看看你都幹了什麽?***,要是在以前,你這樣的死刑都不知道判了多少次。”一個留着寸頭的青年大大咧咧的道,着就要上去把趙英等人撈起來。
青年剛邁出兩步,秦嶽一揮手,一聲槍響,青年的腦袋好像摔爛的西瓜一樣破碎開來。
“那就再判我一次死刑吧。”秦嶽很無賴的道。
看着手下就這麽在眼前被殺死,方敬塘臉色頓時陰沉下來,他咬着牙怒道:“你這是幹什麽?你以爲我們···”
“想動我東西的人都得付出代價。”秦嶽冷笑着道,“這些人現在還隻是俘虜,你想要把他們贖回去?好,黃金呢?”
青年的身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方敬塘領着的人迅速從身後掏出手槍指向秦嶽,羅培山等人動作也不慢,重機槍槍口一扭,直接對準方敬塘一夥人。
羅培海揮了揮手,四十多個舉着92式步槍的大漢排着隊跑出來。
“想動手嗎?”秦嶽微笑道,“那今天一個人都别想活下去,還有,順便告訴你們,我的狙擊手可是急性子。”
方敬塘眯着眼看着秦嶽頭道:“很好,朋友,不光你的狙擊手是急性子,你也是個急性子。”他揮揮手,所有人迫不及待的将手槍收了起來,被這麽多的重武器指着,他們更害怕。
“别的不必多,方,黃金呢?把一百公斤的黃金拿出來,這些人我親自給你送到船上去。”秦嶽拍了拍手道,“不過要是沒有黃金,那咱們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一聽這話,方敬塘怒道:“你這是開什麽玩笑?我們去哪裏拿一百公斤的黃金?難道去銀行裏搶嗎?”
秦嶽從羅培海手裏接過一支步槍,回頭道:“這個我不管,現在這些人是我的俘虜,價碼我已經開出去了,生意做不做你們自己決定。我給你一個友誼提示,你們最好動作快,這些人已經活不了多少時間了。”
方敬塘太陽穴上青筋鼓動兩下,他頭道:“好,朋友,黃金我們沒有,要殺要剮你自己看着辦吧,不管你怎麽做,我們青山都接下了。我也給你一個友誼提示,現在世道還沒亂,政府和法院都還有!”
一時之間,雙方有些僵住了。
要秦嶽敢面不改色的殺掉這十多個人,他肯定沒有這膽子,他脾氣不怎麽好,但不是一個殺人狂。而且就像方敬塘的那樣,政府還有,一旦蟲子被打退,那他的路就不怎麽好走了。
方敬塘就是看在這一上才敢這麽的,他不信秦嶽敢殺了這十幾個人。
秦嶽确實不敢殺這麽多人,但是方敬塘也看了他的決心和膽量。
微笑一下,秦嶽把步槍的槍口在趙英的後腦勺上,修長的手指輕輕一扣動扳機,頓時,又是一顆腦袋被子彈的動能撕碎了。
漢斯已經打斷了趙英的一隻手,這些人裏最恨秦嶽的自然就是他了,就算方敬塘帶有一百公斤的黃金,他也不會放過趙英。讓一個鬼兒天天在背後惦記着,那不是他秦嶽的作風。
槍聲一響,除了秦嶽和方敬塘,其他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寒顫,那些被泡在水裏的人更是被吓壞了,他們在水裏不斷掙紮着,哭喊道:
“方頭,救救我啊,救救兄弟啊,我不想死···”
“方頭,咱們有黃金的,給他吧,給他吧,我們以後再給你搶···”
“别殺我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呀,救命哪···”
凄厲的慘叫聲在島邊響了起來,面對死亡,沒有一個人能面不改色。
秦嶽擡起步槍,将槍口對準另一個泡在水裏的人,口中悠悠道:“方頭,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喽。”
方敬塘用餘光掃視了一下自己帶來的人,這些人都滿臉驚恐,看向他的目光裏也開始不滿起來。
如果方敬塘不救這些人,一旦消息被傳回青山,那以後他就别指望有人願意跟着他混。要想截斷這消息幾乎不可能,即使他能殺死他帶來的所有手下,可還有秦嶽手下一幫人呢,他們都是活消息啊。
“很好!”方敬塘悶吼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從和秦嶽交手的一開始他就沒有占過上風,這無疑是一件讓人憤怒的事情。
“我們整個幸存區隻有十五公斤的黃金,都給你,把人放了,如果不行,那我們就魚死網破!”方敬塘厲聲咆哮道,他揮揮手,一個手下将藏在皮筏裏的黃金拿出來扔給了秦嶽。
真有黃金?秦嶽心花怒放,他打開這個蛇皮袋看了看,裏面隻有幾塊金條,大部分都是些黃金首飾之類的東西,看來方敬塘也是把幸存者們搜刮遍了。
收起黃金,秦嶽故作憐憫的道:“你早把這些黃金拿出來不就好了?何必要等到現在?你看,就因爲你氣,一條人命已經沒了。”
見逃命有望,泡在水裏的幾個人神情一松,哪知卻聽秦嶽繼續道:“不過我了一個人要十公斤的黃金,這裏是三十公斤,買一送一,我還你六個人,其他人嘛···”
“出你的條件吧,怎麽着你肯全部放人?難道必須結成死仇嗎?”方敬塘有些聲嘶力竭的怒吼道,現在他的身上可沒有那股沉穩了,整個人被逼得有些瘋狂。
秦嶽鼓鼓掌道:“好,痛快,我就喜歡痛快人,既然你這麽,那我把條件放出來。你們監獄裏肯定有軍用帳篷,一條人命五十個帳篷,一共三百,你把帳篷送來,我把所有人都放掉!”
青山監獄有軍用帳篷可不是秦嶽猜的,剛才他盤問過趙英有關青山的事情,他提起過那裏幸存者太多,房子不夠用,不少人都是住在牛皮帳篷裏。
“三百帳篷?你是瘋了吧?”發洩幾句之後方敬塘恢複了先前的沉穩,他冷冷的道,“一共五十帳篷,行的話我們就把生意做了。”
“二百,五十太少。”秦嶽堅定的道,“否則我還不如殺人圖個樂子。”
“八十,沒有了,願意就做,不願意就打!”
“一百帳篷,這隻是我能接受的底限。”
“成交。”方敬塘恨恨的道,“老四,回去向曹頭把情況一下,送一百個帳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