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夜幕聞炮聲

江陰城。陸府。

作爲江陰城内聞名的書香世家,陸府坐落在北城鬧中取靜的區域。在陸府後花園的池塘邊的柳樹之下,坐着一個身穿着素衣的女子,她一動不動地望着池中那些遊來遊去的魚群,容色猶如平靜的池水那般寂然,隻是細眉之下的單眼皮偶爾不自禁地顫動下,才顯露出她心底那些不爲人知的複雜與迷惘。

整個下午的時間,閻小玉就這麽枯坐在木椅之上,手裏緊緊地捏着一隻小小的白色瓷瓶。她的眉睫猶如清風下的柳葉一般在顫抖,一種無法壓抑地沖動在她的心頭蔓延開來,如同那靜默的池水中的某股暗流一般。

把湯娘子一家三口接到陸府之中,閻小玉有一種引狼入室的感覺。中午之時,那高旭在一群彪悍戰衛的簇擁下,大擺大搖地來到陸府。對于高旭的來到,不曉内情的陸楷以最隆重的禮節迎接,大言道高兄駕到,直教寒舍蓬壁生輝。如今高旭在江陰城内的聲望如日中天,陸氏上下自然以高旭的駕到爲榮。作爲媳婦的閻小玉無法違逆衆意,隻有眼睜睜地看着高旭成爲陸府的座上賓。

陸氏以豐盛的午宴款待高旭,随席的還有陳明遇、訓導馮厚敦、中書舍人戚勳以及高老白這些城内有名望的耆老們。午宴雖然豐盛,但大敵當前,衆人也沒有多少心思享用。匆匆用餐之後,衆人便去看望被閻小玉轉移到陸府中靜養的閻應元。隻是閻應元仍然處在昏睡之中。城中事務繁瑣不堪,陳明遇一幹人等也不宜久留,先後離開陸府。

高旭卻是沒有離開。

高旭坐在一張椅子上,默然地看着陸氏重金請來的郎中爲閻應元敷換藥膏。待郎中出房之後,高旭仍然坐着椅子上,默默地看着閉目沉睡的閻應元。自從進入陸府之後,那個閻小玉雖然一直消失在高旭的視線之外,但高旭卻覺得自己一直在那閻小玉的視線之内,那複雜而又憎恨的目光似乎如影相随,滲透在這陸府之中的每一個角落。

閻應元雖然睡着,但高旭知道,他早就醒來了。

看着閻應元那黝黑而又憔悴的臉膛,高旭猜得出這份憔悴不僅僅是因爲身體的創傷,更是因爲那痛失親人的悲怆。高旭不想看到一個英雄在這個風起雲湧的時代裏沉淪下去。在自己離開江陰之前,高旭覺得自己該與閻應元談一談。

但是,高旭覺得任何的說辭都是那麽蒼白無力。

高旭在閻應元的病房内,靜靜地坐了不知道多久時間。當斜陽的餘輝透過窗子照到房裏時,高旭終于站起身,向房門走去。到了門口,高旭終于緩緩道:“閻大哥,任何的言語都不足以表達我對您的歉意,對于閻氏的遭遇我雖然難辭其咎,但絕非我之所願。無論如何,今後城内有您,城外的小石灣有我,我們協心共拒鞑子,堅守江陰,以十萬兵民同心死義,留大明三百裏江山。”

閻應元終于睜開眼,緩緩地轉過頭來,看着高旭的背影消失在門檻之外。

高旭一走出房門,莫名地感覺到一陣冷意。一擡頭,剛好迎上一道沉穩得陰郁的目光,隻見那個閻小玉坐在廂房不遠處的池塘邊,靜靜地遙望着自己。接着,她立起身,向自己走來。高旭直覺這個閻小玉猶如一座移動着的人形火山,給他一種要麽在沉默中爆,要麽在沉默中消亡的壓迫感。想要得到這閻氏父女的諒解,高旭也不抱任何奢望。因爲那閻應元都不想面對自己,而這個閻小玉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一口。高旭也不想向他們解釋,因爲在既定的事實之前,任何的辯解都無濟于事。

閻小玉盯着高旭,一步一步地走近來,最後立在高旭的面前,冷言道:“我說過,家父沒有醒來。”

高旭望着這個充滿着氣質的女子,自嘲地笑笑,道:“他隻是清醒地睡着而已。”

高旭說罷,轉身而去。

閻小玉凝眸地望着高旭離去的身影,良久,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來到閻應元的床前,輕輕叫道:“父親。”

閻應元睜開眼,憐愛地看着自己的女兒,問道:“玉兒,那高旭突然來到陸家,可有什麽緣故?”

閻小玉道:“他說要與父親談談。”

閻應元搖搖頭,道:“他醫術高明,大約在明倫堂裏就知道我已醒來。他應該知道,我雖然以大局爲重,不以私憤相累,但他想要求我寬諒,大丈夫恩怨分明,我豈能讓他如願?他這次來陸家,不僅僅是因爲這個緣故。”

閻小玉沉默了一陣,道:“我在清晨把湯娘子一家人請到了陸家。”

閻應元聽罷,閉上眼,默想了一會兒,又是搖頭道:“玉兒,你想以湯娘子來要挾那高旭,未免落于下乘。想想那高旭以前在常州城裏的累累劣迹,他曾是那種久經風月的酒色之徒。那湯娘子雖然頗有豔名,但你若想以一個寡婦來要挾他,豈不贻笑大方。再說,要是那高旭鐵心要迎回湯娘子,我們又拿什麽來阻他?城外,他有數千高字營人馬,城内,現在整座江陰城都在指望他,他又有三百戰衛相護,我們閻氏除了我這個病漢,你這個弱女子,又能拿那高旭如何?要是把我閻氏滅門之禍相告于你陳叔叔,就算他看在兄弟之情來支持我,也隻是同室操戈的結局。玉兒,把湯娘子送回去吧。鞑子兵臨城下,江陰城十萬城民危在旦夕,我們切莫以私仇誤了公義。”

高旭在陸氏家仆的引領下,來到湯娘子一家三口所居的二間偏廂裏。湯浪兒正在沉睡中,眉頭緊皺着,似乎做着什麽惡夢。高旭了一下他的傷情,這個少年人的生命力真可謂強盛之極,傷勢的恢複比高旭的料想中還要快。來到一側湯娘子母女所居的廂房裏,母女似乎正說着什麽悄悄話,一見高旭推門而進,倆人頓時啞聲相向,大小兩對妙目依然猶同驚鹿一般不敢正視高旭。那湯嫣兒隻是低着頭,向高旭福了一禮,一股煙兒地溜出房外。房内隻餘下高旭與湯娘子倆人。

高旭坐在床邊,把湯娘子額頭擋着眼睛的掠捎開,溫言道:“好些了麽?”

湯娘子隻是蚊聲道:“謝謝将軍挂念,奴家好些了。”

高旭笑笑道:“别叫我将軍了。”

湯娘子飛快地瞄了高旭一眼,然後低下眼簾,雙頰豔紅欲滴地道:“是的,官……官人。”

看着湯娘子如此媚态地叫自己官人,高旭心底又是忍不住一番意動。自從這個附體之身脫離出亞健康,又與湯娘子**一度之後,高旭的意志與這個身體終于融洽爲一,再也沒有了那種穿越後遺症的擔憂。隻是高旭的意志作用于這個身體,這個身體原有的本能也同樣反作用于高旭。

因爲那牛皮帳的緩沖反彈,湯娘子雖然從高高的城牆上跳下,身上大都是擦傷之類的皮肉傷,至于數處骨折也隻是傷在手腳之處,也并不是那種粉碎性骨折那麽嚴重。所以,湯娘子的氣色還不錯。就算傷口痛疼,也被見到高旭的喜悅所沖淡。

因爲湯娘子腰背處有傷,所以身下墊着一個枕頭,免得觸及腰上那長長的創口。于是,她的身休呈弧形地躺地床上,但這樣的躺姿使得她胸口的兩團滾圓極大限度地向上鼓勁着。再加上六月的天氣炎熱,内室之中湯娘子衣着單薄,細汗淋漓,那胸衣因爲汗水的淋透而緊緊地貼在肌膚上,這又使得那幾乎讓人屏息的兩個半圓之巅的那處嫣紅突點清晰可見。那汗水淡淡的鹽味,創口處的血腥氣,夾雜着湯娘子那毫厘之間紛至沓來的體香,這些嗅覺加上眼下毫不設防的誘惑到極處的視覺盛宴,高旭直覺有一種迷失般的昏眩像蛛絲一般從這湯娘子身上向自己襲來。

高旭搖頭苦笑一下,以前那個高大少殘留在體内的縱欲本能又開始考驗自己的意志了。他深深吸一口氣,開始察看她的傷口,一邊問道:“聽那閻小玉說,你要留在江陰城裏?”

湯娘子眯着眼看着高旭一手托住自己的腰,一手抽出墊着的枕頭,然後輕輕地放下腰,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平躺的姿勢,再解開自己胸脯創口上的繃帶,擦去血污,重新塗上藥膏。那胸前的創口處從她右邊的鎖角一直延伸到左邊,這長長的創口剛好與那兩團滾圓物事之間的深溝垂直。

感覺着高旭的指尖不時劃過自己敏感邊沿處的肌膚,湯娘子咬着紅唇,咽喉深處忍不住吐出一口悠長的喘息,然後緩過神來,細聲答道:“以前家中困頓不堪,曾受過小玉妹子不少的接濟。早上小玉來看望奴家,央求奴家留于城中與她作伴,奴家不忍相拒。隻要将軍能把浪兒和嫣兒救出城去,奴家又曾蒙将軍一朝寵幸,今生再無遺憾。”

高旭聽罷,手裏的動作微微頓了一下,然後又低着頭細心地包紮着湯娘子鎖肩之間的傷口,默然無語。

湯娘子則是偷偷地瞄着高旭近在咫尺的臉色,在那沉着的臉色下不知他在想些什麽。那渾厚的男性的呼吸吞吐在自己的臉頰上,湯娘子直覺自己的魂魄随着這個男子的一呼一吸在一絲絲地融化着。良久,湯娘子又怯怯地說道:“其實奴家先是不肯的。奴家死過二回了,都爲将軍所救,隻要将軍不嫌棄,奴家爲奴也好,爲婢也好,今生定當侍候左右。隻是玉兒後來又跪在奴家面前,說如果将軍明日成功突圍而去,必定棄江陰十萬城民于不顧,隻要奴家身在危城之中,将軍必有一絲挂念之情,到時将軍說不定再伸出援手。大義之下,奴家也隻得從了。”

高旭聽了忍不住搖頭苦笑一下,那閻小玉說得好聽,這湯娘子也信得天真,說道:“你若是不出城,以你那兒子的心性,他會棄你而去?我什麽時候說過突圍之後就棄江陰城不顧了?再說,你若真的不忍看着江陰城破人亡,那更要随我出城。出城之後,你可以時時地督促我不要忘了江陰,對不對?

湯娘子聽罷,頓時桃眼一亮,高興地道:“對啊。到時奴家一定督促将軍莫要忘了江陰城裏的十萬義民。”對于湯娘子來說,隻要有個理由,不管這個理由如何勉強,隻要能随高旭左右,她便欣然接受。骨子裏,她隻是個很簡單的女子。

看着湯娘子在喜滋滋的顧盼生輝之間,扯動着胸前那兩處滾圓顫動不已,高旭的那隻左手在恍惚之間竟是掙脫理智的禁锢,緩緩地伸進那被香汗漬濕的胸衣之内,掌心壓于其峰之上,但指尖卻無法覆及其下,論其偌大,着實讓人神醉。湯娘子料不到高旭的侵襲如此突如其來,她不由吞咽了一口房間内那幹燥的空氣,吐出的卻是一聲悠久的低呤,紅唇上觸目地留着她貝齒深咬下的幾個牙印,臉頰處的紅暈像電流一般蔓延到她的脖子下,越過左右鎖骨之間的創口處的繃帶,直接向高旭那捏着滿指溫玉的掌心竄去。

高旭的左手又擰起那滾圓之巅的俏立點處,看着湯娘子桃眼之内流溢不已的春意,笑問道:“娘子,真的隻在乎一朝寵幸麽?”

湯娘子迷離着眼,膩聲道:“奴家直想……直想朝朝暮暮。”

房外的天色已暗,湯嫣兒透着窗紙的破損處偷偷地望着房内,就在她通紅着小俏臉,忍不住“啐”一聲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湯嫣兒連忙警告般地咳了一聲,擋住那窗紙的破損之處,轉過身,卻見閻小玉正走了過來。湯嫣兒連忙迎上前去,向閻小玉行了一禮,又喚了聲玉姨。閻小玉見湯嫣兒臉蛋紅,神色頗是慌張,不由問道:“嫣兒,你在窗前做什麽?”

湯嫣兒道:“沒,沒做什麽啊。”

這時,高旭推開房門,走了出來,看着閻小玉和湯嫣兒倆人。

閻小玉的神色仍然是那般從容沉穩,望着高旭道:“我已準備好馬車,你要想把姐姐接回去,悉聽尊便。”

高旭一直猜測扣留湯娘子的注意必定是這個閻小玉私自作出的,以閻應元的胸襟和氣概,不至于在這種小事上爲難自己。高旭聽罷,望着閻小玉笑道:“爲什麽要接回去?這陸府的環境很不錯,如果有空房的話,今夜我都要借住一宿。”

閻小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壓抑下心中如潮擁來的憤恨情緒,道:“有。高将軍如能下榻舍下,那是舍下的榮……幸。而且小女子泡得一手好茶,将軍如有品茶的興緻,小女子自當獻醜。”

聽着閻小玉咬着牙說出榮幸兩字,高旭心中莫名的一陣寒。任這閻小玉的茶藝如何高,高旭也絕不會有興緻。就在高旭強笑着推辭時,突然聽到一聲轟隆的炮聲傳來,在夜幕之中遙遙傳來。高旭傾耳聽去,又是一聲轟隆聲傳來。那是來自小石灣的方向。

随後又是連續的轟隆炮聲接踵而至,高旭凝神聽罷,盯着閻小玉問道:“你聽到幾聲?”

高旭的興奮卻是沒有感染了閻小玉,她隻是神色複雜地望着高旭,緩緩地道:“七聲。”

陸府之外,高旭領着數百親衛騎着戰馬疾風一般駛向城頭。

高旭來到城牆之下,卻見聞聲趕來的陳明遇、馮厚敦等人,正立在城頭望着小石灣的方向指指點點。人人臉上盡是壓抑不住的興奮。陳明遇一見高旭趕到,肥臉笑得團在一塊,大聲道:“取義,小石灣的炮聲終于響了,是七連響的信号!響了!終于響了啊!”

随後,整個江陰城都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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