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阿史那星月冷冷的盯着那内宦,半饷不做一絲動靜。
她這一番舉動可把内宦氣壞了,還從未看過這麽未開化的野蠻女子,内宦闆起臉道:“念你是突厥蠻夷,我便三番四次的不與你計較,可這已經是半月有餘,你便根本不将我等的話聽在耳中,今日我若不教訓教訓你,你這厮永遠不知道何爲禮儀?”
他說罷伸手朝着阿史那星月的臉打去,阿史那星月縮着身子,閉上了雙眼,但是半饷不見動靜,偷偷的睜開了一絲眼縫,卻見一個身穿绯紅的官人擋在自己的身前。
那宦官自然是認識這身官袍,這可是五品以上才能着穿的袍子,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宦官得罪的起的。
許子陵把魚符亮給了那宦官看了看,然後道:“給本官一個面子,本官恰巧在挑選婢女,這女子我要了!”
“許少卿吩咐,莫敢不從,隻是這賤婢乃突厥人,不懂教養,您看要不要奴家給您挑選幾個聽話乖巧的?”那個宦官對許子陵的态度可和适才不一樣了,十分尊敬的道。
“無需,我便喜歡沒有教養的人,訓練出來有成就感,你去忙吧!”許子陵淡淡的道。
宦官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有這個喜好,不過他是上官郎君,有些特殊的喜癖也可以理解,不是喜愛男童已經算是正常的了!
内宦沖阿史那星月道:“你這賤婢,好好服侍少卿,莫要再出茬子,看不打死你!”說完拱手對許子陵行了一禮,便告辭了。
待内宦走了之後,許子陵方才回過頭,他仔細的打量着阿史那星月,這丫頭已經沒有了初次見面的那種睿智和傲氣,現在身材十分的瘦弱,裸露的臂膀上青一塊紫一塊,雖然雙目無光,身材消瘦,但是俊逸的臉面卻不曾改變。
“不是說你們都在太仆寺,而且過的十分之好的麽?”許子陵歎了一口氣問道。
如今身份相隔,許子陵已經不是她的俘虜,自己也不是那個意氣風發馬踏天下的突厥可汗之女。
阿史那星月冷冷的道:“這是我的事,無需你關心!”
她說完之後便準備背着手離開,許子陵哪能讓她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做什麽?”感受到許子陵手上那渾重的男子氣息,阿史那星月隻感覺一陣心慌意亂,可看了看如今兩人的身份,她急忙掙脫了許子陵的手:“奴家身上髒,莫要弄髒了管家的手!”
“呵呵,如今漢話說的倒是不錯!”許子陵微微一笑,知道這好強的突厥可汗之女的心思,他道:“我鴻胪寺需要人,你現在已經是我的人了,跟我走吧?”
不擔心化不開阿史那星月心中的那個節,要說命運也真是會捉弄人,來到唐朝第一個認識的女子便是這丫頭,那時候她還是個不大的孩子,誰知第二次見面自己莫名其妙的卻成了她的俘虜。
可是這丫頭也并沒有把許子陵當做俘虜,反而以禮相待,她一直認爲自己運籌帷幄,卻不料使出的所有計謀都被許子陵一一破解,這小子就是他命中的冤家!
異地相處,阿耶抛棄了自己,自從颉利可汗抛棄她架馬離去的時候,她就已經傷透了心,被俘獲來到長安,她甯願發配到掖庭宮,也不遠與颉利可汗一同生活在太仆寺!現如今自己卻又栽倒了這家夥的手上,這便是我的命麽?
說話間來賢仁已經領來了百十個宮女,瞧着臉面,都是些姿色不錯的婢子,看來賢仁那一臉猥瑣的樣子,許子陵就知道這家夥按的什麽心!
“來丞,已經辦妥了麽?”許子陵問道。
“回少卿,是的,您看可還滿意?”來賢仁朝身後那百十個婢子指了指道:“若是不行我再去換個!”
“可以,這個也加上!”許子陵指了指阿史那星月道。
“好的好的!”來賢仁自然是知道許子陵所想,但是這種想法也隻有心理知道就好,明面上是不能說的,他心裏面已經打定,回到鴻胪寺一定要吩咐主簿多加照顧這個婢女,有此便多看了阿史那星月一眼,别看,這突厥姑娘長的确實挺俊俏。
就這樣,兩人而來,百人歸去。回到鴻胪寺已經是午時飯刻,許子陵看了一眼阿史那星月,終究沒有說什麽,隻是淡淡的對來賢仁道:“給這百十個婢女吃好一點,打扮俊俏一點,莫要在他國使節上丢了大唐的臉面!”
來賢仁這官做的也是爐火純青,哪能不知道許子陵什麽意思,于是便對身旁的兵士耳語幾句,那兵士便帶着婢女們離開了。
自始至終,阿史那星月都沒有和許子陵說過一句話。
讓許子陵感到驚訝的是,這才一個上午,鴻胪寺的人數竟然多了許多許多,尤其是這兵士的數量。
來賢仁給許子陵的解釋是這些都是古伍一在操辦的事,使節來了,這安保問題自然是重中之重,所以在他是負責抽選婢女,而調任宮中衛士的工作自然就落給了古伍一。
然後來賢仁對許子陵道:“少卿,這個飯點到了,咱們也去吃點兒?晚間我在平康坊給您選好了一家不錯的酒樓-興唐樓,咱下值之後去那兒喝點兒,午時便公餐将就一下!”
這一套禮儀是必須要過的,許子陵假意推脫了一下,便不情願的同意,還一個勁的囑咐來賢仁不可太破費。
這一頓吃的可真賺,不但飯菜吃了,自己還賺了錢,上哪兒找這樣的好事去,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雖然來賢仁說午餐是将就,實際上唐朝的公餐确實是十分不錯的,吃飽之後,許子陵便問那來賢仁道:“爾等平日裏下午都忙些什麽?本官也是第一次上任,所以還有許多不懂需要來丞照應着啊!”
确實,第一次來着鴻胪寺當值,具體要幹什麽他都不知道,這也是李世民趕鴨子上架之舉的後果。
“少卿切莫這麽說,隻是這忙些什麽……睡覺算不算?”
前面走路的許子陵聽了這話,差點一頭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