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這不雅的動作,恰巧被一個姑娘看見了,她身旁跟着兩個矮矮的漢子,手執長長的唐刀,穿着卻不是唐裝,這種裝扮許子陵好像似曾相識,隻是現在他急着回家,也沒空細想。
許子陵一反剛剛那副姿态,露出潔白的牙齒,沖着那個姑娘笑了笑,那個姑娘見狀,也很有禮貌的回了許子陵一個微笑,其行爲十分的端莊,加上她那漂亮的臉蛋,很容易博得人的好感。
不過顯然許子陵無暇顧及這些,因爲他适才那微笑,純粹是爲了緩解他朝玄武門吹吐沫那不雅的舉動,此刻他人已經走出了老遠。
回到家中,門子見到許子陵十分驚訝,一個勁的問許子陵爲何回來這麽早,是不是被罷官了……等等,當然這種情況擱在别處,定然是不會發生的,因爲敢說出這樣話的門子隻有兩個結果,好一點的,殘。壞一點的,大殘!
但是許府一向是比較開明,從自家阿郎到娘子再到袁阿郎,他們都是一群不拘小節,輕易近人的主人,平日裏便和這些下人稱兄道弟,從未将他們當做下人看待。
久而久之,他們也漸漸的和許子陵開啓了玩笑,今日便是一個例子,但是這些門子下人都是一些懂分寸的人,什麽玩笑可以開,什麽玩笑不能開,他們比誰都精明!
許子陵白了一眼門子,笑罵了兩句之後便入門了。
此刻正是未時和申時交替的檔口,也是東西市最爲熱鬧的期間,所以許子陵這麽早回來,便尋思着帶着張戀奴幾個丫頭出去玩玩。
許子陵大步流星的來到了桃兒的閨房,推門而入,卻見桃兒慌忙的轉過了身子,手上還抱着許仙兒,原來是在給仙兒喂奶。
桃兒看清來人是許子陵之後,才抱怨道:“進門都不知道敲門!”
“嘿嘿,不然哪有機會看到?”許子陵色眯眯的道:“小仙兒吃奶呀?好吃不,我也嘗嘗……”
“去死!”桃兒白了一眼許子陵,然後問道:“這才什麽時辰,你今日作何這麽快便下值了?”
許子陵慢吞吞的來到桃兒的身後,然後及其自然的給桃兒酥軟的香肩捏了起來,道:“我本就極少能陪你們,此次去了漠北又如此之久,所以無論如何也要陪陪你們!”
這溫馨的畫面,讓桃兒沒由來的一陣感動,有一個這麽疼愛自己的夫家,還有一個自己萬般疼愛的孩子,世上還有比自己更幸福的人麽?沒有!
“恩,你有空也抽出點時間陪一下蘇姊姊,别整日便和她一起當值,你不在的這段時間,蘇姊姊一有空就朝許府跑,面容日漸憔悴,問她原因也不說,八成是在擔憂你!”桃兒說着歎了一口氣:“都說紅顔禍水,我看你也是個禍水,要糟蹋多少好姑娘你才罷手啊!”
“哎?娘子,你這話可不對了!”許子陵正色道:“我隻是擁有一顆比常人更加博愛的心罷了!”
不過心中卻想到,我早就把那丫頭哄的開開心心的,哪裏還要你提醒啊!
“咯咯……就你會裝!”桃兒拍打着許仙兒的小身子,隻見許仙兒那胖乎乎的小臉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或是爲了吃到這人間美味而高興吧!
“我去叫上戀奴和幼娘,我們出去逛街去!”許子陵道,女孩子天生愛逛街,況且又是在盛唐這個愛熱鬧的時代。
“你們去吧!”桃兒笑道:“仙兒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會醒來,再有我這奶漲的很,出去濕了衣襟,還不被笑話死!”
許子陵一想也是這個理,于是便道:“那行,我帶那兩小丫頭出去,回來給你帶好玩的!”
好不容易有這麽一個空檔,許子陵便出了桃兒的閨房,找到了正在算賬的張戀奴和張幼娘,兩個姑娘見到許子陵也很是驚訝。
待許子陵解釋一番之後,兩姑娘立刻高興的随着許子陵出了許府,按理說,許府距離東市不是太遠,隻是東市多爲達官顯貴,顯然沒有西市魚龍混雜來的好玩。
三人都是好玩的主,這一合計之後,便一緻贊同去西市。
這個時間檔口,西市果真熱鬧無比,集市上用摩肩擦踵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街邊林立着各式各樣的肆鋪,肆鋪門前用篆書寫着其店内經營的物品和價格,店内擁擠着圓領唐袍的郎君和頭戴幂籬的娘子,讨價、還價聲,詢問質量聲,雜亂無章,好不熱鬧。
兩個小娘子此刻開心的像個喜鵲,一路上唧唧咋咋,就連一向穩重的張戀奴,此刻也恢複了少女的模樣,她臉上洋溢着笑容,時而去果脯店嘗嘗果子,時而去玉器店買個頭飾,時而去書肆店翻着古書籍,一刻也不閑着,完全沒有累這一說法!
女人這種生物,無論在什麽時代,都是一樣,都很能逛!
許子陵此刻突然後悔了,後悔提議帶着這兩個女子出來逛街,在家中卿卿我我,摸摸抓抓,做做學問豈不也很是妙哉麽!
未幾之後,許子陵發現他的雙手已經挂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這兩丫頭仿似一點沒有體會到許子陵心中的苦處,一個勁的給他說,這個是給桃兒妹妹,那個是個蘇梅姊姊……
走了沒一會兒,在一處及其熱鬧的路段交彙處,前方圍着一群人,堵住了許子陵三人的去處。
“這是在做什麽呀,把路都堵了,衙内也沒有人來疏通的麽?”顯然已經逛累的張幼娘,此刻本準備找個地點歇腳,卻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故堵住了去路,心中難免有一絲不高興。
說話間,不遠處果真來了一群金吾衛,這群人手中執着刀槍,氣勢洶洶的将這群圍觀的群衆給喝開了。
自古民怕官差,這是亘古不變,百姓們聽到官人來了之後,一個個都散了開去,但是仍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顯然圍觀的這件事引起了群衆很大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