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胖子這句話說完之後,當即引起了很多人注意,說是注意,倒不如說是嫉妒,在場的高門才子們一個個視胖子如殺父一般,待看清胖子那副模樣的時候,眼中有鄙視,但是更多的卻是輕松!
崔叔敖饒有興緻的對馬賓王道:“哦?那就請說之一二吧。”
這個崔叔敖并沒有因爲馬賓王的身材和長相而對其有半點輕視,許子陵心中很是佩服,這老家夥果然很不要臉,就算這馬胖子答的再好,崔叔敖都不會将崔思楠許配出去,誰家父母想讓女兒被豬拱了?
崔思楠看了看馬賓王,終究也沒有說什麽,眼神中滿是無助和失望,幹脆低下了頭。
馬胖子朝崔思楠方向看了看,竟然瞧見她“害羞”的低下了頭,心中滿是興奮,大臉盤子高興的都漲紅了起來。
“管子曰:凡治國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則易治也,民貧則難治也。門下認爲若要治國必先富民!”馬賓王把折扇搖了起來,開口道。
他這句話說完,許子陵暗暗點頭,這馬賓王到頗有一點見識,隻是這馬胖子當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這一點到頗讓許子陵意外。
誰知那馬賓王接着道:“然何以富民?其不過田漢勞其力,商者,賤業也,然,門下以爲,職業無關乎貴賤,富民富國,安居樂業即可,富民之後,便可有資讀書,貧苦之家,從政唯一之道便是讀書,走貢舉之路,所以,門下要多謝當今陛下廣開科舉納賢!”
馬胖子說完之後朝着長安的方向做了一個恭敬的揖。
這馬胖子的觀點到真的很是大膽和創新,膽敢說出這些話,說明這個胖子卻是有一點才學,不是那些隻懂得吊文的書呆子,他并沒有像常人一般輕視商賈,單從這一點便能看出這胖子的心胸。
許子陵看了看這個明經之科的馬胖子,越來越有興趣了,這家夥說話及有條理,從第二個話題引出來,卻緊扣着第一個話題,治國之道,富民,何富民,經商,經商結果富民,富民之後讀書,然後從政,這個胖子的條理十分清晰,就連崔叔敖也忍不住點了點頭。
崔叔敖捋了捋胡子,問道:“徐郎君哪裏人士?”
“博陵,家父便是一介商賈!”胖子的回答很坦然,他這句話說完之後,當即便有一個年輕的公子抱拳走了出來。
這個年輕公子哼了一聲,道:“一派胡言,自古商賈便是賤業,商者,偷奸耍滑,不務實,追求利益也,爾也是熟讀四書無經,遵從儒家的學子,怎可說出這般胡言亂語的話?”
其實換個角度想想,在這個時代,重農抑商是很有道理的,一來若是多數人都去經商,那麽農業便荒廢,當政者無法施政。二來商人勢大之後便會威脅皇權,這幾大世家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所以當政者自然是重農抑商!
這個年輕公子說完之後,下面當即就有許多人附和,許子陵看了看,在場的幾乎所有人都同意這個公子的說辭。
“枉你還自稱明經,有辱斯文!”那個公子重重的指責馬胖子。
當先便有許多人附和這個公子,許子陵算是看出來了,明明是這些人覺得這馬胖子搶了他們的風頭,然後氣不過,才共同發難,雙拳難敵四手,馬胖子一個人自然是說不過這些人。
不久之後他臉色漲紅,氣呼呼的站在哪兒不在說話!
“安靜安靜,爾等各持意見,老朽再問一下,爾等如何看待文人和武人?”崔叔敖将場面控制了一下,繼續說道。
“門下琅琊顔操之!”剛剛那個斥責馬賓王的那厮回道,“自然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可還有其他看法?”崔叔敖環顧了一下,顔操之說的意思很明顯不過,他根本不屑于将武人和文人相提并論。
讓崔叔敖失望的是,環顧一周之後,并無一人作答!
“嘿嘿,在下倒是有點拙見哦~”一聲壞笑響了起來,崔思楠聽了這熟悉的聲音之後神色一怔,頓時擡起了頭,臉上布滿了笑容,四下尋找,果真看到一席華袍錦服的許子陵,這家夥正壞壞的對自己笑呢!
不是許子陵愛出風頭,許子陵一直認爲自己是屬于低調的人,可是今日無論如何也不能低調,這可是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啊,要是這崔思楠真被這不開眼的老崔許配給了别人,老子到時候就哭吧!
許子陵從未主動追過女孩,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第一次這麽主動!
崔叔敖聽到人群中終于有不同的意見,很是高興,但是看到是許子陵之後,這高興變成了驚訝,随即又變成了憤怒,隻是礙于這麽多人在,他也不好發作,不鹹不淡的說:“那你就說說看!”
“在下認爲,無論是讀書與從政,經商與治國,還是文人與武人,其關系無外乎就是一個轉化,轉化的重點便是平和,如何做到平和?其歸更到底便是兩字耳!中庸!”許子陵信誓旦旦的道。
這一番話都是他瞎扯的,反正這個東西,你千萬不能抛出一個明确的觀點,你就說的那麽似是而非,讓别人聽不懂,甚至自己都聽不懂是最好的。
但是偏偏許子陵最後又拿出了殺手锏,中庸!中庸是什麽東西,這可都是被這些文人雅士奉爲自己行爲的準則,許子陵不懂中庸,也就偶爾看了一點,不過,這個時候扯出來顯然還是很有用的!
光看這些才子們點頭的模樣便可知道一二,就連那個馬賓王胖子也忍不住點了點頭,等待許子陵的下文。
許子陵沖着崔思楠狡黠的一笑,崔思楠看着許子陵這幅嬉皮笑臉的模樣,忍不住狠狠的瞪了許子陵一眼,明明是一個關乎學術的讨論,卻偏偏被這厮破壞了氣氛,瞧那樣子,哪兒有一點文學雅士的模樣,下流胚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