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李世民的堂弟李道宗,這厮許子陵倒是不陌生,朝野上經常可以遇到。
他這話的意圖很明顯,似在質問,又似在責怪,畢竟張寶相是他的副将,許子陵此舉分明是在打他的臉,他能這麽和顔悅色的和許子陵說話,已經很給許子陵面子了!
李靖也慌忙道:“許将軍,快些放了張總管,自己人!”
許子陵很讨厭李靖,這家夥用大炮轟自己的壯舉,許子陵怎麽都忘不了,不過許子陵不願意和這家夥一般見識,隻是淡淡的道:“自己人?什麽叫自己人?背後捅刀子,踩着戰友的肩膀立功?呵呵,自己人……”
張寶相見勢,急忙驚呼道:“将軍,爲末将做主,這厮膽大包天,知法犯法,挾持朝廷命官,将軍法至于何地,将王法至于何地,此賊子不除,如何震法紀?”
他這一番話擲地有聲,十足的把許子陵定義成了不殺不足以平民憤之輩。
張寶相似乎并沒有停下的意圖,他知道,現在是自己最後的救命稻草,若是不抓緊時機,說不得情勢會轉變,于是繼續道:“我本帶着部從而至,蘇尼失可汗本已投降,并且派遣人馬去追捕颉利可汗,這本是大功一件,末将不敢貪功,這實乃我軍将士一同的功勞,奈何許子陵眼紅,硬生生的把蘇尼失可汗劫持,以便邀功,我不同意,他便将我一同挾持,還出言侮辱,請諸位将軍爲末将做主!”
這張寶相說話亦真亦假,就連許子陵都暗自佩服。
李靖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許子陵這邊,卻還沒有顧得一旁已被捆的結結實實的颉利可汗等人。
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動聲色的讓親信率兵士将颉利可汗等人拿了下去,先把這件事處理之後,再去顧颉利也不晚!
“許将軍,快些将張總管放了,這些事我都可以理解,屆時我會像陛下屆時,你放心,不會有重罪!”李靖道。
很顯然李靖已經相信了張寶相所言,畢竟張寶相的言辭亦真亦假,加上許子陵現在确實又真的劫持了他二人,所以李靖不得不相信。
他媽的,你們這些人心理究竟有多陰暗?合着老子願意升官一樣?
許子陵重重的哼了一聲,他淡淡的道:“把蘇尼失舌頭割下來,既然不說真話,要着何用?”
許子陵的倔脾氣上來了,史書上說貞觀時期,政治清明,百官爲善,看來不盡事實,今天老子就做個好事,給李世民整治整治!
本來張寶相的那一席話,讓蘇尼失很是舒心,依照張寶相的意思,自己是主動投降唐軍,這和戰俘的待遇可不同,這叫識時務,依照大唐帝王的性格,自己日後的日子過的絕不會差到哪裏去。
他正yy的想着,可是誰知道許子陵這一番話徹底将他澆醒了,這小子到底是什麽人?當着六軍主帥的面都敢這麽猖狂?真不知道這家夥是勇敢,還是傻x!
蘇尼失連忙大呼道:“大唐将軍,快些救我,我已然投降,這個賊子卻這般,難道你們大唐就是這樣對待投降之人的麽?”
“你是不是真的投降我也不想說什麽了,這些和老子屁關系都沒有,但是有些事,該做的還是要做,若是我今日不做,來日不知還會有多少人冤死?”許子陵的言語竟然有那麽一絲絲蒼涼。
他拿着一把匕首,緩緩的朝蘇尼失走了過去。
“許子陵,你瘋了?你這是找死,就算你不想活了,你還要考慮考慮你長安的妻子吧?”李宗晴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高呼道。
“弓弩手準備,對準那三人!”李靖立刻下命令道。
“俺們隊長肯定有緣由的!”楚六當先走了過來,用那渾厚的身子擋在了許子陵的身前。
緊接着是楚七,常何,袁天罡,這些原本還和李靖一個陣營的人,都紛紛的來到了許子陵的身前。
“謝謝你們!”許子陵不知道該說什麽,不知道能說什麽,千言萬語隻能彙成這四個字,這四個字他說的是那麽的有力!
“大丈夫有所爲有所不爲,李将軍,你有你的職責,我不怪你!你用我設計出來的大炮轟我自己,我不怪你,你用我訓練出來的弓弩箭手對着我,我也不怪你!”許子陵緩緩的道,“老子這破官早就做夠了!”
他這句話說完,不但是這幾路軍的總管,就連原本癡呆的阿史那星月也大大的吃驚的不敢相信。
這些東西都是這家夥弄出來的?
李靖也不知該說什麽,大唐軍隊确實欠許子陵一個交代!
許子陵說罷,轉而對蘇尼失吼道:“現在你可以說了麽?不要指望這些唐軍會保護你!”
許子陵拿着匕首,漸漸的靠近了蘇尼失,見蘇尼失仍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許子陵微微一笑,一把匕首像是閃電一般,迅雷不及掩耳的朝蘇尼失刺去。
“啊……慢着慢着,我說我說!”蘇尼失驚呼。
對于保命這個問題上,蘇尼失永遠是沖在最前面的急先鋒,沒必要爲了一點點節操把性命葬送掉,況且老子本來就準備投降的。
蘇尼失語數很快,深怕慢一點,許子陵就會用匕首刺向自己,随着蘇尼失一點點的解釋,李靖等人的臉色逐漸逐漸的變了。
變的越來越難看,他實在想不出來,大唐軍中竟然會出現這樣的敗類,竟然還是副總管這樣的高官,李靖從軍多年,他知道立軍功是多麽的困難,一将成萬骨枯的道理他比誰都懂。
他鐵青着臉問蘇尼失道:“你所言可句句屬實?若是有假話,我便活剝了你!”
“不敢不敢,句句屬實!”蘇尼失頭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
張寶相此刻已經面如死灰,事情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模樣?他實在想不通,都在傳言這個許子陵多麽的厲害,他卻不信邪,原來有些人真的不能瞎動,有些貪念也真的不能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