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最普通的農夫,有些可能從集市上募來,有些可能還在田間犁地便被募來,當兵,他們沒得選擇,日日夜夜的操練已經讓他們麻木,甚至忘了人生還有的意義了,一将成萬骨枯,他們日後的命運十有**可能就是戰死沙場。
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
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
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
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随百草。
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
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然而許子陵卻不同,他竟然說出了這麽格格不入的一句話,保命?這在戰場上可能被稱之爲妖言惑衆之輩了,但是他的話卻句句直逼人心,讓人頓生好感!
一群漢子跑了将近深夜,然而此刻他們卻沒有一點抱怨,臉上洋溢着笑容進入了夢鄉。
翌日一早,許子陵集結的聲音響起之後,這群兵士都以最快的速度集合,旭日東升,本該安靜的統軍大帳,喊殺震天,驚醒了睡夢中的衆人。
許子陵主要就是負責一下大方向,他可不會閑着每日督促這群兵士訓練,他隻是把一些訓練的要旨以及一些建議告訴了牛大,這訓練的活兒全都交給了牛大。
這月餘的時間,許子陵和李宗晴兩人不斷的模拟着實戰對抗,不得不說,這李宗晴确實是有兩把刷子,兩人勝負平分秋色,尤其是李宗晴戰場上臨變能力,以及對兵士調動能力全都堪稱頂級大師。
這李宗晴絕不是虞信那豬頭,隻懂得死闆的照搬書本,她戰場上的勘察,應變,以及陣法,全都堪稱經典,不愧是李靖的女兒,許子陵縱然妄稱自己熟讀兵法精通後世作戰的技巧,以及多過李宗晴千年的見識,可在這小妞面前也沒落的一點好處!
反觀李宗晴,這丫頭通過這一段時日的對抗,對許子陵又加大了一次改觀,這小子果真有點手段,自己已經運用了平生所學,在這小子手上也沒能讨得一丁點好處,有許子陵這種軍事素養的,縱觀大唐,決計不會超過五個!
這卻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這月餘的訓練,這些杭州兵士竟然比之前多了一種狼性,這是最寶貴的東西,是一個軍隊的靈魂,許子陵賦予了這群軍隊一個嶄新的靈魂,這才是許子陵最可怕的地方!
難怪陛下對許子陵這般的依賴,表面上這厮放蕩不羁,手段狠辣,十足的一副奸黨嘴臉,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卻絕不含糊!
李宗晴想到此處,臉上微微燒紅,這是怎麽了?爲什麽我越來越欣賞那個登徒子了?
這天一早,許子陵和李宗晴像往日一樣,準備開始今日的訓練,兩人現在可謂是默契十足,士兵們也是士氣高昂。
卻見不遠處虞玄元臉色焦急的跑了過來。
這些日子虞家人倒是也很少來叨擾許子陵等人,尤其是虞家兄妹兩。
許子陵笑哈哈的和虞玄元打個招呼道:“虞統軍老當益壯啊,這是?在給這群年輕人做榜樣麽?”
他說完轉身對身後的兵士們道:“你們瞧瞧,虞統軍這把年紀仍舊給爾等做出了這麽勵志的榜樣,爾等還不加緊訓練,愣着幹嘛呢?羞愧不羞愧呀你們!”
虞玄元神色焦急,此刻也沒時間和許子陵瞎貧,他急忙道:“許将軍,救命呀!”
“哦?怎麽了?虞統軍且慢慢道來!”許子陵很疑惑,這杭州統軍,能有什麽事情需要老子去救命?莫不是不舉?這應該去找袁天罡探讨探讨啊!許子陵騷騷的想着。
“犬子和小女遭人綁架了!”虞玄元臉色不是很好,想必是這綁匪要了什麽非分的要求,而這個要求卻又是虞玄元達不到的。
這說也奇怪了,虞信和虞欣的身份那些綁匪絕不會不知曉,即便事前不知曉,事後也會知道,如果是平常的山賊綁匪,此刻定是已經把二人放了回來,畢竟這杭州一畝二分地虞統軍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民不與官鬥,賊更不會無緣無故去招惹官兵,給自己惹一身腥。
“虞統軍莫要着急,你且說說,那些綁匪提出了什麽要求?”許子陵思考了一陣之後開口問道,這件事絕對有蹊跷。
“他們要了大批的金子,若是小量我便可以做主,可他們足足要了五千餘兩金子,這……本官怎麽可能弄的出這麽多的金子!”虞玄元道。
“你可看到對方是什麽人?”許子陵道,這綁匪綁架無非是要錢,這無可厚非,想來是自己多心了。
“沒有,和我交流的是個漢人,但是他身後的卻都是一些人高馬大的漢子,觀其樣子,卻絕非漢人了!”虞玄元這句話,又讓許子陵摸不着頭腦。
不是漢人?他們要這麽多錢财做什麽?
“什麽時候,什麽地點?”許子陵想了想問道。
“明日,杭州東城外水泊道邊!”虞玄元道,“說也奇怪,這水泊道卻是通往北方的一條水道,也不知這群綁匪爲何選擇這邊交易!”
“哦,我知曉了,這個錢财的事兒你且放心,這個我可以給你解決,令公子和娘子絕不會有事的,虞大人且安心吧!”許子陵若有所思的道。
“啊,如此卻謝過許将軍了,對了,還有一個奇怪的事!”虞玄元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一般。
我日,這家夥說話能不能不要這麽吊胃口?一次性說完不行麽?讨厭!許子陵白了一眼虞玄元道:“何事?”
“江浙地區今日都出現過類似的情況,很多富賈官家的人都莫名的被綁架,但隻要按其要求交了贖金,便一點事兒沒有!”虞玄元道。
“哦?好,我知曉了!”許子陵道,“明日我們且去會上一會!”
虞玄元走後,一直沒有開口的李宗晴皺着眉頭道:“此事看上去頗不尋常?”
“恩,明日看來要上演一出好戲了!”許子陵皺着眉頭,眼神深邃的望向遠方。
“是啊!”李宗晴道。
“烈女智救情郎的戲碼,恩,聽上去就激動,期待呀!”許子陵道。
“你給我站住……你這無恥之徒,竟會編排我,不要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