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陵把公文放在了桌子上,頭重重的朝木桌上磕了下去,他雙目緊閉,心如亂麻,但是此刻卻強逼着自己把事情的始末捋了一遍。
第一,要先确定老杜到底是不是病死的,這一點上許子陵持否定态度。那麽接下來就是第二點,到底誰要殺老杜?很顯然老杜在朝内沒有什麽政敵,以前有蕭瑀,但是蕭瑀脾氣耿直,絕不會幹出這種事,雖然蕭瑀看不起老杜,但是卻喝老杜沒有多大的利益沖突。
裴寂?許子陵腦中一閃即逝,裴寂那老家夥雖然讨厭,但是卻也和老杜沒有什麽沖突,所以也不可能是裴寂!
許子陵腦中搜索了半天,朝堂内沒有一人有殺老杜的動機,也不可能是朝外的人,内衛一開始便已經給過許子陵消息,老杜爲人和善,在朝外也很少樹敵。
莫不是這老杜真的是病死的?想了半天之後許子陵發現這就像一個圈,自己又回到了起點。
起點?爲什麽會回到起點?說明自己對第一點還是不肯定,許子陵打定主意之後,猛然起身朝外走去。
剛出門口,碰巧碰到端着雞湯的蘇梅,“你這是?”
“我看你這些日子都沒有好休息過,這便想着給你弄點東西補補,這是……你試一下!”蘇梅把雞湯遞給了許子陵。
許子陵本準備去孫老道那邊的,反正那邊也不着急,于是便端起了蘇梅的雞湯一股腦喝了下去。
卧槽,這麽……鹹,這雞不會是吃鹽自盡的吧!
“好喝麽?”蘇梅緊張的問道,臉上又帶着絲絲的期望,這可是自己第一次動手下廚呢!
“好……喝!”許子陵道。
看着許子陵眉頭緊皺,蘇梅端起碗底,也不顧許子陵剛剛喝過的,把餘下的一點湯喝了下去。
“呸,呸!好閑呀!”蘇梅直吐口水,随即又想到了許子陵,道:“對不起,我第一次,下次可能會好點,下次我自己先嘗了之後再給你喝吧!”
“嘿嘿,我道還以爲這雞想不開飲鹽自盡呢!沒事,鹽多點,刺激,興奮!”許子陵看這丫頭一副自責的模樣,連忙安慰道。
“噗嗤!”蘇梅掩面一笑,“哪有你這樣的呀!對了,你剛剛那般匆忙,卻是要作甚?”
“我準備去尚藥局找一下孫道長,了解點情況!”許子陵回道。
“是關于杜尚書的麽?”蘇梅問道,“我和你一同前去吧!”
許子陵嗯了一聲,兩人便朝着尚藥局走去,今日許子陵着一席黑色圓領袍,白色内裏,這些日子許子陵每日鍛煉,身體日漸強壯起來,撐起這身衣服十分的潇灑耐看。
而蘇梅則是一身白衣,甚至連鞋子都是白色的,加上她本就俊美皮膚白皙,若是此刻不是去尚藥局而是去掖庭宮,指不定會引起多少女子的垂涎。
許子陵輕車熟路,帶着蘇梅不一會兒便找到了孫思邈。
孫老道還是和以往一樣,在院子内分揀着藥材,然後時不時的在一旁桌子上的書籍内記錄一些什麽。一旁的孫穎也是有一碴沒一碴的幫着老孫。
“孫道長,你好呀!”許子陵隔着老遠便打起了招呼。
“許哥哥!”孫穎聽到聲音之後猛的跳了起來,與剛剛死氣沉沉的模樣判若兩人。
待許子陵走近之後,孫穎兒還沒來得及高興便注意到了一旁的蘇梅,心中卻不自覺的不高興了起來,自顧的又蹲下撿起藥材去了。
許子陵可沒注意到孫穎兒的反應,他今日來的目的是找孫思邈了解情況的,于是對老孫道:“孫道長,好久不見呀!”
“呵呵,你小子,莫要和老夫來這些虛頭把腳的東西,說吧,來這何事?”孫思邈一點沒給許子陵留情面。
日,這個老孫,一點面子也不給人家留下,不過好像我是隻有有事才會來找這老頭的。
“嘿嘿,慚愧慚愧,改日請孫道長吃酒,我今日前來卻有一事!”許子陵道,“是這樣的,我去朔方之前,道長醫治過杜公,如今杜公暴斃,我懷疑,所以前來……”
許子陵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孫穎兒打斷了,“你這話什麽意思?莫不是懷疑阿翁麽?哼,好心沒好報!”
許子陵連忙道:“非也,我沒有懷疑過孫道長,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依照孫道長的判斷,這杜公突然病死是否有可能?”
許子陵想起剛剛的話語中的不當,連忙表态解釋,同時也想聽聽孫思邈的看法,術業有專攻,相信孫思邈會給自己一個滿意的答案。
“不可能!”孫思邈三個字幹淨利落,“杜尚書的身子雖差但是絕不會病故,這點我可以保證!”
“會不會有什麽突然的疾病,而這個疾病又非常厲害,一天就能要人命?”許子陵問道。
“這個,我倒是沒見過!”孫思邈道。
“額,你這些日子定是忙昏了頭,這種情況肯本不可能!”蘇梅開口道,看着許子陵詢問的眼神後,蘇梅繼續道“你想啊,且不說會不會有這種病,若真的有這種病,杜公的家人怎麽會不知曉?他們又怎麽可能不去找醫工醫治?”
對呀,老子真的急糊塗了,這些最基本的常識都忘了,那現在基本上可以确定老杜的死絕不尋常了,這點沒有疑問之後,接下來就等着沈飛那邊的消息了!
雖然這種答案許子陵一早就在心理認定了,但是還是來找老孫确定一下,如今得了答案之後,許子陵便起身告辭!
看着許子陵和蘇梅并排而行的背影,孫穎兒手中的藥材被她撕的七零八落。
老孫連忙上去阻止,“哎喲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幹嘛喲,我的黃芪,我的十年雪蓮,快别撕了!”
“哼,阿翁,你下次不許和許子陵那壞蛋說話!”孫穎兒怒道。
孫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