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有源源不斷的人來替許子陵求情,程咬金、尉遲敬德、房玄齡等人一個接着一個來到了東宮。
李世民索性不見任何人,帶着一肚子郁悶和不快的來到了長孫無憂的廂房。
長孫無憂經過這一段時日的調理,氣疾果然有些好轉,想及此,李世民又不自覺的想起了許子陵,那小子倒是什麽都知道!
長孫無憂看着一臉發呆的李世民,笑盈盈的道:“陛下是否又在想許子陵的事?”
“哎,我又何嘗不想放了那小子,想不到那臭小子和克明倒是關系很好!可是那日他在大殿上那般,讓我如何輕易的便放了他?克明的死我已經派太醫劉奉禦查過了,沒有一點問題啊!”李世民在長孫的床榻上坐了下去。
李世民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靈上,隻要感到累了,都會不自覺的來到長孫無憂的住處,這裏是李世民唯一可以減壓的地方了,因爲有長孫無憂在!
“這個事呀,奴也不能說什麽,不過我想陛下您還是在生許子陵的氣,與其說生許子陵的氣,倒不如說是生您自個兒的氣!”長孫無憂溫柔的給李世民捏起了肩膀。
“是啊!克明的死對朕的打擊太大了!”李世民道。
“那您這樣對許子陵是不是有點不公平呢?畢竟那小子還有赫赫戰功呢!陛下可别讓将士們寒心了哦,若是那般,可真的得不償失了。”長孫無憂道。
這句話說的極其溫柔随意,看樣子是在替李世民考慮,可是間接的也是在救許子陵,偏這話還說的有理有據,一語雙關。
“你呀你,每日我問你政事的時候,你便啞口不言,可是一旦看到對朕不利的趨勢,便又會想着法子提醒朕,哎,朕是沒有考慮到這一層!”李世民伸手抓住了敲打自己肩膀的長孫無憂的小手道。
長孫說的對,許子陵這小子帶着五百輕騎大破突厥的事已經在軍中傳開了,本準備回到長安給這小子單獨封賞的,可是卻發生了這檔子事,所以李世民便給許子陵關進了牢獄。
但是軍中将士不知道,他們知道的是,立下頭功的許子陵不但沒有封賞反而被關入了大牢,若是這種思想在軍中傳開,對大唐軍心很不利!
“哎,朕在外有克明,在内有我的長孫,如今克明離我而去……世事變遷無償!”李世民感慨道。
“杜公一身敬業爲民,冒險輔佐陛下登位,關中旱災又親力親爲安撫百姓,任勞任怨,從未主動要求生爵加官,一心爲陛下,爲大唐,确實是一代良臣!”長孫無憂也是有感而發。
“我要去一趟大理寺……”李世民眼中露出一抹精光,剛剛頹廢感慨的模樣一掃而過!他是大唐的主宰者,真個大唐都在看着李世民,他不能帶有一絲絲消極的情緒,此刻的李世民,又恢複了往日的精明霸氣!
“陛下慢走!”長孫無憂看到以前那個自信滿滿的丈夫回來之後,心中也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本還打算着怎麽勸解李世民,這下到省心了許多。
大理寺大牢。
李世民背着雙手,在少卿戴胄的帶領下,來到了關押許子陵的牢房門口。
擯去了其他,李世民單獨的會見許子陵。
“怎麽樣?住的還習慣不?”李世民看着一臉呆滞的許子陵,忍不住當先開口問道。
這小子太沒禮貌了,也不知道行李麽?難道一天大牢就把你關傻了?
“呵呵,還行,要不陛下也來體驗下?”許子陵苦笑道。
你缺心眼吧,你住大牢能住的習慣?許子陵心中狠狠的想到,所以此刻也調侃起了李世民,反正光腳不怕穿鞋的!
“呵呵,還行啊,那就好,本來我尋思着若是住不慣就給你放出去的,看來我想多了!”李世民嘿嘿一笑道。
日,這家夥,學會了我許某人的冷幽默了。
“啊哈哈,陛下玩笑了,這個,我覺得還是出去比較好一點!”許子陵笑道。
“怎麽?這麽快便不傷心了?”李世民問道,你這小子昨日不還要死要活的,這麽快便忘了杜如晦的死訊了?
“傷心,怎麽會不傷心,但是傷心又有何用,某絕不認爲杜公會病死,所以,某請求陛下讓某查明原因!”許子陵道:“陛下有所不知 ,杜公往日身體不好不假,可那都是爲了大唐,爲了大唐,杜公每日下了值還帶着公文回府批閱!”
許子陵頓了頓,心中組織了一下語言之後繼續道:“就在某去朔方前兩日,記得那日下值之後某遇到滿手公文的杜公正欲回府,便和其聊了兩句,但是杜公的身子不怎麽好,一直咳嗽,某知曉後便帶着杜公去找了孫道長!那時候雖說杜公身體勞累過度,但是經過道長醫療并開藥方之後,孫道長說,杜公的身子絕不會有大礙,可如今……所以某懷疑,這其中定是出了什麽事!”
“哦?真如你說的那般?那此事到真的有蹊跷!”李世民道。
“杜公一心爲民,我真的自歎不如,所以我一定要爲杜公讨回一個公道!”許子陵狠狠的道。
李世民沒有說什麽,背着雙手沉默的離開了。
看着李世民這落寞的背影,許子陵突然産生了一種共鳴,也陷入了沉默之中,突然腦中想到了什麽,不對!李世民不是說要放了自己麽?
“陛下,等等,您還有事沒做呢!”許子陵驚呼,可是此刻李世民早已沒有了身影。
翌日,朝會上,李世民就許子陵的事發表了說法,雖然許子陵無視朝廷法紀,但是念在許子陵平定梁師都有功,功過相抵,所以便放了許子陵。
許子陵出獄之後,徑直的朝内衛所走去,臉上陰沉的可怕,回到内衛所之後,許子陵立刻召集了内衛所所有的人,開了一個極其封閉的會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