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曲内,各個家中庭院前被“庭燎”照的如同白晝。
許府内,家丁婢子本不敢和許子陵等人一同入座,但是在許子陵命令的口吻下,十幾個人坐在了一起。
這些家丁婢子大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一年也吃不上什麽好東西,看着滿桌子的美食,大夥都口水欲滴,但是卻沒有人敢動筷子。
不過吃了一段時間之後,大家便沒有了開始的拘束,一桌子菜很快便被一掃而光。
許子陵看着大家開心的樣子,心中也滿是歡喜。
門外竹子在火堆上發出“啪”“啪”的清脆響聲,門内衆人不時傳出一陣歡聲笑語。
吃好飯之後,家丁婢子便收拾起了一桌子的殘根飯菜和滿是垃圾的桌子。
胖旺财今天也吃的很飽,早早的跑到院内的狗窩睡了起來。
幾個小丫頭不知道從哪裏拿來了很多舊鞋、掃帚向火堆内扔着。
許子陵很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是作甚?”
幾個丫頭聽了這話之後,一個個都紅着臉,直顧向火堆内扔着東西,沒有一個理許子陵的。
“作甚?他們這是想給你生孩子呢!”袁天罡坐在中堂内的搖椅上,搖搖晃晃的看着院子前幾個姑娘。
“啊?什麽意思?”許子陵被袁天罡說的一頭霧水。
“這是唐朝的習俗,據說這樣你老許家日後便會生出做大官的兒子。既然有兒子,總要有人給你生吧?誰給你生?你知道爲什麽這些姑娘這麽害羞了吧?你他娘也是的,什麽時候成婚?”袁天罡說道。
袁天罡看着許子陵這種資源浪費,心中就莫名的不爽,你他娘一個人占着三個茅坑,關鍵是你他娘的還不拉屎!
“額,成婚?一下可以娶三個?”許子陵疑惑的問道。
“你傻啊?你就不能分開娶?”袁天罡道。
“可是人家要是不同意呢?”
“娘的,都他娘的和你同居了,還不同意?”袁天罡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仿佛是情場老手一般。
“師父,你說的好像情場老手一般?”許子陵說道。
“廢話,當然,你也不打聽打聽道爺是誰!”袁天罡得意洋洋的說道。
“可你現在爲什麽這麽苦逼?到如今就你一個人,還在我家蹭吃蹭喝?”
袁天罡假裝沒有聽到許子陵的話一般,起身來到幾女身前,笑哈哈的說道:“啊哈哈,各位小娘子,容貌永駐啊!”
幾個女子聽了袁天罡的話,心中都很高興,樂呵呵的對袁天罡說道:“也祝仙道慶壽無疆!”
“嘿嘿,這過年好,過年有新衣服穿,過年是個花錢的時段,過年是大家歡樂的假日……”袁天罡沒頭沒腦的說了半天。
“仙道,你想說什麽?”張戀奴聽了袁天罡這些不着調的話,不禁問道。
“給我點壓歲錢,老道我一把年紀了,讓我慶壽無疆唯一的法子,就是把年歲守住,老道守年歲的方法就是用錢!”袁天罡說道。
袁天罡不知道,這過年給壓歲錢的習俗,竟然鬼使神差的被自己發明了出來,後世的小孩子們若是知道後,應該會很感激袁天罡的。
“可我們沒錢啊,錢都是許郎的。”張戀奴說道。
“遲早都是一家子,你們偷偷給我點沒關系的。這個錢啊,你們一定要管好,要不然男人容易出去瞎混!”袁天罡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
“道長盡瞎說話!”幾女聽了之後,心中沒由來的一陣高興,想想袁天罡說的也有理,于是張戀奴偷偷的塞給袁天罡一百文錢。
當當當,子時到了,街上鍾鼓齊鳴,今天便是大年初一,也就是唐人口中的“元日”。
袁天罡把大門前舊的桃符摘了下來,拿出昨日就已經刻好的新桃符來到了院内。
院内被“庭燎”照的很是光亮,袁天罡把桃符放在了院子的石桌子上,對衆人說道:“這鎮惡邪鬼的提字你們誰寫?”
幾女聽了之後把一副悠閑躺在搖椅上的許子陵推了過來道:“當然是一家之主寫啦。”
“寫什麽?”許子陵疑惑的問道。
“寫字!驅鬼!”袁天罡道。
“可我不知道寫什麽啊?”許子陵一臉尴尬的道。不知道寫什麽都是小事,可不會寫字怎麽辦?
毛筆字,還是這種短毛毛筆,許子陵知道自己的斤兩,這寫出來還不丢死了。
“好說,你照着這兩個字寫就好了!”袁天罡在一旁寫了四個字“神荼”“郁壘”。
沒辦法了,看着幾人一臉期待的模樣,許子陵一筆一劃,認真的抄着袁天罡的這四個字。
字寫完了,幾個人也笑的不成樣子,因爲,寫的太醜了!
袁天罡把鎮宅桃木放在門前之後,又不知從哪裏拿了一根很長很長的竹木竿,狠狠的插入院内的夯土内。竹木竿的上頭還飄着布做的長條形旗子。
“這是何用?”看着袁天罡在不亦樂乎的忙着的時候,許子陵乘機問蘇梅道。
許子陵就像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這些對自己來說都太新鮮了,這唐人雖然沒有絡,沒有麻将,沒有手機,但是逢年過節卻比後世多了許多樂趣,許多交流感情的樂趣!
“哦,這啊,這寓意長命百歲的意思!”蘇梅耐心的答道。
等着一切都弄完了,也已經快臨近清晨了,不過聽蘇梅說早晨還有很多習俗後,許子陵便跑去睡了。
武德八年,一月一日。
清晨,天朗氣清,許子陵和袁天罡等人早早的便來到了後堂,家丁婢子們端着酒和碗緊接着也來到了堂内。把碗擺好後,便一一倒好。
一股難聞的問道傳來,許子陵不禁皺着眉頭道:“這酒是不是壞了,味道好怪!”
蘇梅聽了之後,呵呵一笑,解釋道:“這是屠蘇酒,和平日裏在酒肆喝的不一樣,這種酒啊,是有七中藥材混合而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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