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夥人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塊的主,但是此刻卻一同狀告太子謀反,這讓李淵不得不懷疑。
李淵朝杜鳳舉無力的揮了揮手,待杜鳳舉走後,眼中立即浮現一股狠厲之色。
“來人!”
“在!”
“把剛剛來人全部...”李淵沒有說下去,但是侍衛已經明白了李淵的言下之意,躬身告退。
“都出去吧,朕要靜一會”李淵像是蒼老了很多,有氣無力的說道。
剛把話說完,李淵随即又說道:“等下!去通知大郎,讓他明日前來一趟仁智宮!”
.........
雨,暴雨,幹燥了很久的慶州,此刻終于下起了漫天的暴雨,雨一直沒有停下的趨勢。
暴雨中一人穿着鬥笠,在兩人的陪同下來到了楊文幹的中軍大帳。
此人的到來着實讓楊文幹驚訝萬分,楊文幹心理琢磨着:“這農圃監來我慶州做甚?難不成看我軍營不夠美化,準備來種種花草啥的?”
想是這樣想,但是畢竟是京官。楊文幹言語上不敢得罪,畢竟這不是自己的手下,自己可以任意的說道。
于是楊文幹客客氣氣的說道:“嗬,這不是宇文卿嘛,蓬荜生輝啊!”
宇文穎臉色萬分焦急,鬥笠還在落着滴滴的雨滴,但是宇文穎卻并沒有脫下,連忙說道:“我的大都督嘞,您老倒是悠閑,還有閑工夫在這裏喝酒!”
這軍隊明文規定不能喝酒,可這隻是紙面上的規定,畢竟軍隊内都是七尺男兒,那時候也沒有煙,軍隊裏面更是不許出現女人,所以酒就是唯一的打趣樂子了。
楊文幹聽到這裏心道:“難道這老小子是來督軍的?”
“哈哈,宇文卿,這…大不了某人下次注意點就好了嘛!”
宇文穎聽到楊文幹的話莫名其妙,轉念一想,随即明了。又氣急敗壞的說道:“哎喲…楊将軍,楊大爺唉,您老在想什麽呢?您可知道京師現在都炸開窩了?”
“哦?此話怎講?”楊文幹疑惑道。同時更加疑惑的是“這京師出了再大的鳥事關老子屁事?”
“太子兵變了!”宇文穎的話如平地驚雷一般打入楊文幹的耳朵内。
“什麽?太子兵變?爲何某一點不知?”楊文幹此刻心裏既震驚,又憤怒。
楊文幹感覺頭暈乎乎的,猛然坐到椅子上,然後又狠狠的喝了一口酒,随即看到宇文穎到現在連椅子都沒有坐,于是說道:“宇文卿,你先把鬥笠脫下,坐下喝杯水酒,而後詳細的道來!”
許子陵在校尉的吩咐下,端着一盤水酒和一碟小菜一盤羊肉走了進來。
宇文穎脫下鬥笠,在鬥笠遮臉的一刹那,臉上漏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而這個笑容卻恰好被許子陵看的清清楚楚。
宇文穎感覺門被打開,臉上随即又恢複到焦急的面容。
許子陵并沒有說話,恭恭敬敬的把小菜和羊肉擺到楊文幹和宇文穎中間的紅木桌子上,然後在兩個酒杯中把酒填滿,把酒壺放在桌子上,然後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大都督治軍果然很有一套,連一個個小小的夥兵都能有這般禮數,可見大都督此刻定然是兵多将良啊!”宇文穎把許子陵的動作都看在眼裏,對楊文幹說道。
楊文幹聽到這話心裏也有點高興連忙說道:“哪裏哪裏,宇文卿還是把剛剛那件事仔細的說與我聽。”
“啊,然也,然也,大都督有所不知,當今聖上心有所變,已然準備把天位讓給二皇子。經魏洗馬等人商議,太子已定于明日(農曆六月二十四)起兵,您看,這是太子讓我交予您的親筆文書!”
楊文幹可絕不會僅憑宇文穎的一番話便會相信的,這是宇文穎早就料到的。
待楊文幹看到宇文穎手中的錦帕,臉色頓時紅的可怕,嘴唇刷刷的抖個不停。
“文幹吾衛,聖上意變,寡人已然心死,寡人決起事,吾兩千長林兵,可輕易控制皇宮,寡人明日便洋裝困于仁智宮,爾可憑此起事,屆時裏應外合,寡人便可登上大寶,寡人登基之日,爾朱紅之時!”
紅的發紫,唐朝官袍,按顔色劃分。三品以上穿紫衣,四品深紅,五品淺紅,六品深綠,七品淺綠,八品深青,九品淺青。
太子說的很明白,這怎麽能不讓楊文幹激動?
“不知道太子殿下具體有何吩咐?”楊文幹有點顫抖的問道。
宇文穎眼中漏出一抹驚喜,說道:“請楊都督明日起兵!大都督他日位極人臣,可切莫忘了下官!”
楊文幹得意之情溢于言表說道:“當得當得……”
此刻腦中已然幻想着位極人臣的時刻!
夜……士兵們已然準備入睡,一道行軍鑼鼓吵醒了剛入夜的寂靜,這是緊急行軍鑼鼓,許子陵來到這裏已經有些時日,所以這還是能聽懂的。
于是士兵們緊鑼密鼓的聚集在中軍大仗前。
“娘的,不知道又要出什麽幺蛾子!”一個士兵和許子陵小聲嘀咕道。
許子陵自從上次和野豬一同救下大帳内受傷的夥兵後,這些士兵對許子陵便沒有了那些敵意,慢慢的話題便也就聊開了。
“要變天啦!”許子陵小聲的說道。
待士兵們全部聚集完畢後,楊都督在校尉的陪同下從中軍大帳内走了出來,滿身酒氣,臉色呈豬肝色,打了一個酒歌說道:“弟兄們,爾等跟着老子也有些時日了,老子這次有個發财的道,弟兄們跟着俺攻陷幾個城池,俺便許諾爾等,錦衣榮華,享之不盡!”
“甯州官**,太子命某前去攻陷甯州,所以老子第一仗就要打個漂亮,爾等随我快速行軍,日夜兼備,攻陷甯州享受榮華!”
士兵們聽到這話,各個都激動的無以言表,嗷嗷待哺的模樣,唯有許子陵心裏清楚,什麽***榮華富貴,我看你是要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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