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屍體清理守畢,隋軍也差不多用過了早飯,各個将領重新集中在行軍總管于仲文的大帳裏,等待分派任務,這些天來,隋軍都是輪流派出人馬對聯軍的營帳襲擊,隻是昨晚高句麗軍竟然敢偷營,今天肯定要對他們還以顔色,否則豈非讓對方以爲隋軍軟弱可欺。
趁着于仲文還末到之際,各人不由低聲談論,今日大将軍會派誰出戰,正當衆人議論的興緻勃勃時,一陣腳步聲傳來,帳中各人頓時安靜下來,于仲文在兩名護衛的陪同下走進大帳。
“大總管好!”各人連忙向于仲文行禮。
于仲文臉色正常,仿佛絲毫沒有受到昨晚高句麗人襲營的影響,臉帶笑容的道:“各位将軍免禮,都請坐。”
“是,謝大将軍。”
待衆人坐了下來,于仲文的臉色嚴肅起來:“各位将軍,高句蕞爾小國,屢犯我邊疆,我皇聖明,禦駕親征,如今高句麗雖然屢戰屢敗,卻依然沒有死心,昨夜竟敢偷襲我軍,雖然依仗各位成功的挫敗了他們的偷襲,不過,來而不往非禮也,今日事必對其狠狠教訓一番,不知今日哪位将軍願意出征?”
“大将軍,末将願意出征。”
“大将軍,末将願意出征。”
……
“好!”看到各人湧躍,于仲文大喜:“好,既然大家都願意,那本總管也不能厚此薄彼,除昨日已參戰的将軍外,今日人人有份。”
“好!”營帳中一陣喝彩。
“薛萬徹,羅士信!”
“末将在!”
兩人一起跨了出來,看到兩人,帳中的衆人都湧起一股羨慕,妒忌之情,薛萬徹還罷了,這個羅士信卻完全是白身起家,小小年紀就得予面君,眼下雖然是帳中最小的鎮遠将軍,隻是前途卻不可限量。
“爾等領三千兵馬作爲第一路軍,先其向高句麗挑戰,不勝不回。”
“是!”
“薛萬述、薛萬淑!”
“末将在!”
“爾等率三千兵馬,充當第二路大軍,與前鋒并肩出擊,不勝不回。”
“是。”
“張定和、柳武建。”
……
“爾等率三千兵馬,充當第六路大軍,其餘各将,除留守人員,共一萬二千人馬,作爲中路大軍,與本将一起,先攻新羅再攻高句麗,不勝不回。”
“不勝不回。”
衆将哄然響應,于仲文口中滔滔不絕,連發六路大軍,連同本隊共三萬人馬一起向高句麗,新羅進攻,衆人雖然猜到今日要對聯軍進行報複,卻沒有想到大将軍報複的胃口這麽大,隻是能夠戰鬥,誰也沒有異議,接到軍令的各将都是興高采烈。
“各位,皇上就在對岸看着,我等食君之祿,當忠君之事,今日有勝無敗!出發!”
“是!”
各個将領一出于仲文的大帳,整個大營熱鬧起來,不一會一隊隊的隋軍整齊的駛出營帳,鐵蹄翻飛,轟隆隆的向聯軍大營方向駛去。
高延壽回到大營歇下不久,剛要進入夢鄉馬上就被親兵搖醒:“将軍,不好了,隋軍攻來了。”
盡管昨晚勞累了一夜,聽到隋軍攻來的消息,高延壽還是馬上清醒過來,淵太祚昨晚帶着大軍已經悄悄撤走,眼下大帳内雖然營房都在,可是整個大帳隻有二萬多人,正是最虛弱的時刻,本以爲騷擾了隋軍一夜,隋軍今天不會出擊,沒想到隋軍還是來了。
“唔,來了多少人?”高延壽邊穿铠甲邊問道。
“将軍,斥候回報,隋軍好似傾巢而出,分成七路,至少有三萬人。”
高延壽聽得一呆,第一個反應便是糟糕,自己昨天晚上是捅馬蜂窩了:“快,快,通知各軍,馬上到營前,準備出擊。”
“殺!”秦瓊,羅士信,程咬金三人爲橛形頭,領着大軍,從打破的栅欄中沖入新羅營盤,猶如虎入羊群,在新羅營盤橫沖直撞,凡是敢擋在三人面前的新羅士兵無不象螳臂當車一樣,紛紛倒地。
三人中,羅士信是七品的鎮遠将軍,秦瓊,程咬金二人都是明威将軍,三人原先是秦瓊爲首,現在卻是最小的羅士信爲首了,盡管如此,這三人無疑都是府兵中的傳奇,三人都是白身,短短一個多月就一躍爲朝庭将軍,若是得勝還朝,除了大筆賞賜外,到了地方,至少也可以和縣令平起起坐。何況戰事還沒有結束,誰知道後面三人還會獲得什麽功鄖,或許再升幾級也不是沒有可能。
功名但在馬上取,有三人爲榜樣,各個隋軍都是嗷嗷叫着殺向敵人,新羅人遠比進入營帳内的隋軍多,隻是他們根本沒有騎兵,這些天隋軍又對他們每日攻擊,根本沒有時間挖掘壕溝,櫃馬,刺槍,鐵釘等物也已經用得差不多了,一旦隋軍沖入營中,隻能用人命來填補防守的不足。
高台上,善德公主看着隋軍在自己軍營中左沖右突,不由緊緊的擰緊了眉頭,相比以前,善德公主明顯清瘦了很多,下巴尖尖的,顯得更加清麗幾分,這些天,她每天都絞盡腦汁應對隋軍的進攻,一個不好,被隋軍沖入營内,她的大軍很有可能就要全軍覆沒。
而眼下隋軍已經殺入她的大營,高句麗的援軍卻還沒有見到,善德公主心中對高句麗人暗罵,沒事招惹隋軍幹嗎,若不是昨夜對隋軍襲營,今日又如何會遭到如此強攻,可狠的隋軍不去進攻高句麗,卻先來進攻新羅。
“再派兵去催,讓淵太祚趕快出騎兵,否則我軍難予支持。”
“是,公主殿下。”傳令兵連忙下去,隻是良久,高句麗的騎兵依然沒有過來。
高句麗大帳内,高延壽和一幹部下也正站在搭建的高台上看着兩軍交戰,見到隋軍進入新羅大營如入無人之地,許多人緊張的狂咽口水,眼下隋軍攻勢如潮,如果新羅人不能頂住,戰事波及到自家大帳,要不了多久,莫離支大人率軍離開的秘密就會暴露。
偏偏他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眼下大營不過二千多騎兵,昨晚又是一夜未睡,若是出動,恐怕要不了多久這點騎兵就會被隋軍連骨帶皮吞吃掉,除非出動步兵,隻是新羅人五萬多步兵抵擋不了,衆人不認爲憑着自己二萬步兵就能扭轉戰局。
“将軍,新羅人又來催我軍出兵了,怎麽辦?”一名親兵快步從台下走了上來,來到高延壽面前問道。
“不管他,記住,就說我軍在該出兵的時候自會出兵。”
“是。”
得到傳令兵的回答,善德公主差點将自己的銀牙咬碎:“該死,什麽是該出兵的時候自會出兵?”如今高句麗靠不住了,她連忙朝自己部下看去,落到五人身上,眼睛一亮,喊道:“新羅神起。”
“末将在!”
鄭允浩、金在中、金俊秀、樸有天、沈昌珉五人一起出列應道,這五人仍是新羅有名的惡霸,五人臭味相投,結爲異姓兄弟,自稱爲新羅神起,橫行鄉裏,作惡多端,甚至對孕婦也拳打腳踢,後來家鄉父老忍無可忍,設下埋伏,将五人一舉擒獲,送交官府處置,
本來若按新羅王法,五人當判斬首之刑,隻是五人甚有勇力,此案落在善德公主手中,看到其外号有忠義之心,愛惜其才,特意赦免,将之收在身邊,倚爲護衛。
這五人本爲隻是鄉下小混混,沒想到臨到斬首時反而一舉登天,成爲公主護衛,一時甚爲感念善德公主的恩情,又爲善德公主容貌所攝,倒是替善德公主做下不少事,如今眼看前頭三名隋軍英勇難敵,善德公主不由又想到五人。
“本宮命爾等出戰,務必要攔下此三人。”
新羅神起的老大鄭允浩嘿嘿一笑,信心滿滿的道:“公主放心,有我等五人出戰,必定殺了三人。”
善德公主點了點頭:“好,去吧。”
五人又連忙向善德公主拜了一下,匆匆下了高台,跨上早已爲他們準備好的戰馬,向羅士信三人的方向沖去,遠遠就喊道:“隋狗不要嚣張,看吾等取爾性命。“
羅士信,秦瓊,程咬金三人正在沖殺,見到五名騎馬的新羅人過來,心中頓時大喜,新羅馬少,凡是騎馬者必是将領無疑,若是殺一人,勝過殺十名,百名小兵,何況一下子來了五人,三人對望了一下,彼止心意相通,也撥馬向新羅神起五人殺去。
雙方很快接近,新羅神起五人舉起兵器正在向羅士信三人刺去,隻聽“卟,卟,卟。”三聲,羅士信的馬槊已穿透了老大鄭允浩的心髒,程咬金的斧子将老二金在中的腦袋削掉,秦瓊的金锏更是将老三金俊秀的腦袋打碎,腦漿濺滿了老四樸有天、老五沈昌珉一臉。這兩人從來沒有想過隋軍如此兇惡,一時吓得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