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末将願往。”于仲文的話剛一落,一員小将已經閃了出來,于仲文定眼一看,原來是涿郡郡守薛世雄的小兒子薛萬徹,薛家四虎名聲在外,甚至傳到了皇帝耳中,皇帝特意召見,而薛家四虎又有幼虎最強的傳言,讓薛萬徹出戰無疑最爲适合。
“好,真是虎父無犬子,本将準了。”
“遵令。”薛萬徹大喜,正要策馬上前,突然哇哇的怪叫起來:“站住,休要和本将搶。”說完,拼命拍馬向前追去。
于仲文,李渾等人向前看去,隻見薛萬徹的前面有一員小将先行出戰,這員小将身材矮小,手提一支長槊,騎在一匹棗色的馬上,離那名高句麗将領隻有十數步了。
“這是誰,竟敢撤自出戰?”于仲文驚訝的問道。
左右面面相觑,誰也不知道出戰的是什麽人,一名副将回道:“大将軍,可能是府兵中人。”
“哼,這些府兵目無軍紀,大将軍,看來有必要加強一下府兵的紀律才行啊。”李渾嘴裏不懷好意的道。
過河的人馬由三萬禁軍,一萬五千府兵組成,這次大戰已經曆時半年,多是府兵建功,禁軍因爲要護衛皇帝反而沒有撈到多少仗打,皇帝作出這樣的安排,自然是希望此次禁軍能夠立下大功,隻得前些日子對高句麗斥候的打擊,禁軍派出的人員多了一倍,所殺敵軍不過多了幾十人,讓禁軍大失顔面。
李渾的話一落,薛萬雄等人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隻是卻不好反駁,幾名府兵将領心中都憋着一股氣,剛才出去的那人勝了便罷了,若是輸了,定不放過,他們一時卻沒有想到:若是輸了,這名擅自出戰的府兵恐怕已經沒命了。
那名高句麗李姓偏将搶得頭次出戰,一心想在兩軍陣前揚名立萬,看到隋軍陣内奔出一名半大孩子,鼻子都差點要氣歪了,他抖了抖槍花,正要想是否要活擒對方時,羅士信已經奔到了他面前,手中的馬槊寒光閃閃向他刺來。
這一槊還沒有到達他面前,一股勁風已是撲面而來,将他眼皮壓得生疼,李姓偏将神色一凜,慌忙用手中的長槍向上架去,隻感覺到槍尖擊到了空處,剛才對準他的槊尖一下子消失不見,他心中剛道不好,正要變招,隻覺得胸口被一股大力擊中,身子已經飛了起來,同時胸口的疼痛傳入腦海,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就這麽敗了,敗在對方一名十三四歲的孩童身上。
“砰。”李姓偏将重重的摔到在地上,他意識到危險,正想爬起來,一支槊尖在他的瞳孔中放大,“噗。”的一聲,他的咽喉頓時被洞穿,思緒也陷入黑暗中,羅士信用馬槊一鈎,已經将敵将腦袋摘了下來,挂在馬上,對着高句麗那邊耀武揚威起來。
薛萬徹的馬剛剛追到了一半,看到敵将已經倒地,腦袋也被摘掉,隻得苦笑着停下馬來,一時之間,兩邊的陣地上都是啞雀無聲,不敢相信的望着羅士信馬側上挂着的敵将腦袋。眼前的這個人看來看去都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沒想到如此快、狠、準。
“誰,還有誰來送死。”隻到羅士信出聲,隋軍陣地才如夢方醒,“咚,咚,咚”的戰鼓聲響了起來,已經有府兵認出了羅士信的身份:“咦,那不就是羅十二郎嗎?”
“什麽羅十二郎?”
“就是殺了十二名高句麗斥候的羅十二郎。”
聽到是羅十二郎,問的人頓時恍然大悟:“難怪,難怪……”
秦、程、羅三人的組合本來就小有名氣,這次三人總共殺了二十多名高句麗斥候,更是哄動了整個軍營,羅士信小小年紀獨占鳌頭,一人即殺了十二人,更是矚目,古有甘羅十二爲相,羅士信的年齡也大不了多少,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羅士信就多了一個羅十二郎的外号,倒是他的本名沒有多少人知道。
隋軍這邊鼓聲震天,士氣大增,高句麗那邊卻是偃旗息鼓,無論軍官士兵臉上都是**辣的,敗給隋軍一場不丢人,隻是敗給一個半大的孩子實在是太丢人了。
“大人,隋軍欺人太甚,末将請求出戰,爲李将軍報仇。”一名姓鄭的偏将忍耐不住,策馬上前數步,向淵太祚請戰。
剛才那名李姓偏将死的太快,大多數人沒有看清就已結束,高延壽,高惠真這些大将雖然武藝高強,隻是自付沒有一招制那名鄭偏将于死的本領,在沒有看清敵人虛實之前并不願上場,若是敗于一小兒手下,那一世英名盡付流水,那名鄭姓偏将雖然武藝不比李姓偏将高多少,淵太祚還是點了點頭,吩咐道:“小心。”
“是!”鄭姓偏将應了一聲,語氣中帶有一絲壯烈之意,他并無把握勝過場中的那名隋軍,隻是堂堂高句麗數萬人馬,總不能被一個半大的孩子吓得不敢應戰,隻要多走上幾合,讓幾名大将軍看清敵人的底清,他的目的就與達到:“駕。”
抱着必死的決心,鄭姓偏将向羅士信直沖過來,羅士信見又有人上來,心中一喜,拍馬迎頭沖去,雙方接近時,羅士信的馬槊如毒蛇探首般直奔鄭姓偏将刺去,有了前車之鑒,鄭偏将已有準備,知道不可能架住羅士信的這一招,他不管不顧,手中的長槍也向羅士信的前胸紮去。
“滋。”羅士信側身一讓,鄭姓偏将的長槍擦着羅士信的鐵甲而過,發現一連串的火花,同時,羅士信的槊尖已經刺入鄭姓偏将的咽喉,發出“噗。”的一聲響,已經将鄭姓偏将的咽喉洞穿,羅士信将槊一收,一股鮮血從鄭姓偏将咽喉中噴湧而來,數步之後,鄭姓偏将砰的一聲掉下馬來。
隋軍的戰鼓更是有若瘋狂,整個戰場中充滿了羅十二郎的叫聲,在衆人的喝采聲中,羅士信撥轉馬頭,來到鄭姓偏将身邊,同樣用馬槊将鄭姓偏将腦袋割了下來,挂在另一邊,随着羅士信策馬跑動,兩顆人頭在空中晃來晃去,上面還滴滴嗒嗒的往下流着鮮血,此時的羅士信再也不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半大孩子,仿佛是從修羅場跑出來的惡魔。
薛萬徹見羅士信連殺兩人還無退意,心中着實爲難,隻得站在中間變成爲羅士信掠陣之人。
“好家夥,這個就是連殺十二名高句麗斥候的羅十二郎,果然是少年出英雄。”那邊于仲文等人心中已經樂開了懷,羅士信的身份也已經傳到他們的耳中,對于羅士信違令出戰的那點不快早已丢到了腦後。
“誰敢上來送死?”
“高句麗鼠輩,難道沒有膽麽?”
“若不敢戰,就趕快投降,小爺可以饒你們一命。”
……
羅士信拍着戰馬,用槊尖指着高句麗大軍方向,進行百般挑釁和辱罵,高延壽再也忍耐不住了,若是再這樣下去,對于大軍的士氣打擊太大了,他正要挺搶上場,淵太祚問道:“高将軍,你可有把握勝過那名隋将?”
“大人,末将願以性命賭一賭,若是輸了,大不了就将這條命丢了。”雖然對方隻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可是幹盡利落的連殺兩人,高延壽自問自己做不到,不想吹牛。
“糊塗,你是我高句麗大将,若你輸了又豈隻得自己一條性命而已,對方不過是一個半大孩子,縱然輸了也沒有什麽影響,如何能賭?”
“是,大人。”聽到淵太祚的教訓,高廷壽隻得退了下來。
“可是大人,現在怎麽辦?”其他将領紛紛詢問起來,那邊羅士信還在提着兩顆腦袋向高句麗大軍挑釁,雖然大多數士兵都聽不懂漢語,可是誰都知道對方嘴中沒有好話。
眼下高句麗大軍到了一個尴尬的時刻,一般的将領根本不是中間那名隋軍小将的對手,若是派出大将,赢了的話還好,若是輸了,這個損失實在是難予承受。
“擂鼓,準備作戰。”淵太祚悍然下令,既然鬥将将不過,那就大軍出擊吧。
高句麗的戰鼓總算“咚咚。”擂響,聽到鼓聲,軍隊的士氣複起,戰馬打着響鼻,士卒也緊握住了手中的兵器。
對于高句麗的戰鼓,羅士信有點懵懂,他還以爲馬上又有高句麗将領出來與他交戰,不由睜大着眼睛盯着,薛萬徹久處軍中,卻知道這鼓聲是高句麗人即将發起全面的進攻的信号,連忙策馬來到羅士信面前,喊道:“快退!”
羅士信還在遲疑間,那邊淵太祚長劍一指,轟隆隆的蹄聲響起,一隊五千人的騎兵已向羅士信的方向沖來,羅士信吓得一機伶,連忙拍馬向本陣逃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