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衛幾乎是在大隋建立時就成立,如今暗衣衛成立的幾年,花費的金錢更是數百萬貫甚至加起來上千萬貫之巨,千之多,加上外圍人員更是有數萬人,隻是成果卻是小的可憐,除了掌握一些官員的動向,傳遞各地信息,并沒有大的作爲,更多時間隻是潛伏,潛伏。
這種情況,别說是當初選出來擔任暗衣衛指揮使的袁浩着急,就是與之聯系的呂沐霖也替他們着急的不得了,生怕太子因爲他們投入太大卻得不到應有的功用而減少經費。
隻是他們卻不知,楊勇對這些年暗衣衛取得的成果非常滿意,大隋州郡合并之後,共有大小郡二百餘,縣一千二百餘,暗衣衛的組織遍布每個郡縣,每年彙聚的資料就達數十大車之多,通過農學院的渠道運送入宮,如今已堆滿了東宮七八間大房,各地官員是賢是愚,有何物産人情,東宮皆有藉可查。
大隋立國未久,整個國力正處于上升期,隻不過也免不了一些官員貪贓枉法,盤剝鄉裏,或者如木隅泥人,對自己的官職完全不能勝任,有了他們的資料,等到楊勇登極後,自然可以賞賢罰愚,一舉豎立自己的明君形象。
何況眼下掌握了那些資料也并非沒有用,正是憑着這些資料,農學院才能大賺特賺,建起二百多家分院,而農學院與暗衣衛之間的情報還可以互相印證,使之不會産生疏漏。
楊勇本身是太子,隻要不犯下大錯,等到以後自然可以繼承帝位。雖然太子之位難熬,楊勇卻沒有提前奪位的心思,縱然他有後世的記憶,與楊堅地父子之情還是有的,何況楊勇面對着的并不是一個無能的皇帝,而是結束了中原數百年分裂的開國之君。
眼下他無異動也就罷了。若是有異動,實不知鹿死誰手,若沒有逼到铤而走險的地步,又何必冒險。當然并不需要暗衣衛做什麽激烈之事來奪位,暗衣衛能十數年不讓人知曉,又有如此多地成績,楊勇當然不會再對暗衣衛有什麽不滿意。
隻是無論是呂沐霖還是暗衣衛的幾個指揮使和副指揮使卻不這麽認爲,總覺得暗衣衛每年耗費如此多的錢财所做的事情太少,呂沐霖很快将就楊勇地命令以特急的速度發了下去。接到呂沐霖的命令,袁浩也興奮起來。不但命令武威郡的暗衣衛全力出手,而且附近各郡的暗衣衛也調動起來,進入吐谷渾境内搜尋他們的前任可汗伏立。
于是在吐谷渾與大隋邊境上就會看到一種這樣地奇景,吐谷渾一些原先與伏立可汗關系密切的部落拼命逃入大隋邊境,而一些漢人商隊卻在此時不顧危險帶着貨物進入吐谷渾境内。
一些吐谷渾人看到商隊。還想乘着動亂之時偷偷做點殺人越貨地買賣,沒想到踢到鐵闆,這些商隊的護衛仿佛武裝到了牙齒。不但刀槍箭戟齊全,而且還藏着隋軍正規軍才裝備的弩,想偷襲商隊的部落無不損兵折将而歸,甚至有一些部落被商隊尋到老巢,最後反被商隊報複,損失巨大,這樣的商隊不是一個,而是有十幾個之多,頓時将吐谷渾本來就亂地局勢攪得更亂。
伏允雖然對進入境内的漢人商隊有所警覺,不過,他剛剛打敗了伏立,位置不穩,不敢與大隋交惡,隻能一邊加緊追查伏立的下落,一邊派出使者到武威郡抗議,隻是楊弘正在京城,也沒有人理會吐谷渾使者地抗議,何況就算楊弘在武威郡,在沒有搞清楚商隊由什麽人組成的情況下,也不會接受吐谷渾的抗議,伏允無可奈何之下,隻能約束自己的人馬不要與漢人商隊作對。
數天後,京城又開始下雪,飄飄揚揚的雪花飛舞,很快整個京城就被一片白色覆蓋,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偶有幾人經過,也時匆匆行路,所有的鋪面都已關閉打烊。
大興城南面,原先漢朝上林苑所在之地,旌旗飄揚,數萬大隋禁軍将中間一片空地圍的水洩不通,空地中央聳立着一個高大的祭壇,祭壇上面正燃燒着熊熊大火,下面由十三座層台階與祭壇連接,
國皇帝楊堅身穿一件紅黑相間的皇袍,頭戴十二琉飾金環,昂首站在祭壇下方正中。
此時天子的衣服并不是後世的黃色,而是紅黑相間,三品以上高官服紫、四品服绯、五品服淡绯、六品服深綠、七品服淺綠、八品深青,九品淺青,未入流的小官及庶人,服黃白二色,天子着黃袍,隻有在下朝之後或微服出巡之時。
今天正是冬至之日,按大隋禮制,天子當和百官一起在效外舉行祭天大典,保佑帝國明年風調雨順,天下太平。
“時辰到!”一名身穿绯紅官衣的官員喊了起來。
“咚!咚!咚!”數十面大鼓敲了起來,楊堅振了振身上的衣冠,一步步的邁上登往祭壇的台階,等楊堅踏上祭壇的最後一步,鼓聲突然停歇,四周一片寂靜,隻有寒風吹着周圍的旌旗獵獵作響。
楊勇站在祭壇的最前方,身後一片朱紫官衣,最前方是漢王楊涼,衛王楊爽,河間王楊弘等親王,第二排則是各個上柱國,國公,韓擒虎、賀若弼、李崇、尚書左仆射高穎、右仆射虞慶則……第三排則是各部尚書:牛弘、盧恺……第四排,第五排,其中最小的官員也是五品之上。
“萬歲!萬歲!萬萬歲!”突然之間,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傳來,楊勇帶頭跪下,接着便是諸王、國公、大臣、最後是數萬軍士,一聲之間,萬歲的呼聲蓋過四周的風雪聲。
楊堅将祭文打開,四周重新安靜起來,靜聽着皇帝将祭文一字一句的向天祈告,風聲愈急,盡管皇帝的話無人聽清,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卻籠罩了所有參加祭典的大臣和軍士心中,場中數萬人仿佛已化成木頭,無人敢稍動,任由雪花落到自己身上,很快,衆人的衣衫上就鋪了一層薄薄的雪花。
盡管祭天大典每年冬至都要舉行,念着祭文,看着百官和數萬禁軍匍匐在地的身影,四周一片空曠,唯有寒風呼嘯,楊堅仿佛當真化身爲天之子,統率着萬民,正将他取得的政績與上天溝通。
祭文念完,楊堅将祭文放進熊熊燃燒的大火中,不一會兒,祭文就化爲灰燼,大風一吹,四散飛舞,楊堅頓時怅然若失。
“禮成!”
“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是一陣山崩海嘯的歡呼聲傳來,将天空的雪花震得四處飄舞,一抹陽光從雲層裏露了出來,照在晶瑩的雪地上。
楊堅從容的從祭壇上走了下來,登上禦攆,楊勇才帶着百官起身,跟着禦攆上浩浩蕩蕩的返回京城。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祝父皇,母後身體安康!”楊勇和元清兒兩人一起跪在楊堅,獨孤氏面前,大禮參拜。
“孫兒參見皇爺爺,皇奶奶,也祝皇爺爺,皇奶奶身體安康。”楊俨、楊格、楊裕、楊妍,楊岚五人也跟在楊勇,元清兒兩人身後跪下。
這是皇宮内,這天,平常百姓家祭祖完畢後,回到家中需要向自己的父母尊長行禮,楊勇身爲太子,也不例外,一回東宮,馬上帶着元清兒與數個子女進宮,向皇帝和皇後兩人參拜。
“好!好!好!”獨孤氏大爲歡喜,連說了三個好字,盡管獨孤氏貴爲皇後,但祭天時是獨孤氏依然不能前往,隻能待在宮中,等待兒孫們的拜禮。
今年除了楊勇,多加了一個漢王楊涼,雖然諸子中,獨孤氏最爲喜歡的是次子楊廣,隻是楊涼到底是最小的兒子,又加上數年末見,獨孤氏心中還是非常高興。
“都起來吧。
”楊堅淡淡的道,他剛剛祭天歸來,心思還沉浸在祭天時的興奮當中。
“是,多謝父皇,母後!”
“兒臣參見父皇,母後;祝父皇,母後身體安康,壽比南山!”見楊勇拜完,楊涼連忙也攜自己的妻子向楊堅和獨孤氏大禮參拜。
“涼兒,過來,讓母後看看!”
“是!”楊涼移近數步,讓獨孤氏看得更加清楚,獨孤氏用手撫在楊涼臉上,臉上雖然全是笑意,眼眶中卻有淚水打轉,與普通百姓相比,皇家自有皇家不如意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