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州又待了十餘天後,楊勇結束了這一次巡視,起程返回京城,中間楊勇還帶着數名親信出海,登上了孫清所在的小島,這個原本荒無人煙的小島經過孫清三年的大力建設,如今島上已有二千多居民,每年大量的船隻從南方帶來甘蔗原料,經過島上加工成白糖再運出去,除去自身的發展外,每年至少替楊勇帶來百萬貫以上的利潤。
正因爲有此處的銀錢支持,楊勇才從來不用爲錢發愁,楊勇選擇青州爲最後一站,想親自到糖島看一看也是一個原因,隻是沒想到青州會發生刺殺事件,倒把時間耽擱了。
對于糖島現在的規模,楊勇很滿意,相對于第一年五百文一斤的天價,現在白糖的價格已經跌到六七十文一斤左右,這個價格依然不是普通百姓能夠負擔得起,再增加産量隻能将白糖的價格壓得更低,并不能增加利潤。
看過糖島後,楊勇就起程返回京城,不過,隊伍中卻增加了房彥謙和他的家人,房彥謙心思慎密,對百姓仁厚,又毫不貪财,将盧家給的五百金主動上交,讓楊勇對他大爲好感,将他調入東宮,任太子洗馬。
太子洗馬爲從五品,相對于六品的青州司馬升了一級,品級的增加隻是一個方面,誰都知道太子洗馬這個官職,非太子親信擔任不可,連韋藝都對房彥謙表示羨慕。
在回程的路上,楊勇才知道房彥謙的兒子就叫房玄齡,自然又多了一番驚喜,小家夥雖然隻有四歲,卻已是聰明絕頂,已經能背數十首詩,認識五六百字,比楊勇護衛中的絕大數成年人都強。
一路上,楊勇多次讓房玄齡同坐在馬車中,甚至楊勇還數次與房玄齡共乘一騎,逗得小家夥哈哈大笑,衆人對房彥謙更是羨慕,沒想到太子會如此喜歡一個四歲的小孩,雲媚兒和杏兒兩個丫頭更是又驚又喜,太子如此喜歡孩子,若是有了自己的兒子不知會多高興,她們時常摸摸自己的小腹,巴不得馬上懷上孩子。
太子儀仗隊穿州過府,并沒有再在地方停留,等回到京城時,已是開皇三年的十二月,太子回京,讓許多大臣都長舒一口氣,大隋剛立不久,太子不在京中,總讓人有不踏實的感覺,何況太子還遇到一次叛亂,一次刺殺,聽起來都讓人心驚膽戰,楊堅對于兒子的回來也是非常高興,特意派出左仆射高颍和禮部侍郎韋世康帶着百官在城外迎接。
大興城已經下過好幾次雪,整個大興城都是一片銀妝素裹,分外美麗,隻是空氣卻未免寒冷了一些,讓一直等在城門口的官員不時跺腳禦寒。
這次迎接太子回京的官員占了京官中的三成左右,基本都是由各部次官領着近一半各部官員過來迎接,以一名侍郎爲領頭之人,雲定興身爲農學院的副院長,和各部侍郎品級相同,隻是身邊隻有他自己孤淩淩一人。
農學院一切都還屬于草創階段,除了他這個副院長,隻有幾名大匠帶着數百小匠,雜工,自然都沒有資格過來迎接太子回京,不過,雲定興卻顯得很興奮,太子一回來,農學院就要有主心骨。
有得意的自然有失意的,吏部侍郎盧恺無疑當中最郁悶之人,這次太子遇刺是青州盧家族長盧恫主使,偏偏他和盧恫又是堂兄弟關系,怎麽也不可能撇清關系,消息一傳到京城,以前車馬川流不息的盧府馬上變得門可羅雀,官員看他的目光也變得異樣起來。
好在審理的結果很快就下來了,盧恫爽快的承認刺殺太子之事,其中并沒有牽涉到盧恺的父親盧詢,結果當然是青州盧家直系整族被抄,盧恫和其孫盧重還有參與進去的盧氏家将都被處死,盧詢因爲不知情,加上兒子的緣故被免于處罰,盧恺總算逃過一劫。
盧恺曾自請離職,好在皇帝對他還算信任,并沒有答應,隻是原吏部尚書虞慶則因上調爲尚書右仆射之職将吏部尚書讓出,盧恺本是接任吏部尚書的熱門人選,卻再也沒有機會了。
“盧大人。”
正當盧恺望着前方有點茫然失神之時,猛然聽到有人叫喚,心中大爲驚訝,此時還有人和自己套近乎不成,連忙轉頭,卻見到楊素笑容滿面的站在自己面前。
“原來是青河公,下官有禮了。”楊素官拜三品,任右衛大将軍,在十二衛将軍中,僅次于皇帝胞弟,任左衛大将軍的楊爽,短短數年間,楊素由一個無足輕重的閑散六品官員一躍成爲正三品的大将軍,受爵清河郡公,可見皇帝對楊素的寵信。莫說盧恺現在隻是吏部侍郎,就是真當上吏部尚書,對楊素也不敢怠慢。
“盧大人何必如此多禮,素還要恭喜盧大人馬上接掌吏部。”
盧恺苦笑起來:“青河公又何必拿下官開玩笑,虞大人雖然要接掌尚書右仆射,隻是下官待罪之身,無論如何,吏部尚書也輪不到下官接任。”
“那可不一定,在吏部,論資曆,論能力,又有誰比得上盧大人,何況雖然青州盧府出事,隻是皇上沒有允許盧大人辭官,說明皇上依然信任盧大人,隻要皇上信任,若能有人爲盧大人說上幾句好話,接掌吏部并非沒有可能。”
楊素壓低聲音,臉上呈現出淡淡的笑意,盧恺頓時聽得怦然心動,楊素無疑是能在皇上身邊說得上話之人,如果能得到他的幫助,說不定丢了的吏部尚書真的會重新落到他身上,吏部在六部中本來最重,以前即使是其餘五部尚書見到盧恺都會微笑着打招乎,如今不管誰見到他,都恨不得馬上拉開距離,若說盧恺對吏部尚書之位不心動根本不可能。
不過,一想到太子,盧恺的心頓時重新冷了下去:“清河公費心了,盧家得罪了太子,雖蒙皇上恩典,沒有将下官去職爲民,隻是下官又怎再敢貪心吏部尚書之職。”
楊素嘴角露出一絲神秘的笑意:“盧大人,記住,你得罪的是太子,可不是皇上,皇上如今正當壯年,至少還可以執掌天下二十年,二十年之後太子能否接位還是一個未知數,盧大人又何必爲太子之事擔心?”
盧恺聽得心中一驚,楊素此語可以說是大逆不道,卻是不無道理,頓時一直壓在他心上的大石仿佛輕松了一半,心中也變得癢起來,正待再與楊素細說,周圍突然傳來聲音:“來了,太子殿下的車駕來了。”
盧恺連忙向前望去,遠處白雪皚皚的道路上,湧起了一條黑線,随着黑線的接近,已經可以看到前方士兵高舉着代表太子出行的十四支長戟。正在悄聲談論的官員們頓時安靜下來,伸長脖子向前看去。
“盧大人,此處不便深談,迎接太子後不妨來到敝府一叙,素掃榻恭候。”盧恺轉過頭,正微張着嘴想與楊素再說話時,楊素卻制止了他。
盧恺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雖然他和楊素兩人站在邊上,即使最近的官員離他們也有一丈以上的距離,隻是已有不少官員向兩人的方向看來,對于楊素這個天子近臣和盧恺接近頗爲好奇,果然不是談話之所,盧恺點了點頭,回到原位,心中卻再也沒有開始的平靜,變得激蕩無比。
“殿下,快到城門了。”屈突通輕敲了一下馬車,提醒道,裏面傳來的女子嬌吟聲讓屈突通聽得面紅耳赤,隻是已經可以看到大興城正門口排着的官員,屈突通卻不得不對太子出聲提醒。
此時馬車内正春色無邊,雲媚兒和杏兒兩個丫頭都衣衫半露,緊緊的挨着楊勇,一人捉住楊勇的一隻大手放在她們的前胸,任由自己嬌嫩的**在楊勇手下變幻着各種形狀。
馬車寬大無比,前面盛着紅紅的木炭,讓整個馬車溫暧無比,後面鋪着錦服,三人躺在裏面無論做什麽事都完全沒有問題。
若是在以前,楊勇不至于如此荒唐,隻是越接近京城,雲媚兒和杏兒兩女卻越是忐忐不安,不知該如何面對太子妃,更知道不可能再有機會和太子如此嬉戲,兩女對楊勇頓時分外癡纏,生怕回京後,楊勇就将她們冷落到一旁。
“知道了。”楊勇悶哼一聲,将雙手從兩女胸前依依不舍抽了出來,心中想到溫柔鄉果然是英雄冢,自己有着兩世記憶,隻是稍一放縱就如此荒唐,難怪周宣帝會幹出這麽多出格之事。
聽到馬上就到城門,雲媚兒和杏兒也連忙手忙腳亂穿衣,隻是她們卻得先脫下外面罩着的錦衣,換上出京時帶出來的素談衣服,免得有官員彈駭太子奢華,兩女雪白的**反而更加暴露在楊勇眼下,讓楊勇連咽了幾下口水。
“參見太子殿下!”
高颍和韋世康兩人見太子車駕來到,連忙帶着前來迎接的官員躬身行禮,楊勇掀開車簾,見是高颍和韋世康兩人來迎接自己,不敢怠慢,連忙從溫暧的車中走下來,用手虛扶了一下衆人:“各位愛卿免禮。”
“謝太子殿下。”拜見完太子,級别低一點的官員連忙退到一旁,場中隻留下高颍,韋世康、楊素還有各部侍郎廖廖十餘人。
高颍滿臉笑容,從衣袖中拿出一幅聖旨:“太子接旨!”
楊勇正要下跪,高颍連忙制止:“太子殿下,皇上有旨,此次太子出京辛苦,現又是冰天雪地,太子可以站着聽旨。”
楊勇卻沒有聽從高颍之言,還是正了正衣冠:“高愛卿,父皇是君,本宮依然是臣,父皇雖然體恤本宮,然國家之禮不可廢,本宮身爲太子,更不能觸犯朝庭之禮,本宮還是跪着爲好。”說完,楊勇已經跪了下去,這裏接近城門,人來人往,落下的大雪早已被行人踩得泥濘不堪,楊勇這麽一跪下,頓時地上的泥水将楊勇雙腿弄濕,楊勇原先幹淨的衣衫上也濺上了不少泥漿。
其他官員見到太子跪下,心中也是暗暗叫苦,他們早知皇帝有口信,讓太子免跪,本來他們也可以借機不必跪于泥濘之中,哪知太子不領情,這麽一跪下,除了高颍,所有人都隻得跟着跪了下來,刹那間,冰冷的雪水侵入這些官員的雙腿中,一個個都打了數個冷顫,越是高級的官員越是站在最中間,泥水最深,反而是一些低級官員站在邊上的緣故,有些地方雪水沒有化,短時間還可以保持腿下幹燥,不至于發冷。
楊勇掃了一下衆人臉上的神色,心中暗暗好笑,在外自己可以随心所欲,回到了京城,楊勇知道自己又到了韬光養晦之時,在小事上若不注意,很可能就會引起皇帝的反感,這種小事由日積月累形成,自己既然有兩世記憶,自然不會再犯錯,這些人想借自己的光,那是打錯了算盤。
高颍呆了一下,心中暗暗後悔,早知如此就應該尋一個幹淨的地方讓太子接旨,也不至于将太子的衣服弄濕,隻是眼下太子已經跪了下來,他唯有趕快将聖旨念完,讓太子少受一些罪才是。
聖旨并不長,大意是對太子此次出行進行一番勉勵之言,并讓太子回東宮後可以休息數日再向皇帝彙報,将聖旨念完,高颍連忙将聖旨交到楊勇手上:“殿下此行半年,行程數千裏,辛苦殿下了,如今殿下總算順利回京,臣等也可以向皇上交差,還望殿下趕快換上幹淨衣裳,小心染上風寒。”
楊勇掃了一眼衆官員,見有幾人已凍得臉色發青,連忙向衆人拱了一下手:“各位,今日天寒地凍,你們過來迎接本宮,本宮心意已領,都回去吧。”
“多謝太子殿下。”一衆官員頓時如蒙大赦,顧不得客套,頓時如鳥獸散,眨眼來,過來迎接太子的官員隻剩下高颍,韋世康還有一些素與東宮親近的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