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晟看了看另外兩匹馬,這兩匹馬一黑一白,個子都差不多,表面看來相差不大,白馬在外形上好看一些,隻是黑馬的眼神淩厲了許多,帶有一種高傲之色。
長孫晟頓時挑中黑馬,一躍而上,這匹黑馬見這個陌生人不打招乎就跳到自己的背上,有點不滿意,打了一個響鼻,就想撂蹄子。
長孫晟雙腿一夾,手在黑馬的脖子上拍了幾下,這頭黑馬頓時知道自己上面坐的是一個老手,打消了搗蛋的念頭。
“長孫兄,試試馬力如何。”說完,楊天兩腿一夾,赤影已撒開四蹄跑了起來。
長孫晟一愣,雖然自己跨下的黑馬也是一匹良駒,卻要稍遜于少年一籌,而且他是第一次騎這匹馬,人馬不相熟,可是大街上跑馬,不光是跑得快就可以,長孫晟對自己的騎術有絕對的信心,見這個少年有挑戰之意,不甘示弱,回道:“有何不可?”一打馬,跟了上去。
兩匹馬一前一後,的的得得的馬蹄聲在大街上響了起來,這條街不是主要街道,依然有不少行人,前面的行人聽到馬蹄聲連忙閃避,隻是仿佛一陣風似的刮過,兩匹馬已奔出去老遠,身後留下一片塵土。
大街上的行人見怪不怪,這種事情在長安街頭常有,隻要小心自己不要傷着就是。不過,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免不了小聲罵幾句。
赤影仿佛如魚兒如水,在大街上行走,仿佛對它絲毫沒有妨礙,它跟随楊天日久,一人一馬早已心意相通,楊天甚至不用控制,任由赤影自己發揮,不時扭頭向後看去。
長孫晟就沒有那麽輕松了,他到底是第一次乘坐這匹馬,在馬身上不時要調換自己的騎姿,控制缰繩,防止馬跑偏,或撞到行人,不過,還是死死的咬住楊天,不肯拉下。
小半個時辰,楊天已到了自己所在的小院,長孫晟隻拉下了不過十餘米,也跟了上來,至于楊石,早已不知丢到哪裏去了。
楊天跳下馬,将長孫晟請進院子,對迎上來的仆人道:“把文紀先生找來,他的朋友來了。”
長孫晟疑惑的打量着這個院子,他進門時發現大門上有李府兩字,這個院子隻是長安中等人家模樣,長孫晟從來沒有聽到李綱認識李姓之人。
仆人應聲下去,不一會兒,李綱已快步走了過來,兩人見面都是大爲激動。
“文紀兄。”
“季晟兄”
兩人都是急忙抱拳行禮,楊天在旁邊笑道:“兩位分别日久,不如進去喝杯酒再詳談如何?”
長孫晟看到李綱,疑惑的問道:“文紀兄,這位小哥是誰,可否爲我介紹一下?”
李綱才知道長孫晟還不知道楊天的名字,連忙道:“這是文紀現在的主公,随國公長子,當朝國舅,骠騎大将軍普六茹勇。”
長孫晟大吃一驚,他身在禁軍,消息自然靈通,聽到眼前這個給他送信少年是随國公長子時,連李綱前面說的一句都沒有注意,眼下大周除了皇族,随國公即使不能排在第一,至少也是排在前三名之内。
他忙向楊天行了一個禮,隻是楊天又是骠騎大将軍,又是國舅爺,長孫晟倒是不好怎麽稱呼,隻得道:“不知公子身份,季晟失禮了。”
楊天連忙道:“若論家世,長孫兄可不在勇之下,勇年齡尚小,你我就與兄弟相稱如何,但願你不嫌我這個弟弟太頑皮就好,第一次見面,就約你骞馬。”
“這如何使是,公子是骠騎大将軍,而季晟隻是一個小小的司衛上士,相差太遠。”長孫晟連忙搖手。
“如何不行。”楊天不容長孫晟拒絕,“就這麽說定了,我以後就叫你季晟兄,你直接叫我睍地伐就成。”
長孫晟還要拒絕,楊天連忙道:“莫非季晟兄看不上我睍地伐靠着家世當上骠騎大将軍?”
門閥恩蔭的制度在魏晉以來已實施了數百年,雖然有許多世家會出一些浪蕩子弟,但毫無疑問,這時最傑出的弟子英才,往往也是出自世家,因爲他們與普通人相比有太多的先天優勢,很容易脫穎而出。
長孫晟隻有十八歲,正是熱血沸騰之時,他雖然對于一些年輕的世家子弟爬上高位看不慣,但總不能當着人家的面承認,楊天如此一說,長孫晟隻好把拒絕的話咽了下去,他有傲氣并不比楊天差:“如此,那我就高攀了。”
楊天連忙向長孫晟行了一個禮:“睍地伐拜見兄長。”
李綱見楊天突然演了這麽一出,在旁邊幫腔道:“恭喜兩位成爲兄弟,隻是季晟兄身爲兄長,禮物卻不可少。”
長孫晟連忙将楊天扶住,伸手往身上摸了一下,苦笑道:“對不起,我身上沒有帶禮物。”
楊天忙道:“今天請季晟兄來到此,睍地伐添爲地主,應該給兄長禮物才對,不知兄長喜不喜剛才的黑馬,如果喜歡,就送給兄長爲坐騎如何?”
那匹黑馬是楊天從國公府精挑細選出來的,自然遠非一般的馬匹可比,長孫晟雖然有自己的坐騎,卻還沒有騎過如此神駿的馬,聽到楊天相送,心裏隻是略爲猶豫一下,就坦然接受。
若是楊天要送别的禮物,長孫晟肯定不會如此輕易的接受,楊天前世與形形色色的客戶打交道,早就練出了察顔觀色的本領,長孫晟對赤影稱贊時,楊天就料到長孫晟極爲愛馬,與長孫晟的一場賽馬,楊天也有深意,除了考察一下長孫晟的眼力外,也是讓長孫晟充分了解一下那匹黑馬的能力。使他更加戀戀不舍,否則楊天不會象一般貴族子弟一樣輕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