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再坐了一會兒,楊麗華就要回去了,回去前,太子妃給國公府賜下了許多财物,她這次回國公府,除了要探望一下親人外,本來就有替太子籠絡娘家之意,因此準備的禮物特别豐厚,紫金、銀锞、綢緞、玉如意還有書籍等物。
除了給國公府的一份外,楊天五兄弟太子妃都另外準備了一份,其中給楊天一份自然最爲豐厚。玉器一件,綢緞,絹帛各二匹,十兩的金锞,銀锞各五錠,書籍十餘冊,還有一柄寒光閃閃的寶劍。
楊天大喜,他現在正爲錢所困,自漢以來,金銀比價固定在一比五,五十兩金和五十兩銀,換成銅錢價值在六百至七百貫,這下不但可以把以前當掉的東西贖回來,以後也不用爲外面收的幾人開銷發愁。
通過半天的交談,楊天倒是對這個姐姐依依不舍起來,起碼在他前生中還沒有過一個姐姐如此關懷他,有一個姐姐這種感覺也不錯,楊天在将太子妃送上軟轎時,對太子妃讓他有空到太*探望的要求一口答應。
将太子妃送走後,這次接待就算圓滿完成,獨孤氏開始對國公府的人論功行賞,每人都有一個紅包,多的頭目一級能拿到半貫到一貫銅錢,少的也能得到一兩百文,整個國公府都是一片喜氣洋洋。
隻是楊天回來檢查太子妃賜給自己的東西時,卻發現隻有書籍,寶劍和玉器,其餘東西統統不見。
“娘,太子妃賜給孩兒的其他東西呢?”
“睍地伐,你還小,要那麽多金銀幹什麽,給,這是你的。”獨孤氏說完,也将一個紅包塞到楊天手上,楊天捏了捏,裏面雖然沉甸甸的,卻隻是一貫銅錢,和自己的禮物相比,何止差了百倍。
楊天張了張嘴,敢情剛才白高興了半天,自己收的禮物還要上交,怪不得剛才楊英隻收到各一錠金銀對自己卻毫無羨慕,隻是看着自己的寶劍才露出了口水。
算了,有總比沒有好,幸好還有一塊玉器,楊天知道自己不可能将錢從獨孤氏手上讨回來,隻得如此安慰自己,看來自己在孫清将白糖賣到長安之前還得過一段苦日子。
楊麗華回到太*時,剛到申時,雖然現在是冬天,離天黑卻還有一段不短的時間,她來到太子的寝宮外,寝宮裏傳來一陣陣消魂蝕骨的呻吟聲,裏面還夾雜着太子的大笑聲。
楊麗華臉上浮現出厭惡之色,連咳了數聲,寝宮内女人的聲音才停了下來,傳來了太子的聲音:“進來吧。”
楊麗華推開寝宮的大門,太子宇文赟正坐在一張寬大的胡床上,宇文赟隻有十八歲,面容英俊,隻是臉色卻有點蒼白,一副酒色過度的模樣,他的周圍坐着五六個**的侍女,除了宇文赟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服外,其餘女子根本沒有絲毫遮掩的意思,見到楊麗華進來,紛紛彎腰嬌聲喊道:“參見太子妃。”頓時一陣乳波蕩漾,将這嚴肅的氣氛沖淡的一幹二淨。
宇文赟看得眼睛發直,伸手向幾位侍女摸去,頓時整個床上又傳來一陣嘻笑聲。
“太子,現在還是白天,你身爲監國,行爲最好收斂一點,否則等陛下回來,若有大臣告到皇上面前,當心又要挨罰。”
“這是本殿下的寝宮,誰敢告我?”宇文赟雖然如此說,隻是屁股卻仿佛隐隐作疼起來,那是去年挨的一頓打,周武帝爲了讓太子多加曆練,建德四年讓他率軍征伐吐谷渾,并派大将軍王軌與東宮官正宇文孝伯與之同行,到了吐谷渾,宇文赟将一切攻伐之事交給王軌與宇文孝伯,自己閑着無事,經常與宮尹鄭譯酗酒鬧事,還多次外出虜掠吐谷渾姑娘,拉入帥帳**。
大軍回來後,王軌、宇文孝伯兩人将宇文赟的行爲一一向周武帝禀明,周武帝大怒,将宇文赟和鄭譯兩人打得皮開肉綻,并讓東宮從此禁酒。
“王憲、宇文孝伯,你們等着,本太子不會放過你們。”宇文赟恨恨的罵道。
“行了,行了,有皇上在,你根本奈何不了他們,等你做了皇帝再說這句話吧。”
宇文赟總算想起正事,揮手讓那些待女下去,得到命令,每名侍女身上隻披了一件輕紗,便走出太子寝宮。
宇文赟跳下床,拉住楊麗華的手,問道:“愛妃,這次回家如何?”
“這次我隻是看看幾個弟弟,你放心,随國公府當然會支持你,不過,你自己也要争氣一點,至少表面功夫要做到,不要等到陛下回來又大發雷霆。”
“回不了才好。”宇文赟低聲嘀咕了一句。
楊麗華大驚:“你瘋了,這種話也敢說?”
宇文赟不耐煩的道:“這裏隻有你我兩人,怕什麽?”
楊麗華望着丈夫,歎了一口氣,有點怒氣不争的感覺,隻是他們是夫妻,一榮皆榮,一損皆損,誰也逃不掉。
楊天盼望孫清的來信還未到,大周與齊國的戰事進行的卻越來越順,十二月底,周軍已攻克了晉陽(山西太原),正向齊都邺城進軍。
原來周與齊在平陽(山西臨汾)進行的決戰,齊國主不但帶着後妃馮淑妃一起上陣,并在雙方交戰時,東翼稍稍退卻,馮淑妃就驚慌失措大叫:“我軍敗了。”并與齊後主高緯的幸臣穆提婆齊勸齊後主逃跑,高緯不辨真假,當真丢下正在交戰的十萬大軍獨自逃走,齊軍見皇帝走了,頓時軍心渙散,十萬大軍雖然死傷不過一萬,最後卻全部散去。
高緯與寵妃逃到晉陽後,大齊将士對自己的皇帝已失去信心,各城守将對周軍望風而降,周軍連克高壁、介休等城,齊後主在晉陽停頓了數天,見周軍勢如破竹,又将晉陽丢下,委任安德王高延宗爲并州刺史守城,自己逃回邺城。面對人心渙散的北齊将士,周軍隻用了數天時間就将晉陽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