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下來的獵物除了一隻獐子,全部都丢在森林中,那頭野豬重得象座小山,根本不可能扛出森林,隊伍中有兩名傷員,楊天也不能浪費人力去扛獵物,帶着這頭獐子,楊天是怕萬一天黑前走不出森林或者迷路,這頭獐子就算晚上大家的食物。
進來的時候大家興緻勃勃,都沒有覺得遠,可前面大家又是被野獸追着跑,又是爬樹,中間隔了許久都沒有吃飯,一個個早已是無精打采,走了不到一裏,阿大,阿二等護衛擡着傷員還能支撐,宇文提等幾個王孫貴族卻支持不住了。
“不行了,我要休息。”宇文提靠在一棵樹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
“不準。”楊天冷着臉道。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宇文提臉色漲得通紅,他發誓對這個小孩再也不能忍耐了。
楊天卻是笑了:“你不聽也行,那你就一個人留在這裏吧。”
人影一個個在宇文提前面走過,連尉遲繁熾主婢倆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看到人群已離他十幾米遠,宇文提終于慌了,他可沒有膽量一個人走出森林,至于在林中過夜,更是不要想。
于文提從地上飛快的爬了起來,仿佛一下子回複了力量,急忙又追上了隊伍。楊天回頭看了一眼,沒有管他,隻是看到尉遲繁熾主婢雖然一直在走,卻越來越落後,不由皺起了眉頭,照這個速度就是太陽下山也走不出森林。
“姚護衛,派兩個人去幫一下兩位小姐。”
“是,少爺。”
當兩名護衛要攙扶尉遲繁熾時,卻遭到了拒絕,尉遲繁熾死活不願意楊天的護衛攙着。
現在的男女之防絕對沒有楊天所知道的明清時嚴,加上又是鮮卑人當政,隻是攙扶一下胳膊,絕對是小問題,尉遲繁熾對楊天接二連三的喝斥充滿反感,不願意接受楊天的幫助才會如此。
楊天大感頭痛,他不可能丢下這兩個女人不管,這一點紳士精神楊天還是有的,看了看擡着傷員的阿大,阿二兩人,楊天心中一動,吩咐姚護衛道:“那讓兩人把阿大,阿二換下來吧。”
阿大,阿二兩人也看到自家小姐的情況,對換下自己的楊府護衛說了幾句感激話,就跑到尉遲芝蘭身邊攙扶起來,尉遲繁熾果然沒有拒絕自己的護衛攙扶。
沒有尉遲繁熾主仆兩人的拖累,隊伍加快了不少,那些公子哥走得叫苦連天,數次提出休息,都被楊天拒絕,每次有人提出休息時,楊天還要挖苦,諷刺一番,氣得那些人咬牙切齒,隻是他們說又說不過楊天,論拳頭也不是對手,加上楊天隻是一個小孩,那幾名公子總算還有點骨氣,被楊天諷刺一番後,不得不繼續走路。
等走出森林時,太陽隻剩下一抹夕陽的餘輝,外面楊天留下的那名護衛早已等得着急萬分,這群人帶過來的兩名小厮更是哭過鼻子。
出來後的衆人望着身後的森林,都長籲了一口氣,望着楊天的目光又有一些不同,若不是楊天逼迫大家一直前進,恐怕此刻一半路程都沒有走完。
森林外大家都有馬,尉遲繁熾還有一輛馬車,尉遲繁熾倒是做了一件好事,将馬車讓了出來給兩名傷員坐着,她和丫環騎在馬上。
到了大道,尉遲繁熾的馬車上由于有兩名傷員,并不能快行,這些今天受了驚吓的王孫公子吩吩向尉遲繁熾告辭,他們要急于回家撫平今天所受到的創傷。這兩名傷員中有一名是宇文提的手下,一名是尉遲繁熾的手下,宇文提眼看自己的這位護衛即使傷好也大有可能殘廢,将他丢下自己獨自走了。
尉遲繁熾身邊的小丫環對宇文提也看不下去,在宇文提走後,對着宇文提的背影罵罵咧咧了半天,宇文提将自己受傷的手下留下,分明是想把包袱甩給蜀國公府。
這名傷者正是腿上被紮了一個大洞,又自己及時包紮才撿回一條性命之人,他在森林中用自己的生命擋住野豬向那群公子小姐沖擊,沒想到自己卻被主人棄如弊屐,楊天在樹上看到這名護衛的身手分明很靈活,若不是不能躲開線路,絕不會讓野豬傷到。
楊天驅馬來到尉遲繁熾的面前,道:“這位小姐,若是不方便的話,車上的這位大哥可以交給我照顧。”
尉遲繁熾正想答應,卻是脫口而出:“不用,我會治好他。”
楊天愣了一下,倒是對尉遲繁熾起了一點好感,這個小妞雖然嬌橫了一點,心腸倒不是算壞。
其實說完了這話尉遲繁熾就已後悔,那人到底是宇文提的部下,治好了倒是沒有什麽,如果治不好,說不定還會有麻煩。
楊天點了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
接下來一路無話,楊天直到入城才與尉遲繁熾分手,分手時尉遲繁熾想詢問楊天名字,最終張了張口還是沒有問出。
楊天回到國公府時,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國公府的門口挂起的燈籠已經燃燒的一小截,獨孤氏的兩個貼身丫環阿香,阿蘭兩人正在門口翹首以盼,見了楊天,一把将楊天拉住,埋怨道:“大少爺,你可回來了,夫人從下午就開始詢問你了。”
楊天故作輕松的道:“怎麽,娘找我有事?”
阿香點了楊天的額頭一下:“大少爺,夫人見你出去一整天,急都會急死,再不回來,夫人隻得派人出府找了。”
說話間,楊天已經來到大堂,獨孤氏看到兒子回來,緊皺着的眉心松了下來,隻是看到楊天身上沾滿了泥土還有血迹時,驚叫了一聲:“地伐,出什麽事了?”
“沒事,娘,我打了一隻獐子,剛好可以給娘做晚飯。”
“你這孩子,怎麽跑出去打獵?”打獵是鮮卑人的傳統,獨孤氏埋怨了一下就沒有多說,那句埋怨的話無非是擔心兒子年齡還小,怕楊天遇到危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