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和男朋友同居嗎?他又是開酒吧的,那裏夜晚最熱鬧,出事的概率最小,甚至應該說沒有這種可能,怎麽樣,幫幫大姐吧?”
小夏不知道該怎麽向王姐解釋她和阮瞻的關系,她很期望阮瞻是她的男朋友,也期望可以和他生活在一起,問題是現在他們之間雖然有些暧昧,但卻并沒有什麽特殊關系,可是,聽人家這麽誤會,心裏竟然還是甜甜的。
王姐見小夏不語,以爲她不同意,連忙道,“我隻出門三天,陽陽雖然調皮一點,但你該怎麽管就怎麽管,他白天還要上幼兒園,應該不會幹擾你的正常生活。而且小孩子嘛,睡得早,不會影響你們親熱啦!”
她神色暧昧,意有所指,害得一貫在感情問題上比較害羞的小夏漲紅了臉,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她很想幫王姐,想她一個女人,還是個單身母親,能在長空律師事務所這樣首屈一指的大所成爲骨幹力量是相當不容易的,問題是她現在死賴在阮瞻家就罷了,難道再帶個小孩子去?不過,她一向不善于拒絕别人,現在阮瞻又住去了萬裏家,也許應該可以帶王陽三個晚上。
“好吧。”小夏勉爲其難的答應,“我會拼命保護王陽安全,可是如果他有個什麽小擦傷――”王姐帶陽陽參加過所裏組織的旅行,那個孩子的調皮是出名的,簡直媲美小惡魔。
“沒關系,他沒有點小傷小病的,我倒不習慣了。”王姐苦笑一下,“小夏,那就麻煩你了。”
就這樣,下班後小夏先是被王姐拉去吃飯,然後又去她家整理陽陽的東西,回到酒吧時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當她一手牽着一個小孩,一手提着一個大皮箱進入酒吧的時候,很不情願地聽到整個酒吧都寂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盯着她看。
“嶽小姐已經有孩子啦?想不到這麽大了?”一個女人說。
小夏沒搭腔,很有無力感。因爲她住在阮瞻這兒,看似還和三大帥哥有着很親密的關系,所以雖然事實上她沒有和他們中的任何一個超過應有的界限,可每天還是要忍受着被這裏無數女人的妒忌目光所追殺。
她擡頭看看那三個男人,見他們也是一臉愕然。他們當然知道這不是她的孩子,可是他們對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也很意外。
“不過,這小丫頭還真漂亮呢!”又一個女人說。
小夏心裏暗歎了口氣。王陽是個長得相當可愛的小男孩,粉雕班琢的,特别秀氣,再加上穿着不分男女的小牛仔服,頭發留到半長,很容易讓人誤認爲是女孩。而且女人嘛,天生就有一種母性,見到可愛的小孩子總不免心生愛憐,每當此時,這小子就會做出另人發指的事!
因爲他很驕傲做一個男孩,特别不喜歡人家說他是女孩,所以總會用一個最簡單的辦法來證明。
果然,還沒等小夏想出什麽法子阻止,王陽已經掙脫了小夏的手,蹦蹦跳跳地來到一衆時髦漂亮的女客中間,笑咪咪的擡頭看着那麽多可愛的阿姨,任她們摸他的小臉蛋,撫他的小頭發,捏他的小鼻子,而他自己的小手則快速把褲子、連同内褲一起褪下來,直到腳腕。
“看清楚,我有****我是男孩!”他驕傲地雙手插腰,挺起胸膛,“阿姨們看,我真的是男孩,我有證據!”
衆人沒想到陽陽會這樣,愣了一下,随着包大同爆發出一陣大笑,所有人都笑了起來,就連阮瞻也不禁莞爾。
小夏哭笑不得,跑過去想幫他穿上衣服,哪想到這小‘人來瘋’靈巧地閃開了,半提着褲子四處亂跑,硬要所有女人檢查他的‘證據’。
一邊的萬裏見小夏追得氣喘,一下把陽陽撈在肩上,“你這小東西現在就這麽颠狂,長大了可怎麽得了?走,和小夏阿姨上樓睡覺去!”
陽陽正玩得瘋,當然不肯聽話,無奈萬裏力氣太大,他隻好乖乖上樓去。然後小夏幾乎是硬把這小惡魔攏在懷裏,并不停地講故事,武力和智力并舉,才把他哄睡着。王姐說過,這孩子不容易睡,但睡着了也不特别不容易醒,可王姐沒告訴他,隻是讓陽陽睡個覺就讓她心力交瘁、腰酸背痛。
此時已經是九點半了,門外,傳來幾下輕輕的敲擊聲。小夏連忙從床上起身,打開了門。是阮瞻。
小夏壓制着自己強烈的心跳,反手把門關上,和阮瞻站在黑且窄的走廊裏,“什麽事?”她問,發現自己的聲音很不自然。
“給你這個。”阮瞻伸出手,見小夏有點發愣,幹脆把地藏王菩薩的護身符戴在她脖子上,“我加持了一些力量在上面,現在,除非你自己,沒有人能拿得下來它,也扯不斷。”
小夏摸摸那塊溫潤的玉,感覺着上面阮瞻殘留的體溫,“你呢?也拿不下來?”
“你想要我拿下來嗎?”
“不想,我要一直戴着,就好像愛我的人一直在我身邊,就好像你――也一直在我身邊。”小夏不知道爲什麽會這樣說,但就是覺得心中有一股熱流噴湧而出。她垂下頭,頭頂幾乎頂在了阮瞻的胸口,聽到他的心髒也似乎‘呯呯’狂跳着。
情不自禁的,她伸出雙臂,隻不過想擁抱着他,聽他的心跳罷了,哪知道他像被火燙到一樣瑟縮了一下,“一會兒我要和包大同出去辦事。”他沙啞着嗓子說,輕輕掙脫開她,“萬裏會留在這裏坐陣,如果有事就跑下樓去找他。記着,無論出了什麽事,無論有什麽召喚你,你千萬不要出酒吧的門。記得嗎?”
“記得。”
“那回去睡吧。不要怕。我會――”他突然不說了,就那麽靜默地站着,而後猝然轉身離開,把小夏一個人留在那裏。而他自己,則在脫離了小夏的視線後,在樓梯拐角處倚牆站立了好一會兒才下樓去。
………………
“媽媽!媽媽!”一陣刺耳的哭叫,把小夏從睡夢中吵醒。
房間裏靜悄悄的,因爲隔音效果良好,樓下的喧嚣聲聽來也極其模糊。小夏發現自己是側身睡着的,面朝向窗戶,夜風把窗簾吹得揚了起來,明顯地看到窗外什麽也沒有,反手摸摸陽陽,這小家夥也還好好地伏在她身後。
也許是噩夢,或者又接受了心理暗示了。阮瞻他們的調查結果說,丢失孩子的家庭,母親總是聽到有小孩叫媽媽。小陽不是她的孩子,而且還是男孩,應該沒事,一定是自己亂想!
“媽媽!”當小夏合上眼睛,準備繼續再睡時,窗外一個小孩的聲音再叫,吓得小夏的心髒差點停跳。
她瞪大了眼睛,睡意全消,死盯着窗口的地方!
時鍾滴答滴答的走着,因爲小夏的屏息和房間的寂靜而顯得格外響亮,一、二、三、四――
沒有動靜。
可是小夏的後背卻感到了一股涼意,好像有什麽在她身後吹風,讓她的汗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她沒敢貿然行動,被單下的手慢慢摸索,感到陽陽的小手就在她的腰上放着,溫暖而柔軟,并無異常。
“媽媽!”那聲音第三次響起。而這一次,聲音明明是從房間裏的某個角度傳來!
小夏大叫一聲跳下床來,立即擰亮台燈,接着伸手去抱陽陽。然後才一碰到陽陽的肩膀,就蓦然覺出了不對勁的地方――陽陽并沒有睡覺,而是大睜着眼睛躺在床上,一隻小手伸得直直的,還保持着搭在小夏腰上時的姿勢!
“陽陽!”小夏下意識地喊了一句。
陽陽動了。
他小小的身體慢慢立了起來,眼睛還是看着小夏,隻是目光呆滞、空洞,沒有聚焦,這讓小夏還以爲自己身後一定有什麽東西。蓦然轉過身去看,卻什麽也沒有,連窗簾都一動不動。再轉過身,就見陽陽動作僵硬地把小夏睡前折好的小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自己身上,然後仿佛看不見一般,摸索着走到櫃子邊。
看着夢遊一樣的孩子,小夏要捂住嘴才能保證自己不叫出聲!
陽陽睡在靠近門的一側,此刻正好擋住去路,讓小夏無法下樓去求救,而小夏也不敢大喊大叫,生恐強行喚醒夢遊中的陽陽,會給他帶來生命危險。
隻見陽陽摸索了一陣,慢慢把櫃門打開。櫃門上,挂着一整面鏡子。随着陽陽定定地站在那裏,鏡子中慢慢浮現出一個小男孩的身影。
秀氣的五官、半長的頭發,正是陽陽的臉!然而眼神卻不是他的,那眼神有如受驚的小兔子一樣,無辜、驚恐、還帶着點好奇,根本是小童沒有變化前的眼神!
小夏壯起膽子,蹑手蹑腳地走了過去,想試着把陽陽從鏡子前拉開。一步又一步,她慢慢向鏡子前蹭!
而随着她的走近,鏡子中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她知道那該是她自己,可是,那不是她!特别是那雙眼睛,像是硬安裝上的,一點沒有生氣,就像兩個玻璃珠!而且隻一閃之間,她的臉模糊了起來,整個身體成爲了一個黑影,鏡子裏再沒有嶽小夏,隻是一個黑色的人形!
她咬緊打顫的牙齒,眼睛盯着鏡子,手慢慢摸向陽陽的肩膀。鏡子中,黑影也同時伸出手,但抓向陽陽的速度顯然快了很多,吓得小夏立即住手,生怕有什麽異物借自己的手傷害孩子!
“媽媽!”鏡子裏的陽陽突然叫了一聲。
話音才落,鏡子外的陽陽再一次動了。因爲距離太近,小夏親眼看到他雖然慢慢的離開,但鏡子裏的影像卻沒走,陽陽的臉,小童的眼神,而且在裸露的皮膚上釘滿了鏽迹斑斑的鐵釘!
這是誰?陽陽?小童?還是别的什麽孩子?阮瞻的家是一個非常強的防護陣法,而且他的法寶也在這裏,沒有什麽能不露聲色地闖進來,那麽這個借鏡子來傷害陽陽的究竟是誰?
小夏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先解決現實中的事。眼見着陽陽打開門,走了出去,她略微安了點心,一邊警惕着周圍的情況,一邊跟了出去。陽陽要想出去,必須經過樓下的大廳,那兒不僅有很多人,萬裏也在,所以一定不會出問題!
然而事情的發展超出了她的預想,陽陽慢慢走到樓梯口,剛要下樓,卻忽然抖了一下,像是被什麽人拉了一把,然後蓦地轉過身來,速度極快地跑回房間去!
小夏追了過去,但才一到門口,就感到一股涼風迎面吹來,門在她面前‘呯’的一聲關上。她用力去推,門竟然從裏面鎖上了!她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來,明白那個拐帶小孩的東西要從窗口帶走陽陽!
“萬裏!”小夏跑到樓梯拐角處叫了一聲,接着馬上又‘噔噔噔’地跑上樓去。
樓下的萬裏聽到她的叫聲,立即意識到出了狀況,雙手一撐就從吧台裏躍了出來,頭也不回的向樓上跑,一到樓上就見到小夏在拼命撞門。
他二話不說,一把拉開小夏,對着門用力踹了幾腳,三、兩下破門而入,剛好來得及把已經爬上窗台,預備向下跳的陽陽抱回來!
“媽媽!”陽陽喃喃地叫,眼神還是呆滞的。
萬裏對小夏擺了一下手,小夏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照做,鎖緊了窗戶,并且把那個沒有封蠟的殘裂幡擺放在窗台上。
同時,萬裏兩步跑到了門邊,堵住了出口。
“媽媽在哪裏?”他輕輕地問,聲音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媽媽帶我去找小朋友玩。”陽陽一邊說,一邊在屋裏轉圈,“好多好多小朋友啊!”
“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好多――好多――女孩子!”
“陽陽是男子漢,不和女孩子玩。”萬裏繼續誘導,“她們一定以爲陽陽也是女孩子!”
“我是男孩子!”陽陽臉上仍然沒有表情,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但語氣很生氣,“我有****我是男孩子!不信你們看!”
他說着就去脫小褲子,但此時他不清醒,還在走着,所以一下把自己絆倒了,因爲正走到床邊,頭一下子磕到床頭桌的桌角上,登時暈了過去,鮮血也從額頭流下!
同時,鏡子‘啪’的一聲,裂開了一道長長和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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