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夠容忍!當他看到阮瞻手心裏那塊紅石頭時,眼睛也跟着紅了。
早在青年時代,他就有自己的夢想和目标,努力了多年也沒有實現,但遇到阿百後,他發現他可以達成自己的目的了,而能夠幫助他的正是那塊神奇的石頭!
隻是,他用盡了心機也沒找到那塊石頭藏在哪裏,沒想到現在阿百竟然把它送給了阮瞻。這是爲什麽?那是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爲什麽阮瞻會奪走?阿百隻屬于他,爲什麽要去幫助别人?
這一切讓他喪失了理智!
“死小子,你躲進老鼠洞也沒用!”見不到阮瞻的身影,但聽到樓梯上的腳步聲,司馬南知道他必是躲到頂層的暗室裏去了,在後面窮追不舍。
果然,他追到頂層的時候,恰巧看到阮瞻的身影隐沒在暗室的門後。
“虧你是學心理學的。”司馬南冷笑,“人們本能的以爲越高越安全,孰不知越高就越危險,你連這個也判斷不出嗎?”不過他的話雖然如此說,卻并沒有莽撞地闖進暗室去。
現在司馬南有點冷靜下來了,剛才一時氣憤,想也沒想就和阮瞻進了塔,這時候他忽然想到這裏面可能有陰謀。阮瞻先一步躲在裏面,外明内暗,他根本看不清阮瞻目前的情況,加上暗室大門緊閉,除了那有如縫隙一樣窄的玻璃窗,和外界幾乎隔絕,假如阮瞻設下什麽陷阱的話,他的麻煩就大了。
可是,他不能任由紅石頭落入阮瞻之手,也不能容忍阿百對阮瞻的另眼相看,所以他不能等待。
一咬牙,他左手在自己面前布置了一道結界,右手虛空一斬,一個無形的符咒立即從他的掌心劈向了暗室的厚重木門。
‘啪’的一聲暴響,那木門應聲向裏倒下,司馬南接着一個火手印施了出去。
他很謹慎,不知道黑漆漆的屋裏是什麽情況,所以火手印并沒有打到裏面,而是打到了門框上,讓門框燃燒後起到照明作用,一下照亮了整層九樓。
隻見阮瞻就站在暗室的對面,好像一個等待客人到訪的主人一樣,氣定神閑,雖然渾身血污,但隻見其傲,不見其怕。這讓司馬南的心裏有點犯嘀咕――他爲什麽這麽自信,這小子機變百出,難道他又有什麽花招?還是阿百又給了他什麽幫助?
“怎麽?不敢進來?”阮瞻扯了扯嘴角,挑釁地微笑。
“我不必進去!”司馬南回了一句,揮手又是一記看不見的符咒。
阮瞻急速設了一個結界在自己面前,隻聽‘呯’的一聲響,好像鋼闆相撞一樣,司馬南那個無形符咒被一下頂了回去,打到旁邊的牆壁上,轟下了一整塊牆皮。
司馬南不禁‘咦’了一聲,心下有些發虛。
他明白自己的實力,又很小心的掌握着出現的時機。雖然那些怨靈沒有如他所願和阮瞻鬥得兩敗俱傷,反而被阮瞻重新鎮了回去,但阮瞻也已經精疲力竭。在這種情況下,這個悍勇的小子還硬是跟他鬥了好幾個回合,還憑借着智計讓他受了點小傷。
他相信這已經是阮瞻的極限了,不可能再能對抗他的無形攻擊。可眼前的情況明明提醒着他,阮瞻不僅擋下了他這一擊,而且還卸了他的力,讓彈開的隐形符隻打掉了一塊牆皮,雖然表面看來有威勢,但隻有他自己才明白,他隻是動作潇灑而已,其實這一掌看來輕描淡寫,但他已經用了八分力了。
是這個小子功力又上升了?還是他得到了什麽幫助,或者――他的功力下降了?
心念至此,司馬南皺緊了眉頭,出手又是一記隐形符。
這一次,他用了十成的力量,向着他感覺到的、結界最薄弱的地方猛地擊去,滿心期待讓這個結界破碎。然而,眼前的情景卻完全出乎他的預料,結界不但沒有破碎,連第一擊時出現的顫抖都沒有,彈開的隐形符根本沒有打到牆上,順着那看不見的結界壁直接掉落到地面上,迅速消失無形!
司馬南白了臉。
他看清楚了,不是阮瞻變強了,整個塔也隻有他們兩個,并沒人幫阮瞻,是他的功力莫名其妙的衰弱了!這是怎麽回事,是阮瞻施出了他所不了解的道術,還是他自己無意之間中了什麽暗算?
感覺一下身體,沒有異常,再感覺一下阮瞻周身的氣息,也沒有多麽強大,而且因爲受傷還有點弱氣。那氣場是每個人都有的,一般人看不出來,但以他的道行,一眼就能看清,絕不會有錯。可問題出現在哪裏呢?
司馬南咬咬牙,準備第三次攻擊。這一次他不是爲了打擊阮瞻,而是爲了确定一下自己身體的狀況。然而他才一伸手就感覺身體裏的靈能似乎消失了大半,那個隐形符咒根本打不出去!
他大吃一驚,擡頭看向阮瞻。見阮瞻傲慢地盯着他,身上的氣場不弱反強,和他身上的狀況形成鮮明的對比。
“你這是什麽道術?”司馬南邊說邊不露痕迹地向樓梯口縮了一下,同時把右手背在身後。
阮瞻身體不動,可是撤開了自己面前的結界,仿佛知道司馬南目前無力攻擊他,“怎麽?感到自己的靈能消失了?好,我可以告訴你。這不是什麽道術,而是因爲這座塔。”
“塔?”
“沒錯。”阮瞻望着司馬南狐疑的眼神,慢慢地說,“所謂做賊心虛,當初你來這座塔釋放那些怨靈的時候,沒有在這裏多作逗留,所以并不知道這塔裏的風水大陣不僅能鎮住怨靈,而且可以把所有的非自然能量吸走。越往上走,這種化解能量的力量越大,這裏是頂層,所以在你猶豫着是不是進暗室殺了我的時候,你的異能已經被化解了大半!”
“原來這就是你引我進塔的原因。”司馬南何等聰明,立即明白了阮瞻的用意,“你覺得我老了,不如你高大,一定在近身肉搏上輸給你。你不想用高超的道術,而是想用最野蠻的原始方法來解決這一切。”
“原始沒什麽不好。”阮瞻冷笑一聲,“最原始的陷阱往往能捕到最大的野獸。你輸就輸在不明白簡單直接的道理,每做一件事都要有複雜的計劃,還要爲自己留後路。當初你不完全破壞這座塔,不就爲自己将來控制怨靈做籌碼嗎?不然,今天怎麽會給了我機會?”
司馬南又假裝無意的向樓梯退了一步,同時背在背後的右手慢慢地畫動着什麽。他怕阮瞻發現他的舉動,動作不敢過大過急,隻是活動着手指。
“無論你說什麽,動用武力都是最下等的方式,枉費你天生的良能,也枉費了你父親辛苦地栽培。” 他和阮瞻說着話,企圖分散阮瞻的注意力,“我不用和你講什麽上兵伐謀,但是你應該明白,道術中攻心爲上,其次是修煉自身,然後是使用神器,最差的是施符作法。而你呢,直接依靠體力,這和農夫械鬥有什麽區别?!”
阮瞻沒有說話,隻一瞬不瞬地盯着司馬南,這讓他心裏發毛,不由得加快了右手的動作。
他比阮瞻功力深,不必那麽明顯的虛空畫符,手在身後小範圍的活動也能讓他通過扭曲的時空,回到外面對他有利的地方去。從阮瞻嘴裏得知這個塔會吸取各種異能後,他有些後悔當初自己的粗心,但細一感覺,他又覺得塔能并不霸道,回到外面去,他的靈能應該可以回複。
那時候,占上風的還是他。他靠的是實打實的道法,阮瞻隻是憑借着拼命和智計罷了。
他迅速在身後畫完符咒,感覺到時空扭轉時帶來的些許微風,對着阮瞻輕蔑地一笑,“小子,還是憑實力說話吧!”說完,擡腳便走。
然而此時,身邊突然傳來‘嗖’的一聲響,好像有一隻箭向他射了過來。他下意識地一閃身,那股涼風一下從他肋下穿過,打在扭曲的時空通道上。
時間緊急,他沒有反應過來,依舊一步踏出,但他并沒有如想像般回到塔外,而是撞到了一面看不見的牆上,這讓他趔趄了一步,差點跌倒。
這小子,竟然用掌心雷又把時空通道打散了!
司馬南又驚又氣,伸手扶住樓梯欄杆以免跌倒,耳邊就聽阮瞻說,“你老人家是那麽詭計多端,又法力高深,我怎麽能沒注意到你的右手呢?”
他注意到他的右手,卻假裝不知道,這不是耍他嗎?
這念頭讓他怒火中燒,才要發作,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你爲什麽不受這座塔的控制?”他沖口而出。
“這塔對一切異能都有作用,可是我進塔之前先封了自己的靈能,等于在自己的外面加了一層禁锢。”阮瞻一邊說一邊慢慢向外走,揮手卷起了一陣冷風,滅掉燃燒木門的火,“它先化解了我的自我封印,而後才輪到我的異能。也就是說,我的能力會比你晚幾分鍾消失。可是就這幾分鍾,對我而言就夠了!”
“這就是我給你的封印能這麽快就解除的原因嗎?”司馬南向樓梯的方向蹭。
他現在不能再用時空扭曲術了,但是他還是要搶占有利的地形,看能不能用最後的一點力量保護自己回到外面去。他現在有點受驚的感覺,但另一方面又松了一口氣。
當他得知阮瞻把怨靈們又重新鎮了起來,心中的感覺是沒辦法形容的。他以爲阮瞻的能力大大增強了,竟然對這一戰産生了懼意,現在得知阮瞻隻是憑借塔能而解除的封印,忽然覺得自己的勝算又加大了!
阮瞻并不是個多話的人,但阮瞻卻沒有在他一接近暗室的門就打擊他,證明他自我封印的完全解除也需要時間,所以他要趁這個時機立即逃跑。風度是顧不上了,赢才是最要緊的!
想到這兒,他拔腿就跑!可隻感覺身後一熱,急忙趴倒在地,險險躲開了那一記火手印。
“真不巧,我算計得很準,我的封印完全解除了。”阮瞻冷冷地說。
他不用說,司馬南也知道。隻看那火手印越過他的身體打到牆上後自動熄滅,隻會傷他、不會傷塔就知道阮瞻現在正處于最好的時候,可以徹底控制自己的力量。
司馬南氣壞了,好不容易占得上風卻讓阮瞻再度逆轉讓他無法忍受。他不說話,咬緊牙關向樓梯一滾,利用消失在阮瞻視線的那幾秒鍾時間,雙手連點自己周身七處地方――雙臂臂彎、雙腿膝蓋、雙手掌心和眉心處。
随着他的手指點過,這七處地方都好像被紮了個血洞一樣,蓦地湧出鮮血來。鮮血一出,司馬南立即翻身坐起,口中念念有詞,雙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決法。不過他并沒有做出攻擊之勢,還是向塔下跑去。
阮瞻見狀,一腳踏出,用時空扭曲術來到八樓的樓口,把司馬南阻攔在了裏面。
“竟然把最後的力量全用在布置血禁結界嗎?”他的神色冷酷如刀,“想保護自己?沒有用的!”
不等司馬南想回答,他一個掌心雷向着司馬南的腦袋襲去,使司馬南再一次狼狽地趴在地上。
“這是爲了那些蒙受了天大冤曲的怨靈們打的,你爲了一己之私去利用了他們!”阮瞻說着,接着擡手又是一掌,“這是爲了被你引誘來的日本陰陽師而誤傷的中國百姓打的!”
“這是爲了你那些被你用石頭人引誘的可憐女人!”
“這是爲了那些被蠱殺的人,是你讓他們的父母受到了雙重打擊!”
“這是爲了你占據了别人的身體!”
“這是爲了所有被你犧牲的人,被你視爲草芥刍狗的人,爲了你的目的而成爲你的墊腳石的人!”
阮瞻每說一句,就揮出一掌,一下子掌心雷,一下子火手印。雖然沒有一次直接打在司馬南身上,而是被血禁結界攔住大部分攻擊力量,但每一次在結界壁上迸現出血光後,後面的司馬南還是同樣受創,不僅摔倒了一次又一次,身體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損傷,七處血洞的傷口也流血更多,把他身上那件雪白的中式衣服染紅了大半!
他一直試圖逃出塔去,但卻無論如何避不開阮瞻不同角度的攻擊,而現在血禁結界也要撐不住了。他以前和阮瞻交過手,知道他在戰鬥中一向無情,這樣下去他沒有生路。就算阮瞻的靈力也被塔能力化解,論肉博的話他也完全不是對手,必須要想個辦法才行!
‘啪’的一聲,阮瞻這次的掌心雷力量弱了下來,但他的血禁結界也同時告破,他被重重地打在了腰上,像個破布偶一樣直摔到牆壁上,又落了下來。
而和他同時落下的,還有口袋裏兩樣東西,一面巴掌大的小鏡子和一個小布人!
他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竟然忘了這個!這可是能讓他反敗爲勝的東西!
司馬南伏在地上,雖然身上痛得起不了身,卻陰沉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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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明天更新兩章,上下午各一章,敬請關注。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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