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外身!”我恍然大悟,眼前的楚度并非本體,而是利用脈經海殿的秘典煉成的身外身。他之所以現身,是爲了把我們引過來,真正目的是蒼穹靈藤上那個神秘的天壑!
“原來是昔ri海沁顔的絕學。”晏采子神se淡定,全然沒有被愚弄後的惱羞成怒,“身外身雖然法力和本體無異,但在道境運用上終究差了一些,難怪被我等輕易擊殘。好在他的本體會因此受創,傷上加傷,不足爲慮了。”
天刑發出一陣冷笑:“楚度的胃口倒是不小,就怕是白費功夫。他進了蒼穹靈藤,我等正好甕中捉鼈,再也無需擔心他能跑掉了。”
道輪猛然發出一聲黃鍾大呂般的異鳴,渾身光暈流轉,璀璨生輝。他伸出手臂,緩緩指向蒼穹靈藤的方向。
片刻之後,道輪的手臂變得晶瑩剔透,生出交織的藤紋、纖細的絨毛,甚至結出了幾顆ru白se的漿果,果皮上兀自滾動着露珠。
他的手臂竟然化成了蒼穹靈藤的藤蔓,迅速膨脹,擴張,無窮無盡地向天際延伸。
“半盞茶的功夫,我們就能找到楚度了。”天刑也不解釋,率先躍上藤蔓。晏采子随後跟上,看似不經意地瞥了瞥道輪,眼中的異光一閃而逝。
我收回螭槍,回頭望了一眼楚度的身外身。殘軀滑落地面,苟延殘喘,脖子上的傷口血如泉湧。晏采子三人自重身份,不再理會這具奄奄一息的殘軀化身。我本想補上一槍,但腦海中忽然浮現出師父滄桑憔悴的臉,不由黯然一歎,頭也不回地跳上藤蔓。
身外身重創瀕死,隻要楚度本體一滅,身外身也會煙消雲散。
龐大的藤蔓裂開一個空洞,将我們吸入,四周霍然變得蒼蒼茫茫,清幽深遠。藤蔓旋即一陣抖動,一縷縷輕靈清爽的氣流裹挾住我們,電光火石般向前飛馳。
四周一片寂靜,一個個密布的氣洞掠過視野,縱橫交錯,眼花缭亂。我們在氣洞中來回穿梭,快得無以複加。
“我們又到了蒼穹靈藤的根須内。”月魂在神識内說道。
“道輪可以zi you聯接蒼穹靈藤,果然是天地本源所化。”我以心念回應,“我看晏采子對道輪暗藏異圖,隻要稍加利用,魅的仇也許能在今天清算。”
天地本源,對晏采子的道或有補益,于我用處不大,甚至反會與天道糾纏更深,難以擺脫。何況海姬還在吉祥天,我暫時不能和天刑翻臉。
一切都要等殺了楚度再說。
“嗡!”四面氣流突然動蕩震顫,前方豁然開朗,我們沖出氣洞,一眼望見那個光華璀璨、噴薄湧動的天壑。
楚度青衣孑影,負手立在糾纏如麻的藤蔓上,凝望着天壑出神。無數燃燒的隕石從他前方呼嘯掠過,**眩目焰光,一道道光瀑猶如天河倒瀉,奔騰閃耀,濺灑出缤紛的光彩,将楚度的身影映照得宛如天人。
“想要越過此壑,還缺一根鞭子。”楚度回過頭,目光深遠地望着我,神情鎮定從容,仿佛早已料到我們會出現。
我心頭一震,恰好瞥見,一幢燦爛耀眼的金影掠過天壑。這幢金影當年我依稀目睹,如今邁入知微,方才将它看清楚。
那是一架純金se的恢宏戰車,散發出暴烈狂放的氣息,拉車的是一團團騰躍變化的金焰,時而化成咆哮猙獰的怪獸,時而化作紛紛揚揚的光雨,時而又炸開收縮成深邃的空洞??????
這純烈耀眼的金se,不含一點雜質,和鸠丹媚的第十根蠍尾如出一轍。
我恍然明了楚度的意思。想要越過天壑,必須駕禦這輛狂暴不羁的戰車,而鸠丹媚的金se蠍尾,極可能便是驅控戰車的鞭子!
天刑看了我一眼,坦然道:“一旦飛躍此壑,如同從北境硬生生挖開一個口子,到時天地法則混亂,後果不堪設想。所以當年,我才會對鸠丹媚施咒。”
楚度微微一哂:“哪怕這個天壑連接着自在天?”
天刑厲聲道:“誰能保證,那個天壑連接的就是自在天?如果是誕生煞魔的域外,如果是一個窮兇極惡的宇,又該如何?你豈能讓全天下的生靈陪你去賭一個未知的希望?”
我沉吟道:“當初爲什麽不殺了鸠丹媚,一了百了?”
天刑道:“天地萬物,相生相克。殺了鸠丹媚,還會生出類似的生靈,反倒不如将其監控來的穩妥。”他面se肅然,語氣鄭重地道,“除非違逆天地,否則吉祥天不會随意殺戮。”
楚度聞言一笑,不再理會天刑,目光投向晏采子:“楚某該稱呼你爲悲喜,還是晏采子?”
晏采子灑然道:“無論悲喜、晏采子,都是天地中的微塵,都是無法超脫的我,哪有什麽區别呢?”
楚度長笑一聲:“我就是我,自當與别人不同,超脫與否有何幹系?你心中存同,就難求異。”
晏采子道:“執着于我,反受其累。”
天刑森然道:“道不同,不相爲謀。楚度你不用枉費心機,再做口舌之辯。進了蒼穹靈藤,你便插翅難飛。”
此時,道輪無聲無息地浮出藤蔓,道:“吾已知會所有長老,彙聚此地。”
楚度臉上閃過一絲譏诮之se:“難怪蒼穹靈藤附近防守疏松,想必是故意放楚某來此。”
“隻是未雨綢缪罷了。”天刑雙手虛握,一道凜冽的劍光綻放掌心。劍光迎風而長,化作參天巨劍,遙遙斬向楚度。“你一心向往自在天,埋骨于此,也算得償所願了。”
我和晏采子一左一右,環伺楚度兩側。道輪巋然不動,一根根龐大的藤蔓從他四周延伸出來,輕靈舞動,磅礴純淨的生命氣息輸送進我們三人體内,使我們再也沒有法力消耗之憂。
反觀楚度,蒼穹靈藤的氣息在他四周躁動竄躍,擾亂氣機,将這一方天地都化作了他的敵人。
“能與當世四大高手一戰,楚某又有何憾?不過想令楚某埋骨此地,真是癡人說夢!”楚度狂笑一聲,身軀穩如山嶽,直到鋒芒的劍光照亮眉宇,才雙手一拍,恰好将劍光合在掌心。
他整個人倒飛而起,拖帶着天刑,飛入了狂暴的天壑中。(未完待續。,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第二十四冊 第十六章 吉祥圍獵(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