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璀璨,雨後空氣清新。 昨夜的怅惘猶如山間的袅袅白霧,在陽光下消散。 論是鸠丹媚、海姬,還是甘檸真,都法動搖我鐵石般的意志。
從草葉滑落的水lou滴在發白的岩石上,發出清晰的聲響。 我似乎有些理解,當年楚度抛棄師父的行爲。
我也想起在與拓拔峰決戰前,楚度提及師父的一刻眼中閃過的傷感。 搖搖頭,我擯棄雜念,盤膝端坐在崖角,開始了修煉。
悲喜和尚關于修煉元力的法子隻能當作參考,并不适合我。 我必須另僻蹊徑,自創元力法門。[
我把心思動在了十三頭七情六欲怪的身上。 嚴格地說,七情六欲中的六欲,都是生靈肉體的本能,“生、死、耳、目、口、鼻。 ”不源自于肉身。 也就是說,六欲是真正的元力本源,是最初的種子。 六欲萌芽開枝後,才衍生出五花八門的肉身力量。
如果能将六欲從神識中分離出來,與我的肉體融合,就有可能煉出屬于我的獨特元力。 而這種來自本源的元力,将比悲喜和尚、山魈們的元力高明出不知多少。
想起來簡單,做起來卻艱難比。 六欲早在我的神識内深深紮根,當我嘗試着将它們移向肉身時,神識翻江倒海,鬼哭狼嚎,連螭、月魂也像怒海狂濤中的小船,跌宕起伏。 我地意識變得混亂不堪。 腦袋如同被千萬根鋼針齊刺,痛得死去活來。
而七情和六欲之間更生出古怪的吸引力,彼此糾纏牽引。 移動六欲時,七情必然也跟着移動。 即使我排除萬難,把六欲轉至肉身,七情也會随之離開神識。
奈地長歎一聲,我暫時放棄了嘗試。 苦思解決之道。
“小色狼,這麽早就起來修煉了?”鸠丹媚打着哈欠從木屋中走出。 笑嘻嘻地道,“你倒是挺識相的,居然打了一晚的地鋪。 ”
我苦笑:“明明是你把我踢下床的。 ”
“考驗你一下嘛,看看你有沒有锲而不舍的勁頭。 ”她膩聲道,在我身旁坐下,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閃耀地陽光下,她的肌膚閃着動人地光澤。 高聳的雙峰誇張凸現,如同起伏的潋滟波浪,美豔不可方物。
我心中一動,眼前這一具美人胴體,自然靈動,昭示出天地至美的線條,隐含道的精意,令我有感于心。 但如果撇開此念。 她又疑是活色生香的尤物,使人色授魂銷,恨不得撲上去,恣意揉搓,釋放本能的獸欲。
“傻看什麽呢?”鸠丹媚依偎過來,香唇半啓。 挑逗般地對我呵氣。 兩人臂腿厮摩,香豔銷魂。
“情欲分離!”猶如明晃晃地閃電劈開夜霧,我恍然大悟。 要想驅控六欲與肉體融合,就必須徹底丢開心中的情思——忘情存欲。 眼前的美女再迷人,不過是交配的對象,發洩肉欲的工具。 就好比一盤佳肴美食,哪怕色香味再好,究其本質也隻有吃飽的用處。
隻感不思,一切存在蛻化于本能。 如同最原始的人、妖,心中僅有赤裸裸的生存欲望。 再它念。
“這樣豈不是和野獸沒有分别?”月魂困惑地問道。
“當然不同。 ”我解釋道:“雖然都是忘情存欲。 但野獸是被六欲操控,我卻是操控六欲。 ”
螭怪叫道:“這麽做太危險了!搞不好你就會變成一具隻剩欲望地人形野獸。 ”
“隻要七情還留在神識内。 就不會有任何危險。 ”我沉思許久,打定了主意,目光停留在鸠丹媚身上。
“我要你幫我。 ”我不容置疑地對她道。
忘情存欲,首先必須将精神與肉體剝離。 論是肉體的享樂還是苦難,都不能在心靈的海洋中xn起任何波瀾。 否則反會沉迷,淪爲六欲的奴隸,真正的野獸。 其中過程确實像螭說的那樣,兇險異常。[
猶豫了半天,鸠丹媚才依照我地吩咐行事。
“唰!”一根蠍尾破風而來,直刺肩膀。 衣衫随之裂開,即使有息壤護身,我還是感到了一陣刺痛,皮膚被蠍尾劃出了血印。
“繼續,用點力。 ”我紋絲不動。 這是用近乎自虐的方法,承受肉身的痛楚。 不存一念,不做一想,直至精神徹底麻木,從而忘卻肉體的苦難。
在我的不斷催促下,鸠丹媚咬咬牙,蠍尾狂濤駭浪般抽來。 我不閃不擋,猶如岩礁,任憑鞭打,盡量不去想其中疼痛。 一個多時辰後,我全身血肉模糊,搖搖欲墜,意識漸漸渾噩。 “噗”蠍尾穿透我的大腿,扯起一塊血肉,我再也堅持不住,一頭栽倒在地,陷入了昏迷。
醒來後,已近黃昏。 我被包紮得像隻大粽子,仰躺在石床上。 略一動,渾身痛楚比。
“别亂動。 ”鸠丹媚趕緊扶起我,眼圈隐隐發紅,竟似有些腫了。
我一愣,沉默了一會,道:“沒什麽好難過的,隻是修煉而已。 ”
“何苦這麽折磨自己呢?你的法術已經夠強了,慢慢來,總會有超過楚度的一天。 ”
“哪有多餘的時間在等我?不用擔心,這些皮肉痛我還撐得住。 ”
“可是我撐不下去了。 ”鸠丹媚嘶聲喊道,一個勁地痛苦搖頭,眼中恍惚有淚光閃動,“我真地撐不下去了,換個法子吧。 我受不了,這樣對我太殘忍了。 ”
我厲聲道:“今日我多受一分苦楚,他日便多出一分活下來地希望。 ”猛力撕開包紮傷口地布條。 從芥子袋内掏出一些丹草,撚碎了敷上。
“你看,我有北境最好地靈藥妙草,傷口很快就能結痂生疤。 ”我開她,掙紮着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出屋子。 傷口牽動之下,痛如千刀萬剮。 我猶如隔岸觀火,隻把這具肉身不當作自己的。
冷冽的月光下。 漫山遍野的山魈匍匐在地,等候我的垂詢。 和昨天一樣,我向它們講述氣的奧妙,并将生氣打入山魈地體内,幫助它們進化。 當氣将近耗盡時,我内腑深處滋生出一道酣暢淋漓的嶄新精氣,直噴雲霄。 與空中天象交感呼應。 物極必反,道窮則變。 我相信如此修煉下去,臻至瓶頸地神識氣象術必能再次精進。
而在我的反複要求下,鸠丹媚終于答應,繼續以蠍尾錘煉我的肉身。 如此白天修煉元力,夜晚說法煉氣,我的日子被排得滿滿當當,沒有絲毫空閑。
暮秋過後。 山中草葉凋零,寒氣徹骨。 北風在光秃秃的樹枝和山石間回蕩,發出陣陣嗚咽。
我立在崖頂,身軀猶如标槍般挺直,胸背布滿密密麻麻的傷疤。 鸠丹媚的九根蠍尾在空中連成綿密地鞭影,輪番抽打。 不斷濺起血水。 “轟”,全身上下數百塊肌肉同時震動,刹那間,千般痛楚,萬種苦難退潮般紛紛斂去,消失得一幹二淨。
精神空空冥冥,再猛的打擊,也不能令我感受到一絲折磨。 站在崖上的林飛,似乎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軀殼,和我沒有半點關系。
“行了。 ”我探手捉住一根蠍尾。 滿意地叫停。 經過兩個多月的肉身折磨。 我的精神、肉體已能成功剝離。
“煉成了嗎?”鸠丹媚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嗔道:“再這麽下去。 我還真當你有受虐的喜好哩。 ”
“還差一步。 算了,我再想想辦法。 ”我苦笑道,接下來,應該找一個女人進行情欲分離的修煉,在操控肉欲地同時剝離精神的享受。 眼下,鸠丹媚當然是最好的人選,但把她當作洩欲的工具,我實在說不出口。
鸠丹媚也聽我說過後續的修煉之法,當下啐道:“我去外面找一個美人,抓來供你糟蹋。 ”
我尴尬地道:“随便找來的女人,我哪會對她心中有情?自然也談不上情欲分離。 ”[
鸠丹媚紅暈生頰:“那你是什麽意思?”
我張口結舌,臉紅耳熱地說不出話。
“月前釀地酒差不多好了。 ”鸠丹媚忽然跑開了,回來時,抱着幾隻酒壇。 拍開封口,香氣四溢。 不等我開口,她仰頭猛灌,一口氣喝下整整一壇。
這種野果釀成的酒并不辛辣,但後勁十足。 不一會,鸠丹媚臉頰就像傍晚的火燒雲,一片豔紅。 緊接着,她又抱起一壇酒,大口喝下。
我覺得不對勁,急忙搶過酒壇:“幹什麽喝得這麽急?”
“我記得你說過,喝了酒,膽子就會特别大。 ”她美目迷醉,倒在我的肩頭,吃吃地笑道。
我忽然明白了她的用意,澀聲道:“你不能爲了我委屈自己。 ”
“不是的,我願意。 ”鸠丹媚的聲音輕如蚊呐,她仰着脖頸,目光迷離地望着我。 殷紅色的酒珠灑在深陷的乳溝間,閃閃發亮。
我的呼吸急促起來。
“當我把這間木屋搭起來地時候,我就知道,我是你地。 ”她喘息着,雙臂環住我的脖子,顫栗地肌膚仿佛要滴出水來。
“小色狼,還傻等什麽呢。 ”鸠丹媚的嬌軀仿佛融化得不剩骨頭,香豔的酒氣從檀口噴出。 “我是你的。 ”
“咣當”,酒壇從我掌中滑落,我一把伸出左臂,摟住了鸠丹媚細軟的腰肢。 用力一緊,飽滿馥郁的胴體貼入懷中。
宛如靈肉相合,水乳交融,兩人全身緊貼,同時發出滿足的呻吟。 自從用七情六欲幫她修複魂魄後,我們稍作親密,便會産生比迷醉的美妙滋味。
鸠丹媚抓緊我的背,眼中春波蕩漾:“到底是小色狼,改不了吃腥。 ”
“我說過。 一旦解開刺衣咒,定要把你摸個遍。 ”我的心怦怦亂跳,右手攀上鸠丹媚修長豐潤地大腿,輕輕撫摸,暢快的肉欲猶如潮水席卷全身。 我再也忍不住了,像一頭發狂的野獸将她猛撲在地,左手順着腰肢滑下。 狠狠抓上翹起的肥臀,恣意抓捏。 右手一把撕開她的胸兜。 同時大嘴印上她豐厚的紅唇,貪婪吮吸。
鸠丹媚尖叫一聲,渾身僵硬。 雖然我倆時常親密調笑,但向來點到爲止,從不過分輕薄。 眼下我大動手腳,令她有些吃不消,本能地掙紮起來。
這越發激起了我的欲望。 鸠丹媚地胴體像大蛇般扭動,就像故意在用凹凸的胸腹撩撥我,相觸之間,力十足,如同一簇滾燙地火焰在我身下跳躍。 毫不猶豫,我的嘴吻上了高聳的乳峰,含住了發硬的紫葡萄。
鸠丹媚的嬌軀霎時酥軟,大聲呻吟。 雙臂死死地摟住了我。 灼烈的欲火将我們淹沒,不一會,兩人衣衫盡褪,赤裸裸地擠壓在一起。 更銷魂的是,她地八根蠍尾伸出,纏繞住我顫栗遊走。 帶來以倫比的異樣刺激,令我幾乎控制不住地要噴射。
憑着腦海中的一點清明,我竭力控制住不斷高漲的情欲,并不進入,隻是大施手足,嘗試着将肉體的快感分離出去。
“快,要了我!”鸠丹媚情動地大喊,四肢八爪魚般纏住我,瘋狂地扭動厮摩。 熱燙的肌膚紅豔似霞,春潮汩汩泛濫。 濕透茂密的草徑。
和她截然相反。 我的神智越來越清醒。 胯下地妖豔美女,不再是鸠丹媚。 隻是一匹供六欲馳騁的健馬,一具被我操縱的單純肉體。
精神的愉悅被逐寸剝離,漸漸地,我再也感受不到一點快感,隻剩下占有的本能。 情欲終于徹底分離!猶如火苗上的一點冰雪,我猛然進入,伴随着鸠丹媚痛并快樂地一記呼叫,蠍尾迅速環繞住我們的結合處,層層包裹,宛似厚軟緊實的肉壁。
沒有多餘的感受,沒有情緒的激動,我熟練地唇舌撩撥,下體挺聳,挑動鸠丹媚的情欲。 她碩大的乳峰像波浪顫動,豐潤的香臀死命迎合,飽滿的雙腿忽緊忽松,滑膩的汗水像珍珠閃閃發亮。 然而,這銷魂醉人地一幕猶如雁過寒潭,不曾在心中留下絲毫痕迹。 我就像一個冷靜地棋手,一步步有序落子,悲喜,得失。
不知過了多久,鸠丹媚狂叫一聲,猛地抱住我,又立刻癱軟下去。 下身結合處,一股至陰至純之氣從她桃源處噴出,沖進我的内腑,與體内生氣相溶。 刹那間,我全身劇震,精氣猛漲,神識氣象術猛地沖破瓶頸,跨進了一大步。
“轟!”,六欲像拖缰地野馬,突然沖出了神識。 肌肉以眼花缭亂的高速膨脹、收縮,似要爆炸一般。 緊接着,一道道奇光異彩從我體内透出,肌膚上赫然滲出了六個怪物的花紋烙印。
“成了!我煉成了!”我心中狂喜,鸠丹媚的紅丸神效驚人,不但令我法力精進, 距離末那态僅剩一步之遙。 還催化了六欲,使它們自發融入肉身,節省了我數月的苦工。 而這種主動融合,自然而然,比起強行驅逼要好太多了。
“小色狼,我要被你弄死了。 ”鸠丹媚情熱如火,緊緊抱住我,胴體兀自顫栗不已。 與此同時,“铮”的一聲,從鸠丹媚的臀溝出,出了一根金光閃耀的蠍尾。
第十根蠍尾!
尾長十丈,一節節圓潤的骨環凸起,閃爍着美麗的花紋。 整條蠍尾華麗光亮,流暢的線條猶如天地傑作,完美得沒有絲毫瑕疵。 最奇異的,是它散發出的猶如烈日般的金紅色光芒。
這樣純粹、炫耀、灼烈的金色,我隻在一個地方見到過。
那是自在天的狂暴天壑。
那輛一晃而逝的金色戰車!
我倒吸一口涼氣。 天刑的刺衣咒,鸠丹媚破身後生出的第十根蠍尾,天壑中神秘的金色戰車,它們之間一定有關聯。
莫非,北境真的存在自在天?我不安地摟住了鸠丹媚。 直覺告訴我,一旦天刑得知鸠丹媚失身,恐怕會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她。
“咦?怎麽進化出了一根新蠍尾?”鸠丹媚又驚又喜,輕輕晃動金色地蠍尾,收入臀内,又倏地展開,道:“九九歸一。 ‘九’爲極數,北境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十尾的妖怪啊。 ”
我沉聲道:“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lou出這根蠍尾。 否則便是殺身之禍。 ”望着她不解的眼神,我搖搖頭,道,“你也說了,對修行的人而言,‘九’是極數,多出來的‘一’等于打破了天地的法則。 并非祥兆。 ”
話音剛落,四周狂風呼嘯,天空風雲變色,一片血紅色的陰霾如同猙獰蠕動地鬼臉,幽幽升起,覆蓋上空。
“玄劫!”鸠丹媚變色道,“是我的玄劫!”
第十根蠍尾,竟然引動了玄劫!天際泛出妖異地紅光。 暴戾的氣息從上空鋪天蓋地壓下來,令人心驚膽顫。 看聲勢,比我的玄劫更猛烈。
我的心不由一沉,這樣恐怖的玄劫,活命的機會微乎其微。
就在此時,一塊塊褐紅色的甲殼從鸠丹媚膚下鑽出。 如同堅硬地铠甲,迅速裹住全身。 我和鸠丹媚四目相瞪,啼笑皆非。 玄劫來臨時,她進化了!
“有甲殼保護,你不會有事的!”我精神一振,進化出現的殼堅實難摧,至少可以抵消一部分玄劫的威力。
“嗯。 ”她沉默了一會,深深地望着我,情濃如火,“論結果如何。 我心中再憾事。 ”
“胡說什麽?你一定可以安然度過玄劫!”我大聲叫道。 聲音被轟鳴的雷聲淹沒。 藍色的電光從天空劈下,将一棵挺立的古松斬裂成兩半焦炭。
天空仿佛變成了雷電的海洋。 爆炸地霹靂密集如雨,轟得地動山搖,數道藍紫色的電光從血紅色的天幕内鑽出,猙獰扭動,閃耀的光芒照得四周如同白晝。
雷電環繞下,血色陰霾的色澤越來越濃,激烈地翻滾不休。 陡然,陰霾像發怒的潮洪,挾着狂雷驚電倒瀉而下。
鸠丹媚突然悶哼一聲,四肢顫抖,甲殼發出刺耳地響聲。
玄劫開始了!山魈們也被空中的異相吸引,紛紛現身,狂呼亂叫。 來不及多想,我施展最剛猛的轟字訣,高高躍起,一拳擊向天空。
我要引動天象,硬撼玄劫!
玄劫既然是天象,理所當然也是由氣凝結而成。 縱觀北境,也隻有我,才能以氣破氣。
出乎我的意料,氣機牽引之下,千萬山魈不由自主地同時發氣,猶如衆星捧月,緊随着我擊向天空。 千萬道氣彙聚成浩蕩的洪流,滾滾沖向劫雲。
“轟”,仿佛天崩地裂,震耳欲聾。 我如遭雷擊,從半空摔落,差點一屁股坐倒在地。 山魈們猶如滾地葫蘆,跌倒一片。
血紅色的陰霾似乎裂開了一道縫隙,又頃刻彌合。 鸠丹媚不聲不響,嘴角滲出一縷血絲。
“裂!”
“斷!”
“封!”
“化!”
“刺!”
我咬牙躍起,不停頓地擊出神識氣象術。 同時強行操控山魈,逼使它們出手。 千萬道氣與玄劫頻頻交擊,風雲慘淡,地動山搖,血紅色的陰霾被不斷撕開,又不斷彌合。 我心知肚明,在外人看來,玄劫隻是短短幾息,而對受劫對象,卻是比難熬的漫長歲月。
鸠丹媚慘叫一聲,鮮血狂噴,甲殼塌陷了一大塊,碎屑激烈飛揚。
“衡!”時光仿佛在瞬間停頓,我一拳遙遙擊出,似快似慢,似攻似守。 拳頭猶如穿過遙遠的空間,在另一個層面出現。
色相,剛柔,這是神識氣象術返璞歸真的一拳。
拳頭與血色陰霾交擊,氣機糾纏交感,血色陰霾在瞬間蕩然存。 然而下一刻,血紅色地陰霾幽靈般浮出,厚重得宛如實質,層層翻湧,咆哮地霹靂聲幾乎要把天幕喊破。
“砰!”甲殼全部炸開,鸠丹媚渾身溢血,蜷縮的胴體猶如狂風中地小草,柔弱助。
我痛叫一聲,撲上去抱住了她。 神識内的七情噴薄閃耀,與她緊密相連,六欲的元力源源不斷地輸向她。
情欲水乳交融,我仿佛又回到了爲她療傷的一刻。 兩人親密間,身心契合,七情六欲的力量在彼此間傳送,形成時空變幻般的循環。 悲歡離合,滄海桑田,諸般感受滋味盡在心頭流過。
宇宙亘古不變,俯視蒼生疊替。 然而生靈卻以情欲的力量,以生命的熱烈和貪婪,美好和醜陋,對抗情欲的天地。
這是一場前仆後繼,永休止的戰鬥!論是在大唐,還是在北境,論是在蠻荒遠古,還是任何宇、任何宙的任何一個角落。
這是最初,也是最終的道!
血紅色的陰霾忽而散去。
天地靜寂聲,玄劫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一縷月光倏然透過雲層,照在山岡一角,凝出閃亮的銀色光斑。
一頭重傷的山魈呻吟着,抓住焦塌的岩石,艱難地站起身。 兩頭、三頭※#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更多的山魈相互扶持着爬起來,呻吟着,低喘着,聲音輕細如風,微渺如羽。 然而,這聲音經久不散,深幽彌遠,像一支越來越亮的夜歌,響遍漫山四野。
生如長歌不衰!
我緩緩抱起鸠丹媚,她口中發出模糊的呓語,呼吸雖然微弱,但很穩定,皮肉雖然破損,但未傷筋骨。 進化之後,她必然能夠痊愈。
淩空跨出一丈,我左手伸出,抓住了對面嶙峋凸起的山頭。
六欲的力量在肉身奔湧。
“轟隆!”,近百丈的高峰被我猛力拔起!
天地月色朗照,山魈們的歌聲如火如荼。
我将沉壓壓的山峰舉過頭頂。
這樣的山,楚度曾經從容舉過。
而和這不一樣的山,我的死鬼老爸舉過,老太婆師父舉過,知音大叔也同樣舉過。
在北境,在大唐,在其它未知的天地時空裏,總有許許多多這樣的山,這樣的人。
生如長歌不衰!
總會有舉起來的一個!
仰天長歌,我奮力将山峰扔向高空。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