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在這個月圓之日進入魔刹天。”回到朱家,我話令海姬花容變色,就連甘檸真也驚訝莫明。
道明了吉祥天蓮華會的邀請,我對衆人道:“吉祥天此時召開蓮華會,擺明了是要正式插手魔刹天與羅生天最後的決戰。如我所料差,吉祥天的高手應該早已暗中潛入魔刹天,蓄勢以待。”
甘檸真眼神一亮:“難怪你先前會問羅生天掌教們能否出席蓮華會。吉祥天既然做出了保證,當然做好了萬一失的安排。”
我微微一笑:“不戰而屈人之兵,吉祥天蓮華會這一招太厲害,不愧是真正掌控北境的最強勢力。”[
女武神們一臉疑惑,我解釋道:“原本,羅生天名門覆滅的命運已經注定。他們被困魔刹天,論是全力一搏進行決戰,還是潛伏起來打遊擊,都會被回師魔刹天的楚度吞掉,區别隻是時間早晚。如今吉祥天打着蓮華會的幌子,邀請各派宗師,等于強行保留了羅生天最後的火種,留下繼續抗争魔刹天的一股力量。如果楚度不能在下一個月圓之日前剿滅羅生天各大名門,吉祥天就可公然插手,護衛羅生天各掌門進入吉祥天。”
海姬不解地道:“楚度怎肯善罷甘休,眼睜睜瞧着吉祥天把羅生天的掌教們帶走?”
甘檸真忽然道:“楚度隻能善罷甘休。不然便是送給了吉祥天出兵的最好理由。”
“何況還有虎視眈眈的清虛天。吉祥天一旦揮軍魔刹天,清虛天自然要落井下石。到時再與羅生天的殘部裏應外合,魔刹天就岌岌可危了。”我贊賞地看了一眼甘真,“除非楚度有同時硬抗吉祥天、清虛天、羅生天的自信,否則決不敢現在就翻臉。依我看,楚度這個啞巴虧是吃定了。”
海姬眼圈微紅:“吉祥天爲什麽不早一點出手幹預呢?那樣的話,姐姐也不會死。”
我心中一虛。幹笑幾聲:“羅生天最早和魔刹天合謀,不就是爲了想讓楚度對付清虛天、吉祥天嗎?吉祥天任憑魔刹天攻占羅生天,便是對羅生天最好的懲罰,也是對清虛天地一個警告。如今,羅生天的殘兵剩将再也成不了氣候,除了投靠吉祥天,還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吉祥天不花一兵一卒,就輕松接收了羅生天最後的勢力,而現在偏偏是清虛天對魔刹天隐隐展開反擊,楚度難以孤注一擲與吉祥天決戰的微妙時刻。”
“所以蓮華會召開的時機。掌控得妙到颠毫啊。”長歎一聲,我道:“一石數鳥,卻又兵不血刃,逼得楚度不得不忍氣吞聲。嘿嘿,楚度這一口強咽下的氣,要如何一吐爲快呢?本屆蓮華會定然精彩得很。”
甘檸真沉吟道:“所以你打算趁此良機進入魔刹天,救出脈經海殿的女武神。”
我淡淡一笑。不僅僅如此,幫一幫羅生天的那些喪家之犬也不錯。反正吉祥天會暗中插手,我隻是做一個順水人情。在危難中爲羅生天衆掌門雪中送炭,好處實在太多了,同時也代表我向吉祥天巧妙示好。隻有廣積人脈,我才有挑戰楚度的本錢。
“不行。太危險了。”海姬急切地道:“在下一個月圓前,楚度必然會盡起精銳。全力追剿羅生天各派。你好不容易從楚度手裏逃出,怎麽可以再自投羅網?”
“我怎能坐視脈經海殿的姐妹不理?”我擺出大義凜然地神情,“海殿主已遭不測,剩下的女武神對吉祥天沒有利用的價值,他們是不會管的。”
女武神們感激涕零,紛紛拜倒:“公子高義,我等誓死追随。”
我搖搖頭:“你們就不必去魔刹天冒險了,暫時留在這裏,我和海姬、真一起去。”
海姬神色忡忡:“可你原本不是打算留在這裏。暫避風頭嗎?”
“躲避隻是爲了等待時機。難得吉祥天出手,這是唯一救出女武神們的機會。時間不多了,我們必須日夜兼程,在月圓之日趕到天壑。”不等海姬再說,我目光一寒,斬釘截鐵地道:“我已經決定了。”
四日後的傍晚,我們抵達香草峽。
從高空俯視,月亮懸挂山頭,翠碧的山峰籠上朦胧地銀紗,草木若隐若現。香草峽附近。風塵揚動,妖獸嘶吼。妖軍人頭撺動,旌旗招展,把狹窄的峽口圍得水洩不通。
今天正是月圓之日。
“總算趕到了。”我一拍絞殺,讓它放慢速度,在空中緩緩盤旋。[
“我們硬闖?”海姬向我投來詢問的目光,挂在玉頸上的纓絡在夜色中閃閃發光。有了纓絡和玉簪,她和甘檸真也能自如飛行。
“不用這麽麻煩。”我心念微動,毒影像一張形的大網,撲向香草峽。
毒影過處,青碧的草葉發蔫,卷曲,泛出病态地枯黃。妖獸們不安地騷動轉圈,發出哀叫,陸續匍匐在地,有氣力地喘息。“啪”,一杆旌旗斜斜倒地,執旗的小妖抱着腦袋,像喝醉酒似地身軀搖晃,腳步趔趄,撲通摔倒。不到一頓飯地功夫,妖怪們像倒的骨牌,紛紛跌坐躺倒,神态懶洋洋的。一些勉強站立的妖怪臉色潮紅,大聲咳嗽,精打采地四處張望。
“這就是毒影的威力?”甘檸真駭然望着峽谷,足足近萬個妖怪,還能站着的不到千人。
我又驚又喜:“空空玄說得一點沒錯,毒影的确勝過了千軍萬馬。有了它,我一定能大展拳腳,在北境開辟自己的勢力!”這才收回了毒影。
甘檸真目光複雜,欲言又止。我故意忽略了她的神色,耐心等了一個多時辰,直到月滿中天,我才催動絞殺,直沖下去。
一路沖入峽口,如入人之境。枯敗地草叢裏,紡織娘有氣力地鳴叫。一頭頭妖獸橫七豎八地卧倒。口吐黃沫,肢體不時地抽搐。妖怪們趴在地上,痛楚地呻吟,咳嗽嘔吐,皮膚上沁出白綠色的黴斑。見到我們,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又力仆倒。
一輪金黃色的明月高懸天際,對面的湖溝上,龍門巍峨聳立。一條條色彩斑斓的怪魚躍出水面,跳過龍門。消
空中。
海姬駭然道:“魚地數量怎麽這麽少?”
甘檸真望着四周厚厚堆積的紡織娘蟲屍,歎了口氣。毒影殺傷力之大,近乎恐怖。湖溝前,幾百個妖怪勉強爬起身,雙目赤紅,向我們跌跌撞撞地撲來。
“一個不留!”我森然道,絞殺風翼拍動。狂暴的氣流猶如秋風掃落葉,将妖怪們打得血肉橫飛,腦漿迸濺。轉眼間,屍橫遍野,哀嚎不斷,流淌的血河染紅了峽谷。
甘檸真微微蹙眉:“他們已經全反抗之力。何必再增殺孽?”
“因爲我需要。”我冷冷地道,不爲所動。舉步向前,将地上一個掙紮欲起的妖怪踩在腳下。手指虛點,在峰腰上刻下金鈎鐵劃地大字:“神識氣象宗宗主林飛。”不用幾天,我一人斬妖過萬的聲威就會傳遍北境。
蓮華會地召開,意味着吉祥天正式邁出了對付魔刹天的第一步。從今以後,楚度将被迫轉爲戰略防禦,正是我落井下石,趁勢而起的天賜良機。
高高躍起,我踏上一條怪魚。飛過了龍門。魔刹天地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妖怪守在湖邊,刀山槍林,嚴陣以待。天空上,妖兵的翅膀遮天蔽日,連成黑壓壓的烏雲,掀起呼呼狂風。
“殺出去!”我厲聲道,迎向飛撲來的妖群。螭槍怒吼噴射,在空中閃過一道道豔麗的紅芒。
鮮血飛濺,妖怪紛紛慘叫跌落。我一馬當先,甘檸真、海姬緊随兩側。絞殺殿後,形成一個銳不可擋的梭形,利刃般刺入密集地妖群。
螭槍靈動吞吐,宛如羚羊挂角,變幻莫測,迹可尋。時而消失在視線中,時而從虛空内詭異地射出,一連穿過幾十個妖怪的咽喉,帶起漫天血雨。自從悟通了空的境界,尋常妖怪再也難以對我形成威脅,加上甘真、海姬左右護翼,使我專心向前猛沖猛殺,猶如一條奔騰的怒龍,把螭槍施展得淋漓盡緻。
甘檸真的三千弱水劍化作滔滔洪流,席卷而過,數妖怪陷入弱水,掙紮悲呼。海姬的金螺吹出脈經網,罩向妖群。金光閃耀地網線縱橫切割,妖怪們四分五裂,殘肢斷臂橫飛。
絞殺暴戾的厲叫響徹雲霄,聽得人毛骨悚然。回頭望去,一具具幹癟如紙地妖屍從空中紛紛墜落。絞殺雙目閃耀着興奮嗜血的光芒,全身血紋像一條條赤紅的毒蛇詭異爬動,令人生出要從皮膚内鑽出,擇人而噬的恐怖感覺。
妖怪們似乎被絞殺的兇殘吓破了膽,遠遠散開,避之不及。雖然絞殺的風翼所向披靡,妖怪難近,但它更喜歡用觸須吸噬對方的血肉,一條條觸須如同舞動的幽靈,索命的惡魂,刺進拔出,中者立斃。[
高亢地号角聲蓦地響起,數長數短,忽快忽慢。在号角的指揮下,妖怪們漸漸穩住陣腳,不再像先前那般混亂,而是在空中有序地分成六支兵隊,其中四隊各自死死纏住我、甘檸真、海姬和絞殺,分别圍堵。這些妖怪身手矯健,背上翅膀最少的也有三對,因此在空中飛翔轉折異常靈活。它們采用遊鬥的方式,并不硬拼,隻是盡量拖困住我們。
第五隊妖兵個個穿戴厚盔重甲,手執砍刀長矛,騎在龐大的龍鹫、飛虎、豹鷹背上,像一駕駕戰車來回橫沖直撞,切斷我們之間的相互支援,把彼此慢慢分隔開,造成各自爲戰的局面。
最後一隊妖怪趁機殺入,他們彪悍兇狠,妖力高強,各持五花八門的兇器法寶,擔當起攻擊我們的主力。一時間,天昏地暗,日月光,煙霧滾滾,烈焰熊熊。在妖怪們井然有序,層次分明的圍殺中,我們漸漸陷入了苦戰。
眼看海姬、甘檸真形勢不妙,我長嘯一聲,以空地心境,全力擊出一記轟字訣。仿佛晴天霹靂,猛然震響。擋在對面的十多個妖怪被轟成粉。轟字訣餘勢不減,猶如一連串地密雷向外波及,觸者粉身碎骨,血肉飛濺,在正前方硬生生地殺出了一個缺口。
我正要招呼海姬、甘檸真,借勢沖出妖群,兩柄紫金八角大錘呼嘯而來,封住缺口,向我當頭猛砸擊。一個三眼金鵬妖手執雙錘,揮舞如風。缤紛的錘影化作實質,花炮般密集砸來。
這個三眼金鵬妖妖力雄渾,錘法精妙,額頭的豎眼噴出一束束穿金裂石地閃閃金光,十分難對付。我不與他過多糾纏,倏然倒退,施展刺字訣。将圍住海姬的十多個妖怪同時擊斃,在三眼金鵬妖追擊過來的一刻,突然回身,螭槍搖曳射出,在空中以曲折離奇的軌迹,繞過錘影。刺入三眼金鵬的咽喉。
螭漏*點高吼,在半空折回。再次射穿一個妖怪的胸膛。這一招回馬急旋槍源自螭的第二代主人,被我使得順風順手,痛快酣暢。螭槍不停回旋急刺,配合我的神識氣象術,所向披靡,擋者立死。海姬附近的妖群被我殺得四散潰逃,我和她一前一後,又向甘檸真沖去。
妖怪的号角聲有節奏地響起,妖群陣營又變。大批妖力強橫地妖怪從後圍向海姬。悍不畏死,兇狠搏殺。另一隊妖怪斜向裏插出,截斷我和甘檸真之間的通路,而靈活多翅的妖怪則死死拖住我,死纏爛打,逼得我們難以形成合力,不得不又一次各自爲戰。
海姬香汗淋漓,氣喘籲籲,已經是強弩之末。甘檸真稍好一些,但也被迫轉攻爲守。最威風八面的反倒是絞殺。一味逞強鬥狠,沒有堪與匹敵的對手。然而妖怪們遠遠避開它。圍而不攻,令它的威力從發揮。一些妖怪故意發出挑釁的呐喊,靠近又逃開,引得絞殺在不知不覺中,距離海姬和甘檸真越來越遠。
這麽下去不是辦法,我目光一轉,向号角聲響起地方向俯望。飄搖的旌旗下,一個主帥模樣的狐妖在衆妖的護衛下,吹奏号角,遙控指揮妖兵作戰。要想沖出重圍,必須先殺此妖,使妖軍法形成有效的戰術。
毫不猶豫,我猛然俯沖而下,螭槍瞄準狐妖腦袋,噴薄射出。“噗哧”一聲,血花飛濺,幾個妖兵同時撲到狐妖身前,以血肉軀體,強行擋住螭槍。我想要再
面面厚重的鋼盾林立豎起,猶如重重堡壘,把狐妖遮實。
以空地境界,我施展刺字訣,神不知鬼不覺,悄然潛入狐妖身側,正要暗施殺手。“叮鈴鈴”,狐妖旁邊一個黃臉妖将手中的巨大銅鈴突然鳴響,怪異刺耳地鈴聲令人心悸神搖,魂震魄顫。我一時心神失守,被鈴聲逼得現出身來。
“他在這裏!”妖怪們紛紛大呼,不要命地向我殺來。黃臉妖将搖動銅鈴,聽得我心情動蕩不安,眉心内丹急跳,仿佛靈魂要脫體而出。
“攝魂鈴!”月魂驚呼道,“這是出了名的歹毒法器。不但能對人、妖魂魄産生靈敏的感應,連搖九九八十一下,更能吸取人、妖的三魂七魄,對付根基不穩的對手别有奇效。”
我暗暗心驚,自己是龍蝶轉世,嚴格說來魂魄并不完整。加上這幾年雖然實力飛增,但速成使我根基不穩,妖力的火候有所欠缺。攝魂鈴可謂是我的天生克星。略一思索,我當前的目标立刻轉向黃臉妖将。
運轉紫府秘道術,苦苦甯心守神。我腳步變幻,以魅舞的靈妙姿勢向狐妖逼近。螭槍不停頓地射出,數千次疾刺在瞬間完成,擊碎數鋼盾,營造出不殺狐妖誓不甘休地虛假局面。
妖兵們前仆後繼,瘋狂擋在狐妖面前。半空中,蓦地傳來一聲痛呼。海姬香肩染紅,金發散亂,被妖怪們輪番轟擊,顯然支撐不住了。
我狠下心,不去管她。如果這個時候趕去救援,又會陷入重圍,到時候誰也走不掉,隻能淪爲力戰而亡的結果。大吼一聲,我連施神識氣象術中最剛烈威猛的“轟”、“裂”、“斷”三字訣,迅如奔雷,強行殺出一條血路,不斷向狐妖接近。
“叮鈴鈴,叮鈴鈴”,攝魂鈴連搖七七四十九下,我的神識也微微動蕩起來。意識出現了短暫的模糊。與此同時,海姬的身影被潮水般的妖怪淹沒,甘檸真三千弱水劍的劍光也越來越暗淡。
我突然腳步一錯,身形橫移,閃到黃臉妖将側面地位置。螭槍以一個異常緩慢的速度射出,在空中如同老牛拉破車,一點點逼向狐妖。
沒有一絲風,四周地空氣被凝聚成堅固的實質,四周仿佛變成了一個密封地盒子。這是螭的第一代主人,昔日羅生天大光明境的掌教厲若天所創。槍速雖慢。然而帶起強大可怕的形壓力,仿佛一座沉重的山峰壓頂,逼得人氣也喘不過來。
随着槍勢慢慢吐出,赤紅的光焰不斷暴漲,粗如桶柱,籠罩方圓數丈。妖怪們紛紛湧上,緊張地圍護在狐妖四周。任誰也看得出。這必然是石破天驚、聲勢浩蕩地一擊。
槍到半途,倏然一折,沉重的壓力消失不見,螭槍化作飛舞的楊花,輕飄的柳絮,在空中連連改變方向。飄忽不定,最終陡然掉頭。射向攝魂鈴。
“咣”的一聲,攝魂鈴被射得粉碎,殘片亂飛。我飄然躍起,施展魅舞,一腳踢爆黃臉妖将的腦袋,翻身再次撲向狐妖。
在妖兵的誓死護衛下,狐妖一邊後退,一邊吹奏号角。妖怪們從四面八方湧來,向我發動滔天巨浪般地攻勢。想要再殺狐妖。似乎不太可能了。我憾然抽身而退,向天空飛逃,不甘心地望了一眼下方的狐妖。
腦海中,忽然閃過楚度擊殺天精的畫面。我猛然一震,仿佛回到怨淵,在不同的時光通道裏飛馳。
又像是飛升開始、結束的一刻,置身于兩條不同的光陰河流中。
“我”隻是聯接時間地一個點,而四周是流動的永恒時光。
螭槍幻作一縷光影射出。
如同在不同地宙内變換,螭槍忽快忽慢,令人生出玄異的時間矛盾感。妖怪們紛紛撲上。揮舞刀盾阻截,卻摸不到螭槍的一點邊。似乎赤紅的槍焰隻是一個幻影。時光的錯位,讓妖怪此起彼伏的攔擋化作徒勞。就像今日伸出的手,法采摘昨日的花。
“噗”,槍焰貫入狐妖的額頭,拖起一腔血雨。狐妖驚目圓睜,臉上兀自帶着不能置信地表情,号角頹然從手中滑落。
頭也不回,我殺入空中的妖群,以剛剛領悟的快慢變幻之法,猶如切菜一般連殺數百妖兵,硬沖硬撞,突破封鎖,靠近了海姬。盡管七情六欲怪物提供了源源不斷的力量,我還是微微氣喘,心跳加速。
海姬渾身浴血,動作緩慢力。見到我,勉強支撐的一股氣終于消竭,疲軟地倒在我懷裏。我左臂抱住海姬,再次掉頭,殺出重圍,與遠處的甘檸真會合。
甘檸真的情形也好不到哪裏去,雪白的道袍血迹斑斑,左臂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我長嘯一聲,喚來絞殺,由它開道,向妖群最稀薄的方向沖去。
妖兵急速圍攏,主帥被殺反倒激起了他們地血性,個個如狼似虎,兇悍撲擊。當先一排妖兵齊聲呐喊,向我們紛紛擲出手中的利器。
我剛剛閃過,後排地妖兵立刻上前,貼身肉搏。等把他們殺散後,密集如雨的槍矛再次擲來,迫得我不得不閃避,法形成有效的突破。加上我要維護甘檸真和海姬,隻能被死死纏住,被動迎接一波又一波的窮攻勢。
激戰中,左前方突兀地出現了一個缺口。一些妖怪不知是什麽緣故,猛地撞在了一起,彼此牽制阻礙,亂成一團,使緊密的合圍陣形漏出了破綻。
來不及多想,我抓住機會,螭槍呼嘯射出,沖過缺口,向高空急速飛逃。妖兵們在後方緊緊追趕,數道光焰、毒水、煙霧從身側擦過,映得天空忽明忽暗,五色斑斓。
一連追出了幾十裏,後方的妖群才陸續減少,最後隻剩下寥寥幾十個妖影,棄而不舍地跟着。猶如附骨之蛆,怎麽也甩不掉。
下方是濃密蒼莽的叢林,古樹參天,密不透風。我招呼甘檸真,陡然飛落,打算在這裏解決掉這些尾巴,順便活捉幾個,拷問出羅生天衆人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