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四大妖王

第十三冊第六章四大妖王

我和拓拔峰不可思議地對視一眼。楚度不會是靠自殘肢體來脫困?

相應地,施展鏡像手的長老左手也不得不炸開,滲透肌肉的白血也在爆炸中,随着楚度炸毀的左腳蕩然存。

“砰”,楚度轉身一拳,将能轉變純青爐火的瘦小白袍蒙面人擊得頭頸斷折。

他用的是左拳![

修長的手指、晶瑩的指甲、光潤的肌膚,滑嫩得就像是初生的嬰兒。炸毀的左手赫然奇迹般地再生了!

我和拓拔峰瞪圓了眼,變成了兩隻呆呆的木雞。

“可惜沒功夫研究你的鏡像手了。”楚度淡淡地道,重生的左腳向後退出一步,右腿橫掃,将背後的長老踢飛出去,标出的鮮血在半空劃過一道豔麗的紅泉。

瞬息移動,楚度再殺兩人。雪花紛紛飄落在他身上,眉發沾了瑩白。我清楚,楚度的速度、力量不如剛才了。沒有喘息的連番劇鬥,使他的法力接近強弩之末。剩下的白袍蒙面人也察覺出來了,悍不畏死地撲上,與楚度硬抗。

楚度擊出的一拳突然被另一隻拳頭頂住,拳鋒交擊,楚度和對方同時一晃。

這個白袍蒙面人就像是蠻荒巨漢,足足比楚度高出兩個頭,拳頭大如酒甕,泛出灰蒙蒙的光澤。雖然楚度的法力隻剩下兩三成,但此人能和他硬拼一拳,抵住其中暗蓄的龍虎秘道術,同樣是力量驚人。

“砰砰砰”,空中仿佛響起一連串的炸雷。沒有片刻停頓,楚度和巨漢硬拼了十多拳,身軀劇震,青袍怒浪般鼓蕩。巨漢拳頭周圍的十丈之内,空氣凝固。片雪不存,隐隐呈現出一條黑龍、一隻白象的光影。

“龍象般若拳。”拓拔峰苦笑一聲:“這也是天刑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天刑宮居然動用了兩名長老。”

“不用鏡花水月大法,楚老妖是混不過去了。”我斷然道,龍象般若拳的威勢控制了方圓十丈,凝固地勁氣猶如實質,逼得楚度不得不耗費妖力,和他硬拼。

“再施展鏡花水月大法,楚度的妖力就将近油盡燈枯的地步了。”拓拔峰沉吟道:“再怎麽樣,他也會留一點妖力防身。誰知道吉祥天還有沒有後援?”

激戰中,兩團彩光潋滟的筋鬥雲分别從楚度兩側飛近,上面的白袍蒙面人被雲氣包裹,身形若隐若現。也不見他們出手,楚度突然身軀急速晃動,“嗖”的一聲,楚度青袍左肩裂開一道口子。對面的巨漢緊跟上去一拳。震得楚度向後飛退。

兩團彩光潋滟的筋鬥雲又飛了過來,一左一右,同時起伏,劃過的軌迹也一模一樣,像一雙對稱的鳥兒翅膀。

兩團筋鬥雲掠過來地一刻,楚度如避蛇蠍。迅疾下沉。“嘶”,一偻烏黑的發絲從楚度飄散的長發上斷落。下方幾個白袍蒙面人齊齊出手。攻向楚度,而巨漢的龍象般若拳又在此時追至。

“砰”,龍象般若拳結結實實地轟中楚度,如擊腐木。巨漢盯着忽然變成一段爛木頭的對手,一時反應不過來。刹那間,楚度的身影出現在下方,左晃右閃,揮拳再次擊殺三人。

李代桃僵的妖術,讓楚度争取到了一點寶貴地時間。将白袍蒙面人的數量減少到了五個。但也中了一人臨時反撲的重擊,背部衣衫盡裂。

兩團光彩氤氲的筋鬥雲又飛了過來,左右對稱,将楚度夾在中間。這一次,楚度不再躲閃,凝立如山嶽巋然。虛空驟然裂開,浮出菱形明鏡,一隻潔白如玉的手向外伸出,恰好抓在兩團筋鬥雲的中間空處,不偏不倚。恰好是對稱地中心一點。

兩聲尖銳的慘叫同時從筋鬥雲内傳出,鮮血噴濺。兩具血肉模糊地屍體從筋鬥雲裏翻落下來。

下一刻,明鏡消失,鏡法轉換成花法。一根幹枯的花枝輕靈探出,迎向巨漢不斷逼近的龍象般若拳。

驚豔綻放的花瓣輕輕碰上拳頭。[

一時悄寂聲,巨漢兩眼發直,一動不動。諾大的拳頭一點點消失,再到手臂、肩膀、軀幹、大腿直到整個人消失在空中。

收回花法,楚度負手停在半空,平靜地望着最後剩下的兩個人。天色漸亮,襯得積雪耀眼,幾十具殘破的屍體東倒西歪地橫在地上,潔白的雪地宛如紅梅綻放,鮮血斑斑。

“此時論你我誰出手,都有斬殺楚度,名揚北境的機會。”拓拔峰地眼神銳利如電,在接連施展鏡法、花法後,楚度實已到了力竭的邊緣。

我心頭一熱,殺了楚度,我就再也沒有後顧之憂。殺了楚度,就能爲師父和黃真報仇。殺了楚度,從此天高任鳥飛,我大有希望成爲北境的第一高手。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拓拔峰不露聲色地道。

仰望楚度孤傲的身影,我忽然心頭一凜,我林飛怎麽能做這麽不要臉的事?

念頭轉過幾回,我長歎一聲,還是堅定搖頭:“即使我要殺楚度,也要堂堂正正地擊敗他。大叔,還是你來動手吧,我爲你搖旗呐喊。”

拓拔峰哈哈大笑:“老子難道連你還不如?”

我像是放下了一個重包袱,輕松地做了個鬼臉:“我們是聰明人,但也是傻子。”相視一笑,彼此莫逆于心。我和拓拔峰雖然都是機變不羁,會耍花樣的性子,但在内心深處,始終保

點堅守的底線。

兩個白袍蒙面人全身冒出異光,勁氣鼓蕩,如同垂死掙紮的困獸。楚度如同未見,淩空踏步,向對方徐徐走去。

對視一眼,兩個白袍蒙面人一個往西,一個向東。猝然向外飛逃,終于喪失了再戰的勇氣。

楚度從容飄落,也不追趕對方,目光在我和拓拔峰臉上掃過,微微一笑。我不由意動,雖然老子不殺楚度,但腳底抹油,趁勢逃跑未嘗不可。

正在猶豫,一記驚栗地吼叫從東方傳來,筋鬥雲上。白袍蒙面人像發狂的野獸,雙手撕扯頭臉,把自己地眼珠、鼻子、耳朵血淋淋地抓下來,塞進嘴裏大嚼。

“吓瘋了?”我瞠目結舌。

“龍眼雀拜見魔主。”随着嬌滴滴的語聲,一個肥胖地美女手抓油膩膩的雞腿,從東面款款而來。

“嘶”的一聲,向西飛逃的筋鬥雲陡然一分爲二。披靡的刀氣縱橫直上。鮮血濺開。一顆頭顱沖天飛起,筋鬥雲上,僵立着一具頭屍體。

頭顱從高空直掉,落在一個白衣如雪,雄偉如山的男子手中。望向我的狹長鳳目裏,閃動着溫暖的光。

“碧大哥!”我激動地大力揮手。

“小飛。”碧潮戈大步走來。冰雕般輪廓分明的臉上,露出春風笑容。

“夜流冰拜見魔主。”

“悲喜和尚拜見魔主。”[

北面、南面。陸續走出了夜流冰和一個蓬頭垢面的邋遢和尚。

四大妖王竟然齊齊而至!

和拓拔峰判斷地完全一樣,失蹤的四大妖王潛伏在了清虛天!

楚度果然留了後手!

我頓時感到一陣後怕,還好老子仁義,沒對楚度落井下石,否則現在已經死翹翹了。真是善有善報啊。

拓拔峰目光閃動,豪笑道:“先前楚兄連綿不絕的長嘯聲,應該是通知座下的四位妖王吧?有他們在,再來幾個吉祥天的長老也不必擔心啦。”

楚度坦然相告:“他們早我一步,先行潛入清虛天。平日裏自有一套暗中聯絡的方式。用以預防意外。”嘴角露出一絲神秘莫測的笑意,他當然知道拓拔峰也有一種傳遞消息地秘密法子。關于楚度此行的任何音訊,都會被清虛天各派了如指掌。

拓拔峰故意扮了個苦臉:“好險,幸虧老子剛才沒對你下黑手。”

楚度正色道:“沒有他們,拓拔兄也不會對我動手。就算有他們,又怎能擋得住拓拔兄的神威?楚某深悉你的爲人,沒有一定的胸襟氣度,怎能達到知微?”

拓拔峰肩頭微顫,避開楚度的目光,仰天打了個哈哈:“老楚你再這麽說。來年你我可就打不起來了。”

楚度默然一會,道:“其實我已不願和你生死決戰。然而楚某知道。就此放棄地話,反倒小瞧了拓拔兄,拓拔兄也是斷然不肯。”

拓拔峰仰頭看天,衣衫激烈抖動:“嘿,你倒是了解老子。”

“所以來年一戰,我必将全力以赴。”楚度長歎一聲,對拓拔峰彎腰一揖:“閻羅之死,還望拓拔兄見諒。”

拓拔峰木然而立,神色黯然,終于受了楚度一禮。

龍眼雀有意意地瞥了我一眼,扔掉手裏的雞腿骨,嘴裏含糊不清地道:“我等護救不力,累及魔主受傷,請魔主降罪。”

楚度淡淡一笑:“是我不讓你們出手地,何罪之有?何況今日一戰也有好處,終令我清楚了自身的極限。”猛然噴出一口鮮血,染得衣襟深紅一片。

“魔主大人,以後萬萬不能這樣冒險。”夜流冰跪伏在地,面色蒼白,露出又驚又痛的神情。四大妖王中,似乎他對楚度最虔誠忠心。

楚度擺擺手:“流冰,你若事事謀求萬全之法,此生休想再做突破。”話沒說完,又“噗哧”吐出大口鮮血。打鬥時他強行壓制傷勢,現在放松了,内傷也大肆發作起來。

楚度盤膝坐下,緩緩閉上眼睛,調息療傷。四大妖王分散四角,呈方陣将他護在當中,以防再有外敵來襲。我興高采烈地走到碧潮戈邊上,剛想和他聊聊,突然發現他眼中閃過一抹震驚之色。

白色的光影倏地一晃。

“小心!”四大妖王齊聲驚呼。雪地上的一具屍體突然躍起,掠向楚度,速度快得像一抹寒冽的白光。

屍體的位置本來就距離楚度不足三尺,猝起發動下,瞬息到了楚度身側。四大妖王别說救援。連施術阻攔的時間都沒有。

我恍然大悟。

這才是吉祥天圍殺楚度最精彩,最緻命的殺招!也是楚度徹底松懈,完全失去防備,精氣神最弱地時刻!這個人疑法力卓絕,但故意假死在楚度手裏,僞裝成屍體,耐心等候最好的時機。

先前所有的慘烈厮殺,仿佛都成了陪襯,在這一擊下黯然失色。

楚度倏地睜開雙目,正要所動。

“倒!”白袍蒙面人攤開左手。掌心赫然印着一個金光閃閃的符咒——“倒”字。楚度身軀一僵,不由自主地向前傾倒。沒有多餘的動作,白袍蒙面人揮動右掌,掌心印着一個“銳”字的符咒,一道尖銳的氣流呼嘯着噴出掌心,直射楚度心髒。

“符咒掌!”拓拔峰面色一變:“天刑宮九大鎮宮絕技之一,他們居然出動了三名長老!”

楚度連施

桃僵妖術的時間都沒有。

“轟”!一個震耳欲聾的霹靂平地炸開。楚度暴喝一聲,震得尖銳氣流微微一偏,從心髒邊上擦過,直沒胸口,帶起一蓬血雨。

白袍蒙面人也被蓄滿攝魂音秘道術的暴喝震得一呆,等他反應過來。龍眼雀地精神大法又使他身形一滞,一道淩厲匹的刀氣從後掠至。将他雙腿斬斷。“噗”,一朵黑色地冰花閃爍着寒光,嵌入他的額頭,從後腦勺穿出。

三大妖王同時出手,威力駭人,将一名吉祥天的長老瞬間斬殺。

拓拔峰仔細看了看屍體,沉吟道:“這個人一定會龜息秘法,能斂閉渾身所有氣息。”他和楚度都邁入知微境界,對各種生命的氣息、動向都有微妙的感應。尋常高手裝屍體根本瞞不過他們。

“絕對是萬中挑一地高手。”楚度神色淡定,手扶胸口,緩緩跌坐。這一道尖銳的氣流殺傷力十分恐怖,傷口血流不停,胸口附近的肌肉盡毀,白骨都裸露出來。過了許久,楚度才止住了血,傷口開始愈合,慢慢生出嬌嫩的新肉。

“吉祥天若是多安排一個長老伏擊,我必死疑。”楚度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呼吸變得綿密穩定。

“魔主大人天命所定,豈是區區吉祥天可以暗殺得了的?”夜流冰敬慕地看着楚度。目光忽又陰冷:“隻是今日的血債,一定要從吉祥天讨回來。”指尖動,一朵朵冰魄花激射出去,洞穿滿地屍體。

我努努嘴,挑釁地看着夜流冰:“葬花淵那些女人地血債,又找誰去要?”

夜流冰冷森森地盯着我:“你要想找死,本王一定成全。”

碧潮戈哼了一聲,茫茫刀氣透體而出,劈向夜流冰。後者面色一變,全身冒出色彩缤紛的氣泡:“海龍王,你又發什麽瘋?”

刀氣忽而消失得影蹤,碧潮戈輕松地道:“一不小心,體内地刀氣失控了。不會傷了你吧?”

我哈哈大笑,龍眼雀咬着一根香噴噴的臘腸,興緻昂然地盯着我們,沒有一點勸架的意思。

楚度眉頭微微一皺,頓時四下噤聲。

悲喜和尚慢悠悠地走到一具屍體前,剛剛揭開蒙面紗,一股青煙“滋”地冒出,屍體的臉迅速腐爛,很快,軀身也爛成了一灘稀泥。

“哦,原來面紗上還附了秘法,揭開後就會毀去面容,來個死對證。”悲喜和尚咧開大嘴,發出沙啞的笑聲。

我悄悄打量着這個冒牌貨,秃頂圓臉,枯眉亮目,一襲破爛肮髒的袈裟松松垮垮地裹住瘦弱的身軀,脖子上,還套着一圈怪獸頭骨雕刻的骷髅珠。

他到底是誰?爲什麽要冒充悲喜和尚?像是察覺到我注視的眼神,悲喜和尚沖我一呲牙,“桀桀”地嚎笑幾聲,聽得我汗毛倒豎。

“既然這些屍體沒用了,不如留給本王。”夜流冰冷酷地一笑,冰魄花猶如利刃,在每一具屍體上快速切割,血肉内髒橫飛,白骨斷裂地“咯吱”聲令人牙酸。

半個多時辰後,一具具形狀各異、造型奇特的白骨出現在衆人眼前。有的像森森槍戟,尖銳叢立。反射出明亮的冰光;有的似玉樹瓊枝,妖娆多姿,斑斑點點的血暈如同枝柯上盛開地紅梅;還有的根本看不出像什麽,古怪得很。

割雕完畢,夜流冰欣賞地望着白骨:“從此清虛天又添一處名勝了。”

我看得隻想吐,夜流冰真是太變态了,屍首也拿來亂搞。

“呸。”龍眼雀一口吐掉嘴裏的臘腸,厭惡地直皺鼻:“夜流冰,你惡不惡心啊?盡弄這些醜陋肮髒的玩意!還讓不讓老娘吃東西了?”

夜流冰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懂什麽?”

楚度微微一笑:“昔日,魔刹天曾有一位叫波德來地巧匠。自創一門‘惡之花’的雕刻絕學,擅長從醜惡中發現美。流冰地骨雕倒和他有些類似,不但深具天馬行空的想象,而且線條流暢,意韻奇妙,給人限啓迪。”

“魔主大人真是流冰生平的唯一知己。”看夜流冰感動的樣子,恨不得跪下來吻楚度地腳了:“波德來正是我的師叔祖,魔主大人見識淵博,流冰欽佩萬分。”

楚度續道:“過去你是以美入法,如今以醜入法,醜中見美。可見你的妖術又有長進了。是否和上次被林飛大鬧葬花淵有關?”

“正是拜這小所賜。毀去了我大半的夫人藏品,倒讓流冰有些感悟了。”夜流冰眼中含着刻骨的恨意:“魔主大人。能否讓我好好感謝一下這個小子呢?”

“我自有主張。”楚度沉思了一會,道:“流冰,你的心胸需放得寬廣一些,才能再有所突破。”

頓了頓,楚度目光投向龍眼雀:“雀兒,你不可被表象誤導,而忽略了流冰骨雕中的獨特真意。”

“是。”龍眼雀恭恭敬敬地道。

聽到楚度稱呼龍眼雀爲雀兒,再看看渾圓肥大地龍眼雀,我終于忍不住捧腹大笑:“是啊。夜流冰不算惡心,因爲還有一個更惡心的!雀兒,赫赫!笑死我了!”

夜流冰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龍眼雀似笑非笑,一縷精神波動倏地襲來。霎時,眼前的龍眼雀變得嬌小玲珑。我趕緊運轉神識大法,驅除幻象。卻不管用,龍眼雀還是一副苗條婀娜的體态,眼波盈盈流動,看得我直發愣。

“假作真時真亦

:

我立刻醒悟:“原來這才是你的真容!我想呢。你和龍眼雞一母所生,怎麽體形差那麽多。”

龍眼雀白了碧潮戈一眼:“就你多事。我還想耍耍這小子呢。有你這個結拜大哥撐腰,這小子還不知要惹出多少禍呢。”

“再大地禍我也替他擔着。”碧潮戈淡淡地道,兩人的目光有意意地瞄向楚度。我心頭一暖,終于明白了他們這番話地用意,是希望楚度能看在他們的份上,對我手下留情。

楚度莞爾:“潮戈,你是想求我放過他麽?”

碧潮戈默然片刻,道:“是。”

楚度淡淡一笑:“我記得你從不求人。”

碧潮戈緩緩地道:“潮戈孤獨一生,隻有這麽一個兄弟,當然在意他的安危。何況小飛和我們魔刹天并沒有不可化解的深仇,魔主有什麽非殺他的理由嗎?”

“大哥,你何必求他?”我又焦急又感動。

“若我一定要殺他呢?”楚度平靜的語聲充滿了攝人心魄的威壓,龐大的氣勢海潮般壓向碧潮戈。短短一個時辰,他的傷勢居然好了大半。

碧潮戈鳳目中爆出凜冽地光芒,澎湃的刀氣與楚度分庭抗禮,毫不退讓。

“碧大哥!”我心情激蕩,眼都紅了。替他擔心,也爲他高興。因爲這一刻,他仿佛不再是楚度的手下,不再是一個俯首聽命的妖王,一個順從的追随者。他是海龍王碧潮戈!他是傲立在琅玕崖上,白衣如雪,風采凜冽的天神!是一柄孤峭不折的刀!

“大膽!”夜流冰變色道:“海龍王,你竟然對魔主大人不敬!”

看到碧潮戈正面沖撞楚度,龍眼雀也吓了一跳。悲喜和尚似乎幸災樂禍,滴溜溜地轉着眼珠,也不知打什麽鬼主意。

碧潮戈仰天長笑:“魔主,昔日潮戈跟随你,是爲了追求刀道的極緻。如今我已經明白,在這個世上,還有比刀更重要的東西。”

出乎衆人的意料,楚度沒有發怒,反而流露出贊賞地神色:“好!”頓了頓,又道:“但還不夠好。”驚人的氣勢倏然消散。

除了悲喜和尚,其他三個妖王一臉迷惑,猜不透楚度地意思。拓拔峰大笑:“楚兄說好,是因爲碧兄不再把刀道看得最重,從而擺脫了人爲刀役的下乘境界。說不夠好,是因爲你還不能把刀道徹底忘記。聽說碧兄舍棄了魂器量刀,但你心裏的刀,還沒有完全舍棄哩!否則,你又何必刻意丢掉量刀呢?”

碧潮戈身軀一震,閉目沉思,一言不發。

楚度和拓拔峰相視一笑,前者緩緩地道:“先得後忘,忘而再得,此謂真空生妙有。”

見楚度沒有怪罪碧潮戈,我總算松了口氣。仔細咀嚼兩個知微高手的話意,我不由暗暗稱妙。目光一瞥,發現龍眼雀和夜流冰也在低頭深思,隻有悲喜和尚專心緻志地用手指挖鼻屎,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我不由疑心大起,楚度和拓拔峰的一番話,絕對是金玉良言,道法真。一般的人想聽還沒機會,怎麽這個假貨一點不在意?要麽他妖力沒到這個層次,聽不懂;要麽就是超越了這個層次。而前者的可能性極小,沒有強大的妖力根本冒充不了一代妖王。

難道他也達到了知微的境界?想到這裏,我心頭駭然。

半晌,碧潮戈霍地睜開雙目,對楚度深深一禮,又對拓拔峰一禮,鄭重地道:“多謝魔主成全,多謝拓拔兄提點。”

拓拔峰嬉皮笑臉地道:“别謝我,老子也是從别人那裏照搬來的。公子櫻學藝有成後,就把魂器一點黛眉刀沉入了碧落賦的瀑潭。然後閉關潛修十年,重新把一點黛眉刀撈了出來。”

楚度輕歎一聲:“公子櫻驚才絕羨,名不虛傳。”

碧潮戈也露出神往之色,龍眼雀津津有味地舔着一塊奶糕:“真想見見這個北境第一美男子呢。”色咪咪的眼神,似乎嘴裏舔的不是奶糕,而是公子櫻了。

我滿不是滋味地哼道:“沉來撈去,也不怕麻煩,多半在裝模作樣。”

“是啦是啦!既然撈了,又何必沉?既然沉了,又何必撈?還是放不下嘛!”悲喜和尚忽然嚎啕大哭,捶胸頓足:“可憐了這把刀啊!”

我瞠目結舌,這個冒牌貨的演技不錯,裝瘋賣傻的确不會引人生疑。龍眼雀沒好氣地道:“死驢子又發癡了。整天瘋瘋癫癫,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

楚度眼中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精芒,一拂青袍,飄然而起:“你們都散了吧。”

夜流冰不安地道:“魔主大人的傷?”

“他的傷應該好了七、八成了。”拓拔峰眨眨眼:“剛才楚兄和我們交談時,語調抑揚頓挫,節奏與呼吸相合,分明是一種借助話音來療傷的奇術。”

“還是拓拔兄厲害。”楚度微微一笑,目光掃過猶自遲疑的碧潮戈,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多謝魔主。”深深地凝視了我一眼,不作任何兒女之态,碧潮戈大步而去,和其他三大妖王消失在茫茫遠方。

雪停了。站在一棵銀妝素裹的樹下,我怔怔地望着碧潮戈離去的方向。寒風吹過,枝柯的冰雪簌簌落下,恍惚又聽見琅玕果清脆鳴響的聲音。!~!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