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揶揄道:“昔日小紅在我懷裏楚楚可憐,現在卻咄咄逼人,究竟是誰變得更快?”雙拳蓄滿混沌甲禦術,再次擊去,赤練火毫不猶豫地迎上。
“轟”,雙方硬拼一記,火焰忽地一暗,順着赤練火的身軀倒退而回,六條手臂中的兩條消失了。我還沒來得及高興,火舌噴吐,消失的手臂又出現了。赤練火冷冷地道:“你的混沌甲禦術還沒學到家。”
我冷哼一聲,接連換了幾十種法術,潮水般向她猛攻。激鬥了半個多時辰,我始終占不到一點上風,不過她也拿我沒辦法。我忽然靈機一動,駕起一縷吹氣風,飛到半空,居高臨下向她攻去。
赤練火嬌笑一聲:“風火輪!”古裏、古怪雙雙躍起,化作風輪、火輪。赤練火腳踏風火輪,冉冉升空,在空中飛翔自如,與我繼續纏鬥。[
赤練火忽然道:“你奔忙了整夜,再和我一場苦戰,就算趕到大千城,也已經元氣大耗,怎麽再和養精蓄銳的雲大郎鬥?”
“妖女打就打,屁話那麽多幹嗎?”我沒好氣地道,趁我分神說話,赤練火突然直直下墜,分出兩條手臂,閃電般拍向崖邊的亭子。
這個亭子原本就破舊不堪,加上被古怪狂風摧殘,隻剩下埋在地裏,露出小半截的四根石柱墩。我赫然發現,柱墩上各貼着一張鮮紅色的符篆。此時被赤練火一碰,符篆立刻燃燒,灰飛煙滅。
“轟隆”,以四根柱墩爲中心,驟然裂開一個深黑色的豁口,向外急劇擴散,花生果、大虎正全神貫注地仰頭看我們交戰,一時措不及防,摔進了豁口。我大驚失色,沒想到這裏還暗藏機關。顧不上赤練火,我急速飛落,沖向豁口,伸手去抓花生果和大虎。
“那裏面藏着一對雌雄連體的毒蜘蛛,幾年前被我以三昧真火封印在這座亭下。公子小心啦,被它們咬上一口可就沒命了。”上空傳來赤練火蕩人心魄的笑聲,下方大虎、花生果向豁口深處直墜。
我又氣又急,加速飛落到豁口邊上,左臂化作鐵鏈倏地伸長,剛要救人,赤練火忽然張嘴噴出四道火焰,化成四張紅符篆,閃電般印在各個柱墩上。“轟”的一聲,山崖搖顫,擴散的豁口開始縮小,像是要重新封合。
我暗暗叫苦,此時此刻隻有兩個選擇,要麽我跳入豁口,去救花生果他們,但我也會被封閉在豁口内,搞不好大家一起死;要麽我幹脆不管花生果二人的死活。日他***,救還是不救?這真是個大問題!
電光火石之間,豁口已經縮成一道半尺寬的溝縫,朝下看,深不可測,沒有絲毫光亮。大虎、花生果的身影在裏面越來越小,花生果的驚叫聲像針一樣紮刺着我的耳朵,一咬牙,我不顧一切地跳進了裂溝。“轟”,溝縫封閉,頭上的一線光亮消失的瞬間,我看見赤練火俯視我的複雜眼神。
四周黑洞洞,空蕩蕩,我急速向下墜落,一面運轉鏡瞳秘道術察看,一面鐵鏈急伸,去撈下面的花生果、大虎。黑暗中,兩人丸般地直落,到了半途忽地起,又落下,連續蹦達了幾下,才在半空停住了。
我定睛一看,原來下方橫鋪着一張綿密的巨網,色澤烏黑,延伸向山腹的各個角落,所以恰好接住花生果他們。我也随即落在網上,四周一根根烏黑色的絲線縱橫交錯,很有性。輕輕一跳,就被反得很高。
花生果捂着小屁股,驚魂未定地四下打量:“這裏是什麽地方?怎麽黑不溜秋的?”
我仔細察看腳下的巨網,想起赤練火的話,又記起亭匾上的“蜘蛛亭”三個字,立刻全神戒備:“我們被困在了山腹中,附近可能會有蜘蛛精。你們小聲點,不要驚動它。”暗罵赤練火夠陰險,居然玩這麽一手,看來她早就準備好這個陷阱,等着我往裏鑽了。
大虎爬起來,從懷裏掏出一個小鐵筒,播弄了幾下,一束淡淡的黃光倏地從筒裏射出,圓圓的光暈映上了山壁。我好奇地道:“這是什麽玩意?有點像燈籠嘛。”
大虎憨笑道:“我把它叫做手亮筒,筒的前端裝滿了腐草,後端盛着一種被稱作‘夏夜’的花汁,中間用密閉的隔闆截住。到了黑暗的地方,隻要移抽隔闆,讓夏夜的花汁流融入腐草,就會生出螢火來照明。”
我啧啧稱奇,大虎晃動手亮筒,可以看清一些附近的景物。四下都是峥嵘的石壁,潮濕而陰冷,不時有幾滴水從壁縫裏滲出,滴落在我們頭上。這時候,巨網突然顫動了幾下。兩點綠色的珠子從幽遠處慢慢接近,珠子不停地閃爍,綠油油得十分詭異。
“是一隻大蜘蛛!不對,是蜘蛛人!”花生果搶過大虎手裏的手亮筒,對準綠珠子照了幾下,尖叫起來。
這是一隻足有桌面大小的蜘蛛,渾身布滿色彩斑斓的花紋。它的下半身是六條毛茸茸的粗腿,笨拙地攀動,震得巨網一抖一抖。上半身卻是一個強壯的男子,綠色的眼睛一眨一眨,貪婪地盯着我們,嘴裏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黏液。
原來真的有蜘蛛精!這張巨網一定是蜘蛛網了。我毫不猶豫,劈出脈經刀,眩目的金光撕開黑暗,蜘蛛精發出一聲痛苦而短促的嘶叫,腰部裂開一道大傷口,血水噴濺而出。
“我還以爲多厲害呢,沒想到這麽不經打啊!”花生果大言不慚地搖搖頭,忽又驚駭地睜圓了眼睛。[
蜘蛛精的血水奇迹般地止住了,傷口迅速愈合,又變得生龍活虎。它對準我們一張嘴,黑色的黏液猶如泉湧,順着絲網流淌,向我們落腳處急速蔓延。
我暗暗納悶,難道這個蜘蛛精也能像龍鲸一樣,具有自動愈合傷口的本事?吹出吹氣風,我拉起大虎、花生果飛起,離開蜘蛛網,居高臨下地觀察蜘蛛精。
在蜘蛛精的背面,駭然還有一個蜘蛛精,下半身也有六條蜘蛛腿,腰部和男蜘蛛精連在一起,上半身是個赤裸的女人,肚子微微鼓起,胸前的**飽滿高聳,還滴淌着綠色的奶水。
難怪赤練火說有一對雌雄連體的毒蜘蛛!
我駕起吹氣風,從蜘蛛精身前一掠而過,對準男蜘蛛精,噴出三昧真火,烈焰立刻把他的胸口燒出一個焦黑的大洞。男蜘蛛精痛得慘叫,女蜘蛛精忽然按住**,擠出奶水,擦塗在自己胸口同樣的位置上。
怪事出現了,雖然女蜘蛛精抹的是自己的胸,但男蜘蛛精的傷口卻一下子愈合了。似乎奶水能透過女蜘蛛精,滲進男蜘蛛精體内。
看來要殺死男蜘蛛精,必須先除掉女蜘蛛精,不給她治療男蜘蛛精的機會。我盤算着正要下手,女蜘蛛精嘴裏突然吐出一根根烏黑,隐隐泛着綠光的蛛絲,四下輻射。不一會,四面八方都結出了一張張蜘蛛網,重重疊疊,嚴嚴實實,空中幾乎沒有空地方了,全被鋪天蓋地的蛛網籠罩,逼得我都沒法子飛了,隻好先降落在一片蛛網上。
順着蛛網,蜘蛛精不急不慢地爬過來。這對蜘蛛精非常狡猾,男蜘蛛精始終面對我,不讓我和女蜘蛛精接觸。一股股黑色的黏液順着蛛絲,向我們流過來,發出腥臭的氣味。
我知道這一定是蜘蛛精的毒液,一旦沾上會小命嗚呼。趁毒液還沒有遍布蛛網,老子要先下手爲強。奮起神威,我腳踏蛛網,勇猛殺向蜘蛛精。
糟糕!我沖到半途,忽然動不了了,腳被蛛絲牢牢地黏住,拔也拔不出來。這些蛛絲是女蜘蛛精剛才吐出來的,粘性強得驚人,和先前巨網的蛛絲完全不同。我急忙去斬蛛絲,但論是脈經刀,還是兵器甲禦術,都切不斷蛛絲。
我吓出一身冷汗,噴出三昧真火去燒蛛絲。“呲”的一聲,腳下一松,蛛絲斷了。不等我緩過神,整張蛛網猛然掀起,兜頭蓋臉向我罩過來,我再噴三昧真火,但根本來不及,附近的蛛網一張接一張向我罩過來,如同洶湧的一波波疾浪。蛛絲一旦沾上,就牢牢地黏住身子,法動。
花生果和大虎齊聲驚叫,蜘蛛精不斷逼近,惡狠狠地撲過來,毛茸茸的長腿快伸到我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