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震,原來老子早被他發現了。猶豫了一下,我不打算出手,這家夥妖裏妖氣,不像什麽好貨色。大漢額頭冒出冷汗,焦急地叫道:“幫我,給你好處!”
聽到“好處”兩個字,我立刻精神一爽,早點說嘛,老子還是有點俠義心的。駕起吹氣風,我瞬間追上夜枭,随手一劈,夜枭慘叫着墜落,“撲通”,一顆心髒落在地上,還輕輕地跳動。
大漢哼了一聲,臉上露出痛苦之色。心髒因爲從高空摔下,已經裂開了一道細縫。我暗叫詭異,就算這樣,大漢還是沒死,黃澄澄的一雙眼睛緊緊盯着我。
“兄弟,我拿回了你的心髒,你也該&m;#8226;&m;#8226;&m;#8226;&m;#8226;&m;#8226;&m;#8226;。”我走到大漢身前,攤開手晃了晃。[
“你先幫我把心放進來。”大漢吃力地指了指胸腔。
我皺起眉頭:“這麽惡心的事老子可不幹,還是讓你的那些草人動手吧。”
大漢道:“哪裏來的草人?它們的陰魂早被你驚散了。”
我這才發現,草人們已經散亂一地,變成了根根雜草。想了想,我拾起心髒,捏在手裏,大剌剌地道:“你别耍什麽花樣啊!先告訴我,你是什麽人?爲什麽鬼鬼祟祟地躲在這裏?要是有半句假話,老子立刻捏暴你的心。”
大漢目射兇光,嘴唇蠕動,我眼前倏地一花,不知從哪裏冒出一根亮晶晶的絲,猛地纏住我的右手,打了個結。這下子我的手動都動不了,更别提捏碎心髒了。
“日他***,想找死?”我怒吼一聲,施展兵器甲禦術,右手化作鋒利的鋼刀,想要斬斷晶絲。誰料到晶絲十分堅韌,死死纏住手刀,根本割不斷。我心中一凜,一拍地上雜草,化作十多個傀儡草人,惡狠狠地撲向大漢。左拳運足胎化長生妖術,配合草人夾擊大漢。
大漢嘴裏默念,幾十根晶絲憑空鑽出,一下子纏住了草人,打了個結,将它們牢牢綁住,同時一根晶絲倏地纏上我的左拳,又打了個結。這下糟了,我的左手也動不了了。
我心裏發虛,從哪裏鑽出個這麽厲害的家夥?以我的法力竟然奈何不了他。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趕緊吹出吹氣風,駕風就跑。
“你别走!”大漢又怒又急,他的心髒還在我手裏。我在半空嚷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你當我白癡啊?”
大漢道:“除了我,天下沒有人可以解開你雙手的咒結。你害死了我,你也變成了廢人,雙手一輩子也動不了。”
我眼珠一轉:“老子家裏就有三千弱水劍,别說幾根絲線,就連銅牆鐵壁也砍得斷。”
大漢冷笑:“這是咒結,并不是實物,就算天兵仙器也休想斬斷它。你把我的心還給我,我就替你解開結。”
我見大漢不像在吹牛,心裏信了幾分,嘴上還死不松口:“你先替我解結,我就把心還給你,否則免談。”擺出要離開的架勢。
大漢哼道:“你這小子油頭滑腦,讓人信不過。罷了,虎落平陽被犬欺,我先解開你的咒結吧。”唇皮動了幾下,我雙手的結倏地松開,晶絲也消失得影蹤。
我楞了一下,沒想到他這麽爽快。大漢急速喘息了幾聲,臉容抽搐:“還不把心還給我?
我嘻嘻一笑:“你答應給我的好處呢?”
“你想要什麽?我答應就是了。”大漢嘴角露出一絲冷笑,神情鎮定得很:“臭小子别耍花招,我能替你解開咒結,也能重新結上!”
我心中一動,忽然有了個主意。當下駕風落地,把那顆心擲回大漢胸腔。“砰——砰”,心髒緩慢地跳動起來。大漢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手在肚皮上輕輕劃過,肚子重新縫合,連一絲傷口也看不出來。
“沒想到你居然守信。”大漢有些意外地道,縱身而起,他足足比我高了一個頭,看上去有幾分氣勢,眼珠轉動間,更是精光閃閃。隻是整個人神色萎靡,像隻大病貓。[
我正色道:“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大家交個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嘛。你到底是誰?在這裏打算做什麽?”
話音剛落,“滋”的一聲,我頭頂冒出一縷焦臭的青煙,袅袅飄散。我心中一震,瞪着大漢:“你在我身上動了手腳?”
大漢背負雙手,仔細打量了我幾眼,點點頭:“你還不算笨。沒錯,剛才我在你身上種下了毀誓咒。要是你沒有依言把心還給我,就會因爲違誓而全身焦爛。不過你守信了,所以毀誓咒自動破解,化作青煙消除了。”
我這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氣得牙癢癢的:“你倒是夠奸詐,難怪這麽爽快替我解開咒結,原來早就暗留了一手。”
“其實剛才你隻要拿了我的心逃遠,等我死了後,咒結自然破除。可惜啊,你被我幾句話吓得乖乖回來。”大漢嘿嘿一笑:“我吐魯番縱橫魔刹天幾千年,怎麽會在你這條小陰溝裏翻船?”
我目瞪口呆:“你是魔刹天的妖怪?吐魯番,真是個難聽的怪名字,可見你老爸沒什麽學問。等等,你說你活了幾千年?媽的,吹牛也不臉紅,可見你的皮有多厚。”
吐魯番怒吼:“我五千九百九十九年前出生,曆經兩次玄劫,二十九次天劫,幾百次小劫,在魔刹天呼風喚雨,名頭足可吓得小妖怪們不敢夜啼,何必要騙你這種小角色?”彎下腰,猛地咳嗽了一陣,嘴角有鮮血滲出。
我吓了一跳,修煉了将近六千年的大妖怪?難怪那麽厲害!我察言觀色道:“你好像受了重傷嘛。”
“要不是我受了傷,哪會容你猖狂?”吐魯番不屑地道:“你的妖術也過得去,居然還會失傳多年的吹氣風,可惜百樣通而一樣精。小子,怎麽我從來沒有在魔刹天見過你?”
我下巴一揚,大言不慚:“老子是混紅塵天的,人稱北境後起之秀的林飛,你當然沒福氣認識。廢話少說,你鬼鬼祟祟地在這裏開膛破肚洗腸子,莫非在療傷?”
吐魯番目光閃爍不定:“你還挺機靈,昨天我的蹤迹剛被你發現,今晚就摸上了我。既然曉得我在這裏治傷,你就識相地走開,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不過你要立個誓,遇見我的事不準對外人洩漏。”
“沒問題,我一定不說。”我随口道,反正老子騙你沒商量,回頭就告訴海姬去。瞥見吐魯番臉上詭異的笑容,我心頭一動:“你又給我下咒!”
吐魯番雙眼一翻:“隻要你遵守諾言,不洩漏我的行蹤,違誓咒自然不會發作。”
日他***,早知道不答應他了。我肚裏罵娘,又覺得好奇:“我聽師父說過,除了甲禦術、秘道術之外,有一種被稱爲密咒的神秘法術,十分歹毒。如果不明解法,中咒的人、妖法力再強也難以化解。”
吐魯番傲然道:“你說得沒錯,在整個北境,通曉密咒之術的不會超過五個人。再見了,小子。”昂藏的身軀迅速縮小,變得螞蟻一般,往草叢裏一鑽就不見了。
“我靠,等等!”我大叫:“你答應給我的好處呢?說話不算話,全家死光光!”
一眨眼,吐魯番又冒了出來,身軀迎風而長,神色悻悻地道:“碰見你算我倒黴。拿去吧,這是魔刹天的烏麻,能解毒蟲咬噬,值一萬兩銀子隻多不少。”随手遞給我一株烏黑發亮的多須植物。
奇怪,這家夥怎麽這麽老實?我疑心地盯着他,轉念一想,試探着問道:“我明白了,你已經答應給我好處,如果不守約的話自己會被密咒反噬,對不對?”
吐魯番臉皮抖動,幹笑了一聲,就要離開。我把烏麻塞回他手裏,搖搖頭:“我不稀罕這種東西。”
吐魯番眯起雙眼:“你想耍什麽花樣?”
我一字一頓道:“我要的好處是——咒結!”早在答應把心髒還給他時,我就打好了如意算盤。吐魯番的晶絲打結十分奇妙,要是我也會這種法術,和雲大郎決戰時隻要把他的黑包袱打上咒結,讓他解不開,就可以高枕憂了。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心花怒放,似乎看見了雲大郎被我打得跪地求饒的可憐樣。
“休想!”吐魯番狡黠地轉轉眼珠:“我隻答應給你好處,可沒說是什麽好處。烏麻你要就要,不要還給我。”[
日他***,這個老妖真夠狡詐的。不過你再奸似鬼,也要你喝老子的洗腳水。我不動聲色地扔下烏麻,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