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骨碌爬起來,大聲道:“能活着,當然有意思!不就是沒有男人能碰你嗎?有什麽了不起?你看着,老子偏要摸你!”
赤爪探出,捏住了鸠丹媚豐滿的大腿。
好痛啊!我龇牙咧嘴,忙不疊地縮爪。還好沒有被燒焦,沒想到,連我這隻威力窮的龍蝶爪,也碰不了鸠丹媚。她的肌膚,仿佛插滿了燒得通紅的尖針。
日他***,這麽性感的尤物,偏偏帶着刺。我很好奇,那究竟是個什麽樣的詛咒?是天生的,還是人爲?鸠丹媚也真夠倒黴,等于是個石女啊。[
鸠丹媚笑得前仰後合:“哦喲,難怪你那麽色膽包天,原來煉出了赤爪啊。當年龍蝶煉有七隻利爪,能使風雲變色,但都法碰我一下。就憑你,能行嗎?”
我嘴硬道:“老子不是碰了嘛?”
她看着我,碧綠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譏诮。她好像在嘲笑我:“你有這個本事嗎?我早已把你看透了,你這一輩子,就這麽點出息了。”
我忽然覺得一股熱血直沖腦門,瞪着鸠丹媚,我咬牙切齒,狂叫道:“我林飛對天發誓,總有一天,老子會把你全身從裏到外摸個便!”夾着呼嘯的熱風,我的赤爪猛然伸出,将地上擊出了一個小坑。
通紅的火苗,倏地竄出爪尖,熊熊燃燒。我傻了眼,赤爪竟然還能夠噴火?沒來得及細想,我忽然腹痛如絞,不等鸠丹媚說話,頭也不回地就跑。
“去哪兒?”
“老子去拉屎,你要湊份子嗎?”我捂着肚子,一路小跑,鑽到一棵大樹後,急急解開褲帶。日他***,剛才吃了那麽多漿果,現在拉肚子了。
隔着樹影,鸠丹媚似乎還站在原地發呆,我估計,她一定被我剛才的飒爽英姿震撼了。
拉完屎,渾身輕松,我聊地轉來轉去,地上堆着這麽多果子,吃不了隻好爛掉,太可惜了。我挖了很多泥土,加水攪拌,捏成酒罐的樣子,再用火烘烤。等到土罐成形變硬,我把鮮甜的漿果剝皮去核,擠碎了,一股腦兒放進去,最後用濕泥封好罐口。
鸠丹媚迷惑地問道:“小色狼,在做什麽呀?”
我乜斜了她一眼:“釀酒!”
“酒是什麽東西?”
我靠,她白癡還是裝傻啊?連酒都不知道?我把土罐搬到湖畔向陰通風的地方,用樹枝蓋好。一直伫立不動的海姬,也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鸠丹媚扭動着腰肢,發嗲道:“好林飛,告訴我嘛,酒到底是什麽?”
我精神一振,你們也有要請教老子的時候啊。不過美人你态度虛心,孺子可教。清清喉嚨,我傲然道:“酒,是一種喝的東西,傳說是古時杜康發明的。喝起來,暖洋洋,醉醺醺,十分的爽。但是,酒又是一種文化,常在祭祀、慶典時使用。唉,多說你們也不懂,反正喝點酒,活血舒筋。壯陽滋陰。”
看到鸠丹媚似懂非懂的樣子,我心中一樂,原來北境沒有酒,這裏的人可真夠笨的。
“不準偷喝啊。”我得意地道,說實話,我也不懂釀酒,隻是試試看。
清香襲人,檸真飄然走近,淡淡地:“以後我們沐浴的時候,不準你靠近,明白麽?”
我學她的樣子,擡着頭,眼睛看天:“以後老子沐浴的時候,也不準你靠近,明白麽?現在我要洗澡了。”[
我轉過身,一邊脫衣服,一邊慢騰騰地下水。我想甘檸真此刻的臉色一定十分好看。
這個湖非常大,半天都遊不完一圈,我在湖底發現了一個洞穴,遊進去一看,裏面正是龍蝶的水晶宮殿,石柱坍塌,滿目廢墟。
前塵往事,仿佛在斷垣殘壁間遊蕩,我覺得很熟悉,但偏偏想不起來。
前世的龍蝶,是叱咤風雲的妖王,今世的我,卻隻是一個小混混。難道這一輩子,我就隻能被人瞧不起?我真的甘心嗎?生平第一次,我認真思考自己的将來。
岩石後,一條色彩斑斓的水蛇竄出來,張開藍汪汪的毒牙,撲向我。
我探出赤爪,閃電般攫住它,還好,要不是我練熟了赤爪,就一命嗚呼了。日他***,你這種小角色也敢欺負我堂堂妖王。我心頭火起,把水蛇捏得稀巴爛。今天的午餐,就是蛇羹喽。
正準備遊上岸,美餐一頓,我突然想起赤爪噴火的奇象,心中一動,赤爪發力,試圖重現噴火的一幕。
試了半天,筋疲力盡,赤爪連半點火星都沒有冒出。我剛要放棄,轉念一想,要是連這點我都做不到,還談什麽摸遍鸠丹媚全身的遠大理想?我定定神,活動了一下筋骨,一點點放松情緒。
意守眉心,心靈像湖水一樣清澈。
我凝視着赤爪,比血更紅的顔色,鮮豔欲滴,仿佛正從一場睡夢中醒來。
體内經脈顫動,赤爪和我精血相連。我第一次感受到,它就是我,我就是它。
仿佛很久以前,它就陪着我,一直陪着我,不可分割。
我慢慢舉起赤爪。
我好像聽見它興奮的咆哮聲。
這麽多年來,你一定很寂寞吧。
你也一定在等我吧。
等我舉起你。
等我将你喚醒。
等我陪你叱咤風雲!
我!對天咆哮!
十六年的少年往事化作一聲不甘的咆哮!我的血已熱!我的氣已狂!我!是北境的龍蝶妖王!
赤爪呼嘯抓出。[
湖水向前振蕩出了五道淩厲的氣浪,赤紅的火焰,噴薄而射,在水中盛開,像一朵光芒閃耀的煙花。
烈焰遇水不滅,反而更加燦爛!
我放聲大笑,如果甘檸真再用花瓣打我,老子就用赤爪,把花瓣燒成灰燼。最好把她的道袍也一起燒掉。嘿嘿,不知道甘檸真脫光了衣服,是什麽樣的?
浮上岸,我美美吃了一頓蛇羹。接下來的幾天,我除了下湖獵食魚蝦,就是苦練赤爪。有時很累,想放棄,但還是咬牙挺住了。赤爪噴出的火焰漸漸增強,到最後,隻要心意一動,就能噴出一團熊熊燃燒的小火球。
“龍蝶爪練得再好,又有什麽用?”鸠丹媚坐在我身邊,慵懶地道:“你始終逃不過天劫。”
我赤爪噴出火焰,翻烤着一頭刺骨魚,一邊道:“我不是龍蝶,它逃不過天劫,不代表我就不行。”
鸠丹媚吃吃一笑:“好大的口氣,那我拭目以待了。不過,如果你死得早,我們三個就可以解脫了。”
“你放心,沒有玩過你之前,老子不會那麽容易死的。”我沒好氣地道,把幾個黃色大餅果捏成粉末,細細灑在魚身。大餅果雖然鹹澀,但曬幹以後,可作調味料,當鹽一樣使用。這些日子,我摸透了樹林裏每一種果子的味道、性能。魚烤好後,我又拿起一個紫色漿果,擠出幾滴酸甜的果汁,抹在金黃的魚上,去除腥氣。
鸠丹媚伸出長而柔軟的舌頭,輕輕滑動:“好像很好吃。”
美女你的香舌味道一定更好。我心中暗想,嘴裏說道:“廢話,過去在洛陽,老子做的叫化雞頂呱呱,三裏外的野狗都會被香氣引過來。怎麽樣?嘗一點嗎?”
鸠丹媚搖搖頭:“我吃素。”
“哦,反正你不能被男人碰,等于是個尼姑,吃素倒也對。”
“才不是呢,據說素食可以減少天劫時的危害。”
我吃驚地叫起來:“啊?真的還是假的?”
鸠丹媚道:“你看看甘檸真、海姬,哪一個是吃葷的?别怪我沒早提醒你,反正就你這點妖力,就算一直吃素,也避不開天劫。”
我愣了一下,急忙問道:“甘檸真、海姬和你也會遭遇天劫嗎?”
鸠丹媚點點頭:“修煉的人類二十年一次小劫,二百年一次天劫,二千年一次玄劫。”
我笑得幸災樂禍:“哈哈,原來你們也要遭劫,比我好不到哪兒去啊。什麽吃素吃葷,老子偏要天天大魚大肉,還要比你們活得更長!”
天空忽然一暗,烏雲密布,“轟隆”一聲驚雷,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我連忙抓起刺骨魚,竄進了湖畔邊的一座木屋。
這間木屋,是我伐樹搭造的,很簡陋,用巨石堆成床,樹皮搓成細繩,再編織成草席和被子,十幾個泥燒的土罐堆在牆角,盛滿了我釀制的果酒。一串串曬幹了的果子五顔六色,懸挂在屋檐下。
鸠丹媚跟了進來,她現在好像變成了我的跟屁蟲。我狠狠盯了一眼鸠丹媚渾圓高翹的豐臀,可惜,中看不中吃。
雨點密集,湖畔上升起騰騰的白霧。雪蓮花瓣自動合上,将甘檸真包裹起來,仿佛融化在茫茫煙水裏。海姬伫立在岸邊,一動不動,全身滴水不沾。雨水打在她頭頂三尺上,就像被形的巨傘擋住,再也法落下。
“我靠,海姬好牛啊!”我羨慕地道:“這就是那個什麽甲禦術嗎?”
鸠丹媚哼了一聲:“海姬的甲禦術源流正統,她又是脈經海殿的首席女武神,當然有兩下子。”
我聽鸠丹媚說過,脈經海殿是北境著名的甲禦術門派,十分厲害。隻是沒想到,海姬竟然是那裏的女武神。
“不過遇上我,她也賺不了什麽便宜。”見到我的眼神,鸠丹媚有些嫉妒地道。
“我相信你,美人。”我沖她擠擠眼睛,看來我的三大美女保镖,随便哪一個,都是跺跺腳就能震動北境的大角色啊!
大雨滂沱,天色白茫茫一片,我捧出土罐,拍開泥封,一面大口喝酒,一面啃咬刺骨魚。在惡劣的天氣,躲在屋子裏吃喝,還有大美女陪伴,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芬芳的酒香飄滿了屋子。鸠丹媚終于忍不住了,搶過我的酒罐,聞了聞,小心地添了一口。
我嘻嘻一笑:“味道怎麽樣?”
她看了看我,猛地舉起酒罐,仰起頭,咕咚咕咚地大口牛飲。酒汁順着颀長的脖子流下,在深深的乳溝裏滾動,閃閃發光。
我又抱起一罐酒,和她對飲起來。
從中午喝到晚上,兩人喝得酩酊大醉,十多個酒罐橫七豎八地滾倒一地。
“好喝,我,還要喝。”鸠丹媚臉色豔紅,眼波蕩漾,舌頭在打結。
我打了個嗝,放下空空的酒罐:“你醉了,美人。”
鸠丹媚咯咯亂笑:“我不是什麽美人,我是個美妖,我和你一樣,都是妖。”
我擺擺手,眼前的鸠丹媚好像在搖晃:“好吧,美妖,你,說說,說說你是怎麽被詛咒的?老子想聽!”
“是一個古怪的男人。我,我也不知道他是誰。”鸠丹媚舔了舔酒罐沿,醉醺醺地嚷道:“他想要我,我不讓,就被他下了詛咒。噢,該死的詛咒,該死的男人!酒呢?我還要!”
我用力拍着胸脯,拍得砰砰響:“你放心,老子陪你去找他。我們去殺了他,替你解除詛咒!有我在,你放心!明天,老子就去宰了他!”
鸠丹媚拼命點頭:“好,我們去宰了他!”撲通一聲,趴倒在石床上,呼噜聲震耳欲聾。
天啊,是不是胸越大,呼噜就越響?我跌跌沖沖地站起來:“日他,他***,你怎麽睡我的床!你,”話沒說完,雙腿發軟,一頭醉倒在地。
外,夜雨清冷,綿密地打在屋頂上,噼裏啪啦地響。屋内一片昏暗,我靜靜地躺在地上,聽着雨,聽着鸠丹媚嘹亮的呼噜。
我忽然笑了。
屋子很小,很簡陋。
但很溫暖。
因爲有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