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滅橡樹嶺的核工廠,毀滅芝加哥的核聚變實驗室,毀滅杜魯門不甘失敗的野心,毀滅美利堅的末日希望。
在解放大不列颠島之後,很多前英國的重要軍事文件都被解密。其中就有一份代号爲“燕子”的行動計劃其内容正是重水之戰。英國人要摧毀挪威的維莫克這座世界上唯一能夠提煉重水的化工廠,而重水,正是德國的原子彈不可或缺的原料。
行動的結果是“燕子”計劃幾乎陷入絕境之時,英國人在1943年2月重新組織了一個由6人組成的“槍手”突擊隊,傘降在維莫克化工廠以北四十多公裏一個結冰的湖面上。随後,他們彙合了四個月前就被困在山裏的“燕子”小組,突進維莫克化工廠,炸毀了提煉重水的濃縮鈾車間,成功地使德國人耗費數年建成的重水工廠在幾秒鍾内陷入癱瘓,450公斤重水從炸毀的水槽中流出,順着工廠的污水溝白白地流走。
“燕子”計劃獲得了成功,英國人成功的阻止了德國人制造出“第一顆”原子彈的夢想。
這份情報解開了鍾義心中一個疑慮已久的迷題:以德國的科技水準,以小胡子的狂妄,爲什麽德國的原子彈一直沒有浮出水面。
認真的回憶一下,貌似在前世,英國人實施“燕子”計劃的重水作戰之後,德國又修複了維莫克化工廠,又開始生産重水。
也就是說,英國被盟軍解放之後,德國的核計劃已經重新啓動。
“挪威……”鍾義将皮椅了轉了一圈,面向牆壁上的全息地圖,不禁有些感慨。随着可以激活基地的那種神秘能量的減少,這種超時代全息地圖的使用也将進入倒計時。想想一年後就要換成普通的紙質地圖,還真是會有些不習慣。
在帝**總參的作戰計劃中,并沒有在近期進攻歐洲大陸的預案。蘇維埃政府得到了大聯盟的暗中援助,蘇聯紅軍的實力大增,已堪與德軍一争高下。而大、小胡子也都興緻正高,恐怕就算是由漢皇出面,調解雙方的戰争都會吃個閉門羹。
所以,在鍾義的大戰略中,也沒有在解決美國之前,與德國發生沖突的計劃。隻是,英國的這份“燕子”計劃,使德國的核試驗初露端倪。而擺在帝國面前更緊要的,卻是“曼哈頓”計劃,同時解決這兩個國家的核威脅?
也不是沒有辦法。在帝國的核武庫中,至少存有數十枚核彈。同時炸平北美和歐洲大陸不敢說,但是炸平挪威的重水工廠和美國的核實驗室絕對不成問題。隻是,如果真的這樣做的話,那無疑,帝國就将是與全世界爲敵。
這樣的結果讓鍾義不得不慎重考慮。在日本岐埠試過“小淘氣”的威力之後,陛下就對于原子彈的使用是慎之又慎。稱霸世界,不是毀滅世界。打開潘多拉魔盒,受到詛咒的,不隻是敵人,還有自己。
在這個瘋狂的年代,在這個滅絕比建設更有誘惑的年代,核泛濫對于全人類來講,都是一個讓人恐懼到絕望的消息。
“摧毀他們,以核止核。核武器隻能掌握在帝國的手中。”
“大規模使用核彈就是人類滅絕的開始,大漢應該是負責任的大國。”
鍾義的腦中兩個聲音不停的在響起。
就連被陛下開恩,特許其出去逛街半天的武佳儀走了進來,都沒有發現。
害得穿着新買的短裙顯擺一下的武秘書好是失望,直到一隻雪白晶瑩的小手在眼前來回晃動,鍾義才恍然驚醒,出現在眼前的小清新則是立刻将陛下腦中的那兩個正天人交戰的家夥都趕了出去。
打着黑色圓點長帶領結的白色半透襯衫,束腰在剛剛過膝的天藍短裙中,陛下還沒來得及細細觀賞緊繃的襯衫下更顯尖挺的雙子峰,目光就被短裙下那雙雪膩筆直的大腿吸引過去,還有那雙泛着藍水晶光澤的亮漆小高跟,包裹在粉嫩的雙踝之下。
陛下偷偷的咽了一口口水,“這是要玩制服誘/惑的節奏嗎?辦公室ol?”
轉過身來,坐在椅子中,鍾義借此掩飾了一下男人的下半身思維。很明顯,武女神的這身打扮,很适合那種思維的口味。
迎着武佳儀期盼的眼光,嘿嘿邪笑兩聲,“很漂亮,不過,我更喜歡空姐或是護士裝。”
……
陛下的低俗趣味當然沒有得到滿足,反而是武秘書大發雌威,罷工一天,有事沒事都……嗯,都陛下自己幹了。
牛嚼牡丹般大口喝着白瓷杯中的茶水,鍾義連咬在嘴角邊的茶葉片都毫無自知。
在一番好話将武大秘哄走之後,陛下繼續着腦海中的天人交戰。炸還是不炸?美國的一定要炸,德國的炸不炸?炸美國的,是動用原子彈,還是常規轟炸?
問号、問号還特麽的是問号!
手中白瓷杯上的圖案是武秘書選的西湖傳說之一的柳浪聞莺,一個曲折但卻有着美好結局的愛情故事。也許,這寄托着南國水鄉姑娘武佳儀在遠離中華後,對于故土的思念,又或是女神也瘋狂,女神也對愛情有着無限的向往。
鍾義在看,可看到的卻是滿目的凄慘。當年在日本岐埠投下“小淘氣”之後的照片,又一張張浮現在眼前。沒有人是殺神,一個民族的崛起,就一定要毀滅另一個民族嗎?
核戰,大漢并不怕。領先數年就擁有核彈的帝國,仍然擁有着即将來到的核戰的主動權。可是,炸與不炸和炸哪裏的選擇卻是如此的艱難。
鍾義很清楚,民族崛起之路,注定是一條血腥之路。要麽征服世界,要麽被别人征服,這個世界不存在着獨善其身。戰争,流血,犧牲都是不可避免的。可是,用滅絕去赢得勝利……怎麽都無法相信,如果印第安人在亞洲,漢人會采取懸賞買頭的屠族政策嗎?貌似在後世除四害時,老師讓交老鼠尾巴頂作業來的。可是鍾義想對天發誓,那時,都是把老鼠捉住,剪掉尾巴再放掉的。
“炸德國,不炸必留後患!”閉上眼睛,“挪威人是無辜的!”
“再堅持一下,張後群打仗那麽猛,也許他可以在‘小男孩’和‘胖子’出世之前,就攻到橡樹嶺。”睜開眼睛,“不要瞪眼說瞎話了,美國人會蠢到把實驗室和核工廠留到近衛軍打到田納西嗎?”
炸與不炸?這是個問題。
炸哪與不炸哪,這更是個問題。
鍾義不是哈姆雷特,更不是希臘雕塑思想者。擺個boss或是悲憫天人,就可以博得同情或是掌聲。
一個命令可以決定無數人的生死,這不是一種榮耀,更多的時候,這是一種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