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公爵訪問愛丁堡,是全程充滿着暧昧與溫情的一次行程。内定的蘇格蘭國王不顧危險,爲使千年古城愛丁堡免于戰火破壞,隻身訪問多國部隊仍然控制着的蘇格蘭地區,大公的回家之行看似莽撞,但卻深合蘇格人崇拜“俠盜”的那顆不安的心。
向往“大俠”們的飛檐走壁、仗劍江湖這方面,英國人心中的武俠情結并不比漢人少。
同時,在多國部隊大敗,盟軍“侯喜”計劃全面展開,北美大陸正陷入戰火紛飛的時節,艾森豪威爾答應與溫莎大公見面,怎麽看都有一些甩肥皂、小暧昧的味道。
在歐洲的多國部隊敗局已定的情況下,艾森豪威爾這是要提前爲自己找尋出路嗎?
大不列颠島上,盟軍陸、海、空立體逼近,哈德良長城不是中華長城,更準确的說,它隻是一條長牆。抗戰時期,中華軍隊憑借長城險關,也無擋住日軍的猛攻。而這道哈德良牆,更不可能對高度機械化的漢軍造成任何的阻礙。
在英格蘭南部的切維厄特丘陵地區,多國部隊在盟軍的立體打擊下,三戰三敗。七萬美軍和五萬加拿大軍在諾森伯蘭被近衛第2裝甲軍截斷後路,而不得不棄械投降。
利茲一戰,多國部隊的銳氣似乎已經耗盡,留給艾森豪威爾的籌碼變得越來越少。
“艾克将軍,您應該早做決斷了!”
愛丁堡皇家哩大道末端的荷裏路德宮,聖十字架城堡會客室,壁爐中的燃燒着的松木發出了劈劈啪啪的聲音,但艾森豪威爾的卻未感覺到任何的溫暖。十一月的蘇格蘭是寒冷的,但更冷的是美國上将的心。
多國部隊在大不列颠戰場上敗局已定,作爲總司令,艾森豪威爾居然連提前撤離的機會都沒有。無論是空中還是海面,都已經被盟軍掌控。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在這被全面封鎖的孤島之上,美軍上将同其他的多國部隊士兵一樣,沒有任何逃出的機會。
“決斷?”溫莎公爵的話就像是一張催命符。戰事已經如此,美利堅本土正遭到史上最大規模的入侵,僅餘的這幾十萬多國部隊一下子成了沒娘的孩子,被丢在這孤島上。所謂的決斷,無非就是向盟軍投降。而那意味着自己将成爲美國曆史上第一位向敵人投降的上将……艾森豪威爾不敢再往下想。
“其實,這一次,本來還有一個人也想和我一起來愛丁堡的……”
“噢?”艾森豪威爾擡起了頭,溫莎公爵欲語還休的樣子,擺明是在拿腔作勢。可這個時候,上将哪還有心思斥責這貨,換個角度來說,這貨現在是塊香饽饽,誰讓人家與漢皇“私交莫逆”呢?
“嗯,是的,将軍,這個人您也認識,韋伯,山姆·韋伯先生!”
沒有再拿捏,溫莎公爵喝了一口熱咖啡,雖然這裏才是自己的家,可說實話,蘇格蘭的氣候,真的比不上南華的堪培拉。
“山姆·韋伯?工人黨主/席?他不是在出獄之後叛逃了嗎?”
雖然領兵在外,但對于國内的政/治動向,并不僅僅立志于軍界的艾森豪威爾從來都是了如指掌。
“是的,艾克。韋伯先生在夏威夷重建了工人黨總部,并修改黨章,要武裝奪權政權。呃,您知道的,與大漢帝國合作,工人黨的這個綱/領并非是天方夜潭。而且,韋伯先生有意邀請您加入美國工人黨,并承諾,如果你同意加入工人黨,他将提名由您出任工人黨副主席以及工人黨武裝力量的副總司令。”
“什麽?”溫莎的話讓艾森豪威爾瘦小的身軀微微顫抖,手中杯子裏的咖啡也因爲抖動濺出了幾滴。
“您不要激動,将軍!”溫莎以爲自已的話讓這位美國上将受辱,“您還要考慮您手下的幾十萬多國部隊士兵的生命……”
“大公,韋伯先生什麽時候來?”
“我……”溫莎公爵一驚,随即讪笑,“這個……還要稍後聯系!”
艾森豪威爾差點淚奔,自己激動夠嗆,敢情這貨純屬忽悠!
“艾克,你别急,我現在就去給蔣帥發電!”溫莎也知道玩大了,立刻起身。
……
蘇格蘭的戰鬥又一次詭異的暫停了。讓人更加詫異的是,艾森豪威爾将多國部隊司令部搬至了格拉斯哥。在其他人看來,這當然是爲應對盟國海軍的咄咄逼人之勢。卻孰不知,安靜下來許多的愛丁堡,正準備迎來自己的新生,正準備成爲世界的焦點,正準備改變世界!
“侯喜”計劃中的第一部分——北美登陸行動,已經基本達成了戰略目标。
五百萬大聯盟軍隊呈兩面包夾之勢,如台風席卷般橫雪美國西海岸和美、墨邊境線。麥克阿瑟悲哀的發現,在短短的三周時間内,自己的西海岸戰區司令部所在地菲尼克斯居然已經成了兩軍對峙的前線。
美國自墨西哥手中奪來的二百多萬平方公裏土地一下子被盟軍占去了一半。想像中,将長期争奪的洛杉矶和聖弗朗西斯科海岸防線,居然連一周都沒頂住就告失守。
在海岸線上大量消耗敵人力量,以逼迫盟軍退軍的計劃在突然間變得可笑無比。美軍士兵缺乏戰争經驗的憋端在戰鬥中被無限放大。在很多時候,訓練再多的士兵也需要在戰場上有一個熟悉和成熟的過程。在盟軍猛烈的立體攻勢下,很多美國大兵因爲沒有經驗,而變得彷徨失措,最終無謂的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西海岸防線被輕松攻破。
奧克蘭和薩克拉門托等重要城市相繼失守,海岸山嶺與内華達山脈成了近衛軍山地師的天下,在印地安向導的帶領下,近衛第29山地師連戰連捷,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滿員一萬人的山地師,所抓獲的俘虜居然超過了他們自身兵員的三倍。随同他們一起行動的印第安旅不得不在薩利納斯修建了一個大大的俘虜營,以收容數萬美國大兵俘虜。
南線,在墨西哥的墨西加利、諾加雷斯和華雷斯三地分别挺進的盟軍也展現了勢不可擋之勢,連續突破。僅中路軍的圖森會戰,就将六個師的美軍包圍。
加利福尼亞州和新墨西哥大片領土被盟軍解放,重新回到墨西哥人手中。
整個美利堅衰鴻一片。雖然無論是執政的民主黨還是在野的共和黨都在大呼美國人民團結起來,抵抗侵略。但整個美利堅的各階層,都普遍看衰這場“王權vs自由”的戰争。理由無外乎是“大漢帝國爲首的大聯盟實在是太強大了!”“美利堅在非洲和歐洲的失敗已經證明美軍無法與漢軍相抗衡!”“大漢帝國的經濟總量早已經超過美國成爲世界第一,在戰争潛力上,美利堅也遠遠落後于漢國!”
美國工人黨很明智的在這場由他們發起的政治攻勢中,沒有再次提及在美國并不是太吃香的共/産主/義,而是唱衰戰争,打擊美國現政府,鼓動人民的不滿情緒。
很明顯,韋伯在與漢皇接觸了一些日子後,也學會了“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這一套理論。在北美大陸愛國主義漫延,人民争先當兵保家衛國的時候,再搞什麽共/産主/義與資本主義之争,隻會讓人民更加的的厭惡。工人黨的宣傳策略選擇了唱衰戰争前景,在戰争不可能取得勝利的情況下,号召美國人民選擇另外的方式來保全自己的國家。
漢皇完完整整的将汪大美男那一套灌輸給了“山姆大叔”。
“爲什麽一定要戰争?是可惡的财閥壟斷與霸權主義将戰火引到了美利堅。爲什麽美國不能與漢國合作?共享科技大發展爲人類帶來的福祉。‘地球屬于生活在陽光下的所有人們!’難道美國人不是向往自由與民主的嗎?是誰将熱愛自由與民主的美國變成了戰争的源頭?是誰發起侵略鄰國,将争奪霸權的戰火引到美利堅?是誰因爲屠殺印第安人,遭來漢軍複仇的怒火?我們要認識到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美國人民應該也敢于面對自己所犯下的錯誤……”
韋伯在格蘭德河河畔的三河城面對着數萬美國人、墨西哥人、印第安人,做了名爲《美利堅不需要戰争》的著名演講。嗯,相當相當的著名。
當然,是臭名昭著還是“留取丹心照汗青”,那就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了。反正,被墨西哥軍警嚴密控制的演講現場,掌聲與罵聲同鳴,鮮花共雞蛋齊飛。
随後,“山姆大叔”乘專機飛赴大西洋彼岸大不列颠島上英格蘭首都倫敦,在劍橋花園古堡與歐洲盟軍總指揮蔣雲志元帥會晤之後,又搭乘大漢皇家海軍的興霸号重巡洋艦前往愛丁堡。
在蘇格蘭王宮的荷裏路德宮,溫莎大公等待已久。在溫暖如春的壁爐旁邊,一同等待的還有另一位美**官,美國第3集團軍司令,布萊德雷陸軍中将。
作爲艾森豪威爾在西典軍校時期的同學和摯友,由布萊德雷中将出任多國部隊的談判使者并不出人意料。
愛丁堡三人會談的内容,在後世,也是極爲機密的存在。但在論及北美大陸史時,有很多學者都習慣性的将内容未知的愛丁堡會談稱爲“北美大陸曆史轉折點”,将其與**戰争、南北戰争并稱爲改變美利堅曆史的三大曆史事件之一。因爲正是愛丁堡會談,開啓了美國又一次内戰的序幕。
在很多後世的美國人看來,這比北美大陸遭到漢軍侵略和戰敗歸還墨西哥土地更讓人難堪。即使是在幾十年後,美利堅民主主義共和國與美利堅聯邦再次合并,也無法掩飾那一段恥辱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