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乙光率領着兩名哨兵搶在草原狼的前面,退到張漢卿的房間,屋裏裏面依然漆黑一片,似乎外面劇烈的爆炸也沒驚醒他們夫婦。
“不對,這不正常!”不要說火箭彈的爆炸聲,就是直升機旋翼發出的巨大聲音,屋子裏面也不可能聽不見。劉乙光意識到有些不妙,但外面的腳步已經讓他沒有更多的時間考慮了,擡腿就是一腳,踹開了房門,闖進去後對着床上就是連開數槍。
開完了槍,劉乙光就知道不好,黃埔四期的畢業生,當然分得清子彈入肉和打空的聲音。可還沒等他命令哨兵搜查,就聽見身後砰的一聲槍響。
劉乙光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胸前子彈打穿後的傷口,艱難的轉過身來,“你……”
“額的天,你個白眼希特勒,張副司令這樣的好人,你也要殺死,忒沒有人性了!”
聽了陝西哨兵的話,劉乙光鏡片後蒼白的臉上浮出了一比詭異的笑容,“校……長,我……盡……呃!”
忠于戴老闆,對委員長忠心耿耿的劉上校倒在了自己手下的槍口下,也許他在咽下最一口氣時,也會爲自己平時對手下們太過于嚴厲苛刻而後悔。
另一名哨兵已被吓得說不出話來,平日在眼中視若魔鬼的長官居然被同僚打死,這明顯超出了他的思維範疇。
對于草原狼突擊隊來說,被劉乙光闖進目标人物的卧室,已是意外。在計劃中,索降後并突進到卧室救出目标,隻需要三十五秒。但因爲劉育鄉的防衛過于嚴密,特工們沒有能按原計劃滲透進看押地,對突擊隊進行精确引導,使得索降點離得目标的密室較遠,再加上劉乙光查夜的時間不固定,才出現意外!
卧室中傳出的槍聲更是讓草原狼隊員們心急如焚,如果非但沒能救出目标人物,反而導緻其被殺,那可真成了笑話了。
門是被劉乙光踹開的,這給草原狼隊員們的進攻帶來許多方便,強光手電突然照射,令得兩位哨兵還沒等反應過來就被制住。草原狼隊長用手中dh-40特種沖鋒槍的槍管挑開了床上的被子——沒有人,也沒有血迹。
“沒死就好!”隊長左手舉起,兩個簡單的手勢手,隊員們立刻分散搜查。
隊長走到了被解除武裝蹲在地上的兩個哨兵面前,“想活嗎?那就說實話!”聲音冷的就像是冰塊一般。
哨兵們不禁打了個寒顫,“别殺額們,長官!是額們隊長要殺張副司令,我開槍打死了他!”
生死關頭,陝西哨兵的嘴皮子也利索了許多。
“别殺他們,他說的是真的!”屋裏的擺設并不是很多,很快,突擊隊員們就在床底下扶出一男一女兩個穿着睡袍的人。
草原狼隊長打開了沖鋒槍上的微型手電,掃了幾下!突如其來的光線很是刺眼,他們極在閃躲。可隊長依然看清了,沒錯,這個男人應該不是張漢卿,隻是情報中的相片上,他是一個身着戎裝、英姿雄發的年青人,怎麽這樣男人老态畢現、甚至都有些秃頂了呢?
“是張将軍嗎?”隊長試探着問了一句。
這個稱呼有點怪,張漢卿很少聽到有人稱呼他爲将軍,就算是被囚禁後,特務們也都是稱他們爲副司令的,有些還會依着東北軍的習慣,稱呼他爲少帥!
遲疑了一下,但不是反應了過來,“在下正是張漢卿!請問……”
是就好!哪有功夫在這裏唠家常?最近的國/軍部隊距這裏隻有五公裏。
“張将軍,我們是漢皇的部隊!請随我們離開!”隊長手一揮,“撤,他們倆……”
“他救了我的命!”張漢卿軍閥出身,哪還不明白隊長的意思,連忙爲哨兵求情。
隊長隻遲疑了零點五秒,“帶上他倆,撤!”
“長官,不用扶我!額沒受傷!”
“少廢話!”草原狼戰士沒有理會哨兵的聒噪,架着他迅速撤出卧室。數名草原狼前後警戒着,護送張漢卿夫婦撤回已經降落在菜地中的大袋鼠。
另倆位負責阻擊的草原狼并沒有遇到太大的挑戰,海東青兇猛的火箭彈連射轟塌了特務和憲兵們的營房。睡夢中的他們即使沒有被壓住,也很難在瓦礫中找到自己的武器。而慌亂爬起的他們無一例外,都成爲了阻擊手們的獵物。
裝備紅外線夜視瞄準鏡的草原狼阻擊手,像在訓練中打紙闆人一樣,将灰頭灰臉還沒弄清情況的特務們一一爆頭。
行動中想像的麻煩并沒有出現太多,直到負責行動的兩架超級大袋鼠和兩架海東青離開劉育鄉時,地面上才出現了汽車燈和打着火把的****部隊!也許他們也聽見了天空中的轟鳴聲,但無盡的黑幕遮住了行動編隊的行蹤。
淩晨一時四十四分鍾,行動編隊的四架直升機降落在了貴定縣蛤蚌河邊的補給點。在這裏,他們要選出狀況最好的兩架超級大袋鼠連續飛行,而其他的直升機都将被炸毀,包括倆架堪稱全世界最先進直升機的海東青!
每架超級大袋鼠的油量都是計算好的,運送的人數更是固定的。可因爲多帶回來了兩個國/軍哨兵,那麽就必須兩個人留下來,與特工們一起轉移,而不能直接乘直升機返回香港。
這樣帶有相當危險的計劃外任務,當然不可能留下直升機的機組成員,兩名草原狼隊員脫下了專用裝務,留在了貴定與特工一同轉移。
這個小意外讓隊長的心情不是很好,剛剛被營救出來,甚至還沒太搞明白狀況的張漢卿也顯得很是謹慎,摟着趙四擠在一起。
每架超級大袋鼠最多可容納二十名士兵,就算張漢卿夫婦也沒有特權,何況爲了他求情的兩個國/軍士兵,人家漢軍還扔下了兩個特種兵不能一同返回。
陝西籍哨兵明顯是個話簍,可張了幾次嘴,看到的其他草原狼士兵都是以一種惡狼的眼光瞪着他,又連忙閉嘴。
機艙中透着一種詭異的寂靜,隻有頭頂直升機的旋翼嗡嗡的旋轉聲。當然還有駕駛室,導航員不時響起的話語聲,在歸程,依然有特工們的無線電引導。但導航員和駕駛員絲毫不敢大意,燃油的限制使得他們不能犯下過多的錯誤,一旦迷路,不能按時趕到廣西省蒙山那個補濟點,那所有人就隻好在幾十萬的國/軍圍追堵截中逃命吧。
好在,這種讓人絕望的事情沒有發生。仿佛天助般,兩架超級大袋鼠沒有出現任何機械故障,甚至在軍情二處特工們的引導下,沒有迷路。聽到耳機中傳來蒙山臨時基地人員的聲音時,機艙内草原狼隊員們甚至發出幾聲低沉的歡呼。
雖然說劉育鄉看押地的戰鬥并不算激烈,甚至在草原狼曆次的戰鬥中,是最不激烈的!但一夜間往返奔襲兩千公裏,而且是在……可以說是在敵後,這份緊張和刺激不是一般戰鬥所能比拟的。
但隊長緊繃的心并沒有完全放下來,蒙山位于廣西東北部,是桂系的地盤。雖然桂系的軍隊大部份都調到了長江以北的前線,但李德鄰和小諸葛的老窩,豈會缺兵少将。而且,聽說桂系就有自己的空軍。在桂林,就有數十架飛機的存在,直升機的戰力還是無法與固定翼飛機抗衡的,哪怕對方是老式的螺旋漿式飛機。
桂林的空軍應該是沒有夜間出動的能力,隊長看了下左腕上的多功能手表,夜光針顯示馬上就要五點了,東方的天空已經開始泛白。
“離家越近的時候,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因爲桂林的空軍肯定已經得到了消息,天亮就意味着回家的最後這一段路程,并不會很平坦。
……
“隊長,發現有多架飛機接近!在我們左前方八十公裏!”駕駛艙内的導航員盯着直升機上的雷達,說出了大家最不想聽到的一句話。
“我們的位置在哪裏?距香港還有多遠?”關鍵時刻,隊長很冷靜。
“二十分鍾前飛過梧州,現在已進入廣東省境内,應該是在雲浮附近,距到家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航程。”
“瑪的,各小組注意,有敵機追機,随時準備降落,保護好行動目标,我就不信,南京的廢物軍隊能擋住咱們!”
隊長的命令很強硬也很有信心!可是草原狼隊員們都知道,直升機被國/軍的飛機逼降,那就意味着餘下的三百公裏路程,他們真的要一路打回去!
能不能完成任務?還能有多少人回去?都是未知的,可這也比被飛機擊落機毀人亡強。沒有人作聲,隊員們都開始檢查自己的裝備,連被炸毀的幾架直升機機組成員也開始準備武器。
張漢卿猶豫了一會,“這位隊長,請聽我說一句,委員長知道我在這架直升機中,他不會下達擊落命令的!”
“不會擊落?”隊長笑了,“若不是您自己夠機靈,躲在床下,還有這位哨兵打死了他們的長官,恐怕您都沒機會到這裏!您還相信您那位大哥呢?”
默然、神傷!張漢卿也承認隊長說的是事實!一旁的趙四感覺到了他的頹喪,緊緊的握了下他的手。
“隊長,虛驚一場,是我們的飛機!陛下命令海南島上起飛的皇家空軍天龍戰機爲我們護航!”導航員的話讓機艙裏戰士們發出了歡呼,“陛下萬歲!”
隊長也笑了,就連張漢卿也擡起了頭,看着興奮的士兵們,他對那位傳說中的神之子——漢皇陛下更加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