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日本,北九州和那須嶽戰場上都出現了日軍部隊萬歲沖鋒的場景。在盟軍強大的火力壓制下,排着密集隊形、舉着步槍嗷嗷沖鋒,這種行動無異于主動尋死。
也許他們的目的就是自殺。他們沒有勇氣剖腹,又無法承受天皇駕崩的罹訊,在沖鋒中死亡,對于他們來說是最好的解脫。
軍官們無法阻止這種行爲,崇尚武士道精神對于這種自殺行爲,一直是認爲光榮和高尚的。日軍的最高指揮官石原莞爾也将自己關在屋子中,把禦賜的戰刀擦了又擦。以石原的性格,他并不非不敢面對那種光榮的十字切,隻是他在考慮天皇之死是否真的如漢軍所宣稱的,源于意外,還是漢軍故意殺死天皇,以激起日本大亂。如果是後者,那實在太可怕了。漢皇的目的不是要打敗日本,逼得日本投降,他的目的是……滅亡日本,是的,沒錯,滅亡!
石原随手将戰刀甩出,“碰”的一聲紮進窗框上——天皇禦賜刀的鋒利不是假的。
這一夜,石原接連發出五封電報,分别發給了關東軍司令梅津美治郎大将;朝鮮總督中村孝太郎大将;中華派遣軍統帥西尾壽造大将;其他的兩封則分别是北九州的宇垣纏和駐守濑戶内海沿岸的坂垣征四朗大将。
五封電報的内容是一樣的,那就是指出漢軍是故意謀殺天皇,以激起日軍大亂,借以殺死日本的青壯和精英。抵抗到底政策是錯誤的,提出“舉國玉碎”的東條英機已經死于東京大轟炸,那麽這一政策就不能再錯誤的執行下去了,不能給漢軍機會屠殺大和民族的精英了,戰争繼續下去,日本将被放光血液,那樣就不單單是投降的問題了,而是要亡國滅族。
“爲了大和民族能延續下去,請諸君與石原一起擔起這恥辱的罵名,立即以軍方的名義與盟國方面接觸,商讨投降的可能!”
不得不說,石原莞爾不愧爲日本之腦,在天皇已死,日本上層幾乎被屠戮一盡,舉國瘋狂的時候,仍能冷靜的分析形勢,猜出漢皇的真實想法。誠如他自己在聯合艦隊覆滅後所說,“如果戰争一開始,我一直是參謀總長,那麽戰争的态勢不會發展至此。”
語氣一如日本人一貫的狂妄和自大,但想必到了今天,日本所有還能正常思考的人,都會不同程度的認同石原的這句話。
出乎于石原的意料,他很快接到了回電,五位領軍大将都認可石原的想法。
“戰争不能再進行下去了,除了爲天皇效忠犧牲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坂垣征四郎與石原同爲九一八事變時日軍所熱捧的英雄,一直算是志同道合,英雄相惜。
中華方面西尾壽造大将也早已再無鬥志。自漢軍登陸中華,日軍華南方面軍全軍覆沒;華中方面軍困守于淞泸和南京苦苦支撐;華北方面如今也僅餘京津兩地,不過他們背靠東北和蒙疆,總算還有條退路。
唯一堪稱強軍的隻有滿洲的關東軍,他們與蘇俄對峙,除戰争初期的諾門坎之役損兵折将外,再有就是調進關内的幾支軍隊損失較大,其他包括第二軍和兩個戰車師團在内的強兵悍将皆毫發無傷。而且他們與盟軍罕有正面交鋒的機會,對自己的戰力頗爲自信。
最讓石原擔心的也正是關東軍,石原莞爾也可以說是關東軍系的軍官,對于那些号稱日本最強的家夥知之甚深,屈辱的無條件投降在他們看來,将是不可想像、不可能執行的命令。而且,關東軍曆來有違命抗上的傳統,梅津君能否很好的約束關東軍,将是軍方抱團努力爲日本留下一線生機的最大變數。
蔣雲志收到石原的明碼電報時,相當的意外。他正準備利用日軍陷入混亂之機,大舉攻擊那須嶽防線。在那須嶽與日軍對峙的夷州軍和南洋軍團加緊調動,與東京的猶大軍團和近衛第三軍前後夾擊,一舉擒下石原并不是難事。
沒想到這時石原提出談判,而且是他來盟軍的軍營談判。這小子膽氣不小呀,如果不是兩國交戰,蔣司令倒真想贊他一聲真漢子!不過這事饒是蔣黑臉也不敢獨斷專行,請示陛下是必須的。
接到日本方面的電報時,陛下正在哄海妮開心,秦映雪已經升格爲準媽媽,滿臉的幸福讓小妮子看着就嫉妒的要死,還有老爹老媽,幾乎每天一個電話催她,鬧得開朗如小妖精也郁悶了。“我堂堂獅子女大公繼承人要生個孩子也這麽費勁嗎?”
這等豪言壯語讓鍾義流汗不己,眼看海妮有進化爲女漢子的趨勢,陛下不敢怠慢,又是哄又是哄的……沒辦法,這種事,也隻能哄了!話說陛下也挺納悶,這方面咱也沒偏心眼呀,不說偏向小妖精至少也是雨露均沾,難不成咱漢人女子适合生養這種傳說還真的确有科學根據?
可是總結出這種結論的老祖宗得是何等威風?至少像陛下這種娥皇女英還動不動就鬧小脾氣的,是不敢下此結論滴,沒有實踐就沒有發言權不是?至于未央宮裏的那幾個妞,提及此事陛下就郁悶,前些天喝酒時就有兄弟言及陛下是有色心沒色膽,當初拿下冷美人時威猛何處去了?
土著妞那倒是水到渠成的事,可陛下總覺得對自己女秘書下書不成體統,偶而搞點小暧昧就可以了。倒是鈎弋殿中那倆位,紀久子是另有政治目的,何況答應老全了,若是搞出些差錯,以全大喇叭的彪,陛下也是要考慮下後果滴。
而明步……是長的酷似明步的湛子妹妹,雖說老祖宗們所言女孩16歲就是破瓜年華了,可是去調戲人家17歲的小女孩,陛下怎麽都覺得自己沒有做怪蜀黍的潛質,“哎,再養幾年吧!”
蔣雲志的電報來的很及時,将陛下從小妖精的胡攪蠻纏中解脫了出來,年歲漸長,海妮變得也很懂事,見陛下有公務,雖有不滿,還是噘着嘴站了起來,乖乖坐一邊。看那意思,是要等陛下忙玩繼續了,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鍾義無奈拍額,咱雖不是啥聖明之君,可這白日宣……那啥還是做不出來滴,最主要是外面還有好多工作人員不是。苦笑着看完電報,陛下的眉宇間已變得凝重,“此等人物,爲何不生于我中華!”
這一刻,鍾義有一種伯牙遇子期之快感。殺掉天皇,激起日本大亂,陛下此舉在總參,在帝**系統内,并非沒有異議。正在忙于西伯利亞和太平洋戰役方案制定的葉知秋總參謀長,就對陛下的決定相當不滿,副總參謀長葉爲詢也曾嘗試勸說陛下,但皆被陛下擺手所止。二葉都是軍事家級别的優秀戰略策劃者,但鍾義是穿越者;他們可以判斷出戰争的走勢,可他們看不到如果這時放他們一馬,幾十年後日本會如何的更加嚣張?
盟軍内部無人理解,鍾義可憑借實力、憑借威望壓下所有的反對聲音,強硬執行。但偏偏是一個日本看透了鍾義的想法,他要拼着背負一生甚至是數世的罵名,爲日本留下一線生機。
“如果此人是我中華之士,我必将奉之以龍、鳳。”随手将電報扔到書案之上,陛下的口氣中不無遺憾。
“陛下,這個龍鳳是男的還是女滴?”小妖精的眼神中充滿了戒備。
“你呀……你這個小醋壇子!”陛下哈哈大笑,海妮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是能将陛下逗笑。
“日軍提出談判,我們不能強令拒絕,否則将失之大義。但談判條件必須爲我方所提:一、所有日軍武裝必須無條件放下武器,接受盟軍點驗。二、日方無論軍、民立刻停止對盟軍的敵對行爲。三、保存所有船舶及軍用财産,且防止損毀,并服從盟軍方面對其指示。四、即速解放現由日方支配下所有盟軍俘虜,及被拘留者,且執行對彼等之保護、津貼、給養,及對指定地點之迅速運輸等措置。五、天皇及日本國政府統治國家之權限,置于爲實施投降條款采用認爲适當措置之盟高最高司令官之限制下。此五條,缺一不可,日軍唯可接受無條件之投降!”
盟軍四大集團軍總指揮都接到了陛下的電報,“五條”将适用于任何戰場之談判。
同時,大聯盟五國首腦同聚猶大王國首都馬尼拉,商讨亞太地區戰後事宜。這次大聯盟會議,最讓關注的是中華方面,重慶的委員長并沒有接到漢皇和主辦方猶大王國的邀請,坐在馬尼拉大衛王宮圓桌旁的中華代表,是延安的太祖,大漢皇家空軍的一架霸王龍軍用運輸機将其及延安代表團接到了馬尼拉。
軍情二處轉過來的“謀”之情報顯示,這一次,委員長真的飚了,一幹親信皆被罵的狗血噴頭,外交部長王寵惠的額頭上被茶杯砸出個大包,戴局長也沒能逃的掉,被指着鼻子噴了滿臉的口水。
平日的一幫黨/國能臣幹吏都成了蠢才、飯桶,就連剛剛打下上海的陳誠也自覺得溜邊避風頭,可越怕越來,委員長的鷹眼掃了一圈,最後還是盯住了陳誠,“辭修,指着這幫蠢才萬事難成,這次,你跑一趟吧,既然人家漢皇沒瞧得上咱,咱就不請自來。你飛一趟馬尼拉,替我會會那位漢皇,我倒要曉得,黃口小兒安敢如此欺我?”
委員長畢竟是遍地軍閥時代,屍山血海殺将出來的一代枭雄,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光頭立刻霸氣四溢。聽得他這幫黃浦學生們都不禁暗挑大拇指,“校長就是校長,牛叉!恐怕這世上除了校長,再也沒有人敢稱漢皇爲黃口小兒了吧?”
馬尼拉的鍾義看得也是好笑,蔣光頭這是仗着抱上大腿,底氣都上來不少。“文義!”陛下喊過來自己新任的侍衛隊長,“命令關滄海,在南海上空将重慶方面的飛機給我截回,明碼告訴他們,聯盟最高級會議,非請勿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