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根川和荒川兩條大河沖積出的關東大平原,是整個日本物産最多和人口最爲稠密的地區。尤其是在明治以後,江戶改名東京,成爲日本首都。随着近代産業的完善,整個關東地區急速發展起來,但在1923年的大地震中,關東地區損失嚴重,15萬人在地震中喪生,200多萬人無家可歸,許多日本的重要的産業遭到破壞,這也是日本軍國主者者急于發動侵略戰争的原因之一。
時至今日,在關東平原上仍然可以看到許多斷壁殘垣和被破壞的田地河壩。大漢皇家近衛軍甯樹新少校,無暇在空中觀賞平整的關東大平原,更沒心思去看那勞什子美麗的東京灣,耳機中已經傳來了飛行員的通知,再有三分鍾,飛機就将抵達預設地點。對于他們這些傘兵來講,那意味戰鬥即将開始。
根據空軍在近期偵察的照片來看,師部選擇的降落點是一片水、旱摻雜的農田。沒有太多樹木和山石等傘兵天敵的平等土地,當然不失爲降落的最好選擇,但作爲營長的甯樹新隻能默默祝福自己的兄弟們,不要落到水田中,可以想像,那樣的感覺肯定不會太美妙。
時間差不多了,機艙中突然響起鈴聲,甯樹新大喊一聲:“開始!”
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在他身邊滑出機艙,甯樹新能做的隻是在每個人的背上用力拍一下,“好運!兄弟!”
是的!對于傘兵來講,好運這倆個字太重要了。再精細的偵察,也不能保證每一名傘兵都可以安全降落到地上。打開傘包到雙腳着地的那幾十秒,傘兵們沒有任何的反擊能力,對于敵人可能的攻擊,隻能是暗暗祈禱自己不會那麽倒黴被擊中。即使落到地上,也依然是危機重重,如果能很快與戰友彙合,那是最好不過,但好多傘兵就是犧牲在集合的路上。
傘兵空降的地點,無疑都是敵後,那裏除了戰友,其他都是敵人。克裏特島上一名落在樹叢中的傘兵,被一個希臘老頭用手杖打死,那不是傳說,而是事實。
同時空降的,當然不會僅僅是甯樹新的一個營,三百六十架霸王龍大型運輸機執行了這次任務,兩個師三萬近衛軍傘兵以及他們的裝備将被空降到蒲田區,位于日本首都東邊二十公裏左右,羽田江戶見町。“町”,相當于漢語的小鎮的意思。羽田江戶見町,即東京東南郊區的一個小鎮。
本來這裏是日軍重兵防守的一個地點,但因爲前線吃緊,幾乎所有東京的部隊都被石原莞爾帶到了那須嶽,再加上天皇離京,位于多摩川河口左岸的羽田機場也僅剩下一個二線聯隊的日軍駐守。
這個消息被軍情局特工偵知後,很快反饋到了“遮天”總指揮部,蔣雲志敏銳的捕捉到了其中的戰機。石原莞爾并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在會津若松殲滅戰之後,雖然盟軍已經牢牢抓住了戰場上的主動,但多日來對日軍的狂轟濫炸并沒有取得預期的效果,日軍中要以死報效天皇的愚忠者不在少數,要想在短期内解決石原的五十萬日軍并非易事,況且日軍的補充兵員無數,雖然那都是沒上過戰場的新兵,但就是上百萬頭豬也不是一下都能殺死的吧!
陛下不是要求盡快攻進東京嗎?蔣雲志盯着東京的地圖看了半天,把奉命前來的近衛軍第三軍軍長霍文風少将晾在了旁邊。知道自己這位老上級是個暴脾氣,霍軍長沒有主動找黴頭,而是自己倒了杯濃茶,沒想到剛端起來,還沒送到嘴,就聽到“你小子就自顧自呀?”
“嘿嘿”兩聲,霍軍長趕忙把茶杯給蔣司令送去,蔣黑臉也不客氣,接過來就喝,“文風,做好打硬仗的準備!”
官大一級壓死人,剛倒的茶水被司令熊去了,給自己的這杯還沒等倒完,就聽到了這句話。也顧不上喝水了,霍少将将杯子放在桌子上,轉身立正挺胸,“報告司令,第三軍有信心執行任何任務,近衛軍從不懼打硬仗!”
近衛軍的決心和意志,從來不用去懷疑。“來,文風!”蔣雲志将自己的愛将招至地圖前,“沐局長送來加急電報,鬼子的老本都被石原拉到那須嶽了,東京的防守空虛。這裏,日軍僅有一個二線聯隊防守,如果你們能把它拿下來并堅守五個小時,我就可以有第二批部隊支援你們。”
“司令,你打算直取東京?”軍事地圖上,蔣雲志手指的地點,明顯是一個機場。而東京的首都圈内隻有一個大型機場,那就是羽田航空港。将日軍主力吸引在那須嶽,然後空襲占領機場,然後空運部隊直取東京……
“有信心嗎?”這明顯是激将法了。
霍軍長翻了個白眼,又來這套!咱近衛軍的字典裏,有過“怕”這個字嗎?
蔣雲志哈哈大笑,“準備一下,明天淩晨行動,這次不比……”
“好啦!司令,不就是在機場那孤軍守上一天嗎?咱空降軍幹的不就是這個活?打到東京,是咱每個近衛軍戰士一直以來最大的夢想,司令能把這個任務交給我們空降軍,我代戰士們謝謝你了!”霍文風鄭重的敬了一個軍禮。
……
“虎穴”行動并沒有十分嚴密的計劃,或者說是一個臨時起意的行動。這也是在後世被人經常诟病的地方;這也是“虎穴”很少登上教科書的原因。皆因這次行動是冒着十分大的風險的,一個弄不好,空降軍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東京附近的防禦情況,軍情局也沒辦法拿到更多更詳細的情報。東條英機将東京經營的水洩不通。“全民皆兵,舉國玉碎”的口号不是白喊的,特工們得到羽田機場的這個情況也是純屬意外——負責與“親王”單線聯系的軍情局二處副處長,在“親王”的辦公桌上瞄到了一份文件……
所以,這次行動無法做到周密的部署,甚至連情報的真實性也無法得到确認。但蔣雲志相信,就算情報有誤,就算羽田機場的守軍更多,空降軍也一定可以拿下來。還是那句老話“日本不是克裏特,近衛軍也不是德國傘兵。”
甯樹新少校落地的地點是一塊水田……的旁邊,熟練的割斷傘繩後,檢查一下自己的dh-40式傘兵專用突擊步槍,确定沒問題後,開通迷彩頭盔上的袋熊式微型通訊器。運氣不錯,兩千米的有效通訊距離内,有很多的戰友,甚至在視線内,就有一個倒黴蛋,滿身泥水的剛在水田裏爬出來。
甯少校有些好笑,這片田地很廣闊,最近的村落也在千米之外,遠處的日光連山和三國山脈清晰可見。比起上次新潟空降時,自己倒黴的挂在樹枝上,這次可以說是太舒服了,尤其是跟在身邊那位落進水田裏的倒黴蛋,更是讓甯少校心裏平衡許多。
收攏士兵的過程也比較順利,袋熊式頭盔通訊器讓甯少校的身邊,很快聚集了近兩百名傘兵,雖然并不全是他自己那個營的兄弟,但這種情況在空降行動中習以爲常,傘兵們找不到自己的部隊時,都是就近加入兄弟部隊。
意外發生在那個視線中的小村落裏,當甯樹新率領傘兵們接照地圖的标識,向師部預設的集結點前進時,突然聽到村落裏傳出槍聲。
“我們的人!”大家都聽出來了,是dh-40突擊步槍的聲音,這是空降軍特有的傘兵槍。“咔、咔!”不待命令,大家就已經打開了突擊步槍的保險。甯樹新迅速分派任務,一名中尉率領一個班的戰士進村搜索,自己率另一個班繞向村子的另一個方向包抄,其他戰士原地警戒。沒有人表示異議,與其他部隊不同,在傘兵部隊中,指揮員的陣亡率是最高的,因爲傘兵沒有前線和後方之分,指揮官降落的地點就是指揮部,沖在最前面,是傘兵軍官的無奈也是傘兵部隊的傳統。
村子并不大,幾十戶人家的樣子。房屋也都是日本關東地區常見的木制闆房,在後面包抄過來的甯少校這一隊人,走到村子中間時戰鬥已經結束,但少校身後所有的傘兵都被眼前的情景激怒了——幾個被打死的日本平民散倒在周圍,而在中間一顆大樹底下,還躺着一具屍體,身上特有的迷彩軍裝證明這是一位傘兵戰士,但……那是一具無頭屍體,傘兵的頭顱已經被村民們割掉了。
與沖動的要屠村的戰士們相比,甯樹新則顯得比較冷靜。
日本人的确都該死,但作爲指揮官,甯樹新強迫自己必須冷靜。紅着眼圈的甯少校命令将犧牲的戰友背起,找回來的頭顱也收好,在村子外就在掩埋,做好标記!
“等戰争結束時,我們一起來接這位兄弟回家!現在,全體都有,列隊——出發!”
不需要解釋,甯少校無視兄弟們目光中的仇恨和不解,近衛軍是天子親軍,空降軍是精銳中的精銳,傘兵的三個條例就是服從、服從,還特麽的是服從。
甯樹新知道,這會兒肯定有很多兄弟在心裏罵他冷血、無情之類的,估計都能湊上四大名捕了。幾分鍾後,斷後的一個班戰士追了上來,“報告營長,弄好了!”
甯少校點了點頭,掃了一眼周圍的兄弟們,“都跟上,我們要抓緊時間。”
隊伍中回答的聲音有些不整齊,甚至還有拖着長聲的,“尼瑪,要不是老子留了後手,還真就被幫小子鄙視了!”
一分鍾後,一聲巨響突然在隊伍後面傳來,大家都不禁回頭望去,一股黑煙在那個日本村子的上空騰起,隐約中還傳來了幾聲哭救聲!
“營長,是你命令搞的?”
“我勒個去,營長你太腹黑了吧?”
……
“少廢話,别磨蹭,都給老子快點。錯過了集結時間,咱們就得自己跟鬼子玩!”甯樹新故意闆着臉,但那一絲小得意怎麽也掩飾不住。“裝一瓦罐手雷,搞個定時炸彈這種小事,還能難住咱們無所不能的傘兵?”
“是!營長”這次的回答明顯響亮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