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大陸戰場上,長沙會戰以盟軍的勝利落幕,崗村甯次率近衛師團殘部等十萬日軍自長沙一線主動撤出,欲沿粵漢線北段取道湘陰、嶽陽撤回武漢。
在崗村的心中,湖南丢了沒什麽,中華這麽大,本就不是日本能完全消化得了的。但近衛師團和仙台第二師團不能再有閃失,他們是皇軍的旗幟。
爲此,狡猾的崗村制定了分路撤退的計劃,近衛師團與仙台師團及兩個旅團近五萬人,在泊羅江邊與大部隊分道揚镳秘密西下,離開粵漢線,繞道南江、江陵,返回武漢。雖然這樣會多走幾百公裏路,但可以避開重慶軍囤重兵把守的嶽陽防線,反倒會更安全。
而崗村自己率領第33師團、106師團和朝鮮混成旅團則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張旗鼓的登上火車,殺奔嶽陽而去。
臨别前,近衛師團長飯田祥二郎深深的向崗村鞠了一躬,“司令官閣下,在日本時,我們政見不和,沒少冒犯您,但今日方知,您才是帝國陸軍之脊梁!請司令官多保重!”
崗村甯次苦笑以對,“飯田師團長,近衛師團意義不同于其他師團,絕不容有失,拜托了,飯田君!”
不由得崗村不苦笑,聚集帝國陸軍幾大主力的長沙戰役以失敗而告終,大本營肯定要抓住一個替罪羊,以安撫國内的情緒。日軍參加會戰的北線部隊,已經在贛西北殺出重圍,作爲南線的主要指揮官,這個替罪羊的名頭,崗村甯次想推都推不出去,倒不如殺身取義,救出近衛師團,爲帝國陸軍保存一些顔面。
盟軍方面,王以哲率幽州軍進駐長沙,分兵三路:27軍過浏陽河,解放萬載、銅鼓等贛西北縣市,而26軍北上益陽、沅江,全面解放湘北各地;25軍與裝甲77軍當然要順粵漢線北上,追擊日軍,争取與重慶軍陳誠部兩面夾擊,将日軍殲滅在洞庭湖畔。
嶽陽,古稱巴陵、通衢。東倚幕阜山,西臨洞庭湖,北接萬裏長江,與湖北隔江而望,是粵漢線上的重要中轉城市。在得到駐廣州盟軍司令部的情報後,委員長便派得力幹将陳誠親率精銳順江而下,組織防線,阻擊日軍。陳誠素有小委員長之稱,是老蔣的絕對親信,南京失守後,陳誠任武漢衛戍區總司令。同時,還奉命兼任軍事委員會總政治部部長、湖北省主席、航空委員會委員、中央訓練委員會主任委員、三民主義年團中央團部書記長、中央訓練團教育長等職。國民黨内部稱其是“蔣介石的替身”、“第二号人物”。
在武漢淪陷後,陳誠将第九戰區軍事交由薛嶽代理,自己赴渝請訓。他向蔣介石報告說:“以兼職過多,不僅招緻物議,抑且有誤事公。請就可能,界以專職,或可無大遺誤。”當即受蔣面谕:“以辦理政治部事宜爲主,鄂省主席則令嚴立三兼代。”但實際上,仍不時奉派赴湘、粵、桂等地指揮戰事。這次,陳誠被委員長點名親赴嶽陽,也算是重任在肩,
第18軍是陳誠的起家部隊,号稱中央軍嫡系五大主力之一,全德械裝備,武漢會戰時,并未直接接敵,即全員退至湖南幕阜山一帶。此番再回嶽陽,18軍軍長黃維将一封親筆遺書送交陳誠手中,“此戰關乎抗戰全局之成敗,維意率18軍将士将與嶽陽防線共存亡。設若戰死,還請長官照顧妻兒,繼我遺志,報效黨國!”
陳誠含淚接過黃維的家信,交給副官,“誠以18軍起家,必與18軍同在。絕不會棄部隊而逃,此戰,我們同守嶽陽。”
自幽、并軍團登陸中華後,攻擊強勢,日軍節節敗退,中華軍人對抗戰的悲觀情緒也一掃而空,驅除日寇、再興中華的信念逐漸在軍中興起,如黃維般原以死報國的鐵血男兒,中華從來不曾或缺。
嶽陽之戰,崗村甯次指揮的日軍在前有阻擊、後有追兵的壓力下,拼死搶攻。但在裝備了大量自動化武器的18軍防線前,這種萬歲沖鋒的隊型無疑是自殺行爲,甚至在有些地段,陣地中的****打的興起,殺出陣地,對日軍進行反包圍。
在湘陰,第77裝甲軍和幽州25軍擊潰了負責阻擊的日軍聯隊,渡過泊羅江,緊随而來,崗村甯次所率領的日軍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已限入盟軍的包圍之中。
這種情況本就是崗村所預料到的,指揮33師團、106師團與朝鮮旅團收縮防守,以嶽陽縣城爲中心,組織防線,負隅頑抗,爲近衛師團争取更多的時間。
可以說,崗村的暗渡陳倉之計是相當完美的,粵漢線上的日軍吸引了盟軍大部分的軍力,直到飯田祥二郎率近衛師團和其他日軍攻占南縣,王以哲和陳誠才分别收到日軍偏師繞道而逃的消息。
王以哲急命在益陽修整的26軍火速北上追擊,又電令正在長沙修整的霍路,率近衛一師開動所有能動的戰車,立刻增援。
但南縣距江陵不足一百公裏,能否在湘境之内堵住日軍,成爲了這場戰役的關鍵所在。在湘陰的臨時指揮部,第77裝甲軍軍長何柱國展開了地圖,眼睛不由一亮,手指一點,“司令,這裏有重慶的軍隊嗎?”
王以哲聞聲走了過來,也不禁動容,本以爲這數萬日軍漏出漁網,就此跑掉了。但看到何柱國手指之處,希望再起,“我馬上給陳誠發電報,請他派軍駐守此處。”
何柱國點頭,“讓小委員長想盡一切辦法,一定要派出部隊駐守這裏,隻要拖上幾個小時,霍師長就可以追上日軍的尾巴。”
何軍長剛剛去檢查坦克的保養,手上沾了點柴油,剛才手指點着地圖之處,也被油迹浸污,但是油迹旁邊的三個字依稀可見:華容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