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3歲左右的時候,我一次被帶着離開實驗室。因爲好像距離不算很遠的一個醫院出了個醫療事故。是一個商場生了恐怖襲擊,一大堆受傷的人送到了醫院。因爲人太多了,有幾個病人處理得很有問題,在醫院不久就死了。後來趕到醫院的急症部門主任核對了處理過程記錄才現。父親就趕着過去,和當地一些官員打招呼,把事情處理了,沒有曝光給媒體。當時從實驗室出,因爲是第一次離開實驗室,很興奮的,湊在車窗上看外面。開始蠻長一段路都是農田,玉米地。沒什麽明顯的标志性建築吧,因爲看着很快就犯困了。後來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了,在院長辦公室。當時醫院很吵就記得這些吧。小瑪麗好奇地看着面前的那個漂亮的年輕女子,難道憑着這些内容就能推測出實驗室的原始位置
負責處理小瑪麗提供的情報的是高等事務局特意組建的一個特别的小組。而小組的負責人就是每天固定來找小瑪麗聊上一兩個小時的這個名叫顧凝的女子。顧凝才25歲,但按照内部軍銜她已經是中校了,出色分析能力和想象能力讓他在這個不按常規出牌的機構裏如魚得水。或許是看到小瑪麗對自己的本事有幾分懷疑,顧凝微笑着,對着在一邊等着的幾個人輕聲吩咐了幾句。
小何,你把最近2o年生在美國的所有恐怖襲擊進行檢索。用商場作爲關鍵字過濾。将生位置投影在美國地圖上。
在小何進行檢索地時候,邊上地人順手打開了投影儀,巨大的美國地圖投射在屏幕上。
1o年裏生的去掉。
把傷亡低于1o人的去掉。
把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旗下所有醫院投影。
把全美農産品分布圖投影。
這裏這裏還有這裏,調出用電消耗的分色圖。
就這裏了吧。通知美國方面的,派人過去看看
顧凝三下兩下就圈定了一個範圍。而她所調用的還都是公開地數據。顧凝略有些得意地看着現在轉而變的有些驚訝,看她帶着幾分敬仰地小瑪麗,輕聲地說:這隻是分析地方法而已。你現在那麽聰明。以後一定比我做得更好。
這個圍繞着小瑪麗和瑪麗安的小組的工作方式就是從兩個人那裏了解盡可能多的細節,然後結合多方面的情況來構建一個關于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圖景。一個關于事件,關于人,關于整個體系的圖景。這些圖景和公開信息裏能夠收集到地信息結合起來,再和派駐當地的情報人員收集到的傳聞,信息等等重合,就能得到一個複雜,但更爲真實的情況。這個世界終究不是完美的。這樣一個大集團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會出現,而往往,一些很小的問題到了最後就是整個大廈崩潰的開始。
小瑪麗和瑪麗安其實是非常輕松地,她們每次說出一點事情,往往顧凝和她的小組要用上不知道多少倍的時間來進行歸納整理,再根據情況的重要程度決定是不是要在當地的情報人員進行調查,或者進行什麽樣的調查。而問題是,調動美國方面地力量并不是顧凝這樣一個級别的情報分析師能有的權限。她還要花不少時間做書面報告去申請,有時候還要被上級召去詢問情況。不過,讓顧凝感到開心的是,小瑪麗的确不負她現在所擁有的高智商和強的思考分析能力,顧凝所使用的分析情報的方法,迅就被小瑪麗掌握了。小瑪麗在閑着的時候。經常會将自己所有地記憶一遍一遍過濾,然後提取出有價值地部分,和顧凝探讨,避免開始的時候顧凝要作出很多工作才現情報地重要程度不高這種比較烏龍的事情。
瑪麗安的工作則是盡量爲小瑪麗的陳述補充細節。和小瑪麗不同,瑪麗安所知道的關于小瑪麗的生活方面的事情,都是通過各種各樣别人的轉述,比如對話記錄,錄像等等等等。雖然絕大部分内容肯定不如小瑪麗的第一手資料準确直觀,但是,這些卻都是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人想要瑪麗安知道的内容。僅僅這個視角的關系。就非常有價值。而在了解這些内容的同時,那些周圍的工作人員的态度。評價等等,就更有參考價值
這些都算是些很了不得的工作吧。随着顧凝和兩個小女孩的關系逐漸親密,合作更爲流暢,越來越多的資料被積累了起來。而通過這些資料,那些老練的情報人員們也逐漸現了可以進行操作的事情。一份又一份的行動建議書被送了出去,其中的一些是送給國家的情報機構的外勤人員,而另外一些,則是直接給任盈盈。任盈盈最近忙着籌備在美國建立醫院的事情,而老陰謀家安迪還閑着,他可是非常喜歡這樣的事情。
在美國,建立一家綜合性醫院并不難,但是,那樣也就體現不出醫院的特殊性了。任盈盈申請建立的是一所咨詢醫院。這類醫院建立起來之後隻有一個目的:展示極至的技術。在全美,現在一共隻有7家咨詢醫院,分别隸屬于不同的醫療服務集團。在和數字圖騰洽談合作的共濟醫學總會作爲一個相對低端和貧困的集團,沒有這類醫院。實際上,由于共濟醫學總會内部各種各樣的細枝末節的問題實在很嚴重,以至于丁霄晴不得不将組建醫院這類任盈盈不擅長的問題交給了她。
任盈盈的确沒有丁霄晴地那種認真細緻,但是。任盈盈卻非常懂得要獲得審批的關鍵并不是資曆,而是這樣一家醫院是不是有價值。當呂振羽将實驗室裏那套vr手術設備的照片和相關資料給任盈盈,并表示将爲她的新醫院提供兩台這個設備的後續改進型之後,任盈盈就明白,自己的機會來了。她邀請了有關方面的官員共進午餐地時候無意間将這種設備的存在透露了出去,并表示這種設備想在振羽慈善醫院本部先投入使用,而她很有興趣在美國投入這類設備地使用當然。由于中美貿易中間的技術産品出口禁令,這個事情操作起來很麻煩。
任盈盈不輕不重的言語讓那些适逢其會的人面面相觑。這些人早就了解任盈盈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也了解數字圖騰出來的人對于技術方面的問題不會信口開河。同樣有說服力地是那個簡潔的硬卡紙文件夾的照片資料,甚至還有利用這套設備進行手術的錄像實在是非常有說服力。
虛拟現實技術的應用層最近這些年的進步并不特别快,因爲數字圖騰先開出來的用電極和神經系統相連結進行外部感覺的技術實際上是一種高級得多地虛拟現實技術。實際上,美國也逐漸以這個思路開了一系列的産品。可是,原先以外部感知設備和三維的多邊形生成組合而成的傳統式虛拟現實技術就逐漸被冷落了,說起來,虛拟現實技術現在使用最多的就是遊戲領域。将虛拟現實技術和外部物理操作進行映射連結。雖然是一個非常傳統的技術思路,但現在美國最多也就用在遠程操作機器人進行危險地方地科學研究取樣或者是警用軍用機器人的排雷排爆上面。
看着數字圖騰這套号稱達到了千分之一毫米精度的手術平台,一群人實在不知道做什麽好,也唯有逐級上報這條路了。
在審批方面政府部門一松口,任盈盈的計劃立刻就全盤鋪開了,先不管是不是通過,征地,造醫院大樓的工作先開始。訂購各種設備,聯系願意加盟的各科醫生,聯系護理方面的專家,組織醫院經營方面的團隊等等事情全部先鋪開了。任盈盈一段時間裏是忙得連好好上街買件衣服的時間都沒有了。
針對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工作除了任盈盈帶着一幫已經從數字圖騰退休地揮餘熱地人員之外,就是安迪通過各種辦法挖掘來的各行各業地人才了。安迪手裏的這些人說不上對數字圖騰有什麽忠誠,但是作爲能在各個領域頗有建樹的人。職業道德和能力還是很值得信任的。而安迪選擇的開始打擊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手段并不太光彩,他最先選擇的辦法是敲詐。
任何醫院,總有出事情的時候,那麽大的一個集團,旗下那麽多醫院,說每天都有醫療事故可能是誇張了,但隔三差五地出事是免不了的。有些事情,集團的公關部門,法律部門,加上付出一定代價和當事人或者是當事人的親屬和解了也就算了。但是。這些事情雖然是過去了。但是并不代表沒有機會重新提起來說。
安迪選擇了紐約時報一個一直跟蹤醫療領域各類事件的記者。那個家夥默默無聞地在一個版面工作了二十多年,一直都是口水類報道和公關稿。算的上是波瀾不驚,除了報社的同事,都沒多少人認識他。即使是報社同事,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但是,恰恰是他的默默無聞和半隔離于人群的這個特點讓安迪看中了他。經過了幾天的跟蹤和觀察,并讓一些人與之接觸之後,安迪現,這個人有野心。志大才疏是對這個家夥的很好的評價,也是對他一直以來的特異表現的很好的解釋。
安迪這樣一個很有精神的老牌紳士模樣的人和這個記者的接觸并沒有引起他的懷疑。直到安迪将一大堆關于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所處理的各類醫療事故的文件交給他,他才恍然意識到原來他面前的人決不簡單。安迪沒有詳細地吩咐他到底應該如何去做,也沒有解釋爲什麽。他相信既然對方有野心,自然會作出正常的反應。
這個名叫安東尼的記者畢竟還是有相當的情報資源和職業素養,他随機抽出了幾個案例,稍稍進行了核實之後就基本判定了所有資料的可靠性。然後,他開始表文章了他不是個愚蠢的人,他非常明白,以他現在5o歲左右的年紀,不太适合作爲一個異軍突起的王牌記者來工作了,哪怕他憑着這些資料拿到普利策獎,他剩下的還能工作的年數也無法靠稿費和版稅來獲得足夠他今後揮霍的資金了。他選擇了更爲直接的方法,也正是安迪希望他使用的方法敲詐。
幾篇文章表之後,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公關部門的律師立刻就找上門來了。然而,交涉的結果讓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方面的人大吃一驚,這個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的記者手裏掌握着的資料要是公布出去,造成的負面影響簡直不可估量。固然這種事情每天都在生,所有的同行都理解,但是,不會有任何人出來爲他們辯解的。
和安東尼辛苦談判了快兩周之後,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和他以5oo萬美元的代價成交,安東尼交出所有材料,以後再也不表針對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負面言論。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提出的那個可以免費在旗下任何一家醫院享受免費醫療的待遇被安東尼理智地謝絕了。他不希望醫療事故生在自己身上。
才5oo萬得知了最後結果的安迪撇了撇嘴,着實鄙視了安東尼一把。要知道,這些資料捅大一點,弄個幾千萬乃至上億都不是問題。而更好的辦法是寫書一次性扔出去,估計版稅什麽的就不止5oo萬了,加上帶了的各種邊際效應,比如法庭辯論,比如去當一些别有用心的政客進行醫療改革的咨詢人之類掙錢地方太多了。而這個家夥居然被5oo萬搞定了
略有些不滿的安迪決心自己出手,不把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整慘決不罷休。
他的第二招更狠,既然以前的醫療事故不作數了,那好,我給你們制造醫療事故
安迪心裏,不相關的人命是不能傷害的,永久性傷殘也不要,但是,讓對方曆經千辛萬苦,被媒體追殺到絕境邊緣的時候才挽救局面,那還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