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振羽臨時租用的灣流到在浦東機場着6之後,李韬和他安排的直升機已經在跑到盡頭等着他們了。
呂振羽帶着嶽羽,蘇宛和龐海登上了直升機直接趕回了醫院。那個狙擊手已經被逼在了一個很小的角落裏,很快就會被抓住。要不是考慮到畢竟是在人家的廠子裏要是搞壞了東西比較麻煩,桑學平早就下令對那個地方進行火力覆蓋了。但無論如何,現在這個狙擊手都沒有任何可能逃跑了。而龐海,已經開始準備刑訊工具了。
回到了廠區之後,嶽羽又悄悄從大家的視線中消失了。幾天在外面的行動,讓這個機體經受了相當大負荷的檢驗,除了呂振羽對機體進行過兩次基本檢查之外,整個可靠性還沒有經過充分試驗的機體就沒有做過多少維護工作。嶽羽擔心的是機體現在随時可能出現故障。任何東西,可靠性和複雜程度都是成反比的,而這種機體,實在是太複雜了。
葉嘉映肩膀上的子彈取出之後,隻打了很少的麻藥。折騰了相當長時間之後他終于沉沉睡去了。在病房外稍微看了看葉嘉映,呂振羽沒有走進病房。葉嘉映是個很警覺的人,哪怕他處于這種狀态下。
而在另一間病房裏,呂振羽看到了青青。青青顯得有點奇怪,她抱着雙腿坐在床上,下巴枕在膝蓋上,絲将她幾乎整張臉都埋住了。這樣一副受驚的小姑娘地樣子到底是青青僞裝出來的,還是她真的感到了某種強烈的威脅。而産生了強烈的情緒波動
青青,青青。呂振羽坐在青青的床沿上。他的手輕輕放在了青青地肩膀上。
出乎意料的是,青青一下子抱住了呂振羽,把自己地腦袋深深埋在了他的懷裏。青青說:我好害怕。差一點,就差一點。要是我的腦袋就在那裏炸開了,那我該怎麽辦在這個身體裏那麽久了,雖然是演戲。可是我真的已經熟悉了這個青青的身份,也喜歡上了這個身份。要是我真的就是那個青青多好要是我能夠不受排斥地生活在人類中間多好我怕。要是不是老葉擋下了子彈。這些夢想就全都完了。戲也演完了,我在大家面前表演我的恐懼,讓我地眼淚都哭沒了。紀容今天也不在,還沒來得及給我補充那個水罐子。連哭也哭不出來。畢竟距離人類還是太遠了。
青青的聲音輕柔而沉郁,很有些怅然。呂振羽知道,這是因爲青青确實害怕了。在其他人面前,青青或許會非常理智的控制自己的各種行動。将符合自己身份和性格設定的種種行爲完美表現出來。但是,在呂振羽面前,青青絕對不會有這樣的傾向。青青是确實害怕了。她既然有了自己的思想,也會有自己的喜歡與不喜歡,也會逐漸有了自己向往地和不向往的。她的性格當初就被設計成那種很讨人喜歡的女性,而堅強或者脆弱,都會是這種性格設定的一部分,自然。那強烈的感性也是。也正是因爲這些,她才能夠演繹好作爲一個身殘志堅地美麗少女的青青,也在這樣一個身份中以爲她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沒事了沒事了。呂振羽輕輕拍着青青的背脊。雖然青青的這個機體被制造出來的整個過程他都參與了,很多處的皮膚材料和骨骼支架連接甚至都是他自己動手做的,但成爲了一個人形機體的青青和工作台上的零部件還是不同地。青青現在冷冰冰地身體仿佛更能顯示出她的恐懼一般。這樣地事情應該不會再生了。你,你們。也遠遠比你們自己想象得更象一個真正的人。比那些什麽都不知道,以爲自己的意志就是一切的混蛋強多了。
嗯,青青的回應中很是有些感動,但她随即說了一句讓呂振羽實在有些哭笑不得的話:我覺得現在應該好好哭一場,幫我換個水罐好不好。
呂振羽歎了口氣,爲青青解開了衣服,在背後蝴蝶骨的位置摸到了後背這裏的皮膚的接縫,拉開了皮膚,輕輕打開了背後維修口的陶瓷闆,取出了已經空了的5oo毫升的塑料水罐。換上了另一個裝滿了的水罐。然後又關上艙口。重新将青青背後的整片皮膚弄得和先前一樣平順和沒有破綻至少,僅僅憑肉眼看觀察的話是沒有破綻的然後又爲青青穿好衣服。
這下好了。青青悠悠地說。一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一個能流淚能歡笑的女孩子你大概都不知道,我現在多喜歡現在的自己。就好像我真的就是我們編造出來的那個青青
呂振羽沒有打斷青青的想象,他輕輕撫摸了一下青青的頭之後就走出了房間。
他還有另外的人要探望,他的妻子和不到一個月之後就将成爲他的孩子的母親的陳甯。醫院這裏遭到狙擊着實讓呂振羽震怒的一點,就是因爲既然醫院在别人的射程裏,那麽,陳甯也同樣在被威脅的範圍内。青青,達摩,或者阿翔要是遭到了襲擊被破壞了,還可以通過備份來恢複。但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不會有這樣的功能的。呂振羽之所以現在下定了決心要将敢于做這種事情的人連根拔掉,至少有3o的原因是他們居然威脅到了陳甯。
可是,陳甯的注意力卻不在狙擊事件上,而在呂振羽扔出去的巨額懸賞上。她正在和安迪通着電話,惡意地揣測着呂振羽這次将收買多少人的性命。
應該說,呂振羽的這次懸賞,造成地結果要遠遠比他自己預想的好。最後抓獲的那個狙擊手确實是被紋章協會雇傭的。說雇傭或許不準确。因爲這個非常喜歡貴族那個圈子的生活的槍手,本身就是紋章協會的預備會員。雖然他就算加入了協會也就是那種沒有世襲身份地最爲普通的會員,但在這個腦子有點燒壞地人看來,這代表了一個古老的貴族秘密結社組織對于他的地位的承認。
紋章協會雖然是個秘密的集社,而且他們的成員多數都是一些高官,顯貴,貴族乃至一些國家的王室成員。但是,因爲這個組織地古老。多多少少在各種圈子裏會有一些和他們有關的傳聞。尤其是歐洲。
如果純粹比财力,那麽,那些高官顯爵者要是集合起他們全部的财力,那哪怕是呂振羽也無法對抗。一個家族能持續幾百年的意義之一就是當年那些不值錢的東西到了現在都是文物。哪怕光是靠賣文物,紋章協會也能夠調集相當大規模的資金來進行各種活動,在市場上阻擊數字圖騰的各種産品。但是,畢竟他們是一個隐秘。但分散的組織,他們做不到這一點。而相比之下,呂振羽實實在在地懸賞一億,對于那些數量衆多的亡命徒和那些有着很多情報來源的各國的退休和半退休的特工來說,是很有吸引力的。
就在呂振羽在東京布了這個喧嚷地4o小時後,一封電子郵件已經送到了呂振羽的信箱裏。裏面有關于某位澳大利亞富商是紋章組織成員的一系列的證明文件和那個富商被槍殺的全部照片,甚至還附上了在哪裏的新聞媒體可以查到這條新聞的内容。爲了取悅呂振羽,讓呂振羽覺得付費是值得的。那個前kgb的特工将整個過程記錄得詳細無比,也将報複行動進行得血腥無比。以至于代替呂振羽處理郵件的陳遠打開這個郵件之後地第一分鍾就開始抱着垃圾桶吐了起來。
處理掉了一個人,和端掉對方整個組織既然相差很遠。但是,呂振羽還是在第一時間朝着他地帳号上打上了小小一筆錢。這筆錢要比雇傭職業殺手弄死那樣一個人的國際平均價格略高一點。于是那個前kgb非常高興地去尋找第二個目标了。
前特工地圈子和職業傭兵的圈子好像并不是很大,這個前kgb拿到報酬的消息很短時間内就成爲了那個小群落裏的公開的秘密。既然已經确認了呂振羽和數字圖騰的決心和信用,剩下的就是行動了。
呂振羽從來沒想到過。化上點錢就能夠造成這樣的後果。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各國都有些相當知名,或者雖然不太知名但還是很有影響力的人物,或者最低限度一些富商之類的人莫名其妙地死了。而且死法千奇百怪。因爲那些傭兵和前特工,固然有不少人是愛好暴力的,但更多的人喜歡達成目的,但不引起别人的主意和懷疑。他們也都有着自己的絕活。當然,爲了取信于呂振羽,他們多多少少會提到一點自己的這種特别的技巧的皮毛。于是,呂振羽的信箱就好像變成了一個殺人技巧大全。很多郵件。連刑訊專家龐海看了都覺得學到了很多東西。因爲有不少人并不是隻想掙一筆錢。而是從一個人開始挖出一串他們自然不會指望對付主動提供消息,那麽。剩下的手段也就隻有逼供了。
這樣的行動自然會引起對方的抵抗。紋章協會似乎提供了更多的報酬要狙殺呂振羽以及數字圖騰方面的重要成員。當然,考慮到掙錢的機會成本,幾乎沒有人敢于來到上海進行這項工作。和将紋章協會那些分散在世界各地,哪怕保衛力量比較強但至少也在想象範圍内的成員一一處理,和要冒着風險潛入到可能是現在全中國除了中南海之外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去刺殺呂振羽,難度完全不是一個數量級的。還有一點,就是呂振羽付錢快。一旦能夠确認提供的資料的真實度,一個小時都不用,錢就到帳了。
雖然各國政府都對數字圖騰和呂振羽大家譴責,但數字圖騰的公關部則表示,一概不知情。事實上,數字圖騰或者呂振羽的張目上也沒有任何能夠把這些人的行動和他們想聯系的證據。沒有人知道錢是怎麽從呂振羽的口袋裏到那些亡命徒的口袋裏的。
紋章協會數百年建立起來的秘密體系,就在呂振羽的金元攻勢下被弄得支離破碎。而這個時候,實際上呂振羽的獎勵基金還隻花去了不到6ooo萬美金。
混雜在那些賞金獵人們的群落裏,安迪同樣如魚得水。他經常選擇那些賞金獵人們不敢輕易去碰的硬目标下手,甚至直接用炸彈,火箭筒和其他比較過分的武器來工作。偶爾也搞搞惡作劇折騰出一些足夠當地警察想破腦袋的懸案。比較讓呂振羽不爽的是,除了安迪,連陳康儒似乎都覺得掙外塊是件很有趣的事情。而偏偏陳康儒的效率還特别高。
紋章協會的人和當初極端正義組織的人不同。極端正義組織畢竟是由一批知識和社會經驗都非常豐富的人組成的,他們的理念雖然有些極端,但總的來說還是可以歸入偏執的範疇的。而紋章協會的人以爲自己是永遠正确的已經太久了。他們中間确實掌握着組織的控制權的那些人幾乎沒有一個願意妥協。呂振羽的無限反擊甚至讓他們顯得更爲瘋狂了。
一些極爲恐怖的主意被想了出來終于,這些瘋狂的點子吓到了紋章協會裏一些神志裏還有一切清明的,同時還非常怕死的人。原先被認爲水潑不進的紋章協會,出現了第一個變節者。
這個變節者究竟是什麽時候變節的,以及這個人到底是誰,幾乎沒有人知道。但是紋章協會出現了變節者的消息卻變成了另一個公開的秘密。大家的猜測,懷疑,又進一步從内部打擊了這個曾經團結和穩健的組織。
這個變節者顯然不是一個很受歡迎的人,因爲,他提供給呂振羽他們的除了一份名單之外,就是一條壞消息。在數字圖騰的報複開始後不久,有過一個組織的代表聯系過紋章協會的高層。他們似乎準備合作。而現在這個時候,到底什麽方面能夠合作,自然大家都明白。現在,對于紋章協會來說,凡是呂振羽的敵人就都是他們的朋友,他們根本不在乎和那些合作者之間到底有着多大的理念的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