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最好那句話的意思是:趙興帶來了大量的信息,很多理念與小皇帝的想法有沖突,他需要靜靜考慮一會,再做出答複。
小皇帝累了,韓忠彥領先向皇帝告辭,等衆大臣出了皇宮,沒人願意跟曾布同行,曾布招手召喚了趙興:“趙大人,你在殿中罵我可罵的恨,實話告訴你,老夫沒錢,付不起那麽多銅,你哪天到我府上,看的什麽好隻管搬,搬完了,算是老夫歸還了你的罰銅。”
趙興輕笑:“曾相,我一向認爲,每個人都要爲他的行爲承擔後果。我雖然私下裏給曾相送過燈,也指望曾相能在朝中中流砥柱,然而,這并不是說我對曾相的行爲很滿意。
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章相昔日迫害元祐黨徒,曾相雖然多方緩和,但依舊執行了那個迫害政策——劉摯死了,呂大防死了、王岩叟死了,無數的先賢死在那條貶官道路上,章惇已經爲他的行爲承擔了後果,他被免官了,而曾相依舊高舉相位,若沒有一點懲罰,怎麽對天下百姓交代?
今日陛下做主,輕輕的懲罰了一下曾相,然而,曾相今後可以挺直腰杆做人了,你可以告訴大家,我已經爲過去的行爲付出了代價——這不很好嗎?”
曾布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所以老夫才沒有沖你翻臉,今後,老夫在朝堂上還要多多依仗你,韓相、蔣相都是睚眦必報的人,我在朝堂上恐怕待不了多久了,至于還能待多久,全靠趙大人的支持了。”
趙興爽快的接受了對方的懇求:“我回頭去找韓忠彥。告訴他我們現在唯一的出路就是重現君子政治,終止黨争,你放心,我一定讓他答應。”
曾布拱手,輕輕提醒說:“蔡京還要回來!”
曾布是聽說蔡京跟趙興關系很好,兩人合開一個古董店,一起制造假古董騙錢,他現在感覺到朝堂上新黨的勢力過弱。不符合勢力平衡地概念,所以要求把蔡京調回來。
談到蔡京,趙興的思緒進一步引申出來,他記得宋徽宗剛剛登位的時候,曾經有一段時間借助鏟除章惇,将政策偏向于舊黨,恢複了許多元祐年間的中庸主張,以至于宋徽宗剛剛登基的那幾年被人稱作“小元祐”。然而。不知爲什麽,等蔡京重新回到朝堂上的時候,小皇帝又重新走了他哥哥的老路,開始不遺餘力的打擊迫害不同意見,以至于政府信用在老百姓心中徹底破産。結果,當金兵兵臨城下地時候,滿京城一個願意爲他而戰的老百姓都找不見,除了幾個騙子道士。
趙興陷入了沉思。曾布以爲趙興在衡量蔡京重新回來的利弊得失,他靜靜地站在宣德樓前,等待趙興的答複。此時,夜色朦胧,大宋京城特有的夜生活開始了,鄰近的街道開始點上燈籠,滿城炊煙渺渺,喧嘩聲漸起。
趙興在心中仔細衡量。人常說性格決定命運,趙興正在從趙佶的性格下手,分析這個人的一生。
借助穿越人士預知曆史地長項,趙興在小皇帝還沒有登基的時候,竭力的跟小皇帝搞好關系,并借助幫端王經營封地的由頭,不停的與端王書信交流,順便向這個年幼地孩子灌輸自己的主張。現在看來。這些努力是有成效的,小皇帝至少對他的某些理念毫無抵觸。
然而。人常說屁股決定腦袋。小皇帝一屁股坐在皇帝位置上,心思已經不那麽單純,比如這次趙興赢得大功回來,但小皇帝卻沒有提對趙興地賞賜問題,甚至連趙興是否回廣州都未做表态,如此一來,趙興隻能作爲一名閑官,滞留在京城。朝堂大事他沒有發言權,小皇帝要想咨詢他,或者會把他叫過去,但如果小皇帝沒有想起,他隻能在京城曬太陽。
小皇帝是個愛好藝術的人,他在藝術上所能達到的高度,在皇帝中間獨一無二,甚至連常人都很難達到他所成就的藝術高度。這需要天賦,外加一些個人努力。
細細想來,小皇帝也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對完美的追求使他偏執于藝術,以至于不耐煩處理國政,這便使蔡京趁機獨攬了大權。趙興隐約記得,所謂“北宋六賊”當中,還有幾名太監喜歡模仿宋徽宗的筆迹,自己書寫聖旨,其氣焰滔天,連蔡京都要巴結。而小皇帝對此卻不聞不問,中宋一朝,那些僞造聖旨的太監沒有受到絲毫懲處。
這說明小皇帝地心思壓根不在處理國政上,蔡京的藝術才華被小皇帝欣賞,故此小皇帝引爲知己,而後将國政全部托付蔡京,這才使蔡京有了玩弄權術的機會……趙興想到這,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論到操縱人心的手段,趙興自認比蔡京那厮高明許多,然而,論到藝術造詣以及拍馬屁手段,趙興遠遠比不上蔡京,所以有些事情蔡京能做到,趙興做不到。
然而,操縱人心這一點,趙興完全能夠做到,他可能不是宋徽宗的精神知己,但絕對能成爲趙佶的左膀右臂……
這樣想來,趙興似乎不可能阻擋蔡京的上位——如今童貫已經去了杭州,以蔡京的手段,巴結山童貫一點不成問題,他将無可争議地返回朝堂,頂替趙挺之地位置,而後利用自己的藝術造詣使小皇帝産生臭味相投地感覺,接下來,曆史将不可避免的回到它固有的軌迹。
想通了這點,趙興輕輕點頭:“曾大人,蔡京蔡元長一定要回來,這點我可以幫你,但我擔心,蔡京這家夥有王安石的風格,獨的很,喜歡獨霸權柄。我擔心這厮回到朝堂,對你我并非好事。”
曾布想了一下,拱手回答:“将來的事情交給将來去辦。讓我們且顧眼前吧。”
趙興點點頭答應:“我這就派快馬前去杭州,通知蔡元長早作準備……”
話說到一半,趙興瞥見一名朱雀軍士兵,數名朱雀軍軍官匆匆忙忙的向宣德樓奔來,趙興止住話頭,出聲招呼那幾名軍官,隻見那些軍人走到趙興面前,倉惶的行了個禮。焦急的彙報:“大人,不好了,諸軍嘩變。”
曾布一驚,回身望了望皇宮,才一擡腳,發覺趙興沒有動,他忐忑不安地停住了腳步,語不成聲的催促:“離人。怎麽回事,朱雀軍怎麽會嘩變了呢?這可是天子腳下,朱雀軍手中掌握着霹靂彈、大炮、火槍,一旦嘩變起來,怎麽得了?!”
趙興擺擺手。止住了曾布的叫喊,他轉向那幾名軍官,詢問:“怎麽回事?我們身在遼國,深入遼國腹心數百裏。周圍都是敵人,我們沒有嘩變,怎麽回到了大宋的京城,反而嘩變了呢?不要急,慢慢講。”
幾名朱雀軍軍官喘勻了氣,詳細解釋:“大人,問題出在點校上面。樞密院對我軍進行點校,卻要收繳我們的槍支。核定我們的俸祿——大人,我們都是‘大将’,但樞密院官冊上,我們還是環慶兵勇,薪水要比照禁軍士兵發放,這哪成呢,分明是居心叵測嘛。”
曾布插嘴說:“朱雀軍士兵原來都是環慶弓手,連廂軍都算不上。按禁軍标準發放俸祿。已經是恩典了,怎麽還要鬧事……”
稍作停頓。曾布恍然,轉身問趙興:“離人,難道你發的薪俸比禁軍還高,高多少?”
趙興心裏得意,他暗自呐喊:“沒錯,這支軍隊是我的,誰也拿不走,朝廷想分化瓦解,看他怎麽花得起錢。”
心中得意,趙興臉上還是一副懊惱地神情,他伸出一個巴掌,想了片刻,又搖搖頭,捏起了拳頭,将手指張了兩次。在趙興張手期間,皇宮内也想起了一片喧嘩,吵鬧聲越來越大,曾布面無人色,他張望着皇宮内,哆哆嗦嗦的解釋:“宮内,那地方還是你的朱雀軍,離人,快想辦法——十倍,你竟然給士兵十倍的薪俸,這不快趕上一個知縣的俸祿,有你這麽養軍隊的嗎?”
那幾名朱雀軍士兵望着宮内吵鬧的地方,态度恭敬的回答:“大人,我們點校地時候,前面入京的朱雀軍士兵曾派人來詢問,說是他們入京後,俸祿減的太厲害,詢問我們的情況。恰好我們也在點校,等諸軍亂起,我等回頭查看,發現他們已經跑了,我估計他們是得到消息,回駐地也鬧騰起來。”
趙興不慌不忙,慢悠悠的說:“曾大人,曾相,我軍中士兵地薪俸不能按常理衡量,他們平常拿禁軍的俸祿,額外還有服裝錢,火藥錢,消暑費,碳薪錢,夥食費,車馬費,另外,訓練的時候還要給他們發作訓費,戰鬥的時候還要發作戰費,此外,他們地戰利品也要歸自己,所以,細細算下來,他們的薪俸比禁軍高十倍不止。
當然,這些錢也不都是我出,戰場繳獲是大頭,那是我們的敵人替我們付費,我打仗,一般都戰利品豐厚,但這次與遼人交手,維持了一個不勝不負的局面,想必士兵們有點不甘心——帥将軍在哪裏?”
趙興的後一句話是向士兵發問的,帥範官品小,像他這樣的五品官是沒有資格上殿參加議事的,所以酒宴過後,帥範就領着人離開了皇宮。
“不知道,我等先去大人府上尋找,未發現帥監司地蹤影,所以我們隻好來宣德樓前等候。”
曾布已經站不住了,他直催促:“離人,先去皇宮,陛下在那,陛下的安危最爲要緊,先安撫皇宮裏的士兵……十倍薪水,你真舍得。”
趙興解下佩劍遞給那幾名朱雀軍軍官,吩咐:“拿我的劍去,告訴諸軍,有膽敢出營者力斬不赦,請他們稍安勿躁,我等會就去軍營,與他們商談解決辦法。”
皇宮内,宮娥已經武裝起來,他們手拿着刀劍、棍棒、掃帚,強作鎮定。曾布領着趙興先去皇帝寝宮問安,小皇帝連殿門都不開,在大殿内回答:“趙卿,且去安撫朱雀軍,再來問安。”
趙興沖着殿門拱拱手,站在台階上高聲說:“陛下,曾相在這裏,請陛下打開大門。由曾相入内陪伴,臣這就去安撫朱雀軍。”
門内沒有回答,曾布有眼色,馬上喝斥趙興:“汝且去,老臣在台階上守候便已足夠……等等,把你的配槍給我。”
趙興随身帶着三支手铳,佩劍送給了朱雀軍軍官,他又解下兩支手铳遞給曾布。轉身向朱雀軍皇宮内的駐地奔去。
朱雀軍營房裏,士兵們吵成了一團,數個太監手持棍棒圍在院口,見到趙興進來,絲毫沒有攔阻的膽量。他們瑟瑟發抖的看着趙興走進院内地背影,正在心驚膽顫間,院内地喧鬧陡然停止。
剛才,朱雀軍地嗓門實在大。炮火中練就地大嗓門扯起來,令習慣溫文爾雅的太監們極度恐懼,但現在,聲音消失的太快,以至于太監們懷疑,院裏的那些朱雀軍士兵是否頃刻間被趙興秒殺。
大太監梁師成低聲嘀咕:“好威風,好煞氣,都說趙太尉領着十二個侍從坑了吐蕃三萬精銳。咱家那時驚的下巴脫了臼,原來那是真的,瞧,趙太尉這一進去,裏面都變成死人了。”
趙興背着手,悠哉遊哉的走進朱雀軍大院,朱雀軍士兵見到趙興,立刻叉手不離方寸。大氣也不敢吭一聲。趙興慢慢地走了一圈,點手喚過一名士兵。招呼:“史三郎,我記得你是環慶童兒營的孤兒,汝父陣亡在西夏,寡母改嫁,是汝父軍中胞澤幫襯才養大了你……我聽說你前年成了家,娘子給你生了個兒子,傳繼了史家香火,是吧?”
史三郎腿一軟,跪在地上,将頭磕的邦邦響,口稱:“義父,是你當年在兒童營收養孩兒,孩兒才有了今日,大恩大德,永志難忘。”
趙興又一指人叢裏幾名士兵,一一召喚:“施慶生,寇一郎,趙三、馬四……你們都是當初環慶童子營的人吧,我記得你們今年也有二十了,成家了嗎?”
被趙興點名的朱雀軍士兵跪倒了一地,口稱義父,頻頻向趙興叩頭。趙興不理他們,指着人叢中另外幾人,招呼:“翟九,我記得你家門前有棵柿子樹,結的柿子很甜,當初你來廣南的時候,還記得給我帶上一簍柿子,可你去年怎麽沒給我家送柿子?”
翟九涕淚交加:“大人還記得我家的柿子樹,嗚嗚嗚。”
五百名士兵,趙興能記得一小半人地名字,被他點到名的人跪倒了一地,其他的人猶豫片刻,也随大流跪倒在地,趙興見到士兵情緒都平靜下來,他繼續說:“各位知道此地是何地?大宋皇宮!皇宮裏住的是陛下,驚擾了陛下,那是謀反,誅九族的大罪,一旦你們邁出這個營門,誰也救不了你們,不僅你們要首身兩段,連你們地家人親戚也不能幸免。史三郎,你兒子也活不了;施慶生,寇一郎……你們的家人都活不下去,這是你們需要的結果嗎?”
史三郎叩頭出血:“義父,活不下去了,我們朱雀軍看着風光,開銷太大,每天要唰三遍槍膛,可軍器監不給配發桐油,說是沒這筆費用。義父的規定又不能不遵守,大家隻好自己掏錢買桐油,我等現在拿地是禁軍俸祿,但禁軍的刀槍弓箭一年不搭理一次,而我們每天都要打理數次,官府發的錢别說養家糊口,連正常的開銷都不夠,我們要靠曆年的積蓄進行貼補。
義父,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我等當兵打仗,原是拿命換錢,換家人一個活路,可現在連我們自己都活不下去,如何顧及得家人……”
史三郎的話引起一片嗚咽,那史三郎膝行幾步,抱住趙興的大腿嚎啕:“義父,救救孩兒吧,你還是讓我回你身邊當兵,哪怕再去環慶前線也行,這皇宮守衛,表面看風光,實際日子入不敷出,義父,你不能扔下孩兒不管。若義父不顧而去,今日孩兒便死在你面前。也算一個痛快。”
趙興沉默片刻,撣撣身上的土,冷冰冰地下令:“諸軍,起立,列隊,空手出宮。”
趙興沒給大家一個答複,但大家能空手出宮,這意味着。他們有可能免除了宮内守衛的職責,朱雀軍士兵默默無言,眨眼間排列好隊伍,徒手走出營門。
此時,皇宮裏殿前三司的軍隊已經趕到,但他們看到趙興背着手目送這支隊伍,不敢過分煎迫,隻堵住了前往皇宮寝殿的道路。而後任由士兵出宮。
送走了最後一名朱雀軍後,趙興趕往皇帝寝宮,此時,小皇帝已經打開了殿門,曾布坐在門檻上。蔣之奇立在門内,韓忠彥在殿内陪着小皇帝。
趙興徒手上殿,摘下了烏紗帽,向小皇帝叩首請罪:“臣有罪。臣管束不當,使諸軍嘩變,請陛下降罪。”
小皇帝也不糊塗,他溫言安慰:“卿有何罪,剛才曾相解釋了,朕沒有想到朱雀軍薪俸如此優厚,趙卿,如此厚賞。廣南養了多少軍隊?供得起嗎?”
曾布已經返回殿中,但他依舊維持着那副忠心耿耿,義薄雲天的大無畏态度,渾然忘了初聽兵變消息,曾經被吓得面無人色。聽到小皇帝點自己地名字,他“胸中自有百萬兵”樣的挺挺胸,晃了晃趙興送給他的手铳。這一晃悠,引來了一個斥責聲:“曾相。陛下面前。休得亂舞刀兵。”
這個聲音是趙挺之,曾布哼了一聲。狠狠地瞪了趙挺之一眼,乖乖地收起槍。
禦座前,趙興叩首回答:“陛下,說起來這支軍隊并不難養,雖然養活這群勇士花費巨大,但很值呀,數年前,我們三千人攻入占婆,占婆國付的費用,足夠我們養活他們三年,接下來,我們又用了三千人占領了整個大理——陛下,昔日郭逵、狄青征南,動用大軍二十萬,民夫無數,耗費錢糧無窮,這幾千人地軍隊,開銷怎麽也比二十萬大軍來的廉價。
臣一直以爲,給一個人二十倍地薪水,他就有二十倍的勇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說的就是這事。臣用禁軍十倍的薪俸奉養一支純火器部隊,他們人數必然大大降低,能量卻遠超禁軍十倍——而這一切不是已經驗證了嗎,他們數千人就能毀滅一個國家,一支‘半軍’就能與遼人三個軍司抗衡,此等勇士,花多少錢獎賞都不夠,更況且,隻要讓他們打敗了敵人,敵人會替我們付錢養活他們,所以,朱雀軍雖然花費巨大,總的核算下來,臣廣南之地沒有受到他們的拖累,相反,因爲他們連續滅國,反而給我廣南帶來豐厚的利潤與戰利品。
陛下剛才問廣南總共有多少軍隊,水軍且不論,因爲那些水師戰船都是效用船,他們一邊巡邏,一邊護送商船,順帶運送些貨物,那支軍隊是給廣南掙錢的,所以不在兵冊上。至于陸軍嘛,我廣南總共有五軍,分爲妖魔鬼怪與朱雀軍,其中朱雀軍四千人,範純粹大人先帶走了五百人,後來臣又給他送去一千人,等臣返回黃河南岸後,又給他派去一千人,此刻,臣手頭尚有朱雀軍八百人,外加傷兵三百餘人。
至于妖、魔、鬼、怪四軍,以除魔軍人數最重,軍中有火炮兵一千人,輔助兵五千,火槍兵一千人,輔助兵兩千,此外就是長矛兵,他們算在輔助兵種裏,合計一萬一千人。
其餘三軍,平妖軍有三千夷人,已經進駐廣西與大理;鬼軍三千人,駐紮大理與吐蕃邊境;怪軍三千人,前往福建,接替朱雀軍未盡之剿匪工作。零零總總,整個陸軍加起來約三萬人,這數目要算上輔助兵。聽起來士兵雖多,但廣南兵力仍然匮乏,常常令我感到捉襟見肘。”
小皇帝詫異地問:“我記得你來信曾經抱怨,廣南禁軍名額隻有一千二百人,尚不及你的家丁多。怎麽猛然之間,廣南多了三萬名額?難道樞密院竟然許了你私自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