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空無一人的昏暗地下室内,龍辰徑直走到了最裏面的密室才停下了腳步,從藏物袋中取出火種點燃了牆壁上的銅手燈,接着就地坐在了地上,當火光映亮了密室之時,才将白狐從馭獸九目镯内放了出來。
白狐和往日一般出來以後便活蹦亂跳的繞着龍辰小跑了一圈,自從鍾長老被甯常德派遣跟随者回海内大6後,龍辰也不可能再讓白狐縮小藏在頭裏面,而藏身在馭獸九目镯空間内的日子,對白狐而言顯然是非常的枯燥。
“你怎麽了?”
白狐忽然停止了走動,有些疑惑的望着龍辰,輕輕眨了眨藍瞳,好奇道:“爲何我感覺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又遇見什麽難題了麽?”
“你知不知道……”
龍辰話說到一半忽的停了下來,沉默了少許,又接着道:“如果一個玄者沒了禁典,是不是意味着,這個玄者從此變成了一個廢人?”
“沒了禁典?”
白狐顯然有些迷糊,疑惑道:“你所謂的沒了禁典,究竟指的是什麽?既然是玄者那肯定是有禁典的,沒有禁典的玄者,就隻能算是普通人而已啊,這個道理你應該很早就明白才是。”
龍辰苦笑了一下,不由輕輕歎了一口氣,若是真的挑明了,而且又沒辦法再獲得禁典,在這樣的情況下白狐還會不會跟着他,畢竟,白狐選擇他作爲新的主人,始終還是建立在他未來有可能達成呼百的一些願望,守護地階攝場,以及那枚奇怪石頭,宗者之心,乃至尋找白狐前主人的**因等等……
而要達成白狐這些願望,禁典是不可缺的,龍辰也真的不知道,沒了禁典的自己,有什麽能力去挑戰宗級玄者,又有什麽能力去調查白狐前主人的**因。
當然,白狐也許會因這段時間與他相處所産生的感情,忠心不二的守護在他身旁,可龍辰又怎可能心安理得的去接受這種忠誠?
紙永遠包不住火,失去禁典這件事,遲早會落到一些本就對他有所窺視的人耳朵裏,到時,恐怕得一輩子躲在地階攝場,苟且偷生的活着。
想到這些,龍辰心裏憑空升起了一股悲涼,剛剛還存着的不放棄之心,竟是憑空消失得一幹二淨,整個人的意志也開始崩解垮塌了起來,情緒越來越消沉,大有一蹶不振永久i靡的趨勢。
當這股情緒籠罩着龍辰的時候,他脈絡内循序流動的玄氣,竟變得狂躁混亂了起來,原本如水R交融不分彼此的三系玄氣,也跟着逐漸剝離大有要分成三股的勢态,甚至,彼此之間仇人見面一般,相互碰pg撞沖擊,使得整個脈絡内的玄氣變得像洶湧的江水Bo濤翻滾。
龍辰如今的這種i靡低沉狀态,似乎将他與脈絡玄氣之間的聯系生生掐斷,再加上本有着穩定玄氣作用的禁典遊離于i外,并與他之間的距離過于遙遠,讓他不知不覺中面臨着一個失去禁典後的最大的危險,三系玄氣,相互排斥最終撐破脈絡的危險!
“醒醒!”
這時,一道好像從靈魂深處傳來的聲音,讓龍辰猛地驚醒過來,同時也察覺到了體内的異樣,急忙進入了操縱狀态中,當看見脈絡内玄氣的狀态,不禁吓了一大跳。
“快運轉你的煉玄法門!”
那道聲音再度傳來,龍辰急忙照做,運轉起了凡辰煉玄法門,而脈絡内暴躁的玄氣這才終于漸漸平息。
這兩道聲音,出自白狐。
确認脈絡玄氣恢複如常之後,龍辰回到了普通狀态,抹了一把汗,有些膽戰心驚的望向白狐問道:“這是怎麽回事?我剛才爲何好像被迷幻了異樣?!”
在客棧廂房内命懸一線時龍辰都沒有喪失鬥志,這一次竟然莫名其妙的産生那種足以毀掉一個人意志的萎mi消沉,這種狀況除了被迷幻之外,他完全想不到别的理由。
白狐一雙藍瞳緊緊盯着龍辰,眼神帶着一絲擔憂之色,而語氣則很是嚴肅的詢問道:“在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你是否應該告訴我,究竟生了什麽事情?”
“我禁典沒了。”
龍辰笑容有些苦澀的回道,接着,又補充道:“準确一些,是被人奪走了。”
“禁典被奪了?”
白狐藍瞳中劃過一道驚色,但很快便恢複如常,輕聲道:“也難怪你會出現剛才的危急狀況。”
“這兩者有關系?”
龍辰不由驚道,他還以爲剛才是白狐察覺自己異常,所以使用幻術,如今看來,似乎沒這麽簡單。
“當然有關系,你身體和脈絡已經習慣了禁典的存在,而如今禁典與你的距離過于遙遠,脈絡内的玄氣也會跟着出現一些異常的狀況,倘若你心神不甯,則會加劇這種狀況所産生的異常反應,而這種反應,很可能會導緻你靜脈俱毀,危及**命。”
白狐快的解釋道,然後看着龍辰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禁典是如何被奪的?”
“如果你問被奪的原因,我隻能說是因爲一次好奇,至于如何被奪的,我自己也不知道。”
龍辰苦笑着無奈道,接着,微微睜了睜眼,忽的想起白狐剛才那句話的一些措辭,盯着白狐一臉急切的問道:“等等……你說禁典與我過于遙遠,這話的意思,莫非是禁典并沒有被真的奪走,而是被對方控制着,讓禁典無法回到我身旁?!”
這個問題的重要**,對龍辰來講,遠比能不能重新獲得一本禁典更爲重要!
“沒有誰可以真正奪去玄者的禁典,除非他有能力毀掉禁典,可據我所知,哪怕是上古時期的上位玄者,也就是如今俗稱的帝級玄者,也絕對沒有這樣的實力,甚至連那些上位煉陣者也不可能。”
白狐語氣非常确鑿的回道,而這句話,對龍辰而言簡直就是天籁之音,隻是,仍是有些擔心的道:“難道,就真的沒有人可以毀掉禁典?”
“當然有,唯一能毀掉禁典的,便是制造禁典的人,隻是……”
白狐看了看龍辰,道:“隻是,你覺得制造禁典的人,有什麽理由去奪他自己制造出來的禁典?他若是想要,又有什麽是他得不到的?”
這個道理龍辰當然懂,見白狐似乎對禁典被奪這種事情有一些了解,心裏不禁升起了一股新的希望,急忙問道:“我該怎麽做才能讓禁典回來?”
然而,這剛剛升起的希望,還沒三秒,便被白狐一句話給消除得一幹二淨。
“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是不記得,還是沒辦法?”
龍辰皺着眉頭,心急如焚的追問道。
“都不是,是我不知道辦法。”
白狐輕聲道,龍辰愣了愣,接着,沉沉歎了一口氣,連白狐都不知道,就算有辦法,他又能去哪裏找辦法?
密室内,也一下子變得安靜了起來。
過了許久,白狐忽然問了一句:“你還記得,上次我問你,想不想知道你稱呼爲奇怪石頭的東西究竟是什麽嗎?”“嗯?”
龍辰擡起頭,神色有些低落的看着白狐道:“當然記得,怎麽了?”
“那枚石頭,名爲傳承采石。”
白狐淡淡道。
龍辰頗爲疑惑的眨了眨眼,道:“你怎麽忽然想起說這件事?”
“莫非,這與我被奪有關?”
龍辰不禁問道,自從剛才知道禁典有可能取回後,他所有的心思都在怎麽拿回禁典上面,以至于,什麽事情往上面聯想,甚至忘了問白狐還有沒有辦法獲得新的禁典。
“沒有直接的關系,不過……”
白狐猶豫了一下,不是很确定的道:“不過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一下,看看能不能尋得真*禁典。”
“真.禁典?”
龍辰有些茫然的呢喃道,他顯然有些理解不過來白狐這句話的意思。
白狐莫名輕聲道:“我原來的主人,也是一名玄者。”
“我知道。”
龍辰本能的回應道,在失去禁典的失落精神狀況下,對于白狐這連續三句有些不太搭調的話,他隻覺得腦袋裏滿是漿糊,也沒有注意到,白狐對她的主人,已經開始用“前主人”來稱呼了。
在龍辰如今這種失去禁典,變相等于一個廢人的時候,白狐這樣的轉變已經表明了一件事,不管龍辰能不能取回禁典,需要多久時間取回,她都不會離開龍辰。
“所以,我原來的主人,也是有禁典的。”
白狐微微停頓了一下,接着,又道:“但,她的禁典,卻比你的禁典厚一倍,而且,禁典表面也非黑色,而是藍色。”
聽見這句話,龍辰怔了怔,回過神後,有些愕然的驚疑道:“厚一倍?表面藍色?有這樣的禁典?難道不是所有的禁典都是一樣的嗎?”
“這隻是你的無知罷了。”
白狐不客氣的回了一句,并輕聲解釋道:“而那種禁典,便是被稱爲真.禁典,你所擁有的那枚傳承彩石,則是将僞.禁典内的能力,轉移至真.禁典所必須之物。”
“能力,轉移?”
龍辰低聲呢喃道,接着,猛然驚醒過來,目中充斥着怒色,一臉陰沉的道:“我想,我知道那人爲何奪我的禁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