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标最後一天,唐翰一行人早早到了會場占據了最有利的地形,他也很感激柳毅鋒和陸向東兩人,一直陪在這裏。
這不,唐翰又說起的時候,陸向東立馬就打斷了他,“别臭美了好不好,我們都想看看這塊國寶級翡翠到底花落誰家,不是專程等你的好不好!”
“那就算我顯擺好了!”唐翰頓時笑了起來,這人明顯言不由衷,很多玉石商人奪得自己的心儀的翡翠毛料就離開緬甸了,像他們這樣自己不買毛料,依舊留守仰光的人還是不多。
“我們反正沒多少事情,這些毛料最起碼也要半個月才運到國内去。而且,我們不是說好一起去祭拜遠征軍的嗎?難得來一回緬甸,怎麽着也要玩得盡興才回去!”柳毅鋒倒沒陸向東那麽多的調侃意味。
“做生意到柳老師這種悠閑的境界還真是不易。”唐翰笑着回答道,他知道,除了做翡翠生意之外,柳毅鋒每年總有幾個月時間在外面遊山玩水。
“世上錢那麽多,哪那麽容易就賺得完,還不如好好享受生活,你們年輕人嘛!怎樣都好!”柳毅鋒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唐翰點點頭,确實,他也曾因爲匆忙往前趕路而錯過不少路邊的美麗風景。
唐翰也明白,其實這也完全是一個人的心态問題,隻要調整對了,日子過得自然會不一樣,懂得享受人生,生活将會多姿多彩。
閑聊幾句之後,幾個人就等着開标,等一切塵埃落定之後,明天就可以動身去瓦城。
有幾天沒來這明标現場,唐翰原本緊張的心情也變得平和起來,鹿死誰手仿佛都不那麽重要,是緬甸的悠閑時光造成了他現在的心态還是别的什麽原因他已經不想去追究,隻要好好把握自己生命的節奏就好。
不過雖然人不在現場,幾個人的消息還是非常靈通的,柳毅鋒和陸向東的朋友不少,就是唐翰,幾個揭陽的熟人那裏也可以打聽到很多消息。
爲了避免有人盯着老行家選中的料子進而擡高價格,在明标階段的時候,幾個身家豐厚的賭石大佬都是以小号現身。就像暗标的時候“翡翠王”就有現身,明标階段,幾乎看不到他的名字,因爲大家都知道,隻要他的名字一出現,價格立即就高上去了。
節約成本,是每個商家不二的法寶,比起唐翰這樣的初出茅廬的新手,他們背負的壓力更大,不是單純的一擲千金就能解決問題的。
即便采取了這樣的手段,這些費煞苦心的老行家們還是不能抑制價格的上揚,由于大量新入資金的湧入市場,翡翠原料的價格仍然飛一般地往上漲。
唐翰也在暗自擔心,該如何出價?
這讓他很困擾,本來說這樣的國寶翡翠出再多的價格都不爲過的,但在資金有限的情況下,這樣一筆上億的資金就基本固定下來,不能加入資金流通環節,鮮有企業能這樣大氣,尤其是一些愛惜名聲的企業。
可無論如何,唐翰都要盡力一博,當然,他也有自己的價格底線。他和葉欣每天晚上也有聊天商量一些公司相關事宜,唐翰卻隻拿大方向的主意,具體該如何操作還得看葉欣的。但出身企業管理系的唐翰很清楚,對其他大公司而言,流動資金在公司運營中的重要性。
現在的欣月珠寶剛剛起步,雖然在香港珠寶展有一定的影響力,可在碧海還是缺乏足夠的影響力,雖然一個月以後又可以參加全國影響力比較大的碧海珠寶展,但這都不是長久之計。
除卻成品天價彩虹項鏈之外,國寶級翡翠的橫空出世,無疑會給新生的欣月珠寶帶來更具震撼的影響力。
如果超過了心理底線還買不到這塊翡翠的話,唐翰也不會抱怨什麽,那樣他有更多的資金來經營欣月珠寶,拿出一兩千萬出來,企業的宣傳同樣會做得很好。
有了這成固欣然,敗亦可喜的念頭,唐翰的心境也平和多了,盡管身體内依舊有他看不見的熱血在奔騰。
和柳陸兩人談笑風生,指點江山之際,前面的明标陸續開了出來。
柳毅鋒和陸向東雖然都是生意人,但文化水平都不低,都是研究生畢業,後面還曾在國内很多大學講過課。可和大學尚未畢業的唐翰相比,兩人身上的書生意氣卻絲毫不比唐翰不遜色,縱論翡翠市場,預測市場走向,兩人都玩得津津有味。
雖然玉石商人已經陸續離開緬甸,但競投大廳依舊熱鬧非凡,人多精品毛料少,注定有人隻能湊湊熱鬧,但沒人會因此而抱怨,就算他空手而歸。
眼光四處遊弋,唐翰也發現上次曾經會面過的這些大佬的身影,可惜到現在,唐翰還是搞不清楚,他們究竟是抱着怎樣的心态來參加這樣的遊戲。
馬上就到最後的壓軸戲,全場的緊張氣氛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點,留下的會員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要看這次國寶争奪戰而留下來的。
“阿翰,馬上就到你了!”陸向東的話一如往常地多。
“我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現。”柳毅鋒笑着接下了嘴,“到時候我們也好去碧海參觀,先說好了啊!要是你真把這塊翡翠給賭回去,可不能做曆史的罪人。”
陸向東笑語道,“阿翰還沒上陣呢!你就給他這麽大的壓力!”
“說真的,恐怕很多人都不希望看到這樣難得的翡翠給切開來吧!”柳毅鋒正色道,落入旁人之手,尤其是那幾個揭陽大老闆,一旦被他們聯合買下來,這塊翡翠肯定難逃被切開的危險。
“有這麽多重量級選手在這裏,我隻是湊湊熱鬧罷了!”唐翰笑着回答道,保留着他一貫的謙遜。
“這個也很難說清楚,他們究竟是來投标的,還是受貨主之托。”柳毅鋒分析道。
“是啊!爲了提高價格,很多貨主都會用這一招的,要是像其他樣的投标就好,現在的話都是人家說了算。”很大部分玉石商人一樣,陸向東也非常痛恨這樣的投标方式,等于将價格提高到了最高的限度,比明拍明賣所獲得的利潤要多得多。
柳毅鋒歎息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緬甸政府每年可都是靠這個創外彙的,自然會盡力壓榨這其中的每一分錢,誰叫我們這麽喜歡翡翠而中國又不産優質翡翠呢!”
唐翰何嘗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他隻能在這樣的規則下盡力争取優勢。
“馬上就要開始了,标書填好了吧!”陸向東問道。
“填好了!”唐翰把标書給推了過去,他其實準備了不止一份的标書,除了第一份填寫完整之外,其他的都隻有價格一欄沒有填寫,他是準備看情況再追加投标的。
陸向東一看,名字是唐翰的本尊,前面一個九,後面六個零,九百萬歐元。
算不得很高的價格,但第一标都應該是試探底線的,自然不可能出價很高,後續的标書,要視其他對手的情況而定。
“第五千五百六十一份玉石投标結束,最後一份玉石,第五千六百六十二号正式投标!有意向的買家請上前投标。”工作人員在主席台上對着擴音器呼喊。
台下還未走掉的商人們頓時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但大家卻都坐在椅子上,等着有人第一個站起來吃螃蟹。要知道,上次公盤,這份國寶級翡翠沒人敢投标最後流拍,讓人失望不已,不知道這次會不會同樣如此呢!
“上吧!我們支持你!”陸向東把标書遞給了旁邊的唐翰。
“當然是精神上的!”柳毅鋒也不忘幽上一默,他也知道投這份标需要多大的勇氣。
唐翰接過标書站立起來,準備上前投标的,沒想到的是他剛一站起來,四周的目光就在瞬間聚焦過來,唐翰就如鶴立雞群一般,身材窈窕,氣質儒雅,受衆人目光的洗禮下的唐翰顯得從容不迫。
“這年輕人是誰啊?竟然敢投這份标!”當即就有人對旁邊的人問了出來。
“你還不知道啊!這就是上次投中很多老行家看中那塊明星級翡翠的唐翰,沒想到他的來頭真這麽大。”
“現在的年輕後輩還真是厲害!”
“不知道是哪個富家子弟有錢沒地方花,跑來和我們搶生意。”
唐翰去主席台投标的時候,一路充斥着的滿是這樣的話語,有嫉妒的有羨慕的,也有真正客觀評論的,這讓他覺得從位置到主席台這條路格外漫長。
“翡翠王也要投這份翡翠,這下可有好戲看了!”一聲驚呼聲響了起來。
唐翰聞言便往左側望去,他記得“翡翠王”是在那一方。
果然,滿頭銀發的“翡翠王”馬崇德也跟着站立起來,這次完全是實力的碰撞,這些老行家自然不會再用小号。
“他算什麽,你看七彩雲南的老總還不是一樣準備出手。”
“還有揭陽的切石大佬呢!他們向來是集體行動的,不知道這塊翡翠會不會遭殃。”
唐翰一直都在關注他們,雖然此前有給自己打預防針,但心情仍有些莫名的緊張,還有更多的興奮。
放慢了腳步,唐翰看清站起來的這些都是上次在金固公司的宴會上碰過面的人,隻是後面的日子沒多少單獨碰面的機會。
第一個上前投了标書,緊接着翡翠王,七彩雲南的總裁,還有他認識的幾個揭陽的切石大佬都陸續上前投标。
和“翡翠王”馬崇德,香港的張林生等人彼此之間點頭笑笑,算是打過了招呼,這一刻,唐翰也分不清楚他們是敵是友,好在沒緬甸商人投标。
這些精于世故的老家夥臉上,都是千古如一的淡淡微笑。
唐翰其實最擔心的是揭陽幾個商家的聯合,如果他們真中标的話,這塊國寶級翡翠百分之百死定了!
唐翰步履艱難,剛一回到座位,陸向東就輕聲說了出來,“阿翰,情形有些不妙啊!”
“這次競争的人太多,馬崇德,任懷燦,張林生,還有揭陽的幾個切石大佬,而且這些人的來頭都不小,就是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勢在必得。”作爲旁觀者,柳毅鋒也盡自己的責任提點唐翰,就個人感情而言,他自然是希望唐翰将這塊翡翠拍回來。在唐翰回程的途中,陸續有其他老行家加入這個行列。
“都是些熟悉的面孔,暫時還沒看到有另外的新勢力角逐。”陸向東繼續追蹤報道,給唐翰提供足夠的情報。
“看來還是得繼續追加投标。”唐翰點了點頭,眼睛和腦子一刻也沒閑下來。
投完之後,這些賭石大佬們陸續下場,唐翰看得他們的臉色立刻沉寂下來,讓人猜不透他們的心思。
主席台的大屏幕,将這次競标人的姓名都顯示了出來,這下競投大廳就更熱鬧了。
“開賭了!究竟是後起之秀盲目沖動勝出,還是翡翠名家身家雄厚一擲千金,抑或被那些切石狂人搶回去開腸破肚!”
“我可不看好第二個!”
“我選第三個,誰不知道他們是出了名的狂啊!”
時不時飄過來的聲音讓柳毅鋒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唐翰腦袋飛快思考的同時,手上動作也不停,不斷地畫零,将價格追加到了一億一千萬人民币。
PS:感冒好了些,下一章已經碼了一部分,待會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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