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國内的公盤基本都是暗标,緬甸政府爲獲得更大的收益,對精品翡翠毛料采取了明标的形式,曾有買家建議全部以暗标既方便又快捷,卻被緬甸政府溫和地拒絕了。
柳毅鋒和陸向東雖然也有投中幾份暗标,可距離此行的目标相差還很遠,高色種好的翡翠還得在明标階段争奪。所以,即便隻有很少的機會,他們也想試驗一下能否以低價拍到心儀的翡翠。
唐翰則不一樣,一來經濟實力有限,他還要集中精力對付最後的國寶級翡翠;二來,這些明标裏雖然也有幾塊非常精品的翡翠,但這是大家都看在眼裏的,拼的就是身後的财力。
相比而言,唐翰更喜歡那種全賭價格又低的翡翠,非但便宜,很多的質量也比這些切開的翡翠毛料強上許多。
唐翰也是第一次見識這樣的明标,爲求知己知彼,他也想爲最後的投标積累經驗,如果能認出這些大佬們,以及他們的小号就更好。從宴會的一席話,他也清楚,大家都看好翡翠市場,競争也會越來越激烈,而且首先會從源頭,即毛料的競争開始。
他想弄清對手的情況,要不到時候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唐翰也很清楚,很多大佬都會讓朋友幫忙下标,這樣一來事情就更爲複雜,隻祈禱最後的時候他們不上馬甲。
其實也看得出來,前面中暗标的大佬的名字很少,照理說應該不至于這樣的低的概率才對,這就更肯定了他們穿小号用馬甲的事實。
聽柳毅鋒和陸向東讨論的時候,唐翰也回想起來,這第一份明标是兩百多公斤,切成兩塊的翡翠毛料。當初他并不看好這份毛料,種水雖然好,切開出來有綠帶也可能向裏面延伸,但其中的賭性卻非常大。
但就是這樣的毛料,底價就标得特别高,十五萬歐元。
“阿翰你要投明标不?透露一下,我們可不要打架才好,我可不敢跟你比的。”柳毅鋒笑着問道,他對這樣的可以出手镯的料子比較感興趣,這也是一份明星級的翡翠毛料。
“暫時還沒那想法。再說了,這明标雖然看不見價格,但還是能看清競标者的名字嗎?”唐翰笑着回應道。
“那就最好不過了,那我就先投一标試試看,這是一份标準的可以出手镯的料,要是賭得好的話,一支手镯起碼一半都是綠。”柳毅鋒開始計算了起來。
“算了吧老柳!你搶得過那些瘋子?”陸向東可不看好他此舉的行動。
“這第一标很難說啊!反正我隻出自己那點價,别人價格高過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柳毅鋒笑着回答道,嘴上說得也很輕巧,“反正投标又不另外花錢,頂多就是拍不到。”
陸向東懶懶地說道,“我是沒興趣參與這樣的遊戲,像這類毛料,搶的人肯定很多的,還不如上民間去搜羅。”
“這公盤很多毛料也都是來自明間啊!”柳毅鋒笑笑,随後拿筆填寫了标書,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希望固然很渺茫,但要是以合理的價格投中了,那也非常不錯。
幾個人還沒來得及好好商量的時候,明标就開始了。
時間一到,一個身材結實,面色有些黝黑的工作人員就在主席台上,大聲地吆喝這次明标的号碼,并簡單說明了一下注意事項等等,讓有志于此的買家上前投标。
工作人員話音剛落,就有四五個人率先圍了上去,随後又有很多買家蠢蠢欲動,标書如雪片般遞了上去。
“我說得沒錯吧!這麽多人投标!”陸向東笑着說道,但神情中卻絲毫沒有勝利的快感。
柳毅鋒望了兩人一眼,拿着寫好的标書猶豫了一下,投還是不投?這還真是個問題,好毛料受人追捧,價格自然而然就高了上去。他原本還存着一絲希望,希望這第一個明标,人們不會太狂熱。
最後,柳毅鋒還是一狠心,大踏步上前,将标書遞了上去。
工作人員收集好标書之後,立刻現場檢查并做記錄,并把競标人的名字打在屏幕上。這樣既買家自己查詢,又給其他買家壓力,隻是每個人的競标價格并沒有顯示出來。
柳毅鋒投完就回座位等消息,那大嗓門的工作人員還在大聲吆喝,“還有沒有人投标,請抓緊最後的機會。”
“老柳,情形有些不妙啊!有幾個揭陽的大佬都在投這份标,雖然他們用的都是小号。”一直關注屏幕競标人的陸向東這時候在屏幕上發現了狀況,對人家經常用的小号,他也非常清楚。
唐翰聽他這一說,也就更明白這戰鬥的激烈,什麽計謀都用上,匿名也是爲了保護自己,尤其是那些被視爲業界至尊的人。
柳毅鋒聞言色變,仔細看了一下屏幕顯示的人名之後,狠咬牙關,再次填寫了一份标書。
坐在他旁邊的唐翰也看得分明,八十萬歐元,這是柳毅鋒所能承受的最高價格。他得考慮其中的風險,如果綠帶滲入的程度不深的話,他也不至于賠得太多。
唐翰不投這份标,覺得看看也無所謂,柳毅鋒也不避嫌,徑直畫鴨蛋。
“老柳,還要再上啊!”陸向東輕呼道。
這明标和暗标不一樣,暗标隻能投一次。這明标投了一次, 覺得投低了的話,還可以繼續追加投标,而且以每個人投标中最高價格的爲準。
“我也豁出去了!”柳毅鋒咬牙回答道,填寫完畢,仔細檢查了一下,并沒有什麽錯誤。
然後,柳毅鋒就拿着标書步履艱難地朝台上挪動,悲壯得有如荊轲刺秦王一般,頗有壯士一去不複返的味道。
唐翰望着他前行的背影,覺得這樣的競争真是殘酷,誰也不明白别人會出什麽價,如果一心想要這份玉石的話,隻好把自己心中的最高價拿出來,而且,還不能保證一定能中标。
與柳毅鋒同時上前的投标還有另外幾個人,唐翰也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自己投标,還是幫人家投标的。不過,他注意到其中兩個人已經是第三次上前投遞标書了,不用想也知道,價格一次比一次高。
柳毅鋒投标回來的時候,臉色變得十分凝重,“看來我的确猜錯了,這樣的毛料确實是衆人争奪的對象,不過,下份我看中的毛料還是會投标的。”
唐翰忙出言安慰道,“柳老師也别太擔心了,說不定你出的就是最高價呢!”
“我剛剛去的時候仔細觀察了一下,有個家夥是幫台灣一個大佬投标的。我以前也有聽聞,那林姓的大佬看上的毛料出價都比較高。”柳毅鋒頓時苦笑起來。
唐翰也就趁機讓柳毅鋒将那人給指了出來,并用心記了下來,将馬甲認清楚之後,以後辦事也會方便些。
“不投了就安心等結果,先喝口茶再說吧!”陸向東也寬慰着這位老友。
緬甸人喜歡喝茶,每天喝上三五次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即便談正事,他們也喜歡在此之前先喝上一口茶。入鄉随俗,幾個人也在忙碌中,盡情地享受這難得的悠閑時光。
到最後,工作人員在台上連呼好幾遍,問還有沒有人要再投。直到确信沒人要再投标之後,這份暗标花落誰家才正式揭曉。
因自己投标而緊張不已的柳毅鋒暫且不提,連仿佛事不關己的唐翰也屏住了呼吸。
誰都想看看這第一次的明标是不是也如暗标一樣,一出來就開出個非常高的價格。
在衆人翹首以盼,緊張神秘的氣氛中,答案最終揭曉。
中标人,吳旭,一百六十萬歐元。
周圍一片驚詫聲中,柳毅鋒睜大了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這些人真的不怕這其中的巨大風險,居然出到了一千六百萬。
“吳旭是誰?是不是那台灣商人的朋友?這一來又是一個下馬威,往後的價格估計又會往上漲了。”唐翰歎惜不已,他的目光也落在了台灣那林姓商人的身上。
“應該是吧!我倒是很好奇,出這麽高的價格,真不知道他們怎麽賺錢!這大會主辦方也是費盡心思想要調動氣氛啊!”陸向東接嘴道。
“願賭服輸,也許人家是真正看好這份毛料的表現呢!”柳毅鋒的潇灑明顯非常無奈。
對這份毛料,唐翰當初也隻略略瞟了一眼,更沒想到過要去透視,但他卻知道這裏面的賭性還是非常大的。雖然有古語說是甯買一線,不賭一片。可這綠線能帶來多少的綠?反正他是喜歡滿綠的翡翠。
第一份明标開完,緊接着又開下一份明标,由于每次隻能開一份标,因此不隻是氣氛,所需花費的時間也十分緊張。
這次公盤,一共有五百多份明标,像這第一次明标投标的人比較多,統計起來比較慢,足足花了十五分鍾,手腳不利索的話,估計在預計的時間内就無法将所有的明标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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