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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五章君權神聖8

第三卷:一代天驕——第二十五章:君權神聖(8)

“夫唐季之亂,在于君權之不彰,藩鎮之禍,在于邊帥之權重。.COM中國之大,西起祁連,東連大海,南比越夷,北據幽薊,道路州縣,縱橫阡陌,高山大河,亘跨千裏。州官良莠,縣吏賢愚,天官任以才曆,蘭台劾之品性。而自貞觀以降,用人之道首重治道,德行荒廢,肅政徒有虛名,制中書則有效,察地方即無能。君主依賴邊帥,不爲無因;朝廷封拜節将,亦是惡果……”

柴榮坐在中書門下省内,靜靜聆聽着王仆以抑揚頓挫的聲調解着藩鎮局面形成的前因後果。

自他封王以來,每日一個時辰的聽史功課風雨不辍,用郭威的話講:“不識字,不足以治百官,不讀史,不足以知興替。”

王朝興替大事,便是所謂的“史”。

王仆的學問是好的,更重要的是,這個人很善于理論聯系實際。

柴榮等到他停下喝水,這才笑吟吟插話道:“先生的似乎是個死結,自秦以郡縣代州之封建,此結便已經結下了!偌大中國,一封信從關中河南送到廣州泉州快馬也要跑上兩個月,若是送至黔中百越之地,隻怕半年不止,如此非是朝廷願意不願意設藩鎮的問題,實是有些地方自然而然成藩鎮,勢之所然,術豈能止?”

王仆沉默半晌,道:“漢初本無所謂州,刺史亦不過是巡查糾劾之官,此制一久,終成十三部州之設,非但刺史成了常設之官,就連州牧這等手握數郡軍政大權的職事亦成常制,形同諸侯,朝廷不能制,三國之亂,實亂于此。魏晉削去了刺史州牧之權,卻不得不賜掌軍都督以白旌黃钺,以制地方,十六國之亂,亦亂于此。唐初州郡已是封疆,卻終歸拗不過這‘勢’,最終還是生出了節度使這等怪胎,國朝用治,若不變其勢,法術皆是道,百年之内,或許無事,五代之後,必生禍患!”

柴榮歎了口氣:“如之奈何!”

王仆擡起頭道:“大王若無遠慮,則削藩不過是飲鸩止渴,削得眼前,須削不得後世!”

柴榮興緻勃勃問道:“唐太宗若用封建,可免後世之亂乎?”

王仆毫不猶豫答道:“免不得!”

柴榮問道:“卻是爲何?”

王仆道:“周公封建,是使蠻荒之地成諸夏腹心;漢高封建,是使窮困之壤成無爲治土,而唐太宗之封建,是裂國土而茅王子功臣,徒遺禍亂之源,難收治化之效。若文皇能有大智慧,封建魏王泰于百越東海,封建高宗于燕薊之巅,則貞觀無丁亥之變,盛唐無安史之亂,如此封建,才顯封建之真意,奈何,以魏王之寵,涉東南無異發遣,太宗何忍?”

柴榮默然。

王仆一番話到了問題的根子上,封建的要義是爲了使無力顧及的邊疆蠻夷之地成爲中國的腹心領地,本質上并不是爲了酬勞功臣寵愛子侄。

大到一國,到一家,都是這個道理。

千年大族最忌諱的兩個字就是“分家”,族中人口不管多麽繁茂生息都不分家,這不僅僅限制了家族勢力的發展,同時也使得族中大多數才智之士被埋沒。這樣的千年大族,在科舉制興起之後日漸頹落是必然之事。

對于一個國家而言,中央集權的效率無疑遠遠高于封建諸侯,然則這個效率在到達了一個限度之後隻會發生衰變,這個限度就是信息的傳遞距離。

曆代王朝的興衰,其實就是一部中央與地方的鬥争史。

中國曆史上的盛世和亂世之所以會交替出現并樂此不疲地循環往複,根源就在于此。

中央集權的要義是下級服從上級,地方服從中央,一旦有下級不肯服從上級,有地方不肯服從中央,就會被視爲叛逆受到征讨。這也就導緻了稍具規模的地方勢力集團在形成之初就立刻将中央政權列爲生死大敵,而不是将中央政權視爲潛在靠山。

在理論上,中央政權希望中央的威權永遠不要受到挑戰,永遠不要有地方藩鎮出現。

但是實際上,這是做不到的!

除非信息的傳遞速度有一個質的飛躍。

君王在宮牆之内随便一句話,就能在萬裏之外的邊疆地區成爲最高指示,這起碼是無線電通訊普及之後才能真正出現的景象。

一直到李文革同學所處的那個時代,人類的信息傳遞實際上仍然被限制在一個層次以内。

試想一批地球人乘坐接近光速的飛船離開地球去尋找新的家園,若幹年後他們找到了,他們在該星球上繁衍生息發展文明。人們或許會想當然将這顆星球視爲地球的殖民地,實際上絕非如此。

兩個相互之間隻能用光進行信息傳遞的星球之間要實現政治聯系,實在是太難了。

中央政府的一道命令發到新的星球需要一百年,這一百年間滄海桑田,這道命令發到時基本上可以被直接送進博物館了。

一個政府的威權範圍,與其時代的信息傳遞速度直接相關聯。

這個規律,是人類社會最基本的政治規律之一。

柴榮不懂這些,但是王仆的話他卻是聽得懂的,他深吸了一口氣,問道:“然則不削藩,天下何能一統?戰亂何能止歇?百姓何能安康富足?”

王仆淡淡道:“削藩不是根本之道,但亦不是不能削!”

柴榮眼中神光一閃。

王仆笑了笑:“所謂削藩,其實不是見藩就削,削誰不削誰,爲何削,爲何不削,這是一門大學問!”

柴榮了頭:“願聞其詳!”

王仆道:“譬如李彜殷割據西北,勾結契丹北漢,屢次寇延慶,這個藩鎮朝廷無力則已,若有餘力,當屬必削之例。爲何?此邊鎮無論文字、語言還是營生之道迥異中華,視外敵爲倚仗,視中國爲寇仇,這等藩國于我有百害而無一利,是以非削不可!”

柴榮笑了,他已經明白王仆的意思了,随口接過話頭道:“而李文革的八路軍則截然不同,其非但與朝廷同文同種,更視朝廷爲靠山,與異族夷狄勢不兩立,這樣的諸侯,用得好可以爲朝廷之藩屏,其能保境,亦能安民,甚至有開疆拓土之功略,雖形同**,實則諸夏衣冠一偏枝,這樣的藩鎮,自然是用不着削的了。”

王仆笑道:“大王也應該知道李懷仁對北漢使臣的答複了?”

柴榮頭:“多虧先生在延州的諸番布置!”

王仆又道:“還有一層,李文革雖然自立之心昭然,然則其遠在關中,與汴京有千裏之隔,朝廷诏敕,出了潼關便幾同廢紙。而天平軍則又不同,其鎮居河北膏腴之地,曆來是中華固有之疆域,更何況與京畿僅一河之隔,肘腋之側,更是朝廷北伐之咽要,國策所系,斷不容藩帥割據。恕臣直言,異日大王揮兵北伐,李文革是助力,而王殷則是攔路之虎……”

柴榮了頭,笑吟吟反問道:“然則若是李懷仁坐大,尾大不掉,先生焉知其不能反噬關東?”

王仆躬了躬身子,昂然道:“山河之固,在德不在險,這的其實同樣是一個勢字。若大王内修文治外強兵備,使民富國強,則李文革縱使兵強馬壯,亦不敢有問鼎之志。若是大王不能仰萬民之望,内不能富國,外不能強兵,則胡虜南下之危亦在旋踵之間,陳涉揭竿之險隐在稼穑之内,朝廷失鹿,天下逐之,李懷仁縱然兵不滿萬,或爲有道之人亦未可知!”

這番道理得富麗堂皇,卻不由得柴榮不頭:“到底還是自家事,自家強盛,自然不懼外藩觊觎,自家疲弱,社稷亦不得一姓自專!”

王仆道:“大王最敬唐太宗,臣亦敬之,不過臣敬的不是其文治武功,而是文皇以民爲本之治道。社稷如舟,庶民如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此誠千古之論。李文革此人臣觀察良久了,臣在延州,曾以魏武帝劉寄奴相試探,實則在臣心中,其人才略或許不足,然則其行事言語,謂之遠見卓識毫不誇張,臣以爲曹劉輩亦不可比,勉強比之,李懷仁頗有漢高之風。大王若是不能奮發圖志,砥砺自強,被他比将下去絕非不可能之事,還望大王時刻以之自警!”

“漢高祖……”柴榮的語氣中,竟然透出了幾分羨慕的味道。

王仆擡起頭道:“大王,無論是王殷還是王峻,其根基不穩,用法用術,皆可輕松應對,唯有李懷仁,其貌似淺薄粗鄙,實則根基牢固,非用勢不可輕除,大王若無十足準備,切切不可輕動!”

柴榮笑了笑,道:“一道分封诏,李懷仁想必恨我入骨了吧!”

王仆也笑了:“大王自有大王的難處!李懷仁雖然不大讀書,人卻是極聰明的!”

柴榮看了看王仆,歎息道:“天下人能看得懂孤這分封之舉的,隻有父皇與先生了!”

王仆苦笑:“陛下其實是好心,隻是一番安排,全然沒有尊重李文革自家的想法。這也難怪,陛下久經滄桑,不免視李懷仁爲晚輩後生。這一層,大王卻是不敢托大的!”

柴榮了頭:“入爲樞密也罷,出典禁軍也罷,總要李文革自家願意才好,可惜此事不能明着問,隻能投下一顆石頭,再看水面的回波了……”

王仆道:“李文革不願意,這是顯然的事情。然則即便大王親筆書信相詢,亦未必便能尋得真情,李文革再托大,也不敢正面回絕大王。如此一棒子敲下去,雖然冒些風險,總算看清了李某的真實心意,也算值得了。樞密使職在中樞,權柄過大,斷不能所托非人……”

柴榮心中最佳的樞密使人選其實就是王仆,這一這君臣二人心照不宣,此刻見王仆老大不客氣出這番話來,柴榮心中暗笑,卻也不去破,轉而問道:“我那位七伯如進入了京,上表奏請南郊次祭,咄咄逼人若此,先生可有對策?”

王仆淡淡一笑:“陛下是明白人,自然會有明斷,大王職分所系,與此事上不必多言!”

柴榮頭,他心中也是這麽想的,口中卻道:“無論是秀峰相國還是我這位七伯,都視孤爲孩子,孤隻是忍不下這口氣罷了!”

王仆想了想,道:“歸,做歸做,大王是準備承嗣大寶的儲君,話可以一句不,但有些事情當做則做,否則朝中文武,難免以爲大王軟弱,存了輕視之心!”

這句話到了柴榮的心坎上,他問道:“先生之言深合孤意,卻不知計将安出?”

“揚湯止沸,莫如釜底抽薪!”王仆笃定地道。

“哦?”

“王殷此人将兵其實不成,其人廣攬金帛,隻肥了自己,麾下将校,多是陛下及大王當年留守時所拔擢之舊人,大王如今當政,當廣示舊部以恩惠,如此王殷在都中,實際不過一土雞瓦狗耳!”王仆款款道。

……

“王文伯今日又在禁中爲晉王講史?”馮道裹着大氅坐在相府庭院當中,昏花的老眼一面努力瞧着院中精緻一面淡淡問道。

“是!”中書侍郎同平章事判三司李谷坐在一旁喝着茶應道。

“那是個難得的書生,聰明睿智還在其次,尤難得的是勇于任事,便此一條,就是老夫也及不上啊!”馮道縮了縮脖子,感慨道。

李谷容色平靜,沒有搭話。

“王殷彈劾晉王的表章,主上看過了?”馮道問道。

“看過了,已經發回中書門下了!”李谷答道。

王殷入京帶的随從太多,其中不乏惹是生非之輩,前幾日他的幾名親兵在南城騎馬過市橫沖直撞,被開封府巡檢潘美率人當街拿下,一頓闆子打得這些桀骜武夫鬼哭狼嚎,王殷大怒,當日便闖到開封府去興師問罪,當日輪值的推官恰好是王仆,王仆雖然交還了這些親兵,卻義正詞嚴告誡王殷要勒束部衆不得生事,王殷眼中哪裏放得下王仆這等人物,當堂便怒罵起來,王仆卻不卑不亢,冷冷回了句“當今天子姓郭不姓王”便令衙兵将王殷等人趕了出來。

受此奇恥大辱,王殷自然不肯善罷甘休,當日晚間便拜表參劾晉王柴榮治署不嚴唆使書吏侮辱朝廷重臣。

他是節度使,表章不經中書門下,直接由樞密院遞入内宮。

昨日表章由内宮發回了中書門下,詭異的是,上面連一個字的批語都沒有。

皇帝再次将皮球提到中書來了。

李谷輕輕搖頭,國家多少事情,王殷還如此胡鬧,皇帝偏偏不表态,和宰相們鬥心眼。

此事柴榮已經聲明回避,但中書三位宰相,卻誰都不肯來拿這個主意。

若是下敕申斥乃至罷黜王仆,無疑立時得罪了儲君,眼見皇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萬一儲君即位,王仆鐵定是要大用的人,平白無故,誰肯招惹這個大敵?

然則王殷也不是好惹的,他是擁立功臣,節鎮之首,又是皇帝的結拜大哥;柴榮掌管中書門下,若是中書門下駁回了他的奏議,他隻怕立時便會拜表參劾三位宰相逢迎柴榮處斷失當,這等晦氣事,自然也沒有人肯出頭。

這種飛來的麻煩,誰肯招惹?

“正事還忙不過來,誰顧得上他!”李谷道。

“拖一拖也好!”馮道了頭。

李谷看了一眼這位四朝元老,延州的封建疏,皇帝發到他府侯他裁斷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了,這老家夥卻仿佛沒事人一樣便這麽拖着,皇帝卻也不問,也是咄咄怪事。

馮道有些困倦,兩眼耷拉着道:“如今好多大事,輕重緩急還是要分一分的,這種事不是急務,晚些處置無所謂的!王殷那匹夫若是敢參劾中書,自有老夫在前面,你們放心就是!”

李谷苦笑:“延州的事情,令公也該有個處斷才是!”

馮道擡起眼皮,似乎才想到還有這麽一檔子事:“是上次宮裏發來的那道表章吧?我這陣子身子不爽,還未曾看呢!”

李谷郁悶得險些吐血,卻又不好什麽:“令公還是早日處斷的好,中書那邊都等着呢!”

馮道輕輕搖了搖頭:“你們怎麽看?”

李谷道:“封建之權是君權,連中書兩府都無權置喙,李文質等人擅請封建,是僭越,就算不治罪,總要嚴旨申斥才是。這個例子開了,各地諸侯豈不都蠢蠢欲動,那還得了?”

馮道冷笑:“何爲君權?”

李谷愕然。

馮道拄着拐杖緩緩站了起來:“所謂君權,不過是代天行治之權罷了,何爲天?君上爲臣子之天,社稷爲君上之天,萬民爲社稷之天。所謂君權,實爲民所授,老百姓喜歡姓郭的當皇帝,當今才能坐穩大甯宮,老百姓不喜歡耶律德光這個外來人,他便得夾着尾巴逃回北方去。君權……不過就是這麽個東西,神聖,都是自家編的鬼話,黎庶是神,百姓是聖,君權之神聖,皆因其背後便是民權,若論起君權,李文革那子破事,遠及不上大河河工來得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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